秘戲嬌人兒 第五章
好不容易進了朝思暮想的書房,她的心卻是忐忑不安的。
剛才螽斯要帶她過來的時候,初七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急著要替她承擔責任,想想真是對不住那丫頭,她這主子老是把她嚇得三魂掉了七魄,此刻的她只怕是六神無主,想回花家去討救兵了吧!
花曼荼站在書房的外室,一簾之隔隱約可以見到書案,但無論是簾子里面或外面,都是靜闃無聲的,她背著雙手,低首斂眸盯著地面,心里猜想,說不定簾子里根本就沒人在。
但她猜錯了,一道低沉渾厚的男性嗓音就在她沉思盤算的時候,從簾內揚喚而出,「別愣在那兒,進來。」
雖然她心里早有準備,但還是被他的聲音嚇了一跳,心里不解他明明離她那麼遠,沉厚的嗓音卻像是在她耳邊呢喃般撼人心魂。
花曼荼撩起簾子,走進內室,書案前空無一人,一大幅宣紙張在桌面上,刻寫著幾個筆跡蒼勁的大字,硯台旁的筆上墨痕未干,她的視線不由自主地停留在紙上的字,從這字跡看來,這主人想必對自己充滿了自信。
「我這間書房還令妳滿意嗎?」男人的嗓音又響起了。
她驚訝地轉眸,終于找到聲音的來源,男人就坐在一旁靠窗的臥榻上,榻上擱著一只小方桌,擺著棋盤,棋盤上黑白雙色的棋子都有,但他的面前沒有對手,應該是在跟自己下棋。
藺伯揚曲臂支頤,一手把玩著一顆白子兒,銳眸直勾勾地瞅著她,「怎麼不說話?妳不是想進我書房瞧瞧嗎?如今一見,沒令妳失望吧!」
花曼荼無畏地回視他,一般的京城公子她見多了,沒人像他一樣擁有狂妄不羈的氣質,他一身的黑袍,雋刻的臉龐稱不上俊美,但如刀鑿般深邃的五官,以及一眼彷佛就能望穿人心的眼神,卻是讓人一見過就忘不掉。
「擅闖府中禁地,本來就是我不對,你想罰就罰吧!」她昂起小巧的下頷,不想示弱于人。
她一向就是一人做事一人擔,從沒想過把責任推給別人,拉著初七進府是為了有幫手,可沒真想過拿她當墊背捱罰。
「我確實該罰妳,可是,難道螽斯沒告訴過妳,書房是府里的禁地,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準進來嗎?」
「可能有提過吧!我忘了。」她裝出一臉無辜的表情,擺明了就是睜眼說瞎話。
「妳想要我怎麼罰妳?」
「你是主子,你說了算。」
「我說了算?」他笑挑起眉梢,心想這妮子倒是真的很有骨氣,既不辯解,也不求饒,以世俗女子的標準來看,她真的半點都不可愛,「過來,我要妳靠近一點。」
花曼荼心里雖然有千萬般不願意,但仍舊揪住襦裙,心不甘情不願地往臥榻走去,每一步都走得又慢又沉,故意拖延時間好讓自己可以想辦法。
走到他面前約莫還有三尺的距離,他沒喊停,她卻已經打算停住腳步,然後就在她這個念頭才升起,就被他冷不防伸出的長臂給揪了過去,嬌小的身軀跌進他的懷抱,一坐在他的長腿上。
她昂起螓首正好對著他沉黝的眼眸,深吸了口氣,抿著唇沒喊叫,美眸之中藏著女子少見的傲氣。
尋常女子遇到男人如此輕薄,大概早就放聲大叫,哭爹又喊娘了,可她沒有,那雙柔美的眸子直視著他,似乎想看他究竟要對她做什麼。
「妳叫荼兒?」他笑笑地問。
「是。」
「荼這個字里有患禍的意思,妳知道嗎?
「我知道。」她輕輕頷首,早就不引以為意了,自從她成了花慶堂的當家,不少人就拿她的名字做文章,敵手更說她生來就是禍,是會致人于死的毒,聰明的人就千萬別靠近她,免得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眼前這男人要是知道她是花曼荼,只怕也早就嚇得逃之夭夭了。
藺伯揚長指繞著她頰畔柔細的發絲,以指背輕撫著她白淨的臉蛋兒,緩慢的動作有些挑逗,靠得很近,幾乎親上她小嘴的男性薄唇則教人覺得曖昧,沉麝的氣息呼在她的肌膚上,有種撓癢的觸感。
她伸手想要推開他,卻被他大掌擒住縴腕,他一手按住她的背部,將她按進懷里,柔軟的胸脯隔著兩人的衣料抵在他厚實的膛上。
「讓我嘗嘗,是不是沾上妳這朵毒花,就有喪命的危險。」他話聲甫落,唇已經封住她瑰女敕的小嘴。
四片唇膠著的那一剎那間,花曼荼愣住了,她無法反應過來,任由他的唇狂肆地碾揉著她的,親昵的觸感讓她不由自主地心跳加快,想要呼吸,卻喘不過氣,她伸手推著他的胸膛,想讓兩人的距離拉開一點,但她的反抗只是讓自己的身子越陷越深,兩人緊密地貼合著。
半晌,他放開她的唇,斂眸凝視著她漲紅的小臉,以拇指拭著她嫣紅輕顫的潤唇,還不等她來得及開口說話,再次俯首吻住了她。
彷佛吻上了癮,永遠吻不夠她似的,他加深了力道,似乎想將她整個人給揉進骨子里。
「唔……」
不由自主的嗚咽聲從她的喉間逸出,花曼荼心里好慌,感覺自己就像一只柔弱的小羔羊,就快要被他吃掉,被吞噬得尸骨無存,但心里的另一個深處,被吻弄的愉悅快gan,赤果果地浮上心頭。
她別開小臉,不讓他再吻她,但卻讓他的唇順勢地往下啄吻著她的頸項,
他一會兒舌忝咬,一會兒吸吮,不一會兒她雪白的頸項上已經布滿深淺不一的紅痕,看起來有種放縱過後的荒yin美感。
「不要……你放開我,就算你是主子,也不可以這樣對待下人……」花曼荼心慌意亂,激烈地扭動身子想要從他的懷里掙月兌,但才一月兌離掌握就被他給揪回來。
「不……」見他低頭又想吻她,她再度別開小臉,但這次他卻沒讓她如願,他以大掌扣住她的下顎,近乎霸道地吻住她的唇。
他這男人未免太蠻不講理了!
雖然,這些時日以來她一直介意著翔龍堂,知道他們兩人一定會見面,卻沒想到他竟然一見面就對她做出這種輕薄的舉動!
他這個大爛人,虧她還曾經在心里猜想過他的為人,那一日,在街上對他的驚鴻一瞥,一直如烙印般深深刻在她的腦海里,說也奇怪,明明只是短暫的一眼,她卻無論如何都忘不掉他。
她真甜美,彷佛沾染了上等的蜜糖,一嘗入口,讓人甜得連骨子里都酥軟了!從她雪白肌膚上沁出的馨香味道,似有若無地勾引著他。
他大掌探進她的襟領之中,掌心灼熱的溫度滲入她的心口里,彷佛直接揪住了她的心髒似的。
「住手!我叫你住手,听見了沒有?!」她奮力地推開他,卻沒能甩掉他的大掌,他加重了力道,她吃疼地擰起眉心,但在她身子里泛開的感覺卻又不全然是疼痛。
「該受罰的人是妳,什麼時候輪到妳來發號施令了?」他瞇細黑眸,勾起一抹邪惡的微笑。
「你可以罰我跪,可以罰我勞動,從小到大,我就沒听過有主子這樣責罰婢女的!」她據理力爭,絲毫不願示弱于他。
藺伯揚唇畔的笑意更深了,他翻身將她按在臨著窗邊的臥靠上。
……
不可以了!她真的已經不行了!
花曼荼弓起身子,不住地顫抖,縴手按住一旁的幾案,咬著女敕唇,不住地搖頭,嬌弱的身子因為一陣陣泛上的愉悅快gan而輕顫不已。
她揚手揮落了幾上盛著棋子兒的木缽,咚地一聲悶響,棋子兒有若玉珠般撒落地上。
那一聲悶響彷佛打在她心上,同一瞬間,她身子一緊,彷佛被人高高地拋起,跌落在盛滿蜂蜜的花園里,她輕顫著,久久不能動彈。
「我讓妳明天還要來。」他俯首在她耳畔低語,空氣之中沁著一絲少女獨特的香味,「我會讓妳迷上我的吻,我觸踫妳的感覺。」
「我不要。」她勉強找到了身體里最後一絲力氣說道。
他輕笑出聲,深邃的黑眸之中閃過一抹詭譎的光芒,「我不知道妳以前如何,但在這個地方,我是主子,我說了算。」
夜深人靜。
銀色的月牙高高地掛在黑夜之中,夜晚的涼風吹著,藺府里外除了守更的護衛之外,其余的人都已經入睡了。
從書房回來之後,花曼荼就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里,一直到了深夜,才在初七的殷切呼喚之下開門,一開口就說自己要沐浴,要初七幫她張羅熱水,可是因為要防範火燭,所以除了專門給主人房燒菜煮水的灶火還燃著,這時候府里所有的灶火都熄了。
「真的不行嗎?」見初七從外面回來,花曼荼趕忙地問。
初七無奈搖頭,一臉為難的表情。
「我就不信藺府的灶房里沒燒著熱水備用,以前我也曾經在夜里沐浴過,灶房的伙夫隨時都會準備熱水讓我用。」
「小姐,那可是在咱們府里,妳是主子,當然有熱水可用,現在妳在藺府,這是人家家里,主子另有其人,灶房里當然隨時都備著熱水讓主子使用,小姐,咱們這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妳就忍一忍,明天一早,初七想辦法給妳挪來一桶熱水,讓妳沐浴。」
「不必了,沒有熱水也行,我洗冷水澡,妳去提水,我洗冷水就可以了。」她想要用水消除身體的記憶,被過後,留在肌膚上的感覺令她無法冷靜下來,身子里彷佛還有著火苗,悶悶地燒著,讓她覺得焦躁。
「小姐──」初七不明前因後果,不明白主子為何如此堅持,但最後實在拗不過她,只好乖乖地提水。
一桶桶剛從井里打上來的冷水倒進窄小的浴桶里,花曼荼寬衣入浴,冰涼的水溫讓她不由得一直打哆嗦。
初七在一旁看得擔心極了,主子絕口不提在書房里究竟出了什麼事情,但可以看得出來她從回來之後,神情就變得怪怪的,時而嗔、時而怒,一會兒生氣,一會兒又臉紅,從來就沒見過如此奇怪的主子。
忽地,初七听見水滴落的聲音,在靜闃的房內,這聲音特別地明顯,她循聲抬頭看著主子,驚訝地發現主子的眼眶紅了,豆大的淚珠一顆顆從她的臉頰滑落,滴落到水面上。
「小姐,妳怎麼哭了?」
「不要管我。」花曼荼哽咽著說,心里覺得好生氣。
「可是……」
「我說不要管我,就是不要管我。」
她一邊浸著冷水,一邊掉眼淚,心里覺得屈辱,那男人竟然用這種方法罰她,分明就是故意要給她難堪,在挫她的銳氣!
初七在旁邊忍了一會兒,終于又開口喊道︰「小姐,妳快點起來吧!這水那麼冷,妳會著涼的。」
「我知道了。」她點點頭,終于從浴桶中站起身,讓初七立刻用外衣將她裹住,但寒意仍舊從她的骨子里透了出來,讓她不由得一陣陣發顫。
可寒意澆不熄她心里氣惱的火焰,她還氣自己竟然如此不知羞恥,竟然到了最後沒能堅持自己的意志,貪戀起他的。
說什麼他是主子,他說了算,當人家主子就不能客氣一點嗎?仗勢欺人,分明不是個好東西。
不去!她明兒個絕對不去他的書房!省得他又……又……
甫一動氣,她頭就好痛,越是深入去想,她的頭就隱隱發疼。
初七熟練地替主子穿好衣裳,模到她渾身冰涼,心里有點著急,「小姐,妳快點上炕去躺著,初七去多抱一床被子來給妳蓋上。」
花曼荼想告訴她別多此一舉,但她渾身覺得不太舒服,沒力氣與她爭辯,乖乖地躺上了炕,初七先為她蓋上了一床被子,然後又從櫃子里多起出一套被子給她蓋上,密密地將她裹得像顆粽子。
可她仍舊覺得冷,一股透進骨子里的寒讓她腦袋有點發昏。
昏了也好,昏昏沉沉省得他的身影在她的面前亂晃,他那似笑非笑的粗獷臉龐總是讓她覺得又氣又惱,從小到大,從沒人讓她覺得如此屈辱過。
「小姐,小姐,妳沒事吧!妳的身子好燙……」
胡說,她明明就覺得很冷。
好冷。
初七的喚聲開始在她的耳邊變得斷斷續續,逐漸地听不見了,她眼前一陣發黑,沉沉地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