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的冷酷誘惑 第十三章
直到第四天,段奇終于醒了。
「段奇……」梁小舞蒼白著臉,身子瘦了一大圈,眼眶外圍一片慘暗,根本沒有休息。發現他清醒了,她立刻破涕為笑,
「你還好嗎?有沒有哪里不舒服?身子痛嗎?渴不渴?喝水好不好?還是你想吃飯,肚子餓嗎?有沒有什麼需要我幫你做的?我真的好對不起,好抱歉,我不該……」
他的清醒讓她興奮得想大叫,但她發現段奇眼神雖然虛弱,卻隱隱約約帶著一簇不小的火苗。
「什麼?你說什麼?」
她抹去淚水低下頭,耳朵靠在他的唇旁,認真仔細地想听清楚他說的話。
段奇艱困地小聲開口,梁小舞懷疑自己听錯了,忍不住皺眉,連淚水都僵在眼眶中。
「什麼?」
段奇咬緊牙關,用力瞪著她震驚不已的可憐小臉,這一次他口中發出的聲音加大了不少。
「給、我、滾、出、去——」費盡全身力氣,段奇話一說完隨即閉上眼再度陷入昏迷。
梁小舞身子發冷,腦袋一片亂轟轟……
他叫她滾?叫她……滾?!眼角中的淚水如泉水般大量涌現,身子不住地發抖。
他真的在氣她,真的生氣了!從認識以來,他不曾以如此生氣的眼神看她,雖然平時沉默了點,卻從不曾以怒氣的口吻對她發脾氣,更別說是叫她滾……
滾……滾……滾……梁小舞震驚極了,眼前的光芒瞬間被可怕的烏雲給籠罩。
他要她滾,離開這里,別再給他找麻煩……這是不是代表他討厭她,厭惡她的出現所引來的麻煩,害他陷入危險之中?
僵著身子站起身,梁小舞不住地打著冷顫,感覺四周被陰冷的黑影給深深包覆,她抬起無力的雙手,緊緊擁著縴弱的身子。
他的一句話,將她滿腔的喜悅打散,前一刻人還在天堂的她,下一秒已被無情地打入陰森的地獄。
他那雙厭惡不已的目光,深深地烙進她的腦海,再也無法揮抹而去。
流著淚,梁小舞奔離病房……
短暫清醒後,又躺了一個星期,段奇終于能夠坐起來,也恢復了一些精神。
「上次的狙擊事件調查得如何?」段奇冷著一張臉,語氣恢復以往的森冷嚴謹。
「如果數據沒錯的話,那名狙擊者是名職業殺手,目的似乎是來抓梁小姐,而他之所以會對你開槍攻擊,看來是為了去除麻煩。」站在床邊、神色恭敬不已的是段奇的左右手——陸飛。
「給我名字。」
「藍調,世界排名前三名的殺手,听說只要他出任務,絕沒有失手的機會。」陸飛將手上的文件夾放在段奇面前。
段奇打開文件夾,認真地盯著里頭的照片和相關資料。
他才低下頭,俊冷的面容不禁皺起,「就這些資料?」
文件夾內的情報內容很簡單,一個名字、一張模糊到讓人難以辨認的側面照片、一個標上「男」的性別,以及曾經殺過的人名、身份外,沒有真實姓名、沒有正確國籍,更沒有殺手的身家背景,這是哪門子的調查?
「堂主,想在殺手界中尋得他的真實身份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尤其是他隸屬于英皇集團,那個組織內的成員來無影、去無蹤,連真正的隱藏地點都沒有人知道。」如果說赤色組隸屬黑道,那麼名聲遍及世界各地的英皇集團即是一團謎。
英皇集團的成立者不詳、所在位置不詳、成員不詳,更別說想從其中探得任何資料。
世界中出了名的殺手皆來自于英皇集團,只是,他們真正接受的任務除了殺人之外還有哪些,實在是不得而知。
段奇闔上文件夾,丟回給陸飛,神色凝重地盯著前方,不發一語。
看來是踫上棘手對象了,這種情況也許就是所謂的一山還比一山高。
赤色組的黑道勢力遍及全亞洲國家,但是在亞洲國家以外,赤色組什麼也不是;也就說,他沒有辦法利用廣大的人脈找出那名狙擊手。
「陸飛,從明天開始每天派三十人,一天四次探查分堂範圍五百公尺,只要發現可疑者,全給我抓回來!」那個讓他受傷的殺手絕對不是泛泛之輩,由他推算,那個人能躲在三百公尺之外輕松狙擊,令他受傷,可見他的射擊有多好。
為了梁小舞的性命安全,他這一次恐怕得小心應付了。
「知道了。」陸飛嚴肅地用力點頭。
「那個女人呢?」結束了凝重的話題之後,段奇忍不住問了停留在他腦海近一個星期的困擾。
「那個女人?」陸飛模不著頭緒,有听沒有懂。
段奇瞪了他一眼。「梁小舞。」
「您是說梁小姐嗎?」
當然是她,不然他還能問誰?段奇又送他一記冷眼。
一想到那個女人,段奇心中忍不住想發火。
從他醒來到現在一個星期了,別說是來探望他了,那個女人竟然對他不聞不問,連一點關心或來瞧瞧的打算都沒有!
他心中忍不住冒出熊熊火焰,直想掐死她。
「梁小姐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間里。」沒發現段奇的怒火,陸飛老實地回答。
「都在房間里?」待在房間里做什麼?房間里有什麼好玩的事,比來探望他這個救命恩人還重要?段奇擰著眉。
在他陷入昏迷前,她死命地在他耳邊哭天喊地、哭得要死要活,搞得他快聾了,心情差到想爬起來叫她閉嘴;結果醒來看到她的第一眼,發現她把自己搞得像抹幽魂,雙眼腫得像兩顆大核果,他又好氣她不懂得好好照顧自己。
而今,當他已經清醒了,卻不見她的人影?她該不會在玩他吧?先是讓他氣得差點吐血而死,再來讓他想念她想到心煩意亂,而這一切的原因只是為了……好玩?
要是她真是這麼打算,段奇發誓,他下床所做的第一件事,一定是把她抓來狠狠打她一頓。
「不過她深夜都會進來探望你。」陸飛不疾不徐地提起。他好幾次發現梁小舞像鬼一樣,三更半夜偷偷模模飄進段奇的房間,直到快天亮了才一臉疲倦地離開。
起初陸飛以為梁小舞是因為段奇的命令才這麼做,不過後來他發現她從頭到尾都站在門邊看著沉睡中的段奇,動也不動。
深夜?段奇無法理解梁小舞為何在深夜來看他,而不是白天他清醒的時候?
「不過每次都哭著來,哭著走。」陸飛又補了句。
為何要哭著來又哭著走?听見她又流淚了,段奇的心一緊,有些疼痛。
「她每次走出房間時都一面哭,一面對你說抱歉。」
抱歉?她到底想對他道歉多少次才甘心?
「不過……」
「陸飛。」段奇口中進射森冷的語調。
「什麼?」陸飛似乎有點搞不清楚狀況,睜著無辜的雙眼對著段奇眨啊眨。
「一次把話說完。」段奇用力吸了一口氣警告著,他每說一次,心疼的感覺越發加重,陸飛就不能干脆一點嗎?
「哦!不過梁小姐希望她來看你的事,不要讓你知道。」陸飛非常肯定,梁小舞很害怕讓段奇發現她偷偷跑來探望他。
不希望他知道?為何不希望他知道?這樣听來,段奇心中浮現復雜不滿的滋味。
一個星期未見到她,對他而言竟莫名地成為痛苦的思念,習慣她的存在,當身旁少了她,他沒想到這種近在咫尺的距離竟令人感到無比的遙遠。
想起她熱淚漣漣的脆弱模樣、想起她在昏迷的他身旁不斷低泣的哀傷聲調,一股沖動在段奇心中蔓延,他想立刻見到她。
從來沒有這種為了一個人吊高心思的經驗,從來沒有如此在意過一個女人的安危,他知道,自己會對她在意,肯定不只是為了工作。
從第一次在酒吧見到她,又破天荒地救了她開始,他就知道這個女人和他之間再也月兌離不了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