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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情人留不留 第十二章

傅均誠很生氣,那一股氣卻因為找不到宣泄的出口,一整個堵在胸口,讓他陷在莫名的陰郁情緒當中。

讓他動怒的原因不是別的,而是那個最近與他甜甜蜜蜜的女人——海沁!

她又不見了!

當初那個說出差一個星期就會回來的女人,居然整整消失了一個多月也不見人影!

第八天沒見著她回家,他無法不擔心,畢竟近來國內外都不平靜,時不時傳出的重大意外弄得人心惶惶,連他也不由得擔心起她來。

偏偏這女人像是有意搞瘋他,手機根本沒開,他想尋求其它管道找她,卻發現他對她的了解實在少得可憐。

他唯一能肯定的是她住在哪里,因為……她就住在他家對面。

至于家人,他之前听她提過有一個工作狂哥哥,卻從來沒有接觸過。

楊若霏勉強算是兩人共同的朋友,他想或許可以透過她知道海沁的下落。

他依著客戶名單找到楊若霏的手機號碼並打了電話,她卻沒接電話,讓他有些失落。

最後,他只能從她的工作下手。

他听她說過,她在「LIFE@life」工作,沒想到他找到電話打過去,總機竟然說雜志社里沒有海沁這個員工!

一個接著一個的希望落空,傅均誠有著滿月復疑惑,突然想起,只要問到有關她的工作,她便支支吾吾,閃燦其詞。

只是他太喜歡她,所有心思都放在如何討好她、疼寵她上頭,根本沒將這些小細節放在心上。

所以……她不是記者?

若不是記者,那她為什麼三天兩頭得出差,一出差便是三、五天?

傅均誠愈想愈覺得奇怪,愈覺得看似單純的海沁身上蒙著一層他無法觸及的神秘面紗。

而他有好幾次機會可以問她,他卻放任她繼續保持神秘,直到她「暫時」消失在他的生活里,他才後悔懊惱。

現在,他該怎麼辦?

等時間到,她再自己出現?

但如果她是發生了什麼意外,所以無法聯絡他呢?

就這樣,與她有關各種好或不好的揣想佔據了他的思緒,而在一天累積過一天的焦心等待下,他覺得自己快瘋了。

他是不是應該去報警,說他的鄰居已經失蹤了一個多月?

這樣的報案理由,連他都覺得自己是偷窺鄰居一舉一動的怪人。

腦中有懷疑、有擔心,還混雜著各種情緒……

傅均誠自嘲地抹了抹臉。曾幾何時,他竟為了一個女人把自己搞得這般失魂落魄,好像除了她以外,什麼都無法進入他的思緒。

而他唯一能做的,好像只有留在原地等待,等她出現解開他心里那一團困住他的迷霧。

黑暗中,落地炸開的火光像平地砸落的雷擊,發出轟隆巨響,緊接著傳來的便是夾雜著驚慌、尖叫、哭泣的聲音。

海沁被那些可怕的聲音給驚醒,那是在安逸的台灣不可能經歷感受的狀況。

也因為如此,在拍攝工作期間,她沒有一天睡得好,腦中思緒混亂,只要天一暗下,恐懼便會油然而生。

她總不由自主的擔心,晚上又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是不是還會有叛軍攻擊?還會不會有人受傷?

回到台灣後,她連去找傅均誠的心情都沒有,只迷迷糊糊吞了兩顆安眠藥,強迫自己什麼都不要想,好好睡上一覺。

睡了一天,她在大半夜因為劇烈的搖晃醒來,開始她以為自己還在異地,但隨著意識愈來愈清楚,她想起自己回台灣了。

難道是地震?

震度有點大,建築物顫顫晃晃,加上她剛醒來,腳步顛晃輕浮,花了比平常更多的時間才來到門口,打開大門走了出去。

她一出門,視線立即對上也剛由大門走出來的傅均誠。

傅均誠見到她時一愕,那累積在心中的復雜情緒一下子涌出,卻礙于現狀,只能拉著她的手往樓梯沖。

當他們來到中庭,地震已經停了,不少被驚醒的住戶聚在一起分享剛才那讓人膽戰心驚的瞬間。

傅均誠拉著海沁靠在中庭某一處的梁柱前,靜靜地看著她。

經過那短短幾分鐘繃著神經的奔跑,海沁的精神已經恢復不少,一站定,強烈感覺他審視的眸光,她才猛地驚醒,一臉錯愕地看著他。

傅均誠不解她的神情,沉著嗓問︰「什麼時候回來的?」

他們此時站的地方是大樓中庭里燈光照不到的角落,因為太暗,海沁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情,卻隱隱可以感覺,他那兩道濃眉緊緊擰蹙著,一向溫柔的臉部線條嚴肅緊繃。

他……在生氣吧?離開前她告訴他,她會出差「一個星期」;原本她打定主意,等第八天時再傳個訊息給他,告訴他自己可能會遲歸。

但到當地後,她天天處在神經緊繃的狀態,縱使有楊姊那在紅十字會保證她安全的友人看顧著,她還是過得渾渾噩噩。

在異地當下,她有個深刻的體悟︰她可以入深山僻地拍照,遠離塵世、靜心與山林獨處,卻無法在這煙硝戰火多待一天。

所以她提早回來了,卻直到這一刻才想起,有個男人一直在等她。

他關心她,足以想見,她由原本七天就該回來的,拖了整整一個月才出現,對他來說是多麼漫長的磨難、煎熬。

他有足夠的理由生她的氣!

她吶吶地開口,「昨晚……因為很累,倒頭就睡,才沒有告訴你,我回來了。」

「不是說一個星期嗎?怎麼會——」

她可以猜想他接下來要說的話,她怯怯地拉著他修長的指,哀求地、撒嬌地晃著。「對不起……對不起嘛!工作出了點狀況,我本來想通知你,但那里……不太方便……真的對不起,你一定很擔心……」

見她姿態低得不得了,傅均誠心中累積的驚懼憤怒再難控制。「你也知道我會擔心?你知不知道我差一點就要去報警?知不知道我看到報紙、新聞的意外消息,總會心驚膽跳,擔心是不是你?」

海沁靜靜地听他說著,直到雙眼適應了幽暗的光線,看清了他藏在眼底的情緒——

從未有哪個男人用這樣的眼神看她,那雙飽含著復雜情緒卻有著濃濃情意的黑眸,讓她的心軟得一塌胡涂。

「均誠……」

他截斷她的話。「我不了解你,模不清你為什麼對我還是有所保留,如果無法對彼此坦承,我覺得——」

听到他話里那無奈痛苦的感嘆,海沁幾乎可以猜到他下一句會說出什麼讓她後悔萬分的話。

她急忙張開雙臂,像可能會失去救命浮木似地緊緊抱住他。「不!我就是要你,我不要分手!」

曾經,她錯過可能會帶給她幸福的對象,但她從不後悔。唯獨他,讓她有緊緊抓住、不想放開的渴望。

「那就告訴我關于你所有的一切!」略頓,他又補充了一句,「當然,我也會把我的過往、屬于我的一切都告訴你。」

的確,兩人的開始在于平常互動,親密了,享受著甜蜜,卻一直沒機會去細察對方的背景。

如果他們想要繼續交往下去,就必須走到坦承這一步……如此一來,她也就不能再對他隱瞞自己的職業了。

海沁暗暗嘆了口氣,想到現在的時間,有些擔心地看著他問︰「現在嗎?聊下去會不會太晚?你明天去餐廳會不會太累?」

她是補了眠,但傅均誠明天還有工作,再加上這一陣子為她擔心,她怕他的身體會吃不消呀!

「擔心你的這幾個星期以來,我天天都等著見到你,等著要好好弄清楚你的事。」他話里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海沁松開箍緊他腰身的手,拉著他的手走出角落問,「那應該可以回去了吧?」

住戶幾乎都已經散去,回家睡覺,路燈灑下的光影讓兩人的影子迭在一起。

想起在異地時的感受,以及剛剛地震發生時焦慌不安的心情,海沁突然間感受到,能與喜歡的人安安靜靜的走在一起,原來也是一種幸福。

她不想放開他的手……

傅均誠不知她心里的想法,應了一聲,任她討好的拉著他往前走,凝眸看著她好像又瘦了一點的身影,心頭涌動著熱流。

雖然表面上他生著她的氣,但其實心底再明白不過,他是徹底栽在這個女人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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