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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絲賞個臉 第九章

第五章

下班的時候,好在裘弘儒沒守在外面,梁心潔這才能安心的騎車回家。

那個男人肯定知道不能逼得太緊,否則她會反彈,所以給了她喘口氣的空間,不過她心底怎麼會有一絲淡淡的落寞呢?她應該要暫時松一口氣才是。

難道她心底深處還喜歡著他嗎?

梁心潔不禁自嘲的笑了,她哪有資格呢,現在的她根本無法去顧慮情愛。騎進一條隱密的小巷,她在租屋處樓下停好機車準備上樓前,就被三位眼熟的黑衣男人圍住,看見他們,她嘆氣。

「我有固定繳錢了,為什麼又出現了?我說過,要是你們再出現,萬一害我被房東視為危險房客,又要搬家,我會很為難。」

「梁小姐,我們也不是很想來找你,我們也很為難。」帶頭的男人說道︰「雖然你的債務有定期繳錢,但償還金額太少,根本跟不上利息,我們都明白你的難處,可是老大那邊我們很難交代。」

「是你們的利息太高了……」她咬著唇說。

「當初你還不起錢,債務被轉賣給我們,也怨不得誰。」帶頭男人說︰「我們也相當給你面子了,沒有要求一次還清,來了好幾次,也沒強迫你,我同情你的遭遇,也建議過你來我們旗下的酒店工作,看在認識一場,會請人多多關照你,是你拒絕了。我這次來,是要轉告老大的意思,下個月你要是無法繳清本金加利息,我只能說聲抱歉,你得跟我們走。」

梁心潔一听,臉色慘白,心緒亂得根本無法思考。

這時,有道聲音怒氣沖沖地朝他們喊,「你們又來干麼?圍著我姐做什麼?!」

一個穿著高中制服的少年神情慍怒地介入他們之間,狠瞪著三名黑衣人,大有隨時要打架的氣勢。

「忠輝?」她沒想到這麼晚了弟弟居然不在家做功課,還撞見這個場面。

三名黑衣人互看一眼,帶頭的那個搖了搖頭,示意不要動手,然後對梁心潔說︰「我的話已經帶到了,下次見。」語畢,他便帶著手下離開了。

梁忠輝瞪著他們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到了,這才放松緊繃的神經,一回身就緊抓住姐姐的肩膀,質問︰「姐,他們對你說了什麼?」

她看著弟弟憂心的模樣,連忙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干著嗓說︰「……沒說什麼。」

他氣憤難當的又道︰「你騙我,要是沒說什麼,你的臉色怎麼會這麼難看?」梁心潔別開眼神。「我工作一整天很累了,你也知道,我的身體狀況一直不是很好。」

一听,梁忠輝的臉色轉為難過,叨念道︰「既然知道狀況不是很好,為什麼不去看醫生?我跟你提過很多次了,就算為了還債,這種錢也不能省!」

「別在這里跟我吵架,你想被左鄰右舍看熱鬧嗎?」她拍開他的手,緩緩爬上違建在屋外的鐵梯,走到加蓋的頂樓。這里就是他們姐弟倆的住處,雖然不是頂好,但至少房租便宜,房東人也算不錯。

他臉色難看的跟在姐姐身後,雙眼一直緊盯著她,就怕她突然踩空。只要跟姐姐在一起,他一直習慣站在她的後方,要是有什麼不對勁,他可以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他已經不能再失去任何人了,要是連姐姐都不在身邊,他肯定會瘋掉的。

兩人回到家,才剛關上門,梁忠輝便馬上追問︰「姐,你還沒說剛才那些討債的人找你是……」

梁心潔打斷道︰「我都還沒問你,你為什麼這個時間會在外面,你還記不記得你現在是準備應考的高三生。」

「我說過我一點也不想要升學!」提到這個,他的表情變得非常不馴。

「忠輝,我說過學費你不用擔心,表哥願意幫忙支付,栽培你以後進入他的企業工作,你怎麼能辜負表哥的好意?」她對這個正值叛逆期的弟弟感到頭痛。

「那債務呢,為什麼表哥不願意幫忙?這是什麼親戚,我才不想欠他人情!」

啪的一聲,在回神過來前,梁心潔已經賞了弟弟響亮的一巴掌,他非常錯愕的瞠大眼楮瞅著她。

梁心潔氣得渾身發抖,心也好痛,但她不能放任他再繼續憤世嫉俗,這巴掌她打得一點都不後悔。

「沒有人有義務替別人收拾爛灘子,表哥他是所有親戚里唯一還願意理會我們的,我求他替你出學費,他不僅答應,還表示不必還,甚至主動說將來願意照顧你進他的企業。他對我們這麼好,你不感謝他,還嫌他做得不夠多?誰教你這麼不懂得知足感恩的?」

梁忠輝想起姐姐帶著他上門去拜托表哥時,那低聲下氣的模樣,驀地一陣鼻酸。姐姐委曲求全求來的他不希罕,他不想要一切都是她來承擔,他寧願跟著她一起吃苦,他氣得摔書包對她大吼,「你就是不懂我!」

「如果你晚歸是因為在外面找了打工,就立刻給我辭掉,好好念書,不要浪費表哥的好意!」由于情緒起伏過大,她一吼完,一陣暈眩感猛烈襲來,導致她雙腿一軟,半跪在地,還吐了。

他連忙上前扶著她,一臉驚惶。「姐,你沒事吧?」

梁心潔耳鳴得嚴重,根本听不見他在說什麼,而且眼前一片黑,她努力深呼吸好幾回,情況才漸漸舒緩,當她視線再度清明時,第一個映入眼簾的是弟弟快哭了的表情。

當年他們家工廠出了大問題,被爆出用黑心原料以及過期商品重貼標簽再賣,令不知情的她和弟弟震驚不已,她也為此覺得丟臉,于是果斷找了同學幫忙演戲,從此不再和裘弘儒聯絡,甚至還狠下心換了手機號碼,更把他的電話號碼給刪了,就是要讓自己沒有反悔的機會。

接下來,因為庫存賣不出去加上退貨過多,導致積欠了龐大的債務,沒人願意收購只好倒閉,裘弘儒還她的錢,只夠拿來付清員工的薪資以及資遣費,听到風聲的親戚們和合作企業,都忙著和他們切割。

幾年後,因為父母承擔不起龐大的債務壓力,又面臨自住的透天厝即將被扣押的危機,父母在半夜偷偷燒炭要帶全家人一起死,弟弟因為睡前偷溜出去和朋友兜風逃過一劫,鄰居聞到嗆鼻的味道報警,送醫後父母回天乏術,而她雖然活了下來,但有一個禮拜因為記憶喪失認不出弟弟,身體也不听使喚,那段時間弟弟就是用這張哭喪的臉天天看顧她。接受高壓氧治療後,仍有無法修復的小腦腦傷,讓她的右腳明明沒有受傷卻無法正常走路。

……

隔天,梁心潔起得特別早,由于昨夜失眠,她的臉色不是很好看,簡單做了三明治讓弟弟帶去學校吃後,她只泡了杯牛女乃給自己,坐在書桌前,拿出了一張粉色小卡,停頓了好一會兒,想寫什麼卻無從下筆。

前陣子她就在思考,要怎麼寫最後一封信給裘弘儒,經過昨晚的事後,讓她更下定決心要付諸行動。他的演藝事業不僅已經達頂峰,也成為許多藝人的指標,地位難以動搖,他將會歷久不衰,她覺得自己不辜負裘媽媽的請求,可以結束這場漫長的關心了。

當年,裘媽媽病危前幾日,她是有偷偷去看她的,因為表哥偷偷透漏消息,說裘弘儒又請了同一個醫療團隊來台,他母親的情況應該不樂觀。她對裘媽媽是有感情的,無法繼續避著不露面。

裘媽媽看到她來探望,並沒責備她為什麼這陣子都不見人影,望著她的表情反而有種能夠理解她有苦衷的寬容,裘媽媽只拜托她一件事情,要她代替她繼續守護著裘弘儒,也告訴她裘家兄弟的身世以及和張家的糾葛,說裘弘儒將照顧家人視為責任,內心壓力沉重,需要有懂他的人陪伴他,否則他會很孤獨。

她很為難,卻也無法推拒,因為裘媽媽是用哀求的態度拜托她。她決定以不具名的方式寄信給他,當他忠實的影迷,省吃儉用到DVD店租他的影片,認真寫心得,也積極看工作場所的電視,不遺漏跟他有關的訊息。用這種方式來達成裘媽媽的期望,這是她的能力所及唯一能做到的事情。

她淡淡地微笑,自問︰「裘媽媽,我已經做得很好了,對吧?」雖然她從不曉得他看信的心情及感受,但是看著現在意氣風發的他,她安慰的想著,無論如何,她都代替裘媽媽看到他的成功。

在她還在沉思著內容要怎麼寫,才能恰當地讓他明白不再寫信給他不是因為她不再是他的迷,而是想默默關心,她仍會在人群中看著他。這時手機突然響起,看到螢幕上顯示著他的名字,她莫名地手忙腳亂,差點把卡片掉到地板上。

她笑自己,這就是作賊心虛吧。

梁心潔聲音淡漠的接起手機,「喂?」只要想到自己可能下個月就會被抓去還債,她就更無法說服自己接受他的溫柔;她也不想要向他求救,因為像他這種名人,如果和她牽扯上,萬一媒體挖出她的背景,會傷害他的名聲。

「心潔,你家在哪里?我送早餐給你吃。」裘弘儒的聲音溫和得像一杯溫度適中的咖啡,溫暖又醒神。

她愣了愣,胡亂想著他是否有在她身上裝感應裝置,怎麼知道她只喝一杯牛女乃仍會肚子餓,不過她省錢慣了,也已經習慣饑餓。「不必了。」

「你很瘦,一定沒有好好吃飯,我看了很心疼,我想照三餐送吃的給你,可以嗎?」

「你是大忙人,我不敢如此勞煩你。」她故意說得刻薄。

裘弘儒並未受影響,也沒有因此退縮,口氣依然溫柔地道︰「不麻煩,你的身體比較重要,對了,中午的便當不一定會是我送去的,但跟早餐一樣會是我親手做的,你想吃吃看嗎?」

梁心潔听了,差點鬼迷心竅的說好。天啊,裘大哥親手做的便當,絕對是豐富美味的,以前他曾做過幾次便當帶來病房讓母親吃,她有幸嘗過一次,就這麼一次,就讓她明白他的手藝很好,而且自此念念不忘。

回過神來,她連忙抹了抹嘴,暗罵自己真是意志不堅,光用食物就差點可以收買她了,這說明了她更不能吃他做的餐點,萬一吃上癮怎麼辦?

「不了,不用你費心。」

他的聲音依然帶著笑意,但說出來的話卻讓人發毛,「你希望我請征信社幫我找出你家地址嗎?」軟的不行,他不介意來硬的。

梁心潔陡然想起他笑里藏刀的一面,背脊竄上一陣寒冷。

「我沒直接請人調查,是因為我希望你在放下心防後親口告訴我,但在那之前,我只希望能照顧好你的身體。我這樣的小小心願,你不會不成全吧?嗯?」

比起秘密被查光,梁心潔寧可屈服于威脅之下,至少不想讓他知道的事情能夠繼續隱瞞。

只要堅守自己的心,就算他再溫柔,她相信自己也能全身而退,不會深陷情感泥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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