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門庶女 第十三章
白沐晨見兩人一坐一站誰也沒說話。好吧!客人不說,主人說。
「兩位可以說說你們的來意了吧?」她開門見山的問。
「白姑娘不知道我們爺是誰嗎?」影三忍不住問道。主子爺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千岳山莊莊主夏侯承勛啊!她怎麼听了之後無動于衷呢?應該要崇拜愛慕才是正常的啊!
影三的問話令白沐晨心里忍不住吐槽。他們是太自以為是呢,還是他真的是個有名的大人物?可是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與她有關嗎?
「不就是夏侯承勛嗎?」她很想翻白眼。
「白姑娘沒听過我家爺的名諱嗎?」影三不死心地再問。
「也許『你家爺』名氣大,但是既然你們知道我是誰,還找到這里來,想必也把我的過去查得一清二楚了,所以你現在是期望一個完全不曾接觸過外界的十來歲小姑娘,會知道『你家爺』的鼎鼎大名或豐功偉業?」她刻意強調。
「可是……」影三仍想反駁。
「影三,閉嘴。」夏侯承勛冷聲道。明明就知道影三的不著調,他現在很後悔沒將這點記在心上,否則也不會坐在這里讓影三把他的臉給丟盡了!
「是。」影三察覺主子爺惱了,趕緊閉嘴不再和白姑娘討論她的「無知」。
影三?白沐晨暗暗撇嘴。這位的身分不會是像一些小說里寫的那啥影衛暗衛,名字就是什麼影一影二影三這樣的編號吧?如果是的話,他們鼎鼎大名的主子爺也太懶太沒創意了。
如果每個身邊有這種「配備」的大人物都這麼沒創意,會不會有一天在某個大人物的聚會場所,叫一聲影一或暗一,就跑出一堆黑衣人來啊?如果真發生這種狀況,︰定很好笑。
「還是說說兩位……或者應該說,這位『爺』的來意。」白沐晨收回思緒再次提醒著。「兩位一直岔開話題,難道真是梁上君子不成。」
「如果我說是呢?白姑娘不害怕嗎?」影三心里好奇,想測試她的膽量。
「要听真話,還是假話?」她淡淡一笑。
「當然是真話。」影三說。
「真話是︰怕——」白沐晨看到兩人贊同的神情後,才繼續道︰「才怪。」
普通人遇到這種狀況,害怕是正常的,畢竟這兩個不速之客是陌生人,還是大男人,目的不明。害怕不一定是壞事,懂得害怕,才不會自不量力,所謂初生之犢不畏虎,但下場通常是「喂虎」去了。
只是她的感知比較敏銳,在感覺兩人沒有惡意後,便不害怕了。可不害怕,不代表不警惕,此刻她掩在袖中的手便拿著一個玉瓶,里面是從空間拿出來被她歸于惡作劇類的一種藥粉,只要兩人有任何異動,定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影三一噎,才知道自己被耍了。「看來白姑娘根本不害怕。」撇撇嘴,她都敢耍他們了。
「可以言歸正傳了嗎?」白沐晨第三次提醒。臉上表情明顯的露出︰大男人怎麼廢話那麼多。
「冒昧一問,不知白姑娘對自己的生母了解多少?」夏侯承勛沒有直接道明來意,反而問到白氏。
以白氏在高氏離世後前去夏侯家求見祖父的舉動來看,高氏臨終前將玉佩交給白氏,並告知玉佩來由的可能性非常高。可惜白氏死了,現在就看她臨終前有沒有交代自己的女兒了。
「這位『爺』何不直言今日拜訪的目的,無須這樣拐彎抹角。」白沐晨微微蹙眉。這是第四次了,她發誓如果對方再不直言,她就要送客了。
真搞不懂為什麼這兩人總是把話題帶歪,有話直說就這麼困難嗎?趕緊說明來意趕緊滾,不要浪費她的時間不成嗎?
「好吧。」夏侯承勛察覺到她毫不掩飾的不耐,只好放棄這樣試探性的問話。
「爺今日來,是要尋回一樣夏侯家的失物。」
听到他的自稱,白沐晨差點噴笑。這種自稱,她只在清穿小說里看到過,那些阿哥們總是這麼自稱。別人尊稱「爺」很正常,自稱「爺」……她總覺得听起來很奇怪。
「我不記得自己與夏侯家有過交集,也不像兩位一樣有堪當『棟梁之才』的偉大副業,夏侯家的失物卻找到我這里來,兩位不覺得太失禮了嗎?」想到之前夏侯承勛試探性的問起白姨娘,難道……「『這位爺』方才問起我娘,莫非認為我娘和兩位是同行?」
「白姑娘,我和爺不是梁上君子。」影三忍不住辯解。
「好吧,你說不是就不是。」白沐晨憐憫的瞥了影三一眼,敷衍的說。
影三氣得想撓牆。這還能不能好好的談話了?
「所以呢?你們到底是什麼意思?」
「白姑娘誤會了,爺的意思不是說令堂用不正當的手段得到玉佩,玉佩丟失的原因我們很清楚,與令堂無關。」
「玉佩?」白沐晨心里一個咯 ,面上卻不動聲色。難道他們的目的是為了空間玉佩?可他們是如何知道的?當年除了百里家族之外,還有外人知道空間玉佩的來歷?
「是的,玉佩,不知令堂臨終前,可有交與白姑娘一塊玉佩?」
「我娘留給我的玉佩不只一塊啊!」首飾盒里確實有好幾塊玉佩。
「玉佩是圓形,不大,它不值什麼銀子,但對夏侯家卻有很重要的意義,是夏侯家傳承已久,非常重要的東西。」夏侯承勛簡單的說明。說不值什麼銀子其實只是客氣話,人總要客套一下,直言玉佩很貴重感覺有點……對了,就像她剛剛說過的,有老王賣瓜的嫌疑。
可他自謙客套的話,卻偏偏讓白沐晨誤會加深。
圓形、不大、不值錢,這三點與空間玉佩完全符合!難道他真的知道滄溟界的存在?可……滄溟界明明是百里家的東西啊?是百里聖清煉制,留給百里家的子孫的,什麼時候變成是夏侯家的了?
對了,她怎麼忘了,百里家在幾百年前就已經把玉佩丟失了。所以,玉佩最後在白家落腳之前,夏侯家曾經擁有過它?
會把那麼劣質的玉佩作為傳承之物,難道還不夠清楚嗎?就算猜不到玉佩能開啟空間,但肯定知道是寶貝。
「白姑娘?」夏侯承勛再次問。她以為她掩飾得很好,可是對察言觀色功夫爐火純青的兩人,卻早就看出了她的異樣,更加肯定她知道玉佩的存在,只是不明白她為何不願承認。
不露痕跡的掃了周遭環境一眼,或許他找到原因了。「白姑娘,若令堂有這樣一塊玉佩,可否一觀?不管是不是夏侯家失落的那塊玉佩,爺都有重賞。」
「想看也不是不行,不過重賞就不必了,我不缺銀子。」輕笑一聲,她現在最不缺的就是錢財,「富可敵國」這個詞現在對她來說已經不僅僅是一個形容詞,而是一個事實。
「那白姑娘的意思?」夏侯承勛微挑眉。不缺銀子嗎?
「我想知道所謂重要的意義是什麼?」空間已經認主,她是不可能交出去的,就算想交也交不出來。之所以這樣問,也不過是想套套夏侯家知道了什麼,又知道多少。
至于玉佩,到時候隨便挑一個圓形不大的就行了,值不值錢就見仁見智了,反正他又沒有給照片……畫像比對,誰知道兩人說的是不是同一塊。
夏侯承勛想到那「意義」,心里微微有些尷尬,面上卻不顯。思考了一會兒,才答應了她的條件,說起那所謂的重要意義。
不過他並沒有細說,只是盡量簡單的陳述玉佩含意,以及失去玉佩的原因。
末了他拿出那塊玉玦,推到她面前。
「這就是那塊玉玦?」白沐晨現在心里很輕松,因為在夏侯承勛解說時,她就知道是她誤會了,夏侯家要找的玉佩和空間完全無關。
拿起玉玦細看,果然如他所說的,僅有剩雄鴛和半荷。
「玉佩和玉玦是同一塊玉雕刻而成的嗎?」
「沒錯,兩塊玉組合後就能呈現一幅完整的圖。」他回答。
「既然是同一塊玉,那麼那塊玉佩也是上等的羊脂白玉,你卻說它不值錢,這不是故意誤導我嗎?」白沐晨忍不住白他一眼。真是的!
「這不是客套嘛!」夏侯承勛輕笑。
「我娘首飾盒里有好幾塊玉佩,不過我都沒仔細看過,不確定有沒有這樣一塊玉佩,干脆我全拿出來你自己找,行吧?」既然不是找空間玉佩,那就沒什麼好遮遮掩掩了,想來憑他們的身家,還看不上那麼一點東西。
「當然行,有勞白姑娘了。」夏侯承勛微笑道。
白沐晨回房後,夏侯承勛看著光禿禿的庭院,打啞謎似的低低開口,「很不一樣吧。」
「嗯,確實。」恭立于一旁,已經沉默許久的影三也低應一聲。同時在心里感嘆,不只這位殷二小姐和調查到的資料很不一樣,主子爺今日的表現也與過去很不一樣啊!他從來不曾見過主子爺這麼的……和藹可親?
「你說,和調查的資料如此不符,是什麼原因造成的?」
「不是己方太無能,就是對方裝得太像,藏得太深。」他傾向于後者,影衛和無能永遠不可能沾上邊!
「也許影衛調查的人,是殷雅淑。」夏侯承勛說了句讓影三模不著頭腦的話。
影衛調查的人本來就是殷雅淑……是吧?影三一臉求解惑。
「也許,殷雅淑是殷雅淑,而白姑娘……就只是白姑娘。」夏侯承勛低喃。這念頭是突然閃過他腦海的,很離譜的想法,但是卻揮之不去。
這解釋反而讓影三更加胡涂。
殷二小姐不就是白姑娘嗎?只是逃出來,改從母姓……不是嗎?
影三想著想著,最後卻突然有些遲疑,張嘴正想不恥下問,看到他們的話題人物再度出現後,便暫且將疑問吞回肚子里。
「我娘留下來的東西都在里面,你自己看吧。」白沐晨將白氏的首飾盒放在他面前。
「這個……」夏侯承勛看見首飾盒之後微微一愣,「這是高氏的,是夏侯家族納征禮之一,里面是雙層的,放了兩副頭面,還有一些金簪步搖等首飾。」他曾看過禮單,夏侯家族的禮單比較特殊,是附圖的。
「原來這是外婆留下來的啊。」還沒打開就知道內容物,還有什麼好懷疑的?在這之前這首飾盒她可是放在空間里的,那套嫁衣看來應該也是屬于高氏的,不過那就與夏侯家無關了。
「打開看看有沒有你說的玉佩吧。」她肚子餓了,想早點結束好吃飯。
打開首飾盒,上層諸多首飾配飾中,確實有幾塊玉佩,不過沒有他要的。
拿開上層,視線一掃,華麗精致的頭面直接被他忽視,他的視線直接鎖定在盒子角落那塊小小的玉佩上。
縴長的指頭捻起玉佩,玉佩上有一只雌鴦和半支荷,將玉佩扣進玉玦中央,暗扣喀答一聲,完美毫無縫隙。
玦佩相扣,二合一,鴛鴦同嬉,荷並蒂。
「就是它。」總算是把東西找回來了,至于祖父交代的事……
好吧!他就暫時留下,看看她有什麼需要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