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子總裁迎戰 第十六章
蘇陽沒看見似地繼續往下說︰「對我們而言,為家族犧牲是光榮的,所以我母親只會恨仇家,不會恨曾外公。」
怨有頭、債有主。他們把恩怨分得很清楚。
「我曾外公很長壽,可惜他的子女大多不長命。」蘇陽嘆息道,「因緣巧合之下,他到現在都還沒把家主的地位交出去。」
義大利黑幫的階級分層切割得很徹底,下面犯的罪扯不到上面來,傷亡也是下面比上面嚴重。
他曾外公實力與運氣兼具,就這麼活到了眼看就要「長命百歲」的年紀。
「前幾年不知哪里冒出傳言,說他想在我跟保羅之間選一個繼承他的位置,我母親就急了。」蘇陽眼神略有些悲傷。「她勸我回到我爸這邊,遠離家族是非。她跟我說『我已經為此失去了父母,不想再為此失去孩子』,所以我根本無法拒絕。」
有時候他都覺得,他母親選一個東方男人結婚生小孩是不是故意的?希望可以藉此讓子女遠離家族風暴。
「所以……」冷薔錯愕的問,「保羅真的會接掌你們家的家主嗎?」
就算對義大利黑幫沒什麼認識,她也知道這不可能是一件隨隨便便的事。啊對!她有時會覺得保羅有點恐怖,該不會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吧?
「我不知道,但是……很有可能。」蘇陽坦言道,「先不說他是曾外公親生兒子,光是手腕與魄力,能與他媲美的也不多。」
他們家族都是人精,如果沒有一點可靠的證據,根本不會去信空穴來風的謠言。
保羅在各方面都跟父親有點像,包括護短與風流。
「那……你……」冷薔問不出口。那他呢?他真的也被當成繼承人了嗎?「我應該只是曾外公對我母親的愧歉。」蘇陽聳聳肩不以為意地道,「他一直很在意我母親從小沒有爸媽。」
他終于肯正面看冷薔,「你相信我,我離開時就已經決定不會再回去了。」
如果他還深陷在那麼「高風險」的環境,他一定舍不得讓她冒險。雖然……他多少也低估了待在台灣的風險。
「嗯。」冷薔輕聲應道。
「好了,我們走吧。」蘇陽說著突然松開了雙手。
「咦?」冷薔十分詫異,「你的手怎麼解開了?」
「這個啊。」蘇陽舉起右手,指尖上夾著一枝細細的鐵簽。「手腕扭到了,挖了半天才挖開。」
「你……怎麼會有那種東西?」之前她根本沒看到有這種東西,他究竟哪找來的?
「縫在衣服里的,不一寸寸找根本找不出來。」蘇陽過去幫冷薔解開繩索,再撬開手的鎖。
訂制的好處,就是你想塞什麼進去,他們都做得出來。
「他們車子是一路開進來的,代表一定有路。我們只要沿著路走,一定可以找到人家求救。」蘇陽說著,一面給自己穿上衣服。
即使是這樣的情況下,他也不顯狼狽,穿衣速度雖然快,卻一點也不顯得急躁。扣子一顆顆扣得整整齊齊不說,還伸手去撫衣料上的皺褶。
不論面對什麼樣的困境,都要從容優雅。即便滿身傷痕,也能自信微笑。
即使身處地獄,這個男人也能人如其名的笑得像個高懸當空的太陽吧!這樣的男人,冷薔一輩子只見過蘇陽一個。
「但是……你被拍的照片怎麼辦?還有那些本票怎麼辦?」冷薔憂心忡忡的問。
就算他們可以證明本票是被綁架時簽的,進而拒絕支付,那果照呢?
「那種一點美感也沒有的照片,的確不能被人看見。」結論是一致的,但蘇陽的重點有些微妙。
整理好衣服,蘇陽用手將頭發略微梳理一下。他發質很好,雖然有點微鬈,也只要用手撥一撥就很有型。
「你放心。」再次把自己打扮得人模人樣,蘇陽從口袋里掏出手帕,仔細而緩慢地擦過雙手。「曾外公從小就教我們,只要能『挽回名譽』,就不算恥辱。」
人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混他們那行難免吃點虧,但只要能把吃的虧加倍奉還就不羞恥。
蘇陽決心不走柯里昂家族的老路子,但自幼以來的教養根深蒂固。
擦完手,將手帕收回口袋,蘇陽溫柔淺笑,「我會讓他們與他們背後的人……這輩子,再也沒有臉出來見人。」
第九章
鐵皮屋的門鎖是可以由內側打開的類型,也許是沒料到蘇陽他們能解開手,鐵火一群人並沒有再多加其他防護措施。
兩人沿著山路下山。山路是產業道路很不好走,冷薔穿的又是高跟鞋,路上不小心拐了一下,幸好不是很嚴重。
這次被綁架可以說是冷薔這輩子遇過最可怕的事,體力耗盡又拐了腳。蘇陽見她真的走不動了,只好一路背她下山。
不得不說,蘇陽的體力真的非常好。他跟她一樣從昨晚開始就沒吃沒喝又折騰了一天一夜,甚至才被揍過一頓,居然還有力氣背個人走得四平八穩。
他們一直走了快三個鐘頭,才遇到一個上山巡田的老農夫。蘇陽向他借了電話打給保羅,讓他過來接他們。
保羅對台灣不熟,靠著老農夫提供的地址與GPS導航才找到他們,將他們送回蘇陽家。
「這件事我會找人處理,務必把照片先拿回來。」他們下車時,保羅用義大利文向蘇陽保證。
「謝了。」蘇陽同樣回以義大利文。「把他們留著,我親自料理。」
保羅離去後,蘇陽先扶著冷薔到浴室,讓她坐在浴缸邊,動手放了一缸熱水。「你先泡個澡,我去叫外賣。洗完就可以吃了。」
「呃,你的浴室……」冷薔望向窗外。
「我樓上還有浴室,不過只有淋浴間。」蘇陽會意,走到窗邊把窗外的竹簾放下,再由內側把窗子鎖好。「你腳扭到了,還是在這里洗比較安全。」他剛才檢查過,她只是稍稍扭了一下,只要這幾天小心一點不要再傷到,大約一周就可以恢復。
「放心,玻璃是防彈的,不會有人砸破玻璃沖進來。」蘇陽保證道。「我很在意居家安全的,在這里你可以放心,好嗎?」
「嗯。」冷薔點點頭。
「浴衣我幫你放在這里。先穿我的沒問題吧?」蘇陽拉了張藤椅,將自己的浴衣放在上面。「有事就喊我。」
「好。」
蘇陽離去後,冷薔才用單腳支撐著月兌下小禮服,小心翼翼爬進白瓷浴缸。
「呼!」她坐在浴缸中長長嘆了口氣,掏了一捧水拍了拍臉頰。
精神一放松,疲憊也一口氣涌了上來。
若不是全身上下又痛又累,提醒著她曾經發生過的事實,她都要懷疑昨晚的一切是一場幻覺了。
他們被綁架了,然後……蘇陽傾盡一切地救了她。
一想到他昨晚為她所做的「犧牲」,冷薔就不禁又紅了眼眶,只希望至少那些照片一定要找回來。
冷薔在熱水里泡得有些迷迷糊糊,才听蘇陽敲門問,「你洗好了嗎?」
「好了。你等我一下。」冷薔喊了一聲,趕緊小心爬起來坐在浴缸邊,披上蘇陽的浴衣。
浴衣明明是洗過的,卻像有他的體味殘留在上面,此時直接覆在她的身上,就像他直接摟著她的果|體一樣。冷薔不禁有些臉紅。
將浴衣拉得嚴實後,她喊,「你可以進來了。」
蘇陽開門進來,顯然也淋浴更衣過,身上還微微泛著潮氣。「我抱你出去,你抓好了。」說著就將她打橫抱起。
冷薔緊張地摟住他的肩。第一次被人公主抱,任她是個成熟的女人,還是感到很害羞。
蘇陽把她放在沙發上,遞給她一罐打開的可樂與一片披薩。
「離這里最近的就是披薩店了,減肥什麼的明天再說吧。」蘇陽知道她不吃披薩,而且可樂只喝無糖。
「嗯。」這時冷薔哪還管什麼熱量,拿起可樂狂灌了半罐,又咬了口披薩,嚼嚼嚼才想到要問他,「你怎麼不吃?」
「我先替你處理一下手腳。」蘇陽打開醫藥箱,先在冷薔受傷的腳踝上抹了點藥,避開傷處輕輕揉了揉四周,再用彈性繃帶固定住。
冷薔不好意思讓他伺候自己獨食,就把咬了一口的披薩遞到他嘴邊,「這樣真的好嗎?不報警也不上醫院。」
蘇陽毫不猶豫地咬了一口,邊嚼邊道,「有句話怎麼說的……江湖事、江湖了。等警察來處理,我的照片都轉發到爪哇國去了。」他從來就不是個會想依靠警察解決紛爭的人,更何況這事關系他的名譽,自然是愈少人知道愈好。
關于這點,冷薔沒有辦法否認。報案、做筆錄、指認犯人……等抓到人,黃花菜都涼了。
蘇陽動作很熟練,很快就幫冷薔固定好腳踝,雙手手腕上被手磨破的地方也擦上了藥。
「蘇陽……」冷薔掙扎了幾番,終于忍不住問出口,「你為什麼要救我?」
蘇陽听出她聲音中的迷惘,正色道,「我是個男人,是真心愛著你的男人。不論任何代價,我都會保護你。」
「可是……你……」他那麼驢傲的一個人,居然為了救她,拿自己來換!
他怎麼……怎麼……
「傻瓜。」蘇陽心疼的模模她的臉,自嘲道,「這種事對我來說沒什麼,況且……比起我的身體,我更討厭你被踫。」他的笑容陽光燦爛,一點陰霾也沒有。
蘇陽是個很放得開的人。就算被迫「伺候」個人渣一回,他也有信心轉頭就像被狗咬一口,完全不會造成心理障礙。
他的內心就是這麼強大、精神就是這樣強悍啊!
同樣的事情讓冷薔遇上,她可能這輩子都不能好好過活了。與此相較之下……拿他來換很合算。
冷薔直到此時才真正了解到,這個看似花心放浪的男人在她面前向她獻上最真的心,她卻看不見……
不,是她太驕傲,不肯去相信,以至于這些年他得用這樣迂回的方式跟她周旋。
「其實……我很討厭你在別的女孩子耳畔說話。」冷薔開始一項項數起他們交往時他的「花心」行徑。「說話就說話,你去轉人家頭發做什麼?我也很討厭你對每個女孩子都喊哈妮,不怕得糖尿病嗎?」
「對不起。」蘇陽皺著眉,表情就像做錯事的大型犬科動物。
終于,可以跟她道歉了。
「我討厭你以前有很多女朋友……」冷薔抹著臉上的淚水,「我很怕你會拿我跟她們比較,怕你會覺得我很不成熟。」
「我不會拿你跟任何人比較。」蘇陽傾過身,輕輕吻了她臉頰上的淚水。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可以讓我花那麼多心思……等那麼久。」
「你是我的。」冷薔抬手把他抱在懷里。「以後要听我的話,不準泡人、不準被人泡;不許喜歡別人、不許被別人喜歡。」
蘇陽嘆息似地說了聲「好」,回抱住她吻了下去。
兩人唇舌交纏,饑渴萬分地咬著對方的唇瓣,吸吮、舌忝舐,像是要將對方拆吞下肚的熱切。
他們的呼吸沉重,冷薔的手無力地環在蘇陽肩頭,他寬厚的大掌則撥開她身上本就過大的浴衣探了進去。
他的手像帶著電流,每過一處,就帶給她皮膚刺痛般的戰栗。
她的反應非常敏感。蘇陽滿意地露出微笑。
他最喜歡她青澀卻直白的反應。雖然害羞,但從不會向他隱瞞她的愉悅。知道她舒服,他就會有無上的自豪,那種快樂不亞于佔有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