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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書真流氓 第二章

她突然被派去紐約出差,眾秘書緊緊逼問為什麼,賴泛芋實在苦惱該不該說實話。

如果她說實話,其他秘書非常有可能立刻沖去找董事長,爭相要求這個重大任務換人擔當,雖說這樣她可以落個輕松,但秘書的工作就是替董事長分憂解勞,她怎麼可以讓經歷喪子之痛,二兒子頑劣不听話的董事長心情更加煩悶呢。

但如果不說實話,等二公子回國,那她大概就等著被五馬分尸,或者直接被斗出美珀大門,去領失業救濟金了。

實在太苦惱了啊。

她怎麼會這麼倒霉在董事長講電話的那個時機點進去呢?

這任務根本是害人的坑啊!

而且萬一她任務失敗,董事長後繼無人,她也可能因此被遷怒,直接被開除,或被逼迫辭職啊!

思量再思量,最後她決定,模範好秘書就該當到底,了不起她別跟二公子同天回國就好。

只要不是同時出現在辦公室,殺傷力應該會小很多,且她還有不少年假,就請個五天,等二公子回國,她在紐約多待幾天玩玩,或許可以避過暴風最強烈的那一階段。

幸運的話,大家忙著勾二公子的心,就把她這個毫無殺傷力的小女子給忘記了。

若是任務失敗的話,那就只好船到橋頭自然直。是說,這二公子連哥哥公祭都不肯回來了,她想達成任務,恐怕是困難重重,還是別抱太大希望,先把在線履歷開起來,未雨綢繆比較安心些。

「我是幫董事長處理一些私事,就這樣而已。」賴泛芋輕描淡寫回道。

或許是秘書們以為已經沒有富二代可以把,嫁入豪門希望破裂,千里迢迢出公差也不是什麼輕松活,賴泛芋隨口敷衍一句,秘書們也就放過她了,要不這個董事長的「私事」,她們絕對搶個頭破血流。

不知道她們如果曉得這一趟是為了叫二公子回來,她們會怎麼做……

賴泛芋打了個冷顫,不敢想象下去。

☆☆☆☆☆☆☆☆☆

由于董事長只給她一個星期的時間去將二公子勸回來,所以賴泛芋一在紐約的飯店chinkin,行李拿至房間放好後,人生地不熟的她立刻依著董事長給的地址,搭乘出租車,來到二公子的住處。

這是位于曼哈頓的頂級豪宅區,前方可俯看中央公園,兩房一廳的租金就要美金七千元起跳,售價則是兩百萬美金以上。

賴泛芋頭仰高看著這棟白色豪華大樓──雖是白色外牆,可是牆上一塵不染,可見高額的管理費必定非常盡責地使用著。

她在板橋的公寓租金也是一個月七千,不過是台幣七千,價值完全不能比,不過,這是她負擔得起的生活水平,沒有啥好自卑的,亦不需要覺得矮人一截。

她拉了拉長至大腿處的駝色外套,正想踏入富麗典雅的大廳,一名身材魁梧,蓄著滿臉胡子的男士從她身邊走過,還不小心撞著了她的肩。

長著一張包子臉,其實身材十分縴瘦,為了讓頭跟身體看起來差別不大,而總是穿著寬松衣服的賴泛芋,就這麼被撞倒了。

她「哎呀」一聲倒在地上,那位大胡子男士,低頭睨了她一眼,眼神掃過她一身,眉心蹙了蹙,既未道歉,亦未扶持她起身,轉身便走。

沒禮貌的家伙!

賴泛芋顧不得手掌膝蓋的擦傷疼痛,沖了過去,一把拽住男人的粗臂,強橫將人拉轉過身。

「你撞到人不道歉的嗎?」賴泛芋以流利的英文痛罵著。

被扯住臂膀的任揚桐甩開她的手,微抬了抬濃眉,語氣冰冷的開口,「妳擋了我的路。」

在這棟豪宅居住的不是權貴就是富商,鄰居方面,任揚桐多少都打過照面,這女孩既然不是住戶,又在大門口晃蕩,其心可議。

他不是沒听過故意受傷借機敲詐的,有錢人時間寶貴,通常會給點小錢打發,結果就讓這些詐騙者食髓知味。

「你是豬啊,需要多大的路才過得去?」

任揚桐未意料到這個外表平凡不起眼,個子只到他肩膀的女孩,竟然敢直接罵他豬,吃驚得大胡子內的嘴角抽了抽。

「瞧!」賴泛芋將擦傷的手掌心直接對上他的臉,「受傷了,流血了,看到了沒?你撞到我還害我受傷,你連句對不起都沒有就想走?想得美!」

小小的個子,嗓音柔細稚女敕得像是最甜美的草莓蛋糕,罵起人來卻是氣勢十足,可因為那嗓音太嬌細了,而且她就這樣兩掌掌心對著他,不僅不像罵人,反而像是在嬌嗔、在撒嬌,還真有那麼點我見猶憐的味道。

任揚桐一手橫過腰,一手抓了下茂密的黑色胡子,眸間隱揚興味。

「妳要多少錢?」他考慮要不要叫警衛將「草莓蛋糕」送到警察局。

「喂!你以為我是流氓跟你討錢嗎?你住紐約的人沒有一點文明氣息?小擦傷哪需要醫藥費,我只要一句道歉!」銅臭味這麼重,卻想用藝術家的頹廢打扮遮掩嗎?

「只要一句道歉?」她不是詐騙者?

「對!」

任揚桐深邃的眸興趣更濃,「若我不給會怎樣?」

「那我就……」賴泛芋突地踹了他脛骨一腳,「以牙還牙!」

「啊!」猝不及防被踢的任揚桐痛喊了聲。

「兩不相欠!」賴泛芋揚起下巴狠瞪他一眼,轉身走人。

這女流氓是哪來的?

任揚桐追了上去,手拍上賴泛芋的肩,賴泛芋迅速兩手抓住他的手臂,蹲低以背部為支點,將人往前摔。

這要是一般人,她鐵定使出一個漂亮的過肩摔,但這個男人的反應也不差,空著的左手推向她的後腰,順時鐘旋轉腰部,將被抓著的右手抽回。

任揚桐還以為招式被破的女人會因此又叫又跳呢,沒想到她也只是撥撥亂掉的覆額瀏海,惱怒的問,「怎樣?」

原來是學過柔道,才敢這麼凶?

「沒怎樣。」他兩手交叉環胸,「哪來的?」

她的英文流利,不過有點腔調,再加上十足十的東方平板臉孔,應該是來紐約游玩的觀光客吧。

只是不知道是哪國人。

他在美國待太久了,已經被同化,中日韓三國的女孩,在他眼中,都是一個樣,分不出來。

「關你屁事?」她不需要跟一個無禮的陌生人說明來歷。

「妳來這邊干嘛?」

他又再次將她從頭看到腳,打量的眼神讓賴泛芋一整個不爽。

「關你屁事!」賴泛芋不想理粗魯無禮的野人,但任揚桐也沒想放過她,她才轉身,便將她轉回來。

「我住這的。」

「所以呢?」

「我跟警衛吩咐個一句,妳連大門都進不去。」

賴泛芋瞠目。

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眸瞪大了,卻一點都看不出來氣勢洶洶,一定是小圓臉看起來太稚女敕的關系。

這女孩應該還是大學生吧?任揚桐猜測。

「妳要坦白了嗎?」

賴泛芋一向是能屈能伸的。

秘書資歷六年,並在斗爭嚴重的「美珀」待了兩年,能安然存活,雖不至于精彩轟烈,至少平安無恙,也是有她的本事的。

「我要找住在這里的一名住戶。」賴泛芋指指身後的豪華大樓。

「誰?」

「二十六A的任揚桐。」董事長給她的數據是這麼寫的。

「喔?」任揚桐黑眸閃了下,「妳找他干嘛?」

莫非,這就是稍早時間,發了訊息給他,說是老爸派來接他回去的「秘書」小姐?

老爸這完全是殺他個措手不及,事先一點消息都未透露,他接到「秘書小姐」發來的訊息時,人還在屋內整理東西。本以為她會在飯店休息一日,隔天才來的,也就照原本的進度整理好才離開,沒想到這女孩劍及履及,中午才從機場發了訊息來,下午就出現在他眼前了。

听他的語氣,似乎認識任揚桐?

「大叔,你認識他嗎?」賴泛芋語氣略帶興奮。

大……大叔?

好吧,對一個才二十出頭的年輕女孩來說,可能所有長胡子的男人都是大叔吧……

但是以年齡來講,要喊他大叔,至少也得是高中以下,這家伙根本是吃他豆腐了吧?

「妳改口叫大哥我才回答。」任揚桐語調輕浮。

這豆腐他要吃回來。

「我叫你大叔不是更尊敬你?」叫大哥?惡不惡心啊。

這中年大叔想干嘛?

「女人不想被叫老,男人也一樣。」

「喔,娘炮。」她覺得這男人應該是藉她的話順水推舟,想欺負她,其實根本不認識任揚桐,故也就不客氣了。

「什麼?娘炮?」他有沒有听錯?

「跟女人一樣在乎稱謂,怕被叫老,不就是娘炮嗎?」圓潤的下巴昂高,眸帶輕蔑。

「丫頭!」任揚桐怒極反笑,大手鎖上她的脖子,「妳膽子真是大,妳這麼小的一個小個子,我可是一根手指頭就可以捏死妳……啊!」又被踢了一腳的任揚桐兩手抱著胯間,哀號。

「我可以一腳痛死你。」不要以為女生好欺負。

趁他彎著腰,痛得無法反擊,賴泛芋迅速沖進大廳,對站在櫃台後,穿著一身畢挺西裝的警衛說明來意。

「我要找二十六A的任揚桐。」

「任揚桐先生嗎?」此樓的住戶以自住居多,故警衛對每一位住戶的臉與姓名都記得。

「是的,請幫我通報一下,我是代表他父親過來的。」

「請問貴姓大名?」

「我叫賴泛芋。」

「賴泛芋小姐。」警衛拿起話筒,「請稍等一下。」

電話響了好一會兒,無人接听。

「任先生似乎不在家……對了,他剛出門了。」警衛倏忽想起幾分鐘前,處理郵差送過來的郵件的他,似乎有看到任揚桐出門的背影。

「這麼巧?」竟然人剛好出門了!「謝謝。」

推開厚重的玻璃大門,走出大廳,賴泛芋拿出手機,點開通訊簿。

前方,曾試圖掐她脖子的大胡子男人坐在路邊長椅上,面露痛苦之色,可見他的寶貝命根子還疼痛著。

那是男人最脆弱的地方了。

以前她學柔道時,老師就說過了,如果正面攻擊打不贏,從最脆弱的地方下手就對了。男女先天上就有體格與力氣的差異,就算柔道擅長四兩撥千斤,但如果對上的是同樣練過武術的高手,那就只好趁其不備,使出卑鄙手段。

全身而退才是最重要的,又不是在武道場上,不用講什麼公平正義。

找到任揚桐的手機號碼,她用力點了下去。

下飛機時,她就撥過這個電話了,不知是不是陌生來電對方不接,發了訊息他也沒回,該不會董事長早已「通風報信」,所以對方知道她要來,不僅不接電話,還趕忙逃之夭夭了,才會這麼巧,她人才到他就出門了?

想想這也是有可能的,他爸叫他回去,他都無動于衷了,哥哥的葬禮也不回來參加,必是個鐵石心腸的,所以她大老遠跑這一趟,極有可能無功而返。

如果沒把他勸回去,她後面的五天年假就白請了耶。

沒達成任務,還敢在紐約玩五天,找死也不是這樣。

這一趟任務,她可完全是在賭啊。

為了成功時,不被秘書室的美女們宰了,所以她請了五天年假,好避開跟二公子同時出現的時機。

而萬一失敗了,她就得放棄這五天假期,乖乖在一星期後回台灣負荊請罪,含淚收假。

說來說去,她都挺委屈的呢。

等待二公子接電話的時候,大胡子男人的手機響了,賴泛芋看見他拿起手機來,眼神惡狠狠地瞪著,好像手機跟他有仇。

他將手機拿至耳畔,「喂!」幾乎是怒吼的嗓音,連她都听見了……

怒吼?

喂?

賴泛芋有些詫異的盯著手機。

她的手機在同時通了,傳入耳的同樣也是一聲咆哮。

「說話啊!妳啞巴啊!」大胡子男人在大吼,而她的手機也在大吼。

不……

不會吧?

賴泛芋蒼白著小臉抬頭望向那終于可以直起身的大胡子。

他同樣瞪視著她,頭抬得老高,朝她比出了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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