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書真流氓 第六章
「我就是要言而無信,你能拿我怎樣。」他耍起無賴。
「那我就一直跟著你,直到你履約為止。」別小看她的纏人功夫了,北台灣赫赫有名的。
「哼!」任揚桐斜睞她一眼,忽地拔腿狂奔。
賴泛芋迅速抬腿跟上,同時嘴里不斷地嚷著,「他搶我的東西,幫我攔下他!幫幫忙啊!」
哇哩咧靠!
任揚桐是萬萬料想不到她竟然可以睜眼說瞎話,羅織罪名這種把戲都使得出來。
一個見義勇為的男人絆了他一腳,猝不及防的任揚桐撲跌在地,其它人蜂擁而上,彎扭他的手,膝蓋頂著他的後腰,將人壓制在地上。
「謝謝!謝謝!」賴泛芋眼眶含著淚,向好心幫忙的人們道謝。
有人拿出手機準備報警,賴泛芋見狀連忙道︰「不好意思,他是我哥哥,他剛拿了我要繳房租的錢,我現在拿回來就好,不用報警。」
「就算是親哥哥也不可以縱容。」欲報警的男人義正詞嚴。
「謝謝你,不過他這是第一次,我相信他會改過的。」賴泛芋裝出楚楚可憐的樣子,手按上「哥哥」的肩頭,音調柔弱卻又充滿堅定。「他是個善良的好哥哥,如果不是我爸爸……」她悲傷難抑的低頭暗泣。
任揚桐臉黑了一片。
今年的奧斯卡還來得及報名嗎?
「好吧。」男人望著她的目光充滿憐惜,收起手機,轉對任揚桐凶狠訓斥道︰「以後不可再犯!」
壓制任揚桐的男人退開後,仍嚴密防範他突然逃跑。
「哥哥,我們走吧。」賴泛芋親熱的挽上他的手,「我們把房租拿去給房東太太,要不然房東太太會把我們趕走的,嗚……」她低首掩面,縴肩微抽。
任揚桐磨著牙,一肚子火。
他竟然屢屢著了她的道!
「哥哥,你不要再跑了,這樣我會很麻煩的。」賴泛芋可憐兮兮的語調,配上她女圭女圭般的嬌嗓,瞪視她的視線更凌厲了。
任揚桐被她「挾持」著走了約十步開外,賴泛芋才輕笑道︰「這不是個冷漠的都市。」
「你混蛋!」差點他就被抓去警察局了。
「你先欺負我的!」惡人先告狀。
「我哪里欺負你了?」
「你明知我跑不過你,紐約又沒你熟,你隨便繞個巷子就不知去哪了,更何況你想違約,我是被逼得不得不出此下策。」
他一在比台北還要大上將近三倍的紐約市搞失蹤,她若找得著人那還真是天降神跡了。
「你行,你厲害!」這女人怪招超級多。
「那哥哥,你現在可以帶我去吃飯了嗎?!」
任揚桐狠狠瞪著她。
「嗯?」她微微噘著嘴,好可憐好可憐的樣子。
他實在很想一腳將她直接踹到路上去,讓車子從她身子輾壓過去,最好輾爆她的頭,或是壓過喉嚨,讓那跟迷幻藥沒兩樣的軟嗓從此消失在人間。
「哥哥……」她搖了下他的手。
馬的!
任揚桐身側的拳頭握緊。
與其將她踹到路上去,他更想將她強壓在牆上,封了那頻頻發出讓男人腿軟嗓音的小嘴!
「走啦!」
他再不答應,她再撒嬌下去,他一定會做出後悔一生的事的。
在餐車買了兩份三明治,兩人來到公園的草皮上,找了個干淨處,席地而坐。
秋風吹黃了樹葉,徐徐輕拂,干爽的氣候更有秋高氣爽之感,早就餓壞的賴泛芋不再說話,忙著將手上的三明治跟可樂灌進喉嚨里。
她不說話,很好,這樣他就不用把雙腿夾緊。
一份三明治,任揚桐兩三口就吃完了,喝掉了一整罐可樂,他捏扁鋁罐,對準草皮外頭的垃圾桶,「咻」的一聲,空心入袋。
旁邊的女孩,啪啪啪,鼓掌得響。
他斜睨她一眼,拍拍起身。
「吃飽了,我走了。」快速溜走為妙。
一見他要走,賴泛芋連忙背起包包,兩手拿著食物,屁顛屁顛跟在他後頭。
任揚桐見狀,才要加快速度,將人甩掉,就听到賴泛芋甜膩膩的一聲︰「哥哥……」尾音拖得好長好長好長,原是嬌美動人,讓人骨頭發酥發軟的細嗓,此時此刻跟惡魔的呼喚沒兩樣。
半小時前,他才被這女人捉弄過一次,難保她不會再故技重施。
「你跟著我干嘛?」他沒好氣地邊走邊碎碎念,「如果你不知道怎麼回去的話,可以叫出租車。」
「在你決定回台灣之前,我都會一直跟著你的。」她勢必糾纏到底。
「你跟蹤狂啊?」拜托放過他吧。
「我是FedEX。」
「什麼?」
「使命必達。」她兩手交叉環胸,頭仰望天空。
「……」她當她在拍廣告嗎?
但不可諱言的,她一手拿著還剩半塊的三明治,一手拿可樂,擺出正經向上的模樣,還真是他媽的好笑。
這女人是諧星、是流氓,還是會勾引男人的小惡魔。
明明臉長得那麼平凡,卻有種特別的魅力,讓他不想再繼續跟她糾纏下去,以免最後真順了她的意,回台灣去了。
「如果我沒有跟你回台灣,你會怎樣?」她會這麼積極,應該是攸關飯碗吧?
「這樣我就不能去玩了。」
「什麼?」玩?
「如果你答應回台灣的話,因為我已經請了五天的年假,任務達成我就可以放心在紐約當觀光客。」
「你的意思是說,如果我答應回台,就只有我一個人回台灣?」他傻眼。
「對啊,你應該會搭飛機吧?」
「我當然會!」他怒道,「問題是你的工作不就是把我接回去嗎?」
「我只要把你勸回去就可以啦,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在機場親眼見你進入海關才走的。」免得他半路溜走。
「你工作可以這樣做一半的嗎?」那種類似話講到一半被堵的不悅感又洶涌襲來。
賴泛芋不解的歪頭看他,「你害怕一個人搭飛機?」
「當然不會。」飛機他不知搭了幾百次了,當然不需要人陪,他只是不爽這女人做事做一半的。
糾纏他這麼的凶狠,目的達成就要將他甩放在機場?
算盤未免打得太好!
「那你是不爽我自己一個人在紐約玩?」
「對!」任揚桐毫不掩飾地承認。
他沒發現他不回台灣的決心已經動搖了嗎?
賴泛芋用力壓下心中的竊喜。
「那不然這樣好了,如果你答應回台灣,那我五天的年假時間,你就當我的導游,這樣我們就可以一起回去了。」這樣她就功德圓滿了。
至于秘書室那邊嘛……到時再想新辦法。
「我為什麼要當你的導游?」她才是下屬,好不?
賴泛芋終于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還嘆了口氣,「這位先生,那你到底想怎樣?不然這樣啦,我們等等就一起去機場,好不好?」她的五天年假,就含淚在台灣度過了。
「我又沒答應要回台灣。」他從頭到尾都沒說出「回台灣」三個字。
「那你剛才跟我說那麼多廢話干嘛?」尋她開心嗎?
「你很奇怪耶。」
「我很正常。」
「你哪兒正常了,正常的話應該是抱大腿求我回台灣才是,你看看你什麼態度,有沒有當人屬下的樣子啊?」
「你又不是我上司。」她很不客氣的再次翻白眼給他看。
「我是你家董事長的兒子。」他要罰她寫「尊敬」兩字一百遍。
「萬一你不回台灣,我大腿不就白抱了?」
他一看就是哀求無用的那種人,她才不浪費這等力氣呢。
「萬一我回台灣,你這樣的態度,我回去一定會好好整你一頓。」
好好好,她就是要他這麼做。
「大哥,你以為台灣的企業只有一家嗎?」賴泛芋裝出一臉無奈。
「所以你是抱著要辭職的決心來的?」
他那一臉震驚的樣子,表示他真的想利用回台的機會整整她,發泄這段時間的怨氣?
看樣子激將法果然奏效了,她可不能功虧一簣。
「沒有啊,我只是來完成董事長的任務。」她咬了口三明治。
「你不覺得你很矛盾?」
「把你勸回去比較重要,不管用什麼樣的手段。」她又雙手環胸,擺出FedEX廣告中的員工姿勢。
她嘴上沒說,但心底是十分心疼董事長的。
六十幾歲的老人家,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悲痛她雖未曾經歷,但只要是親人的逝世,都是內心重大的傷痕,她的父母已經雙亡,所以她特別能夠感同身受,絕不是虛假的同情。
而且任揚顯因為意外而過世,讓人毫無心理準備,受到的打擊更是不小。但眼前這家伙,竟然連哥哥的葬禮都不回去,事出必定有因,與他接觸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感覺得出來他並非如此無情,不過她也不認為自己有什麼能耐解開這家人的心結,父子之間的愛恨情仇,她這局外人管不著,她能做的便是將這人弄回台灣,那麼,他們便有機會去化解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