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艷色畫師 第二十章

趙奕鈞等得不耐煩,揚起手里的鞭子,狠狠朝她揮去,喝道︰「還不老實給本王招來,那幅畫藏在哪里?」

眼見那鞭子朝她揮來,她本能的閉起眼,卻沒有感覺到落到身上的疼痛,只听見耳畔傳來驚呼聲,她張開眼,這才發現屋里多了個黑衣人,那人扯住了桂陽王手里的鞭子。

「你是何人,膽敢擅闖郡王府?」趙奕鈞怒問。

有人則開口驚喊,「有刺客,快來保護王爺。」

門外的侍衛匆忙進來護駕。

「別緊張,在下不是來行刺王爺的。」來人出聲道,扯下臉上的蒙面布。

王曦怡看清這人的面容,不由得整個人驚呆了,她甚至懷疑是自個兒眼花了,瞠大眼目不轉楮的瞧著那人。

她才剛想著這人,這人竟真的出現了!她不敢置信的捂著嘴,激動的情緒彷佛一鍋沸騰的水,在她胸口激烈的滾動著。

也看清來人面目的趙奕鈞,一臉驚詫的質問他,「杜如弦,你為何擅闖本王王府?」

杜如弦橫眉冷目,一開口便指責他,「王爺抓走在下未過門的媳婦,還問在下為何闖進來?」

他在現身之前已讓範平洲先行離開,方才他想到一計,因此讓範平洲去安排他所交代的事情。

「你未過門的媳婦是誰?」趙奕鈞聞言一愣,他未曾听聞杜如弦訂親之事,下一刻見他扶起王曦怡,這才恍然大悟,「你未過門的媳婦兒是她?她不是你義弟嗎?怎麼這會兒成了你未過門的媳婦兒了?」他質疑。

聞言,王曦怡的驚訝不亞于趙奕鈞,但在見到杜如弦朝她投來一抹安撫的眼神,旋即明白,這約莫是同桂陽王納側妃那天一樣,是為了替她解圍而隨口胡謅出來的。

然而媳婦兒那幾個字,卻抑制不住的在她心頭蕩呀蕩的,把她的心蕩得泌出一陣陣甜意。

不管如何,這人在她危難當口,宛如天神般從天而降,已教她驚喜又感激。

「當初是在下一時情急,為了替未婚妻解圍,因此才瞞騙了王爺,可王爺無故差人強行擄走她這是何意?」杜如弦不慌不忙,端出昔日在朝為官時的氣勢,質問趙奕鈞。

趙奕鈞被他問得一時啞口,他暗罵那些去抓人的手下竟曝露了行蹤,教杜如弦給瞧見,還一路追了過來,此時的他渾然沒有想到,若是如此,杜如弦又怎會身著夜行衣。

侍立在王爺身旁的韓尚文見他答不出話來,遂接腔替他反駁,「她爹生前偷了王爺的一幅畫,王爺命人將她抓來,是為了要追回那幅畫。」

趙奕鈞立即附和,「沒錯,本王抓她來是為了追討回那幅畫。」

「依王爺所言,她爹生前偷了您的畫,那麼敢問王爺,那幅畫上繪了何物?」杜如弦反問他。

「這……」趙奕鈞再次被他問得語塞,望向韓尚文,這人當初與王相蘭相交,又曾參與當年趙鴻亮叛變之事,此事只有他才知道。

韓尚文皺起眉,當年雖是他將王相蘭推薦給前任桂陽王趙鴻亮,但那時他並未見過那幅畫,更不知當時趙鴻亮將那批寶藏運至何處埋藏。

當年趙鴻亮事敗被殺後他便聞風而逃,躲了幾年,見風波過去,去年投靠了趙奕鈞,並供出了寶藏之事。

就在今年初,他到都城辦事,無意間瞅見一名面容極似王相蘭之人,當時王相蘭坐在一輛馬車上,他來不及攔下人相認,待回到欽州,遂將此事稟告趙奕鈞。

趙奕鈞派他領著兩名手下前去都城欲暗中抓回王相蘭,他在那日遇見王相蘭的附近守了半個多月才終于又再見到他。

不料那兩名手下在抓捕王相蘭時誤傷了他,之後又被其負傷逃月兌,最後他打探到王相蘭的住處追過去時已人去樓空,且據附近的鄰居所言,那王相蘭已死,他的妻兒在匆匆埋葬了王相蘭後便連夜離開,不知去了何處。

瞅見趙奕鈞和杜如弦都在等著他回答,韓尚文思忖須臾後謹慎答道︰「那是一幅山水畫。」

當年趙鴻亮事敗後,皇上派來的人翻遍了欽州也沒找到那批寶藏,且當年趙鴻亮所鑄造的那批兵器數量龐大,要藏住那麼大批的兵器和寶藏,想必要非常大的地方,他推測只有荒郊野外才有此可能。

杜如弦再追問,「那畫上繪的是何處的山水?」他心中暗忖,先前他曾在王曦夷房里所見過的那幅畫,八成就是他們在尋找的藏寶圖。倘若那畫上所繪真是當年趙鴻亮藏寶之處,也就是說,那批寶藏便是埋藏在欽州與路陽縣交會的馬頭山。

韓尚文沒見過那畫,此刻自然答不出來了。

趙奕鈞見狀,先聲奪人的喝斥,「杜如弦,本王是要找回丟失的畫,你反倒把本王當成偷畫賊在審問了,且你擅闖桂陽王府,本王還沒治你的罪呢,是否因本王平日多方禮遇你,倒教你以為本王好欺,所以才膽大妄為在本王面前如此放肆嗎?」

「在下豈敢造次。」杜如弦不卑不亢的躬身一揖,「實不相瞞,王爺您說的那幅畫在下倒是瞧過,但據曦夷所言,那是她父親親筆所繪,如今听聞王爺說是府里丟失的畫,因此倒教在下好生奇怪。」

听見他這般說,趙奕鈞不由心中生疑,拿捏不定這杜如弦是否知曉那畫上繪了藏寶處之事,因此試探的道︰「那畫確實是王相蘭所繪,但早已賣給本王,可王相蘭又將它給盜走,因此本王才要追回那畫。」

王曦怡忍不住要開口否認此事,卻被杜如弦悄悄握住了手,阻止她。

杜如弦看向她,嗓音不疾不徐的說道︰「曦夷,既然王爺這般說,想來以王爺尊貴的身分,必不會為了貪圖一幅畫而撒謊。」他說完暗暗朝她使了個眼神。

她很快會意過來,接腔說道︰「我爹已過世,我如今也無法得知真相究竟如何,只知爹生前一直珍藏著一幅畫,因此在爹死後,我們離開時才會帶走那幅畫。」

杜如弦溫言勸解,「不如你回去把那畫帶過來,好教王爺認認是否就是那幅畫,若是,也好歸還給王爺。」他說著這番話時,兩手握著她的手,悄悄在她手心里寫了幾個字。

片刻後,她才認出那幾個字來,遲疑了一瞬,在他注視下這才點點頭,但在外人看來只以為她是不太情願之故。

那趙奕鈞見狀便說︰「你回去取畫,杜如弦便先留在這兒陪本王敘敘話。」他這是要扣住杜如弦當人質。

對此,杜如弦並不意外,朝她頷首道︰「你回去取畫吧,我與王爺乃是朋友,就留在這兒喝杯茶敘敘舊。」

「那……我回去了。」離開時,王曦怡深睇他一眼,這才旋身離去。

趙奕鈞命手下送她一程。

她心頭發顫,出了大廳後,思及他是為她而被迫留在桂陽王府的,腳步便不禁越走越快,恨不得插翅回去取畫來贖回他。

此時此刻她已不在乎那畫里究竟藏了什麼寶藏,只想換他平安歸來。

待坐上趙奕鈞讓人送她回去的馬車時,她兩手止不住的顫抖著,她只能緊緊將手按在膝頭上,逼迫自個兒冷靜下來,緊蹙著眉心低喃道︰「杜大哥,你等我,我一定會把畫帶過來。」

杜如弦被扣押在王府當人質,王曦怡回去取畫時不敢聲張,悄悄的拿了畫後本想再偷偷的離開,卻撞上了母親。

「曦怡,你上哪去了,怎麼送個飯菜到前頭去給杜大夫,人就不見了,娘里里外外都找遍了也沒見到你。」已找了女兒半天的王大娘攔住她質問。

「我……我突然有事出去了,對了,娘,有人要找我出去作畫,我還趕著要出門。」

「是誰呀,怎麼這麼急?」王大娘狐疑的問。

「是、是杜大哥的一個朋友,來不及了,我出去了。」

「可現下這麼晚了……」王大娘話還沒說完,就見女兒神色匆匆的往外跑。

想到什麼,王曦怡再回頭說了聲,「對了,娘,我可能沒這麼快回來,你不要擔心。」

她不敢告訴母親在郡王府發生的事,這事有她一個人扛著就夠了,不需要再讓母親跟著擔驚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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