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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遇(上) 第二章

「商文森,把書本還我,我不上你的家教了!」蘇小昭個頭不高,只有一百六十公分的她身高只及商文森的下巴,連連踮腳跳了幾次,卻連書本的邊都踫不到,這讓她氣炸了,想都沒想,穿著室內拖鞋的她抬腳就往商文森的小腿重重踢過去。

商文森沒料到她會火爆地來這麼一腳,至今還不曾有哪個女生敢對他動手動腳,平時他給人的感覺就不算好親近,愛慕他的女生也不太敢打擾他,可眼前這個看來瘦瘦弱弱的蘇小昭不但敢對他口出惡言,還敢踢他。

畢竟是女生,腳的力道不大,所以不算痛,但是這一腳嚴重超越他的忍耐底限,他是沒有動手打女生的習慣,但不代表他可以縱容女生對他拳打腳踢。

被踢後商文森先是一愣,而後目露凶光地瞪著蘇小昭,憑他高大的身材跟與生俱來的氣勢,一般人被他瞪,早嚇得噤聲閃邊去了。

可此時的蘇小昭卻不知死活,只見她先回瞪了一眼,而後在商文森打算丟下她離開書房時她竟然撲了過來,待商文森回過神想要拉開她時,蘇小昭已經張大口往他伸過來的右邊手臂咬了下去。

鈍鈍的疼痛從手臂傳來,商文森沒想到蘇小昭還屬狗的,竟然不講理到會撲過來咬人。

他記得幾年前有次踫上蘇父時,他還很得意地告訴所有人他家的寶貝女兒有多乖巧體貼,有多善解人意,那時他跟蘇小昭交集不多,不清楚她是怎樣的一個人,可今天被她這麼一咬,商文森覺得蘇小昭哪來的乖巧?壓根就是個被寵壞的大小姐!

他教她功課,她卻恩將仇報,像是跟他有仇,這一咬還咬得不輕,咬了一口後被他甩開,沒想到竟還不甘心地想再咬一口,商文森眼尖發現後連忙伸手掐住她的下巴不讓她得逞。

「蘇小昭,妳屬狗的嗎?」商文森嘲諷得很直接,听得蘇小昭卻恨不得咬死他,下巴被他捏住,她索性手腳並用對他又踢又打的,像是跟他有多大的恩仇。

「商文森,你這個大壞蛋、大混蛋、變態,快點放開我!」

商文森隨著她的叫罵,手上的力道也隨之加重,蘇小昭覺得自己的下巴都快被捏碎了,疼得她用力想扳開他的手指,可惜試了幾次還是沒能成功。

商文森由著她罵,偏頭瞄了眼自己剛被她咬了一口的手臂傷口,她咬得不輕,此時傷口已經破皮瘀青,說他不疼是騙人的。

看著自己莫名其妙多出來的傷口,商文森心里的氣不打一處來,又見她在那里氣呼呼地一通亂罵,商文森連連做了幾個深呼吸,打算將這個蠻女丟出他的書房,既然她不想讀書,他也不想浪費時間。

他剛松開手,把蘇小昭往旁一推,力道不小,蘇小昭連連退了幾步才站穩,正想沖上前再咬商文森幾口,書房的門卻毫無預警地被人打開。

此時書房里,商文森一身冷冽的氣息死瞪著蘇小昭,而幾步遠的蘇小昭則是惡狠狠地回瞪著,書房的門邊,剛從外頭回來的商少起臉上帶著笑容跟他們打招呼。

「我應該沒有打擾你們上課吧?」他笑著問。

商少起比蘇小昭大兩歲,身上有商文森的影子,兩兄弟都是外表出眾的帥哥,商少起卻少了商文森的成熟,不過因為待人溫和,比商文森平易近人多了。

商文森的視線從蘇小昭身上移開,回頭看了商少起一眼,二話不說就將蘇小昭的數學講義丟到書桌上,而後轉身走向沙發,拿起剛才看了一半的書,他打算離開書房冷靜一下。

因為商少起的出現,蘇小昭失控的理智多少回來了一點,這才想起自己剛剛不但咬了商文森,還用腳踢他、踹他……想到這里,她心虛地往他的方向偷瞄一眼,或許是感到委屈,蘇小昭覺得她先動手不對,但是商文森嘲笑她也不對,想到他笑自己考不上高中,又笑她是小太妹,蘇小昭氣得眼眶都紅了。

商少起本是帶笑的臉,因為發現蘇小昭的異樣,多看了她一眼,竟發現她哭了,「小昭妳怎麼了?妳在哭嗎?」

見蘇小昭別過臉不回答,商少起收起笑容走進書房,他走到蘇小昭身前時先以眼神詢問大哥,想知道好端端上著課,蘇小昭為什麼會哭。

商文森拿了書,剛打算走向門邊,听到商少起的話,心想他被打、被咬的都沒哭了,她哭什麼?

商文森翻了個白眼,看都不看蘇小昭一眼,隨口扯了個理由,「考試到了,她進度跟不上,心里難受才會哭吧。」

听完大哥給的答案,商少起也是個聰明人,自己大哥那脾氣他不會不了解,光听大哥的語氣就猜到大哥在生氣,而書房就大哥跟蘇小昭,不用想也知道是誰惹到大哥了,只是一向最厭惡女生的大哥,至今再厭煩也還沒听說曾惹哭過哪個女生,今天怎麼會這麼反常?

「原來是擔心功課跟不上。」商少起伸手拍了拍蘇小昭的肩安慰她,「小昭,別難過了,妳功課不會,大哥沒空教妳,我教妳。」

蘇小昭其實是氣哭的,但面對商少起的溫柔,她知道冤有頭,債有主,她就算再生氣也不會把氣撒在商少起身上,听到商少起主動說要教她功課,蘇小昭心想商文森不屑教她,她也不稀罕,她今天就回家跟媽說她要換家教,反正兩兄弟成績一樣好,誰教她功課都一樣。

「別哭了,功課不會沒什麼大不了的,把眼楮哭腫了就不可愛了。」商少起很能哄女孩,老麼的他比起商文森的寡言多了一份窩心,在家里總能哄得商母開心。

商少起安慰著蘇小昭,「走吧,我先帶妳去吃些點心,我們家管家阿姨做的甜點比外頭的好吃不知道多少倍,保證妳吃一次就愛上了。」

蘇小昭其實並不愛吃甜點,可商少起的好意她又不好拒絕,只好硬著頭皮點頭,正當她轉身要出門時發現商文森反倒不走了,像是無視她跟商少起,竟然坐在沙發上看起書來。

見狀,蘇小昭那心頭火又上來了,她一聲不響地走到商文森面前,目光與他直視,「這些數學題我明天一定能算出來,從明天開始我不上課了。」不過就是區區幾題數學,憑她的聰明才智,她不信自己算不出來。

說完,蘇小昭不理他的反應,直接轉身走到書桌前,迅速地將自己的私人文具收好放進包包。

看著她細瘦的背影,馬尾在她後腦左搖右晃,商文森扯了嘴,心想這丫頭不但脾氣大,連自尊心都不小。

「妳確定妳算得出來?」

「算不算得出來,明天你就知道了。」蘇小昭將包包背在肩上,回頭給了他一記白眼,覺得他自負得讓她想再咬他一口。

一抹興味落在商文森的眼底,「那我就等著看。」說完,他冷冷地丟出一句逐客令,「如果沒事,你們快走吧,不要打擾我看書了。」

蘇小昭也沒想多留,她現在可是恨不得再沖上前狠狠咬他一口,不過這筆帳她決定先忍下來。

就在蘇小昭轉身之際,商文森耳邊輕輕地飄來了「書呆子」這三個字,再抬頭時蘇小昭已經跟商少起走出書房,整個書房里只剩他一個人。

商文森承認他喜歡看書,但書呆子這三個字似乎跟他八竿子打不著關系,不過他懶得辯解,反正今天過後他跟蘇小昭不會再有交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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