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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花賊 第二十章

「嗯咳。」姚夫人清嗓的聲音自後方傳來,小兩口忙分開。「偷偷說我壞話啊?」

「娘,你听錯了吧?我怎敢說你壞話呢?」姚瑋瑋嘻皮笑臉的。

「季公子,事情處理好後,找媒婆來提親吧。」姚夫人想季煦事業目前成績不俗,未來已可預見,也不用再費時等待了。

「謝夫人。」

「謝謝娘。」姚瑋瑋開心朗笑。

「還有,」姚夫人斜睞女兒一眼,「別因為瑋瑋任性的(叫你走,你就真的走了,吵架難免有氣話,別放心上。」

季煦輕笑,「在下曉得了。」只是,這由不得他啊。

「娘……」姚瑋瑋不依的嚷。

「好了,別撒嬌了。」姚夫人笑對季煦道︰「季公子,今晚就留下一塊兒用膳吧。」

「謝夫人。」

姚夫人輕頷首後離開。

「我娘答應我們成親了。」姚瑋瑋開心道。

季煦輕抵上她未受傷的額心,「再等我一會兒,就把你娶回去。」

「好。」姚瑋瑋習慣性地用額頭去撞他的額頭,「啊呀!」撞到傷口了,好痛啊!

「……」季煦嘴角抽搐,又好氣又好笑。

傻丫頭啊……

「咦?你這件衣裳是誰的?」姚瑋瑋覺得季煦身上這件紫紅色底繡橘黃色團花錦紋的衣裳似曾相識,但很確定絕對不是季煦的。

季煦愛穿白,即便繡了花樣也是與布料同色系,不喜歡繡得這樣富麗堂皇,生怕人家不知家中藏有數萬兩黃金的華麗衣裝。

這品味……似乎是她愛錢的老爹的……

「你現在才發現?」都穿在他身上好一會兒了。

「我爹的?」她剛才只因見到他而開心,注意力壓根兒沒放在他的衣服上頭嘛。

「原來的衣服濕了,夫人拿了你爹的衣服借我。」他大張雙手,「如何?」

「我該叫你一聲季員外了。」姚瑋瑋調皮眨眼道。

季煦朗聲大笑。

「那我不就該喚你一聲員外夫人?」

「不不不,」姚瑋瑋搖搖手指,「我是丫鬟。」

「丫鬟?」

「有本|艷|情|小書,書名叫做「老爺不要,夫人會看見」,里頭就是一名員外老愛調戲染指丫鬟,每天在屋里追著跑的故事。」

「……」季煦嘴角在抽搐。

他的丫頭常看這種莫名其妙,有礙身心健康的怪書嗎?

姚瑋瑋退後數步,小手圈在唇邊喊︰「老爺,快來追瑋瑋呀。」

說著,還真的繞著圓桌跑起來了。

這丫頭……

好氣又好笑的季煦利落跳入窗內,熊臂一張,就將想跑給他追的小人兒一把自後方擁入懷里了。

「喂喂喂,你不可以這樣,直接把人家給抓了。」這哪有員外調戲丫鬟的意境。

「姑娘家怎麼可以看那種艷情書冊?」銀牙懲罰似的輕咬了一下姚瑋瑋軟軟的耳垂。

「呀!」姚瑋瑋因而肩頭瑟縮了一下,與他偎得更緊,「人家現在不是一般的姑娘了,是即將成婚的少婦了。」

「那還是不行。」

「沒看過,怎知夫妻之間是怎回事?」姚瑋瑋理直氣壯道。

「你不是已經知道了?」曖昧的唇在縴頸上游移。

「你不準人家看|艷|情|小書,卻……」她輕喘口氣,渾身因為他的吻而起了異樣搔癢感。「卻要對人家亂來……」

「我沒有要亂來,我是好幾日不見你,想你,想踫觸你……」

「這樣還不是亂來?」粉唇不由自主微啟,輕聲呵喘。

「誰叫我現在是員外。」

「哈……」笑聲剛逸出唇瓣,就被他抓過小臉兒來,一口含入。

「瑋瑋……我的瑋瑋……我真想你……」無法見的焦灼,等待的煩悶,統統化為急切的熱吻,腫了姚瑋瑋的軟唇,疼了她的舌尖。

那幾天,被關在書中的那幾天,他氣躁暴怒的毀了作者寫給小姐住的閨房。

但只要他將房子打碎成殘木,沒一會兒工夫,又會恢復原形。

那是石娘寫給他的世界,他沒有能力主宰,想月兌離更是無法隨心所欲。

就連那對雙宿雙飛的蝴蝶,他都無法掐斷牠們的生命。

眼見著牠們在花間嬉戲共游,就像在諷刺他孤獨一人的宿命,忘了是在第幾次屋子回復原狀時,他終于忍受不住抱著頭,跪在地上,冀求作者給他一個痛快,或者善心大發放他出去。

還好,天可憐見,在他徹底崩潰之前,他又回到現實的世界。

對于失而復得的姑娘,他是絕對不準她再講出「滾」字了。

那字的重量,比死亡還沉,還要殘酷。

「我也想你……」她轉過身來,任由他將她托上桌,雙腿大張在他身側,小手主動解去領上的盤扣,「把這不適合你的衣服月兌掉,我這有件你的衣服,是我親自做給你的。」

「好,我月兌。」他月兌去姚老爺那件庸俗的衣裳,隨手扔到一旁的圈椅上。

「我去拿衣服……」

「不忙。」他阻止她的離開,「先讓我好好的抱抱你……」他以掌確定粉軀的暖熱,充滿掌心的實在,再以唇吻遍凝脂雪膚,吻進她的甜。

……

「小姐,季公子。」外頭忽然傳來小圓的喊聲,季煦連忙抓起地上的衣物蓋住姚瑋瑋的果軀。

姚瑋瑋輕拍他的手,要他別擔心小圓會冒冒失失闖進來。

這丫鬟跟了她多年,十分聰明伶俐,分寸拿捏得非常好的。

「什麼事?」姚瑋瑋揚聲問。

「該用膳了。」

小圓僅是提醒,未進屋來替主子更衣,顯見她也清楚這兩人世界,別擅自打擾。

「我知道了。」姚瑋瑋握上季煦的手,「來,看看我替你做的衣裳好不好看。」

「是你做的一定好看。」季煦反轉手心,抬起軟女敕小手,在手背上輕輕落吻。

「說不定是另一套更華奢的員外服喔。」姚瑋瑋水眸淘氣眨了眨。

「真要是如此,員外也認了。」他佯裝一臉無奈,配合作戲。

「呵呵……」姚瑋瑋笑著在他唇上啄了一口又一口。

「別親了,再親下去,就別去用晚膳了。」親得他又情潮暗涌了。

「好,別親。」若耽擱了用膳時間,母親親自來請,那她可又要被叨念了。「咱們先來試衣裳……」

連日的雨,下得人煩躁。

好不容易雨終于停了,太陽露出臉來,賴應心提著修墳的器具,走向母親的墳墓。

下了那麼多天的雨,墳上的草必定又亂長了,附近一定也十分凌亂,母親愛干淨,一定要幫她維持得整整齊齊。

走近了墳墓,他就看到那兒坐了一個人,頭垂著,雙掌往上攤著,像是早坐了許久。

哪個膽子大的,跑來墓地睡覺?

還哪個不挑,挑上他娘的墳!

他很是不悅的在那人面前蹲下,看清楚對方的面容。

「你……」他震驚瞪著看上去十分虛弱的賴澤良。「你……你該不會以為你死在這里,我就會把你跟娘葬在一塊兒吧?你休想!」

「不管你要怎麼做,我都無所謂,」賴澤良笑撫著妻子的墓碑,手因無力而顫抖。「不管身體是否葬在一塊兒,我的心、我的魂永遠都在采兒身邊。」

「你給我滾!」賴澤良憤怒大喊,拉起父親的身體,想將他拖離。「娘從不怨你,不恨你,說你有苦衷,說你會做這樣的決定是為了我們好,我才不信!有了榮華富貴,哪還管得著糟糠妻!」

拉扯間,某樣物事從賴澤良的袖口滑了出來。

賴澤良連忙撿回,賴應心迅速從他手中奪走。

那是一顆木制的小球,做工細致。

兩顆半圓球體以繩子繞綁成一顆,賴應心瞪著賴澤良,手指好奇扯開繩子,發現里頭貼著兩張畫像。

一張是他娘,一張是年約五歲時的他。

那是石采靈的畫作,將近二十年,賴澤良一直收藏在懷里,不管是被迫入贅,還是蹲苦牢,都小心翼翼保管著。

賴應心握著小球,大手控制不住抖顫。

他咬緊牙,眼淚一顆一顆掉。

他終于信了父親當年的不得已,否則,不可能將兩人的畫像保持得如此完整。

這十八年來,他苦,可父親就好過嗎?

「還我吧,」賴澤良顫顫伸出手來。「那是我唯一僅有的寶物。」

賴應心雙膝跪地,將木球放到賴澤良手中,「……爹……」

「吾兒?」剛是他在喊他嗎?

這是父子分離十八年後,兒子第一次喊了他。

「我們……回家吧。」賴應心拉起他的手臂,橫過自己的肩。

「應心……」欣喜的淚水蓄滿賴澤良的眼眶。

賴應心將父親背了起來,這才發現他竟是這麼的縴瘦,彷佛生命隨時會消失。

他回頭瞥了母親的墓碑一眼。

讓他先帶父親回家整理一番,母親的墓待會再來。

他相信,娘不會介意的。

一道陽光穿透雲縫而來,照在父子倆身上,彷佛,石娘溫暖的笑靨,輕柔的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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