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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太狠心 第十九章

鼓聲剛落,不遠處早已列隊的幾名華服男子縱身上馬,口中呼喝著策馬而去,只留一路揚塵將他們的背影彌漫得模糊不清,待塵土散開,幾個人影卻已遠離視線。

人群發出一陣歡呼聲,久久不絕。

「這是做什麼啊?」被人群的歡樂傳染,小語興致勃勃的詢問。

「這是競獵的開始,在尼蕃,為了表示對祖先狩獵生活的繼承,並保持族人的驍勇驃悍,每年都會舉行一次狩獵大賽,選出族中最擅長狩獵的男人,由皇帝親賜‘獵王’稱號,所有青壯男子都可參加,由自願參加的皇室子弟進行第一場狩獵。」斯爾眼楮未抬一下,對這種比賽他向來不太在意,只是今年的提早似乎有些反常。

小語點頭,「那你怎麼不參加?」

「沒興趣。」伸手撕了塊鮮女敕的牛肉,細心的又狀似漫不經心的為小語切成小塊。

其實,十五歲那年,斯爾曾參加過一次,也毫無懸念的奪得了‘獵王’的封號,只是競獵中不慎誤傷一名皇族子弟,使得他欲奪皇位的流言四起,加上他的特殊身份,更是惹得本對他已是又敬又怕的族人對他愈懼三分,所以自那之後,他再未參加過競獵。而那名當年被誤傷的男子如今正是坐在上位的皇上。

「恩。」小語也不再多問,專心的看著剛才那一騎人馬消失的方向。

不過一會兒,一單騎出現在眾人眼前,一名年輕貴族男子臉上難掩興奮,驅馬奔到皇駕前,將手中的獵物高高捧過頭頂,展示給人群。

皇上微微點頭,略表贊賞,人群再次發出歡呼,口中稱著「景王」,大約就是那年輕貴族男子。

小語卻無心喜悅了,看著那景王手中的獵物——一只剛死的梅花鹿,仍往外滴著溫熱的血液,那琥珀般柔潤的褐色眼眸圓睜,明亮卻呆板,因為那個身軀已失了生的氣息,一身原本光潔干淨的皮毛也因被自己的血沾濕而顯得凌亂血腥。

風中送來的濃烈血腥味更是讓小語一陣反胃,臉色蒼白,雖自認大膽,但這種場面在二十一世紀是看不到的,何況一向愛動物的小語親見可愛的生靈被消滅?!緊擁著自己試圖讓自己好受些,但微顫抖的身體仍泄露了她的恐懼。

注意到她的反常,斯爾伸手握住她冰涼的手,「怎麼了?不舒服?」

無力地點點頭,「我,我害怕血,這…這麼多血。」閉上眼輕喘。

「該死。」低咒一聲,斯爾後悔讓她見這樣的場面,原本看她無聊,想帶她來散心,卻反讓她難受,扶小語起身便打算離開。

「你這樣柔弱,又怎能當凌王妃?」一個帶譏誚的女聲成功的阻止了他們的離去。

若沅公主不知何時到了他們的席前,一臉挑釁的看著小語,身後還有另兩名傲慢男子也注視著他們。

無心與她斗嘴,小語轉身欲走。

「還當你有多了不起,那日還對本宮說教,今日一看也不過如此,不過是一介粗鄙弱女子,自是承受不了高貴的樂趣。」字字帶刺的言語讓小語強忍胃中不適,正欲開口駁回。

斯爾卻已經發話,「若沅,你可是想惹怒本王?」一貫的平淡語調卻透著濃烈的威脅。

若沅瑟縮了一下,見斯爾並無後文,又鼓起勇氣道,「斯爾哥哥,這個女人哪配得上你,你怎如此維護她?一個來歷不明的沒教養的女子,有什麼好?」她不服。

「本王倒是不知道,何時輪到你來告訴本王該怎麼做了。」毫不掩飾對小語的關心,斯爾執起一旁的錦披圍住極度不適瑟瑟發抖的小語,「本王娶妃是否也要公主下懿旨才行?」目光凌厲的掃了若沅一眼,眼中的不快一覽無遺。

「這……」若沅一時間被那眼神驚住,啞然不敢言語。

「沅妹,你也犯不著生氣,和那種下等女人計較實在不值得,凌王這種異類和她相配倒也正合適。」其中一名站在若沅身後的男子忍不住出聲。

小語未在意他的尖酸刻薄,卻訝然于他稱斯爾為異類,而斯爾雖仍面不改色,但眼中的稍現即逝的怪異神色也沒逃開她的眼楮,當然也忽略不了他的極力隱忍。

一直在身後不發一言的靳奇卻忽從後面踏步上前,「韓王不可太過分,否則我家少主容你,我卻不見能容下。」高大威猛的身形迫使那三人後退了一步。

但仍虛張聲勢,「你什麼東西,一個奴才怎,怎敢對我們如此頂撞,難道我們說錯了嗎?凌王本就是異類,要不怎會有雙這樣的眼瞳?這全族皆知的事,我只是說出了事實,就算封住我的口,你還能封住天下人的口嗎?」

小語感覺斯爾握住自己的手力道加大,不禁抬眸看向身邊的他,他究竟有著怎樣的過去?難道只因這雙綠瞳他就成為異類嗎?在這眾人眼中高不可攀的王到底承受些什麼,他不在乎,也無需在乎,但並不代表他能容忍別人當眾挑釁他。訝然看他眼中升起的森然怒火,小語回握住斯爾的手,試圖緩和他的怒氣,強忍不適,蒼白的臉上揚起安然卻狡黠的笑容。

斯爾果然收回已踏出的腳步,略帶不解的看著她。

慢條斯禮的攀上斯爾的手臂,小語在若沅的瞪視中輕依在斯爾身側,柔媚無比的說道,「斯爾哥哥,小語覺著有些冷呢,這競獵原也沒什麼好看的,加上又有些蒼蠅在這飛來飛去,著實討厭得很。這樣涼爽的天氣,還以為早就沒些亂七八糟的蟲子了,誰料現在的臭蟲也頑強得很呢。」說罷,還抬手活靈活現的在周圍輕揮了下,似乎真的是在趕蟲子。

與斯爾親密的姿態更是和原先的努力保持距離的模樣相差十萬八千里。

呵呵,若沅公主有得氣受了。

兩名王爺更是怒不可遏,「你,你個賤人,竟敢辱罵本王是蒼蠅。」

小語驚恐的搖頭,「小語不敢,小語絕對沒有那意思,那可是王爺自己說的啊。」更抬頭和斯爾解釋,「斯爾哥哥,小語真的沒有……。」惶恐的語氣真如自己立時就要為此獲罪般。

斯爾配合的點點頭,「別怕,本王知道,本王不會讓人傷害你的。」強忍著笑意輕拍小語的背以示安慰。

「恩,那就好,小語知道斯爾哥哥對我最好了。」這下更是含情脈脈的仰慕。

「本王不對你好,還對誰好啊?難道還對那些刁蠻無理的女人好嗎?」言下之意指誰就不言而喻了。

三人臉色鐵青的看著他倆一唱一喝,靳奇卻咧著大嘴帶著幾乎是崇拜的目光看著小語。

但見小語退出斯爾的懷中,婀娜多姿的輕移蓮步走近早已怒火沖天的三人前,盈盈一拜,「若是小語言中真有得罪之處,還望公主和王爺們原諒小語這種無知小女人,相信如你們這種高貴的皇族不會和小語計較吧。」輕身細語中竟學得幾分大家閨秀的楊柳態。

卻讓將欲發作的幾人又不得不忍回怒氣。小語如此說,若他們還與她計較便是自降身份了。

斯爾雙手環胸,淺笑望著小女兒態的小語,任她胡鬧。

小語忽然輕蹙柳眉,臉露出疑惑的神色,「王爺,小語還有一事不明,望賜教。」真誠,語氣真的很真誠,真誠得讓王爺終于將尊貴的眼神落到了她身上,好奇地等待她的下文。

「二位王爺平時一定是對國家鞠躬盡瘁,竭力為君王分憂,為百姓謀福祉吧。」小語臉上甚至現出了崇拜。

「哼,那又如何?」語氣明顯軟了些,好話人人都愛听,這絕對是真理。

「這樣一來,難免就要犧牲自己的時間來為國效力羅。」

「那是自然,為了尼蕃的興旺,這又算什麼?」飄飄然的大放闕詞,這女子似乎也沒沅妹說得那樣粗鄙不堪嘛。

「二位王爺真是讓小語崇敬得緊,這樣小語就沒什麼疑問了。」轉身欲回斯爾身邊,故意轉得很慢,因為她知道,他們絕對會接著問。

「等等。」不出所料。

乖乖的回身,微笑的看著他們,「二位王爺還有什麼吩咐嗎?」

「你剛剛所謂的疑問為何?」

「王爺整日為國事操勞,自然無暇分身去周游列國,增長見識,像斯爾哥哥這樣相貌的人在小語的國中十分常見,而王爺們卻認為那是異類,小語也只是詫異身為王爺怎麼這般孤陋寡聞,如井底之蛙呢?現在看來,這也須怪不得王爺。」句句為王爺們著想,卻句句讓人火冒三丈,小語絕對有把人逼瘋的功力。

其實小語所言非虛,在那時已有胡商從波斯入中原,波斯商人均是金發綠眸,倒非天下絕無僅有,只是當時交通不便,胡商活動範圍很小,在偌大的原國京城也只幾個,且常人見了都認為是異類。只有些博聞識廣的人才真正接受,若真嚴格說來也怨不得斯爾被認為是異貌,小語只是見不得那幫人如此囂張,忍不住戲耍了他們一番。

連斯爾都忍不住為小語喝彩,這班庸才又哪敵得過小語的鬼精靈?

「你……你……」孤陋寡聞?!井底之蛙?!慶王氣得臉都變成豬肝色,但實在不知如何反駁。暴怒中伸手探向小語欲將她拉下,卻讓早已站在一旁的靳奇擋了回去。

論武,不敵,論文,不及。

三人悻悻然的甩袖離去,臨走不忘留了個憤恨的眼神給小語。

小語卻恭敬的再次低首一拜,「王爺慢走,恕小語不送。」

待到三人的背影已經看不見了,小語這才吐了吐舌頭,露出放肆的笑容。

「你大可不必為我得罪他們的。」斯爾定定看著她。

無所謂的撇撇嘴,「誰讓他們欺負你來著。」鬧了一番,剛剛不適的感覺倒是消了大半,看他們氣瘋的樣子,真是解氣。

「你是在維護我嗎?」沉靜的聲音听不出他的情緒。

「別誤會哦,咱們是哥們嘛,我當然不容許有人欺負你啦。」小語慌忙劃清界限。

斯爾不置可否,牽著小語的手向人群外走去,小語正想掙月兌,卻听他低聲道,「公主和皇上正看著咱們呢。」

小語不但不再掙扎,反更狀似乎親密的貼近他。斯爾嘴角隱現笑意,單純的小妮子。

在競獵大宴中呆了不到一時辰,兩人便打道回府,飽逞口舌之快並沒讓小語對競獵大宴遺憾什麼,且還讓她發現自己原來是個酒林高手,所以此時她興致勃勃的在凌王府的酒窖中,不亦樂乎的嘗著名貴不凡的陳年好酒。

斯爾一反常態並未陪著她,一回來便和靳奇入了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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