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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我就嫁給你 第十章

循著鵝卵石小徑前進,快接近大宅時,頭頂上倏的傳來一聲尖叫,尚軒一抬頭,反射性地接住掉進懷中的人兒。蹙著眉,尚軒看向人兒——是個女孩!一雙柳黛眉濃黑得可愛,扇子般的眼睫毛緊合著,一張艷艷的小嘴咬著下唇,似乎正忍受著疼痛。

不可否認的,她很美,甚至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品芹奇怪的發現身子不再往下墜了。都怪自己,沒事逞什麼英雄,硬要把小鳥送回巢中,沒摔死算她命大。猛的一睜開眼,一聲尖叫聲穿透雲霄,她立即跳離他的懷抱。

老天啊!她—定是昏了頭,看錯了。

眨眨眼,他的臉還是在眼前,捏了一下他的臉頰,是熱的。

欣喜蕩漾在心頭上,品芹露出個大笑容,整個人撲進他的懷中,兩條粉臂圈住他的頸項。

「尚軒,你回來了,終于回來了!快點,我們去書房。」

面對這個俏女圭女圭迷人的笑容,尚軒再度蹙眉,一臉不解。

「小姐,我認識你嗎?」

品芹的熱情被他的話給潑滅了。她看向他依舊俊逸的臉,「你不認識我了?」

尚軒依舊是一臉的不解。

品芹的心一下子墜入無底深淵,一層薄霧蒙上眸子,「你答應要記得我的,你答應我的,人家希望你專心念書,不忍心寫信、打電話去打擾你,你卻忘了我,難怪茹娟說男人是最沒良心的東西。」她泄恨似的拚命戳他的胸膛,一張美麗的容顏掛滿淚珠。

腦海中的記憶不停地回溯——「寶寶,你是寶寶。」尚軒終于尋得他一直掛在心上的人兒。

「你現在想起來已經來不及了。你真可惡,明明說要記得我。」

尚軒瞧她氣在心頭,覺得她好可愛,—個箭步的抱起她朝書房走。

他敲了書房,品芹倒也忘了剛才的氣憤,掙扎著跳下來,拉開厚重的檀木門,身子往房邊一移。

「爺爺,您看誰回來了?!」

「尚——軒。」祁雷銘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直到尚軒筆直地立在他面前,他才顫巍巍的抬高手臂,「你真的長大了,少了稚氣,多了份成熟。」他拍拍尚軒的肩膀。

「爺爺——」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芹芹,你去告訴德媽少爺回來了,順便請她把房間收拾好。」

「Yes,Sir!」芹芹明白他們爺孫也有事要說,應了一聲就沖出去。

祁雷銘招呼尚軒坐在他身旁,啜了口香片茶才又開口︰「你恨我是不是?」

「我只想問您,為什麼把我丟在英國不聞不問?!」昔日被同儕排擠的情景又躍上腦海。

祁雷銘又何嘗願意這麼做,老伴死得早,他只能依照自己行事的方式教育他,一個大男人,他又哪好意思把「愛」掛在嘴上,教導他不被人欺負也是希望他好啊!

「磨練,古語有雲︰『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以後你將統掌冷氏集團和祁氏集團,我不希望你被淘汰掉。」

「只要有才能,依舊可以慢慢學啊!您知道那兩年我是怎麼過的嗎?功課、體育一把罩,卻得忍受別人不屑、輕視的眼光,受盡那些自稱貴族的人的欺負。」

「或許我的教育太過鐵腕,可是尚軒,你不能否認這些磨練帶給你的無形利益。現在我也老了,我不希望跟你在這個話題上打轉,你什麼時候娶芹芹?」

尚軒冷哼一聲,「從小,您就像遙遠的一顆星,只能看不能踫。要我學法文,我學;要我學電腦,我學;要我念聖育保德,我遵照您的期願。走什麼路、做什麼事,您全幫我排成行事歷,現在又要我娶芹芹。我已經長大了,足夠為自己的行為負責,我這次回來是要告訴您,我受夠了!」狂亂的神情盡是不馴。他不是討厭寶寶,對她,他甚至有種異樣的感覺,但是他不想再遵從爺爺的話,就算他是為了反對而反對吧!

「你——」祁雷銘氣得說不出話來。

「爺爺,」品芹推開門,原來方才她一直貼在檀木門上偷听,「您別生氣,是我的終究是我的。」看了眼尚軒不在乎似的臉龐,她更加下定了決心。「我決定倒追你,一定讓你愛上我。」

她堅持的小臉蛋著實讓尚軒嚇了一跳。

是啊!她已經大得足夠決定自己要什麼,六年的等待,沒追求過又豈知鹿死誰手?

旖旎屋是結合各種餐飲的休憩場所,擁有現代人所追求的綠意、浪漫,最重要的是便利,打開Menu,價廉物美的食物琳瑯滿目,只要客人說得出它都有。

總共兩層樓的旖旎屋佔地約百坪,一樓是采透光玻璃,一進門,入眼的就是象征永久的老樹盤根——一棵蒼郁的樟樹,不用說,當然是假的。不過窗邊栽植的女敕綠盆栽可是如假包換的,配上藤制家具,給人一種遠離塵囂的舒暢感,猶如墜入鄉間般悠然閑適。

上了二樓,不知是否響應節約能源,屋內燈光昏暗,頗有羅曼蒂克的氣氛,桌子與椅子密密結合,而且造型獨特,不過它吸引人的可不是這個,而是每張桌子只有兩把椅子,有的對面而坐,有的相臨緊靠,如果此時男方再露個深情若水的目光,呵!誰不陶醉!難怪命名為旖旎屋。

也因為如此,二樓盡是情人的天地。

品芹用力推開手拉門,傳出陣陣清脆的風鈴聲,她昂首闊步的來到玻璃旁的「特定椅」。

「還是這里比較舒服。」品芹像只慵懶的貓咪,整個身子癱進椅內。

茹娟尾隨她坐下,照往常慣例地吩咐一旁的服務生︰「兩杯柳橙汁。」

等不及服務生走遠,茹娟傾著身子問︰「喂,剛剛我有沒有听錯?!你要我們幫你想釣男絕招?!是不是太陽太大,你熱昏頭了?」

「沒有——」還沒說完,品芹的話硬生生被截掉了。

「我是不是听錯?釣男?芹芹,你想倒追男人啊!真的假的?」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旖旎屋的大小姐——嚴楹是也。

品芹沒好氣的瞥了嚴楹一眼,「什麼『蒸』的,還『煮』的咧!我說的是尚軒啦!」

「哇!」驚呼的是茹娟,「你真是此情永不渝的代表!都六年了,你還念念不忘,怎麼,他回來啦?」

「昨天剛回來。」接過服務生遞來的柳橙汁,芹芹啜了一口,消消暑,「他少了份稚女敕,明顯的成熟許多。只是我不太喜歡他的眼楮,太精明、銳利,不過這也不能怪他,當初祁爺爺讓他一個人在商界混,不準靠祁氏、冷氏的聲譽,如今有了成績,自然造就了他的市儈氣息。」

「既然是尚軒,那干嘛還得倒追他,你們不是情投意合嗎?」茹娟皺眉的提出疑問,嚴楹則贊同的拚命點頭。

「說來話長,總歸一句話,是祁爺爺逼他太急了,導致他有叛逆的傾向。問那麼多,我也回答完了,你們幫我想到方法沒有?」

嚴楹嘆口氣,「看來我老哥是沒指望了,回家以後,我哥又會唱那首『傷心的人更傷心』給我听了,真『歹命』!」

品芹被嚴楹的模樣逗笑了,「沒那麼嚴重啦!何況從頭到尾都是你哥一頭熱,我相信他早該有心理準備了。茹娟,你想出什麼辦法了嗎?」

「老套——送花。」真可謂「語不驚人死不休」,品芹和嚴楹瞪大眼楮直瞧著茹娟。

嚴楹首先發難,「茹娟,你有沒有搞錯?祁尚軒是He不是She,送花?」

茹娟不為所動,緩緩的說出用意,「男人也有虛榮心啊!何況追男人嘛,還是別出心裁得好。再說你們不能否認接到異性送的花時,縱使對他沒意思,但也有種飄飄然的感覺?」

品芹點點頭,茹娟說的也不無道理,只是——

「我不知道他喜歡什麼花啊?」

嚴楹與茹娟面面相覷,異口同聲地說︰「每種都送一些。」

品芹心想,OK!事情就這麼決定了。

翌日早晨,尚軒坐在鳥語花香的二樓起居室看報紙,敞開的落地窗徐徐送來清新的空氣,桌上隱約傳來濃郁的咖啡香。

今天他將正式坐上祁氏的總經理位子,昨天當然是勘查羅!瞧瞧祁氏的股價開盤指數,情況不錯。

「尚軒,你醒啦!」不是別人,正是品芹。

尚軒皺皺兩道濃黑的眉頭。不是不高興看到她,只是她此刻的表情他不喜歡,巍巍顫顫的,好似被他嚇到一般。

「有事嗎?」夠溫文儒雅的聲音了吧!

品芹轉了一下眼珠子,看來他今天心情很好,希望他看到那些花的時候也能如此。

「沒有,嗯,我听爺爺說你今天要上班,是真的嗎?」

「純屬先坐陣罷了。怎麼,有事嗎?你不是還在念書嗎?怎麼沒去上課?」她總算沒了剛才的驚恐神色了。

「放暑假,所以學校停課。」

「沒參加社團活動嗎?」尚軒真不明白,自己怎能說出這段根本沒內容可言的話。

品芹暗忖,假如告訴他,自己的興趣是當他老婆,他會不會娶她?答案是NO!

「沒有喜歡的。你知道無所事事的感覺嗎?」

尚軒狐疑的打量她,真不知道地那顆小腦袋裝了什麼鬼主意,經驗告訴他,擁有一雙慧黠眸子的女孩很難應付。

「不知道,我很忙。」

品芹贊同的點點頭,「照你的努力程度而言,二十四小時恐怕還覺得不夠。等一下你可以順便載我去公司嗎?」

她終于說出重點所在了。

「你去公司干嘛?」

看你對花的反應嘛!心里這麼想,品芹可不敢說出口。

「爺爺說暑假要讓我去公司見習,我念企管嘛!」芹芹提醒自己,等一下回來記得跟爺爺說好,免得穿幫。近水樓台先得月,爺爺會明白個中道理的。

尚軒打量—下芹芹。在英國,他向來公私分明,女人是用來疼的。但他更明白疼與寵的分別,疼是適當的憐惜,寵的話她會爬到自己的頭上,對品芹,他的感受是寵吧?!像妹妹那般嗎?

尚軒安慰自己,是,因為地與生俱來的特質讓他迷惑。

「隨便你了。不過我丑話說在前頭,爺爺批準你去公司可不代表你享有任何特權。」

「這點我明白,反正我也不想被人過度注意。」她喜孜孜的說。

「現在我們來談論你的衣著好了,你打算穿這樣子去嗎?」他眯起眼。

品芹低頭打量自己的穿著。今年流行的銀色針織小可愛,一條迷你裙,很保守,因為她里面有穿短褲,至于腿嘛!不像小豬撐傘,茹娟還說她的腿線均勻,不比模特兒差。

「不可以嗎?這很流行!」

「流行?!」尚軒的語氣盡是譏誚,「我還以為你沒錢買衣服咧!我建議你去換一套比較『端莊優雅』的套裝,因為祁氏可不是聯誼廳。」尚軒著實不明白自己干嘛關心她的衣著,也不是他呆板,反正他就是討厭她穿著這種「牽一發動全身」的衣服,瞧瞧!還可以看見雪白如凝脂的肚皮及小肚臍。心里異樣的悸動讓尚軒調了個坐姿。

「端莊優雅?!聯誼廳?!我還以為您『老人家』說的是婚姻拍賣場。很抱歉,老爺爺,本姑娘正值豆蔻年華,本來就該走在時代尖端的,OK!」她咬牙切齒的反駁,想她芹大小姐可不隨便露一點冰肌玉膚的,她這麼穿純是為了加強引誘效果!

瞧品芹一個聳肩的動作就暴露出肌膚,尚軒終于明白什麼叫心猿意馬、心癢難耐,但姜終是老的辣,見多世面的他可不輕易表露感情。

他口氣依舊冷淡,「原來你把『流行』兩個字寫在肚皮上啊。」挑挑眉,尚軒頗有想瞧瞧字寫在哪里的沖動。

「你——不懂欣賞,我偏偏就要穿這樣。」別看品芹的皮樣,她也是保守派的一員,尤其對穿著,不過她實在是被尚軒惹火了。

「隨你。」淡淡的拋下一句,他起身離開。如果尚軒會唱台語歌,他鐵定唱「我的甘苦誰人知」!天曉得她這種穿著對他是何等的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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