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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習董娘 第二十章

南仲威恨恨地瞪著自個兒面前的那一碗。「誰家的炖肉,紅蘿卜比肉還多?」更可恨的是她盛了滿滿一碗紅蘿卜……他該找個時間跟她說,屬兔的是包慶余!

「咦,你不是喜歡吃紅蘿卜?」周持南從披薩里抬頭,不解問著。

一旁的包慶余和易稚青嗑著披薩,掩嘴偷笑著。

「誰跟妳說的?」不會是那個躲在稚青旁邊的混蛋吧!

周持南秀眉微攢了下。「可是我之前夾給你時,你都會馬上吃掉,吃得又快又狠……不是喜歡嗎?」

包慶余在旁笑到拍桌,易稚青則是動作飛快地端起三、四個披薩盒直接溜到客廳去,不想看戰火後的放閃。

「……再怎麼喜歡的東西,也沒必要準備那麼多。」

包慶余听到此,忍不住笑到岔氣,扼腕地說︰「可惡,我忘記錄音存證了!稚青……喂,稚青,妳把我最愛的地中海口味拿走了!」什麼時候逃跑的,也不通知他一聲,真是太不講道義了。

「滾啦!吵死了!」南仲威光火地吼著,見包慶余追著地中海口味披薩跑了,才撇了撇唇,道︰「陸姿穎,我也要吃披薩。」

「是不是我的炖肉不好吃?」她滿臉愧疚地問著。

「不是。」

「那你為什麼要吃披薩?」

面對那黑潤的眸,想起她下午時的哭泣,教他立刻舀起紅蘿卜,豪氣地狂嗑。「我的意思是說,吃完這些,我也要吃披薩。」

「那你要什麼口味?」

「給我黑胡椒牛肉。」他需要拿重口味漱口。

「會辣呢。」

「更好。」最好是辣到會噴火,讓他忘記紅蘿卜的味道。

用最快的速度把那碗炖紅蘿卜吃完,再吃了兩塊披薩洗嘴巴味道,才終于教他神清氣爽了起來。

「喂,這里還有沒有?」包慶余從客廳跑了過來。

「你有沒有搞錯,這里五盒,里頭都只留一塊……你居然還敢來跟我要?」這是十吋的披薩耶!「你屬豬的是不是?」

「屬豬的是外頭那一只,光她一個人就嗑了四盒十吋的了!」包慶余才想喊冤,跑到客廳才發現四盒里頭有兩盒是空盒……

「這里還有。」周持南聞言,趕緊將盒子里僅剩的兩塊遞了出去。

「等等,妳把剩下的兩塊給他們,妳呢?」

「我吃飽了。」

「我呢?」有沒有問過他還要不要,到底知不知道誰才是她老公?

「你還有炖肉啊。」

包慶余抱著披薩盒,仰天大笑後才快步跑到客廳里。

南仲威注視她良久,吸了口氣道︰「我吃飽了。」他已經一肚子都是紅蘿卜了!

「喔,我桌上收一收,明天熱菜時再幫你添一點紅蘿卜。」

見她笑咪咪起身,準備整理善後,他不禁一把捉住她。「妳不是故意的吧。」

「故意什麼?」

「……沒事。」是他想太多了,現在的她儼然是張最純白的紙,哪可能懷有如此邪惡的整人念頭,是他誤會她了才是。

周持南看了他一眼,突地忍遏不住地笑出聲。

南仲威愣了下,不敢置信地瞪大眼。「妳是故意的,妳已經發現我討厭紅蘿卜!」

想不到她竟是個心機這麼深的女人,竟然惡意要他吃紅蘿卜!

「要每樣菜都吃,紅蘿卜很好的。」她也是剛剛發現慶余一直在笑才察覺的。

南仲威微揚起眉,突地撇唇笑得壞心眼。「是啊,每樣菜都吃,營養比較均衡,不過呢人也要天天洗澡,可以促進血液循環,所以待會就麻煩妳了,老婆。」

周持南隨即垮下肩來……還要她再看他的身體?他怎能如此理直氣壯,壓根不覺害臊?

南仲威得意洋洋起身,拍了拍她的肩。「我先進浴室等妳,妳快點來……對了,我們可以一起洗。」

周持南抽了口氣。一起洗?不可能……她辦不到!

就在南仲威放了一缸熱水,先行泡進熱水里時,听見浴室門開的聲音,頭也沒回地道︰「老婆,先幫我洗頭。」

「你們感情進展得還滿快的嘛,叫得這麼肉麻,你怎麼不會想吐?」

包慶余戲謔笑聲響起,教南仲威猛地回頭。「你進來干麼?」

「服侍大老爺啊。」他動手月兌掉身上的衣物。

「走開,我不想看你身上的髒東西。」

「拜托,我身上的髒東西你也有,你怎麼好意思要你老婆看?」

「包慶余!」

「別說我欺負你,你現在只剩一只手,真要打,你絕對打不贏我,所以……認命一點,來,我先幫你洗頭。」

南仲威臉色鐵青地低咆著。「陸姿穎!」卑鄙的女人,他真是太看輕她了!

听著南仲威的咆哮聲,周持南抿著笑意,躡手躡腳地上了二樓,到陸姿穎的房間舒舒服服地泡了個澡。

但這一回,她發覺這個房間有些古怪。之前來時,她急著洗澡找衣服,壓根沒仔細打量過,而這一次瞧過後,才發覺這個房間里有好多女圭女圭,各式各樣的女圭女圭,尤其大半都是放在床上和床頭櫃上,她不禁孩子心性地抱起一只半個人高的熊女圭女圭。

然而就在她抱起熊女圭女圭時,卻發現熊女圭女圭正面的口袋里似乎裝了東西,掏出一瞧,就見里頭有個小小長方形的東西,她沒見過,無法辨識,但是另一個是一本小冊子,她隨手翻著,不禁眉頭微攢。

他怎能這樣對我?我為他付出了一切,最終卻只是顆棋子……沒有人愛我,我是不被需要的……

「姿穎,妳今天怎麼在自個兒房間?」

門口被打開的瞬間,周持南快速地物歸原位,將熊女圭女圭放回床上,回頭道︰「我回房間洗澡。」

「慶余呢?」

「他在幫仲威洗澡,我去問問洗好了沒。」她莫名地心慌著,總覺得自己不該窺探不屬于自己的東西,看見了陸姿穎的內心世界。

「妳讓慶余幫仲威洗澡?」易稚青微瞇起眼,像是想通什麼,笑得很壞。「是不是妳家老爺要妳幫他洗澡,妳就逃出來了?」

周持南小臉微微翻紅,輕咳了聲,不答反問︰「稚青,妳覺得陸……我是個什麼樣的人?」這些問題,要是以前,她從不想追問,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她已經回不去了,勢必得以陸姿穎的身分繼續活下去。

「裝模作樣的傲公主。」易稚青給了中肯又貼切的形容。

周持南眨了眨眼,再問︰「朋友多嗎?」

「妳認為呢?」言下之意是指,要是連一起長大的朋友們都受不了她,就別奢望還能有其他的朋友了。

周持南听至此,大抵明白了。「我下樓去看看。」

「跟慶余說,今天早上會議的記錄,叫他過來跟我一起整理。」

周持南應了聲,下樓進了南仲威的房,听見里頭還響著怒罵聲,心想還是待會再轉告好了,余光瞥見他床上的東西竟都沒有收拾,她不禁端起棋盤走到沙發邊擱下,收下一枚又一枚的棋子,像是收下了爹娘和手足的思念。

而陸姿穎呢?她沒有手足,又沒有朋友,但房里卻有很多女圭女圭,在她爹娘去世後,她又面臨出閣,不咸不淡的婚姻生活,對她而言,是她想要的嗎?

她,很寂寞吧。雖然稚青說她有公主病,但那只熊女圭女圭身上有補丁的痕跡,意味著她是個念舊的人,而且她常抱著熊女圭女圭。身邊有人,她不擁抱卻寧可擁抱女圭女圭,這種種跡象和那本冊子上所寫的心情,是指她滿心期待卻遭騙,又是誰騙了她?

她應該問南仲威嗎?可是這樣也很怪,畢竟陸姿穎已經消失了,再追問這些事又有什麼意義?

正當她忖著,就見包慶余剛好踏出浴室。「姿穎,搞定了,妳家大老爺真的很不合作,難怪妳不願意幫他。」像是替她出口氣,但擠眉弄眼的表情太曖昧,教她微羞著臉垂下。

南仲威踏出浴室,聞言吼道︰「我去你的,洗好了就趕快滾,短時間內我不想再看到你,髒東西!」

「別這麼說,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見包慶余要回樓上,她忙道︰「稚青說會議紀錄要你幫忙整理。」

包慶余瞬間像是泄氣的氣球,一整個沒勁,拖著牛步離開。

單手擦著發的南仲威,見她把棋盤移到沙發邊的矮幾上,索性往她身旁一坐。「妳一個人下棋?」

周持南愣了下,發覺自己的老毛病又犯了,明明是要收棋子的,竟又在尋思時獨自對弈了起來。

這壞習慣,十足像極了爹。

「看來妳會下圍棋,要不要跟我賭一盤?」

「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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