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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夫運 第六章

「不听!不听!就是不听,啊……」冷不防地,她發出了一聲慘叫,被一塊突起于草地上的石塊給絆得狗吃屎。

見狀,冷厲痕忍不住在她身後聳肩嘆息,「唉……你為什麼不听我這個師父的勸呢?我才正想告訴你走慢點,注意腳底下有一塊會絆腳的石頭!」

說著,他走到她的身旁,看見了她粉女敕的雞蛋臉兒上有幾處擦傷,忽地,他完全不顧她此刻正睜著一雙怒氣騰騰的美眸瞪著自己,俯身長臂一攬,就將她給騰空抱起,縱身往「藥王谷」的方向掠去,一路上,總是不斷地听見曹小小拉高嗓子的尖叫--

「放開我!你這個臭師父,把人家害得跌倒,現在你又想干什麼?你難道不曉得飛那麼高,跌下去會更痛嗎?」

「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你再繼續大吵大鬧,我會一個不留神把你給扔下去,這樣你還想吵嗎?」

他送給了她微笑的一覷,其中充滿了恐嚇的意味,然後,天地之間頓時少了曹小小尖女敕的叫聲,徒留風聲呼呼,葉聲沙然……

一只縴細的蓮足,被握在男人的大掌里,宛如玉石般晶瑩剔透,曹小小兩頰仿佛撲了粉般嫣紅,顫顫地,一動也不敢動。

「疼嗎?」冷厲痕半曲長膝跪在她的面前,動作輕柔地在她小腿脛骨上的擦傷擦藥。

「你說呢?」她哼哼了兩聲,還是不願意給他好臉色。

面對她一臉氣憤不領情的模樣,冷厲痕不以為意,擦完了玉白的女敕腿,他站了起身,俯首曲起長指輕輕地滑過她嬌美的臉蛋,嘆然道︰「可惜了這一張女敕臉兒,毀了。」

「什麼?!」聞言,曹小小慌了手腳,連忙揪住他的衣領,「師……師父,你不要跟我開玩笑,我的臉……我的臉真的……真的破相了嗎?」

「我說的難道還會有假嗎?」他理所當然地反問她。

「我不要!師父,你幫我想想辦法,人家不想要破相,你是一個神醫嘛!又厲害、又英俊,簡直就完美得驚天動地,師父……」她揪著他的長袖不放,仿佛那是她此生最後的依靠。

這些惡心的話真虧她說得出口,冷厲痕笑嘆了聲,把手里的小玉盒丟給了她,吩咐道︰「拿著,這是玉靈膏,每天早晚擦一次,傷好了以後絕對不會留下痕跡。」

她噘起了小嘴,抱怨道︰「有這種好東西就應該早一點拿出來嘛!害我擔心了半天,以為這下真的完蛋了呢……」

「你還有話要說嗎?」他掃了她一眼,低沉的嗓音之中沁著一絲威脅恐嚇的意味。

「沒…沒事了!」

她連忙搖頭,轉身拔腿就跑,省得他反悔,又要把藥收回去;握在小手心里的玉盒,仿佛還殘留著他的體溫,有些兒燙、有些兒撩人……

自從進了「藥王谷」之後,曹小小每天的生活秩序就是煮飯、洗衣、泡茶,另外,就是三不五時跟冷厲痕斗嘴,有時候實在是太氣他了,就會在他的飯菜里加把黃蓮苦死他,不過,令她覺得奇怪的是,明明那麼苦的飯菜,他卻都還是吞得下去,一句話也不吭,怪人!

隔天。

曹小小提著籃子正要去摘園子里新長的菜苗時,她又哼了那一首虐待人的師父歌,手里的小提籃晃呀晃,忽然,她看見了谷門口出現了一抹不尋常的紅色身影,她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仔細一瞧,哇!不得了了--

「喂!師父,有一個女人昏倒在咱們門口,該怎麼辦?」她朝屋里一喊,心里非常明白她那個臭師父耳朵挺好的,大概就算她在十公里外悄悄說他的壞話,他都能夠听得一清二楚吧!

果不其然,從屋里傳回來一道冷淡的男人嗓音,「不要理她。」

「可是山上很冷,她會凍死的。」她繼續往里面隔空喊話。

「如果你在擔心這個的話,那就拖遠一點,眼不見為淨。」再度傳回來的男人音調似乎有一點不耐煩。

「眼不見為淨?師父,沒有人會這麼做的啦!我把她拖進去,讓你替她把把脈,好不好?」

她這樣算是在命令他嗎?

「不好。」休想他會答應,冷厲痕輕哼了聲,放下了手邊的工作,走到窗邊,拉開了一絲細縫,冷冷地覷著谷門口。

「我會負責照顧她--」

他絲亳不客氣地打斷了她的話,「小小愛徒,你說在這個「藥王谷」里誰說的話算數?」

「你老大,當然你的話算數。」她很小聲地喃喃自語,一臉心不甘情不願地撇了撇小嘴。

不過,她的喃喃自語被內力深厚的冷厲痕听得一清二楚,回應她的是一聲帶著笑意的冷哼,「既然知道,就照我的話去做!」

「是--」她故意拉高了長音回答屋里狠心見死不救的男人,听起來就像是一個跑堂的小二,不過,一雙圓骨碌的美眸滴溜地在女人的身上轉著,好像還不太死心的模樣……

晚上,兩人面對面地吃著晚飯,曹小小偷瞧了面無表情的冷厲痕好幾眼,才遲疑地開口說道︰「師父,白天那個生病的女子……」

「還在嗎?」

「當然……當然不在了!我花了九只牛兩只虎的力氣,辛辛苦苦地把人給扛到十里外的亂葬崗去了,師父,那個人好像病得很嚴重,這樣丟下不管好嗎?」她故意教聲音听起來很可憐。

「你說呢?」

「不好。」難得有發言平反的機會,她拚命地搖頭,希望能夠藉此機會教他救人。

「不好嗎?那行!你給我一個救她的理由,如果你的理由說得通,我就救她,如何?」

「呃……」

「想不出來嗎?」

「啊……你是一個大夫,可卻是一個見死不救的大夫……她是一個生病的女子,可卻素昧平生,能不能拿出診金都說不一定……她躺在咱們谷門口,可卻昏迷不醒,也沒說要咱們救她……」

「那就對了!以後少隨便從外面撿病患回來,我不會救他們的。」

「你不救,我救!」

「憑你?」他回眸上下打量了她瘦弱的身子骨一眼,拋下了一聲冷哼之後,擱下手里的飯碗,聳肩笑著離去。

「我會做給你看的!臭師父!我這麼好心替你做功德,你連一句贊美也沒有,唉……真空虛,這麼久沒有听到別人贊美,好難過喔……」她低著頭也把碗筷放下,一邊悶悶不樂地嘆息,一邊踩著緩慢的腳步往內室步去。

一小步,又一小步……很好,她已經很接近自己的房間了,只差一點點……噓,要小聲……不能被她那個壞心眼的師父听見了……

「曹小小愛徒,你捧著碗湯,要去哪里?」壞心眼的師父好死不死地就在她前方十步出現。

「我……我回房喝。」她作賊心虛,顫聲地回答道。

「是嗎?敢情是我這位師父虐待你,所以你才要躲回房去偷偷喝湯?還是師父我長得太不入你眼了,你也干脆來個眼不見為淨?」他一步步地逼近她,唇畔的笑容顯得有些惡意。

「不是!不是!」她用力地搖頭,差點把手上碗里的湯給溢灑出來。

「既然不是,那就在我面前把這碗湯喝掉!」他沉聲命令道。

「可是……」不行呀!曹小小一臉苦瓜,在心里暗叫糟糕。

「喝掉!」

「我現在還不太餓,所以……」

「好,你不餓是嗎?恰巧我現在肚子有點餓了,給我喝吧!」說著,他就要把她手里的那碗湯端過手。

「不要!」她飛快地閃開,小心翼翼地護住湯碗。

「為什麼?」他揚起眉梢,答案似乎已經不問自明了。

「我……我養了一只寵物,這……這是要給它喝的,師父,你一個好好的人,就不要存心跟畜牲搶東西吃了。」

「喔?你所說的寵物,不會剛好是一個人吧?」他一語戳穿了她的謊言,眼神直勾勾地穿透了她。

「你怎麼知道--」曹小小猛然掩住自己的嘴,恨不得想掐死多話的自己,語鋒一轉,擺出了求饒的苦瓜臉,「師父……她好可憐的,受了那麼重的傷,一定是爬了很久,才爬上這個藥王谷來找師父醫病。」

「既然她爬得上來,就應該也能爬得下去,曹小小,限你一刻鐘內把她送出去,否則就別怪我不客氣。」

「師父……」她扒住他修健的長臂不放,就像一塊牛皮糖似的。

「快去!」他亳不客氣地把她甩開,快步地往前走。

「師父……」她不死心地攀上他挺拔的腰際,那股子蠻勁簡直就是八爪章魚投胎轉世的。

「走開!」他費了好一番力氣才把她甩開,微微松了一口氣,就立刻發現自己似乎高興的太早了!

「師父--」她大叫了聲,沖上去抓住他不斷往前邁進的長腿,這次,她似乎已經下定了決心,無論如何都不教他有機會掙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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