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三品官 第十九章
第七章
看著沖過來的侍衛,水未央有些傻眼,正想著要不要跑,就感覺身子一輕,燕離已抱著她向後跳了一大步。
兩名侍衛一愣,對看一眼,便再次沖了過來,一個伸手,欲抓住水未央的衣衫,另一名則是探向她的手臂,動機一樣,都是要將像八爪魚一般緊纏在燕離身上的人拉下來。
兩人動作極快,不料燕離的動作更快,一手格開差點兒便要踫到懷中人兒衣袖的侍衛,手臂一揚,內力倏地由體內涌出,集中至手臂,將侍衛的手震離,令他不得不退後,同時腳一掃,將另一個已拉住水未央衣衫的侍衛給橫掃在地,不等兩人再動作,便沉聲說︰「公主,這里不是妳的寢宮,要打要殺隨妳,麻煩妳回去,下官不送!」
他語氣極淡,眼神銳利如刃也冷淡如冰,讓龍盈月胸口一悶,知道自己惹惱了他,雖不甘,卻更怕被他給「請」出府,只能咬牙喚回貼身侍衛,讓他們到屋外等著,才指著那仍纏在燕離身上的女子,妒恨的問︰「她是誰?」
「她是誰與公主並無關系。」燕離淡聲道。
他冷漠的態度讓龍盈月很受傷,美眸一橫,瞪向慫恿她前來的高艷妍。
高艷妍會意,低聲說︰「公主,她就是水家那個孤女,水未央。」
「就是她」龍盈月眸中的妒嫉更濃,瞪向水未央。
然而那被人妒嫉的某人壓根兒沒注意到她的目光,一雙杏眼兒亮得不可思議,捧過燕離的臉,興奮得直問︰「你會武功?」
燕離一愣,似乎沒想到她會在這樣的情況下問這種無關緊要的問題,但還是順著她,謙遜答道︰「會一點。」
「只是一點?」她似乎有點失望,那亮得猶如璀璨寶石的雙眸倏地一暗。
她那失望的眼神,莫名激起他的好勝心,于是又說︰「比大多數習武之人要好。」
「這太籠統了,能不能形容得具體點?」她眨著雙眸問道。
形容得具體點?他沉吟了會兒,才道︰「我考過武舉,是當年的狀元。」
當年他一舉得了文武雙狀元,在東離掀起一陣轟動,也因此招來龍盈月的死纏爛打。
「武狀元?」那黯淡的杏眸再次綻放光芒,「那你武功一定很厲害嘍?飛檐走壁會嗎?凌空三百六十度回旋可以嗎?還是能單拳擊倒一棵樹?或是單拳擊破這麼大塊的岩石?」她伸手劃了個大大的圓。
話說,她最有印象的武狀元就是蘇乞兒,不管是周星馳,還是甄子丹演的,武功都十分之高,她方才所說的無一不會,沒想到她這長得像女人般美的未婚夫,不僅是大理寺卿,還是個武狀元……她這算不算是撿到了寶?
這問話讓燕離有些哭笑不得,但她崇拜的眼神令他愉悅,笑著點頭,「會。」
水未央那雙漂亮的美眸更亮了,低喃了聲,「真的假的這麼厲害?不知道你的武功厲害,還是尉遲真金厲害……」
聞言,燕離原本帶笑的俊顏一僵,沉聲問︰「誰是尉遲真金?」
這是他第二次從她口中听見這個人名,這令他十分在意,胸口似是堵了鐵塊,很悶,他知道,他妒嫉了。
水未央一愣,擰起柳眉,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向他解釋這壓根不存在的人,思索了會兒,才試著解釋,「他呀!是一個很厲害的辦案高手,武功高、人也帥,不過他不是—」
「夠了!」龍盈月再也忍不住的大喝,打斷水未央的話。
她這一喝,燕離原就難看的臉色更加冷峻。
辦案高手?武功高、人也帥?然後呢?該死!是誰放這個刁蠻公主進來的龍盈月不曉得她在心儀的男人心里印象更差了,她一想到水未央這賤人居然當著她的面和她未來的駙馬打情罵俏,她就一肚子火。
「見到本公主居然不請安問好,妳眼里可還有本公主!還不給本公主跪下行禮!」
水未央似乎這時才看見龍盈月,瞥了她一眼後從燕離身上下來,卻沒向她行禮,而是問向身旁的男人,「你的愛慕者?」
燕離臉色仍然難看,卻也知龍盈月不會輕易放過水未央,于是暫且將那令他煩悶的人名放置一邊,沉聲說︰「公主高貴,豈是下官高攀得起,下官與公主,不過是單純君臣關系。」
聞言,龍盈月一雙眼都紅了,急喊,「燕哥哥,你怎能這麼說?你明知盈月一顆心全系在你身上,父皇也說了,若是你無婚約在身,定會為你我指婚,你這麼說,太傷盈月的心了。」
燕離淡然的看了她一眼,無情的說︰「公主說的是,若公主謹記聖上之言,便會知下官已有婚約,且婚期就定在六月初一,到時公主若願意賞臉前來觀禮,下官歡迎之至,若是不願,下官也不強求,但下官得提醒公主,方才之言,萬不可再說,以免壞了公主清譽。」
龍盈月萬萬沒想到他居然連婚期都定了,一旁的高艷妍听了,臉色也很差,兩人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給驚呆了,一時竟忘了回應。
燕離也不需要她們的響應,直言又道︰「公主若是喜歡下官的書房,便多待會兒,下官有事,恕下官先行離開。」
話落,他摟著水未央,便要離開。
然而就在燕離擦過龍盈月身旁時,發愣的龍盈月突然回過神,一把扯過被他攬在懷中的水未央,啪地一聲,狠狠的甩了她一巴掌。
沒人料到她會突然發難,水未央被這一巴掌給打傻了,燕離更是臉色倏變,極快的將人帶回懷中,語氣極冷質問,「公主為何打人?」
龍盈月高傲的抬起下顎,「本公主高興。」
這話讓燕離臉色更沉,瞇起俊眸,看向一旁幸災樂禍的高艷妍。
他連猜都不必,便知龍盈月是被誰帶到他書房的。
原本笑得得意的高艷妍被他如冰刃般的眼神一掃,笑容頓時僵了,忙將身子往龍盈月身後挪去。
她將公主帶到後院,就是希望她能教訓教訓水未央,卻沒想過會招來燕離的怒氣,這讓她懊惱,只能躲在龍盈月身後,再說,打人的又不是她。
撫著那火辣辣的臉頰,水未央感覺到燕離那攬著她腰間的手臂繃得死緊,還沒反應過來,就見他手一抬,狠狠甩了龍盈月一巴掌。
這一巴掌讓眾人倒抽了一口氣,就連被打倒在地的龍盈月也是一臉不敢置信,撫著那像火燒一般的臉頰,大喊,「你打我」
水未央也傻了,但她在乎的不是他剛打了一個身分高貴的公主,而是—「你會打女人」
這點很嚴重,一個會打女人的男人,她怎麼敢嫁?據說他還是個武狀元,到時她要是被家暴,不死也殘。
似乎知道她在怕什麼,燕離將她攬得更緊,沉聲說︰「不,這是我第一次打女人,她不該打妳。」
他從不在乎龍盈月是不是身分高貴的公主,就是皇子,只要對方敢動水未央一根寒毛,他都會讓那人十倍奉還,他不打女人,但水未央是他的底線,誰踫了她,即便是女人,他也不會放過。
聞言,水未央心里的不安頓時消去。姑且不論他所言是真是假,這一刻,他的維護是真,他能為了她打一個公主,這份情,她很難不感動。
龍盈月听了,眼淚再也忍不住落下,指著水未央大罵,「你為了這賤女人打我?燕離,我要去告訴我父皇,將這女人碎尸萬段!」
水未央挑起眉,嘖聲說︰「公主殿下,打妳的人又不是我,為何被碎尸萬段的人卻是我?所謂冤有頭債有主,妳要報仇,對象也該找對。不過我得提醒妳,若是妳父皇知道前因後果,妳確定被碎尸萬段的那個人會是我?」皇帝要是沒昏頭,就會知道動手的人不是她。「再說,妳就只會打小報告嗎?堂堂一個公主,被人打了,就只會哭著找爹娘,又不是三歲小孩,妳羞不羞呀?」
「妳……妳……」龍盈月一張粉臉忽青忽紅,半晌說不出話來。
她從沒這樣被人羞辱過,偏偏她還反駁不了,沒錯,若是讓父皇知道打她的人是燕離,父皇絕不會放過他,所以她受了委屈,非但說不得,還得死死的瞞下。更憋屈的是,她連放放狠話都不行,因為她不想成為水未央口中那受了委屈就只會找自家大人作主的三歲孩童,所以她那一口怨氣就只能這麼憋著,憋得她內傷。
「別再『妳妳』了!若是不怕羞,就趕緊回去告狀,我們就在這等著,不會跑的。」水未央涼涼的說,看著情敵那紅腫的饅頭臉,心情極好,雖說她自個兒的臉頰也成了顆小籠包。
轉了轉黑白分明的大眼,她壞壞一笑,突然身子一軟,倒在燕離身上,撫著臉頰說︰「好痛,我頭有點暈,你抱我。」
對于要搶自個兒男人的女人,她才不會手軟,公主不愛他們打情罵俏,她偏要,不只要惡心她,還要讓她知道她水未央的男人可不是那麼好搶的。
原本還十分惱火的燕離,見水未央調皮的朝他眨了眨眼,緊抿的唇頓時揚起,依言彎身將她抱起,甚至配合的問︰「要不要我替妳揉一揉?」
見他如此有眼力,水未央也不客氣了,伸出手臂,嬌嗔的說︰「當然要,還有我的手,方才巴在你身上,抱得有些酸了,也要揉揉。」
燕離的笑再也憋不住了,手掌輕揉著她粉女敕的小臉,湊近她耳畔,低聲說︰「好,咱們回房慢慢的『揉』。」
這曖昧不明的話讓純粹只是想打擊情敵的水未央紅了臉,忙說︰「回了房,誰知你會揉哪兒?
先說好,除了手,哪兒也不許揉,我還沒嫁呢!」
她胸口上還有記鮮艷的草莓呢!這男人就是個我行我素的主,她攔也攔不住。
看著他們倆漸行漸遠的身影,燕離甚至連一個眼神都吝于給她,龍盈月氣得渾身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