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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為情婦 第十章

天恩由喉間逸出痛苦的聲音,移動縴縴玉指似乎就耗盡了全身力氣,害她僅能有氣無力的揉著太陽穴,如此一來,昨晚歷歷如現的痛苦又回到腦海。

他就要結婚了!

突然,她聞到空氣中淡淡的香味,是他!天恩猛地回頭,剛好對上同樣枕在她枕頭上的卓爾凡,古銅色的皮膚上仍能看出一圈紫黑色的眼圈,他累壞了!

他還是來了,不管是不是剛從未婚妻那兒過來,他總是——不,楚天恩,你不能貪圖一時的幸福,承受住後墜人更深不見底的痛苦。

對!趁著卓爾凡累極的時刻,她可以去找賈芬.克利斯示威,電視、小說不都這麼演,說不定克利斯只是溫室里的花朵,說不走在她苦苦哀求之下,她會成全她自私的愛。

就這麼決定!天恩強忍著宿醉後的頭痛,輕輕的滑下床,不想驚擾他。

腳才踫到冰涼的地板,他咕噥一聲,接著翻身讓她差點停止呼吸,直到模著衣裳關上門,天恩才敢放肆的大口呼吸新鮮空氣,只是這樣好像讓她的頭更暈。

不行!不能屈服于身體的不適,天恩命令自己振作起來,換好了衣裳,她匆匆的出門,直奔昨晚讓她為之心碎的地方。

好不容易,經過多人的轉達,賈芬同意見她,在服務生勢利鄙視的目光下,天恩有點後悔自己的妄動,或許她應該穿件更好的衣服,並化點妝。

直到天恩進人總統套房,才頓悟或許她不管做什麼也比不上克利斯小姐,賈芬仍舊一臉睡意,粉色的臉頰散發著致命的吸引力,嬌艷的雙層不悅的微噘,那股慵懶的風情多一分太濃、少一分太淡,如果連女人都為之迷惑,更何況是血肉之軀的男人。

「听說,就是你找我?」她請著純正的英文,十分悅耳。

「對……」面對她的優雅,已經清楚的暴露天恩的自卑,但她仍振奮精神,撐著她的或許就是愛卓爾凡的那份心吧!

「我想請你成全我和爾凡。」

「成全?」賈芬在剎那間經美的容顏轉為嬌縱,「你認為用這個字眼適合嗎?」一雙眼犀利毫不留情的看向天恩,彷佛在取笑她自作多情。

天恩強調,「他愛的人是我,我愛的人是他,我們是兩情相悅的。」有點歇斯底里的教人搞不清楚她究竟是在宣稱,還是安慰自己罷了。「他是為了現實利益所逼,而不得不娶你。」天恩的聲音小了,有點像是自言自語。

「如果他愛的人是你,你就不會找上門;如果他愛的人是你,這場口舌之戰你大可冷靜輕松的嬴了。其實,我老早就打探過你的家庭,父親是扶不起的阿斗,街坊鄰居都知道的酒鬼,全家就仰靠母親省吃儉用的量入為出。就算他不愛我,至少我的財富能幫他,你呢?」

天恩慘白了臉,不是因為被屈辱,而是她真的一敗涂地,包括那全心付出的愛。

賈芬優雅的用手捂住嘴打呵欠,「不跟你聊了,我還困著呢!」

「我不會讓你得到爾凡,不會讓你得到他的。」天恩神色黯然的低語。

賈芬僅用同情的眼光睨一眼在她眼中猶如老鼠般的天恩,她怎麼會是她的對手,別說全無情婦該有的察言觀色能力,就連舌粲蓮花的本事都沒有,活像只羞澀的銀背松鼠。

天恩失神的消失在門後,嘴中仍不停的低喃著︰「不會讓你得到他的,他、永遠是我的,誰也搶不走……」

她像縷游魂回到家中,仍如她出去時那般安靜,慢慢的打開房間的門,看著他依然俊逸的臉,就這張臉令多少女子為之心碎,她也不例外。濃濃的劍眉、挺直的鼻梁,猶記得他愛用唇吸吮她的雪白背溝,用鼻子磨蹭她胸部時帶來的快gan,她只要一想到他將會如此對待另一個女人就嫉妒得快發瘋。

或許發瘋對她是種仁慈,至少……至少就不必如此痛苦。

「我真的很愛你,你知不知道?」天恩聲音小得像蚊蚋,「不要怪我,我追隨在你身後,這一路上你不會孤單的。」淚如雨下,天恩從皮包悄悄的掏出一把水果刀,她早有玉石俱焚的想法。

她拿刀的手顫抖著,另一只手則拼命抹淚,「不可以哭,我應該高興才對,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生不能同日,但死在同時。」

閉上眼,她狠心的舉起刀停在他的心髒處。

下雨了嗎?卓爾凡感覺到頰上濕濕涼涼的,睜開眼的剎那一抹熟悉的銀光由眼角閃過,他下意識一個翻身,卻來不及避開,著實讓肩胛吃了一刀,反射性旋腿將身旁的黑影踢飛出去。

天恩筆直的飛出去直撞上牆,落地時結實的「砰!」一聲,好痛!臉頰熱辣辣的驚醒她混沌的腦袋,她知道她的嘴角裂開,口中已經嘗到腥味。

「你?為什麼」卓爾凡無法置信,沒錯!他確實有不少想要他的命的仇家,但他從未想過她會是其中一員。

他眼中如被人背叛的指控狠狠的在她心上燒出一個大窟窿,不應該這樣的!是他背叛了她的愛,錯的人不是她,但觸目驚心的血將床單染成紅色,像火燒燙她的心。

「我只是……只是不想你離開我……我真的很愛你。」將臉理進手掌中,任由淚水由手指縫隙流下。

老天啊!卓爾凡突然想仰天大笑,沒想不到他的命竟由一個宣稱愛他的女人結束,光是送點理由就足夠讓他的一生成為笑話。

汨汨而出的血像流失的生命力,眼前的黑暗吞噬他的神智,他知道他正朝著黃泉路上走,耳邊的淒聲尖叫讓他的心揪緊,難道快死的人都像他這樣嗎?.

「不要!」突然抬頭的天恩剛好注視到他了無生氣的手,直挺挺的垂在床沿,血順著手臂滴在地上。

她為什麼會變得如此邪惡?不是已經說服自己只要他快樂她就快樂,為什麼讓邪惡的獨佔欲控制理智。

「不要死……我不要你死!」天恩爬到床沿,以手捂住他的傷口,想制止血的流泄,卻徒勞無功,只能無助的議血染滿雙手和衣裳。

「天恩,我們來看你了,幫你帶早餐來羅!」是勤雯的聲音。

「勤雯,快來救他!快來救他!」天恩話中的無力感讓勤雯一驚,奔到門邊看到的情景讓她克制不住的尖叫。

陳晴在勤雯的驚聲尖叫下,反而鎮定的拿起電話叫救護車。

水——裘其助一反平時笑容可掬的臉孔,朝角落的天恩等人點點下巴,轉問身旁的保全人員。

「不是把四樓出人口給封鎖了嗎?」

「他們是送卓先生就醫的人,堅持要在這里等。」保全小隊長少說也四十歲了,在這一行接觸過不少商界大賈,別說是凶狠的地痞流氓,但還沒見過這等氣勢不凡的男子,叫他回話時也不由得顫抖。

裘其助往角落走,視線越過背對他的女人,注視著坐在椅上的女孩,不,該說是「女人」才對,本該不會第一眼就看見她,對他來說,站著的女人比她漂亮多了,但是她那雙空洞的眼神,還有沾滿血跡的衣裳,一定是這些引起他的注意。

「你們——」

「裘其助,爾凡呃?」是宋巧人,她的語氣非常擔憂,尾隨在後的修則以陰沉的臉色表示不悅。

「還在手術室中,已經延聘外科權威醫生進去了。」

「是誰下的手?」修的眼閃過一抹銳光,居然有人敢動他的人?

「是……」裘其助考慮著該說嗎?因為她真的不像。

「是他的情婦,楚天恩!」剛到的光——沈耀宇,已經替他回答了。

「一個女人!」修漸轉深沉的眸子流露綠光,這顯示他的殺氣已在醞釀之中。

「修!」宋巧人白皙香軟的手放進他的手掌中,修眸里的綠光消失無蹤,雖然憤怒仍在,但那是因對烈的關懷而起。

「凡,我的凡怎麼了?」賈芬精致的臉上有絲慌亂,卻仍極力維持她美好的一面,尤其在眾帥哥面前。

無奈她的楚楚可憐反而遭人唾棄,要是真的關心卓爾凡,手忙腳亂的出門哪還顧得了門面,她卻夸張的點紅唇、畫眼線。

「把她給我架出去。」光一點也不客氣,倒是保全人員全懾于克利斯的家世,反而夜的私人軍團服從指示,不說第二句話就把賈芬架離地,不雅觀的丟出去。

「她們是誰?」宋巧人這才發現兩雙敵意的目光直射向他們,乖乖,如果只針對她就罷了,居然還敵現光、水、夜,他們可是一等一的帥哥耶!

「楚天恩的好朋友,曾勤雯、陳晴。」沈耀宇不屑的瞟過她們倆。

「居然還有膽子來!」加入的是天天野雅弘,「閻霨組」已經出現四個,扣掉里頭動手術的,還有兩個還沒出現。

「我們為什麼沒有膽子來,卓爾凡可是我們送來就醫的。」曾勤雯、陳晴並排和他們形成對峙局面。

「我們已經知道你們後面藏的是楚天恩,所以不用努力的幫她做掩護。」

「你們……告訴你,殺人是犯法的,別以為你有錢就可以為所欲為。」陳晴可沒忽視掉他們如抓狼虎豹的眼神,就是想把天恩活吞下去的意思。

「你是在提醒我們記得向楚天恩提起告訴嗎?」裘其肋露出一貫的笑臉。

「把她們倆給我架開。」修不理會水的嘻皮笑臉,那已經成為他的招牌動作,逕自下命令給自己的保鏢。

只听見驚呼與不文雅的詛咒聲,坐在椅子上的楚天恩完全落人大家的眼中,眾人皆覺得不可思議,尤其是宋巧人,像被莫名的牽引,她走到天恩的眼前,赫然發現她眼中毫無焦距,嘴中喃喃自語,像傻了、痴了。

這……這是怎麼回事?如果把她和賈芬相比較,巧人會相信賈芬是凶手。

「現在演戲來得及嗎?」沈耀宇雙手放進口袋,由上而下睥睨著楚天恩。

「什麼演戲不演戲?你眼楮瞎了,沒發現她傻了、痴了不成?」宋巧人不知道她為什麼突如其來的朝光發脾氣,只是眼前這女子教同樣身為女子的她不忍。

楚天恩的淚水無意識的滑落顴骨,一顆顆劃過臉頰在胸前衣襟上形成水漬,紅腫的眼楮顯示她來的途中就一直無聲的落淚,沒有哭得悲慘來博得他人的同情,卻教人為她心酸。

「喂!你……我們沒有找你麻煩的意思,只是你傷了我們最好的朋友,修通常雷聲大、雨點小,你不用怕……啊!」

實在听不下去宋巧人說的話,堂堂「雷集團」的首領被如此貶低,如果是以前,早被他撕成兩半了。修凝視著,像要看進天恩的心靈深處。片刻,他依舊冷冷的開口︰「如果卓爾凡有什麼三長兩短,我要你生不如死,當陪葬品。」

那眼神冷得像北極千年不融化的冰河,令普勤雯、陳晴驚呼,她們知道他絕不是開玩笑,已經開始觀世音、耶穌、阿拉、阿彌陀佛的在心中默禱。

巧人發誓,她剛才在到那間看見楚天恩的嘴角微揚,雖然很快就消失了,但真的出現過。

接下來的幽靜連一根針掉下都听得見,教人屏息以待那仍舊閃著紅燈的手術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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