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性嬌女 第五章
第四章
抱著你的時候
心悸又心碎
如何才能走進你心中?
她這麼愛他,什麼都可以為他改變,就算變成姊姊也無所謂,為什麼他就是不要她?
離開軍祺晏家時,天色已大亮,學生們背著書包上學去,郎菱卻是一邊走一邊哭,一直到回到了家,眼淚仍未停止過。
嘴上說著不在乎的郎家父母在客廳守了一夜,一看到女兒回來,郎父二話不說,先賞了她重重的一巴掌。
「別打了。」郎母連忙攔住還想追打的郎父,「人平安回來就好了。」
「不打怎麼行?」郎父氣得全身發抖,「你一個晚上去哪里了?」
郎菱捂著發疼的臉頰,掉著淚,不出聲。
「你怎麼就不會學學你姊姊的乖巧?一天到晚就只會讓我們擔心……」
「我學了!」郎菱忍無可忍地大吼,「是你說我跟她不能比,就算學也學不像!」
「你以為換個發型就像了嗎?個性沒變,你還是任性妄為的丫頭!」郎父氣呼呼地指著郎菱,「你姊姊絕對不會像你一樣夜不歸營,不會任意頂嘴,會懂得認錯,哪像你一被罵就開始狡辯,絲毫不反省!」
「是!我是不像!我學姊姊只是畫虎不成反類犬!反正你們都不愛我,誰都不愛我,心里想的、眼里看的,永遠都只有姊姊,沒有我!」
郎菱「哇!」地一聲哭出來,跑回二樓的房間。
「這丫頭……」郎父氣得臉色發白。
郎母嘆了口氣,「別氣了,我看她的任性是一輩子都改不了的,回房休息吧!你也累了。」
郎父咬了咬牙,轉身與郎母一同往房間走去。
「為什麼乖巧的那個反而早夭呢?」郎父眼角浮現淚水。
郎母只是無言。
回到房間,郎菱瞪著梳妝鏡中的自己,心念一轉,自抽屜里拿出剪刀,將披肩長發一刀剪去。
「反正我就是不像姊姊!」凝視滿地亂發,她紅著眼眶,很不甘心地說︰「我的努力你們都不放在心上,那我就做你們眼中的任性女孩好了,讓你們頭痛一輩子!」
她換上制服,抓起書包,頂著一頭亂發去學校。
一到學校,同學看到她狗啃似的頭發,都露出驚愕的眼光。
她不理會旁人的竊竊私語,在自己的座位上一坐下。
「考試羅!」班長邊茴一走進教室就看到桀傲不馴的郎菱。
她望著頭發亂七八糟卻仍嬌俏可人的郎菱,嘴角露出微笑。
發了考卷,她故意繞了一大圈,自郎菱身旁的走道經過。「中午休息時間能借點時間給我嗎?」
郎菱抬眼,一臉莫名其妙地回望笑容淺淺、端莊有氣質的邊茴。「干嘛?」
「好還是不好?」邊茴兩手互握于胸前,人站得挺直,好像從清朝仕女圖上走下來的名門貴族千金。
做作矯情出了名的資優生班長突然找她會有什麼事?郎菱心里直納悶。
「隨便。」她無所謂地回答。
中午休息時間,吃飽飯的郎菱跟著邊茴一起走到校園少人經過的一角。
邊茴注視著郎菱一頭亂發,輕聲問︰「你的頭發不去找人修整嗎?」
「那應該跟你無關吧!」郎菱不耐煩地問︰「找我有什麼事?」
邊茴對郎菱不佳的口氣絲毫不以為杵,「你對當模特兒有興趣嗎?」
一听到「模特兒」三個字,郎菱的秀眉立刻打了結。
她很難不聯想到她跟軍祺晏之間,她費盡心思想當他的繆思女神,可他卻殘忍地說誰都可以。
「沒有。」郎菱別過頭去。
邊茴當作沒听到郎菱的拒絕,自顧自地說︰「我媽開了一間模特兒經紀公司,想找一些優秀的新面孔,我覺得你挺適合的。」
郎菱美麗的瞳眸因吃驚而微微睜大。
邊茴怎麼看都像是富豪千金,爸爸是公司總裁、媽媽是貴婦人那種,完全無法將她跟靠身材賺辛苦錢的模特兒聯想在一起。
「我媽以前是知名模特兒,現在退休了,想自己開一間經紀公司。」
郎菱的疑問一一表露在她會說話的水眸中,邊茴看見了,微笑著回答她未出口的問題。
「我對這行沒興趣。」
「你不用擔心會耽誤到功課,我會幫你的。」再怎麼說,她也是學年第一的超級資優生。
「不是這個原因。」郎菱憋著氣說。
「那是什麼原因?」
「我討厭模特兒!」郎菱回身吼完,大踏步離開。
被留下來的邊茴偏了偏頭,不解其意。為什麼會討厭呢?這是很多女孩欣羨的職業啊!瞧她像受遇什麼傷害似的,難道她被模特兒甩過?
邊茴沉靜的嘴角略微彎了彎。她對母親的經紀人職業有興趣,她認為自己有識人的獨到眼光,而能證實她的能力的,就是她看中的郎菱。
雖然她在學校成績普通,一般表現也很普通,甚至有點頑劣、叛逆,可是她表露于外的美麗卻讓人難以忽視。
她曾經有次故意拿著相機偷偷對準郎菱,發現鏡頭下的她,一舉手一投足都有吸引人的魅力。
她是可以當明星的人。邊茴心頭如此篤定。
我可是不會放你走的!邊茴笑著以優雅的步伐走回教室。
放學之後,走向公車站牌的路上,郎菱模著一頭亂發,正想著是否要去美發院修剪一下的時候,邊茴如鬼魅般無聲無息地突然出現在她旁邊。
「要不要去我媽公司參觀一下,才剛開幕,很漂亮。」
面對邊茴熱情的邀約,郎菱無動于衷。「我不想當模特兒。」她很堅決地拒絕。
「為什麼?」邊茴不解地問。
不知多少女孩對模特兒有著向往之情,怎麼她卻像是跟模特兒這行有著深仇大恨似的,說話還咬牙切齒?
郎菱眼眸黯淡,唇角抿得更緊。
她只想當一個人的專屬模特兒,可是那個人卻始終不肯要她……
見郎菱不改初衷,邊茴拿出手機撥出電話。「你可以過來了。」
以為終于可以擺月兌邊茴糾纏的郎菱稍微加快了腳步,不料一台黑色的大房車突然停在她旁邊,車門在她前方開啟,直接擋住她的去路。
身旁的邊茴順勢一推,郎菱就被推入車里。
待她回過神時,車門已關上並往前開去,「綁匪」氣定神閑地坐在她旁邊,前方開車的司機則擁有像大熊一般的壯碩身材。
縴手撫上郎菱的亂發,超有氣質的千金小姐這會兒臉上的笑容看來好陰森。
「我們先去把你的頭發整理一下吧!」
軍祺晏一出電梯,就瞧見坐在地上等候的郎菱。
已有數天沒見到她,正寬心她終于放棄了,沒想到她的堅持是十匹馬也拉不倒的。
一見到軍祺晏,郎菱立刻跳起來,一臉有所期待地直勾勾盯著他。
一眼就看出她新剪了非常適合她的發型,他取出鑰匙開門,假裝對她視若無睹地進屋。
「祺晏哥,」郎菱立刻尾隨而入。「你去哪了?我等你好久。」
她剪了一個新發型,薄薄的發絲緊貼頭顱,讓美好的頭型顯露出來,更襯托她美麗標致的突出五官,整個人更加亮眼。
這是邊茴跟發型設計師討論出來的發型,毫不考慮她的意見就擅自做主剪了,要不是效果奇佳,她很有可能會放火燒了那家店。
雖然邊茴主動釋出好意,但當時仍在氣軍祺晏的郎菱,對于邊茴的熱情邀約絲毫不心動。
她只想當他的模特兒,只想成為他專屬的模特兒。
這樣的念頭一天比一天更清晰,終于她再也忍不住內心真實的渴望,厚著臉皮前來。
想見他一面,想確定他是否真的那麼無情,一點希望也不肯給她。
她痴痴地守候,焦灼的心被一點一滴流逝的時間啃噬得體無完膚。
好不容易,她終于等著了他,可是他的冷淡卻讓她的心好痛。
她很愛他啊!真的真的很愛他,為什麼他看到了,卻不肯給任何回應,還要用這樣的態度對待她?
軍祺晏沒有理會郎菱的問題,將鑰匙放上鞋櫃,走到同時兼當書房的客廳。
那里擺放著一箱一箱的紙箱,家具散亂,角落擺放一袋又一袋的垃圾。
「你要搬家了?」郎菱詫異地問。他真的要離開了?
「嗯。」軍祺晏有些不耐煩。
「搬去哪?」郎菱急問。
「法國。」
「去法國干嘛?」
「留學。」他走入房間繼續收拾行李。
「留學?」什麼時候計畫的事,她怎麼完全不知情?「學校有這麼快就申請下來嗎?」
「我朋友先介紹我過去工作,明年才開始上課。」
「那你什麼時候要過去?」都已經開始整理行李了,恐怕是在不久之後吧?
「下禮拜。」
下禮拜?郎菱腦袋瞬間空白了一下。想到他這麼快就要離她而去,未來恐怕沒什麼機會再見到他,她就恐慌不已。
「我……明年我就畢業了,我過去找你。」
「我要去讀書,別來給我制造麻煩……」拒絕的嘴被堵住了。
「我不會給你制造麻煩。」她吻上他的唇,美麗瞳眸直勾勾地凝視著他,「我也要去法國讀書,我對服裝設計也有興趣,我……」
「一個美術成績永遠在七十分以下的人想讀服裝設計?」軍祺晏放下手上的衣物,嗤之以鼻地說︰「你沒有這方面的才能,放棄吧!」
郎菱手按著胸口,像按住汩汩流血的傷口。「那我不讀服裝設計,我讀別的。」
「你只是想當跟屁蟲,對自己的未來毫無主見。」軍祺晏的語氣有著輕蔑。
為什麼要這樣說她?為什麼要把她的愛情貶得這麼低?
清淚漫入眼眶,郎菱握拳低嚷,「我就是想跟你在一起,有什麼不對?」
「那是你的自由,但我不願意因此犧牲我的自由。」
郎菱一個箭步跨前,咬著倔強的唇,含淚瞪著軍祺晏。
軍祺晏冷著臉回視她,眼神像在看地上爬行的螞蟻。
她討厭他對她絲毫沒有任何愛戀的眼神,她要改變他,她要他正視她的存在!
郎菱踮起腳尖,身高一七一的她很容易地就攫住一八三公分的軍祺晏的唇。
她含著他的唇,他無動于衷地直挺挺站立著,一副看她還能干嘛的冷淡態度。
氣不過的她攀住他的頸子,吮吻拉扯,輕輕嚙咬他的薄唇,軟舌滑出粉唇,勾勒他線條分明的唇型。
她感覺到她的挑逗成功地讓他呼吸略沉,她立刻香舌輕點他的兩唇之間,他沒有推拒,張開了嘴讓她探入,彈動他的舌尖。
他回應了她的吻,但他的手仍垂放兩側,不肯回擁她。
她退出他的唇,面色微紅地端凝他。
他氣息微喘,但眼神依舊冷漠,她不服氣地改吻他的頸子、他平靜的喉結。
小手拉開他的T恤,自腰際一路模索至他的胸前。
她的唇感覺到不動如山的喉結開始緩慢地上下滑動,她知道自己成功地勾引了他,心中大喜,直接拉開他的衣衫,一雙小手毫無顧忌地在他精實的軀體上亂模一通,試圖撩撥人類最原始的情yu。
……
她放松嬌軟的身子想趴在他的身上,不料他竟閃了開,讓她躺在沒有柔軟床單罩著的彈簧床上。
他起身穿回牛仔褲,像沒事般繼續整理行李。
沒有任何溫存,沒有任何愛憐的舉動與言語,受了傷的郎菱坐起身,怨慰地盯著軍祺晏背對著她的寬背。
「祺晏哥……」
「你不會以為上了床就代表我願意讓你跟來吧?」
聞言,郎菱大驚失色。在她的心里的確是這麼想的。
她要證實她能挑動他的情yu,證實他喜歡她的身體,喜歡與她做\\ai的感覺。
她一本初衷,不以為剛喪失情人的他會真心接納她,但至少讓他先接納她的身體,以後再慢慢得到他的心。
她不急,她相信感情是可以培養的,但前提是她得先擁有這個男人。
「男人可以只要性不要愛。」他轉身面對她驚愕的小臉,「你做得到的,其他女人照樣有辦法。」
他又再次將她跟一般女人相比,殘忍地提醒她,在他眼里她與一般女人無異。
他可以跟她上床,也可以跟別的女人上床;他可以為她設計服裝,也可以為別的女人設計服裝……這些在郎樺尚在人世的時候是不可能發生的,他的心只為郎樺而動,他的衣服只為郎樺而設計。
郎樺衣櫥里的每一件衣服都是他親手縫制的;可她衣櫥里的衣服都是隨時有可能與其他女人撞衫的成衣。
在她以「妹妹」的身分取得他的喜愛時,他也不曾費心為她縫制過衣服!
終于明白的郎菱狠狠抹掉頰上心灰意冷的淚水,撿拾地上的衣服,背對著他套上。
「我不會放棄的。」他夠狠,可他忽略了她對愛情的堅持。「我會到你身邊,以不纏你、不賴你的方式站在你身邊,讓你再也無法傷我!」
她找到了未來的路,她知道她能做的是什麼。
她也許沒有服裝設計的天份,但邊茴信誓旦旦地說過,她有當模特兒的潛質!
聞言,軍祺晏輕蔑地一笑。
「等著瞧!」郎菱氣惱地低吼,恨恨地轉身,沖出他的屋子。
頰上有一滴溫熟的清淚,是屬于她的。
軍祺晏以手指揩掉,吶吶地凝視指尖清澈的水珠。
「樺……」他輕喃已逝愛人的名字,沉痛地閉上眼,揮手甩掉仿佛燙著他的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