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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將的隕歿 第六章

「北方多險,再加上她能力未復,我無法想象她有萬一的時候,更無法再見到她重傷的模樣。」

他多害怕下一次看到的,是她真正死亡的軀體,那白發人兒所代表的一切朝氣、笑意都將永遠離他而去,他很清楚,自己絕無法再容許這樣的事發生!

「春現在的情況,你打算如何處理?」

「你很關心?」

「春與『日光城』淵源深厚,她的生母是上任日帝之後,和翔是同母異父,對飛飛,我有一份屬于兄長的責任,關切她的幸福是必然的。」

蘭飛年幼時曾在「日光城」住上一段時間,再加上與翔的姊弟關系,「日光城」可說是除了「光城聖院」外,她的另一個家,與日帝的互動也有著親人般的情分。

「等我不想再嘆息,決定出手結束她的逃避時,會盡一份情誼,通知你這位兄長。」

「听來,你對何時結束她的逃避,已有想法。」

「這不正是向揚今夜前來的目的嗎?」

「對北方近來的動靜,你的看法呢?」

「風雨前的寧靜。」望向北方虛空,哪怕相隔千里之遙,月帝雙瞳透出深沉憂慮,為著遠方的人兒,也為著可能破解封印而出,帶來重大災難的古老妖魔。

「與其坐望這片寧靜,忐忑將來的風暴,」日帝直視他,道。「月暉何不親臨北方呢?!」

「到北方嗎?」對這話,月帝不顯訝異,像早已有定見的斂眸一笑。「想來『光城聖院』的神祭司,已準備好到『銀月古都』了。」

四大聖君若需長時間離開鎮界的國都,便由「光城聖院」的大司聖或神祭司暫代,坐鎮這人界守護力量之一的重地。

「遠古時期的三界戰亂,北方世界受害甚劇,至今無論地形、環境、天候都充滿詭譎,此行安排上你得費心。天尊、地皇和『日光城』所派出的聖君護衛,近日將到『銀月古都』。」

天、地、日、月四位聖君,每一個守護力量皆息息相關,其一遠行,另三位聖君都將派出一位特別護衛,每一個護衛都有每一位聖君代表授予的力量隨行保護。

「知會『光城聖院』,北方一行別聯系駐地『雲境迦國』的人。」「雲境迦國」是聖院駐地北方的地點之一。

「怕遠方的人知道你的到來?」日帝一笑。

「春此刻的情況,危機已夠多,又何須多生波折。」

蘭飛身為春之聖使,此次看似隱密出走北方,不與「光城聖院」直接互動,但她是四季之首,「光城聖院」內自有屬于她的眼線,她能知道的消息來源定然不少,以她目前對他的態度,一旦知道他將到北方,會做出的行動,可想而知。

「此行,春是重點之人,就依你所想。」

「向揚可查出封印『闇魍獸』那幅畫作上的結光聖印是誰毀去?」

日帝輕嘆。「『荒魁之原』的主人。」

「賀格公爵?!」月帝訝異。「他做出此舉,可有原因?」

「任何事對賀格公爵而言,或為喜惡、或為目的,他的心思也如遠古神魔般,難以推測其作為;但是毀去畫作上的結光聖印……如今看來也並非全然是壞事。」

日帝另有深思地道︰「封住『黑魍古魔』的『七光虹箭』力量將褪,只待新生的力量來煉化。而『黑魍古魔』的『魔意識』已擬化出,這就表示此魔已從『七光虹箭』的封印內月兌身,並已擁有相當的魔力,雖還無法行動,但足夠用來隱藏自己的所在處。」

「在歲月和時空的異變下,『黑魍古魔』被封印的地點,『光城聖院』已失去掌握。」月帝了解地道。「但是他的座下魔獸『闇魍獸』,卻能憑著對主人的魔氣感應到主人的藏身處。」

「『闇魍獸』被封印在『雲境迦國』所守護的『邊谷晴空』畫作內;武器則封印在南方『轉裁庭』的『地縛鎮柱』之下。從『邊谷晴空』上的結光聖印一毀,『闇魍獸』就闖進『轉裁庭』看來,牠和其主已有感應。」

「這麼說來,為了找回主人的武器,『闇魍獸』極有可能伺機再闖『轉裁庭』。」

「此獸已有防心,無論是否再闖『轉裁庭』,想從牠身上追出『黑魍古魔』的封印地,只怕得費心思了。」對「闇魍獸」的行蹤,日帝保留的沉吟。「或得和老地皇再商議一地道氣力量才成。」

「老地皇……」想起崋煌堡的事,月帝似有所思。「除了聖君護衛外,向揚近來可還曾授予他人光印力量?」

「和老地皇以第五道光印交換一道力量。」日帝看著他。「為了在『闇魍獸』身上下封印,需老地皇屬于大地的地氣融合結印力量。」

「第五道?!」

「這道光印力量據老地皇所言,是為繼位者問取,可惜下一任地皇似有要事未了,遠行在外,未能見上一面。」見他問的突然,日帝不禁疑惑。「天御可是遇上持有這道力量的人了?」

想起那亮出光印的褐發少年,月帝緩緩沉眉。「不,沒遇上,但……遲早吧!」

「到北方見到飛飛,替我帶上一句祝福!」日帝笑。「尤其面對你,她會很需要;更期待的是,飛飛早日恢復屬于春之聖使的一切。」

當清燦霧白的光影隨著日帝淡離的身形消失時,「月湖」也隨之斂去,磚色平台又恢復原狀。

「祝福……」

淡語這兩個字,高空的明月照著月帝無瑕的絕麗俊顏,浩亮的月華照著他那雙深邃的湛藍幽瞳,想起那日夜讓他掛懷在心的白發人兒,淡漠的眉眸柔意涌現。

「飛飛……」

此時的她或許好夢正酣,更可能是緊張的找沒月光的地方藏身,全然不理他對她已近瘋狂的思念與憂心。

月帝唇畔微現苦笑,對他而言,只要見她無事的模樣,任何思念的折磨代價都值得。他閉上眼,借著月華之力,開始追尋他下在她身上的氣息。

片刻後,緩緩睜開的眼瞳瞬獰起,俊美的面容繃緊,月帝驟然抓緊石雕欄桿,像在抑忍即將從體內翻騰而出的怒火,漫揚的金色長發垂拂到他手背上。

「飛、飛──」從口中而非意念,怒濤幾乎從齒縫迸發,帶動周遭氣流,激得覆著清蒙月暉的金發,縷縷揚飛──

「可以給我你的頭發,再下一道守護的力量,讓我帶在身邊嗎?」

那夜,她第一次對他主動要求希望得到他身上的東西,竟然是用來反制他!

「這一次朕答應你,給你十天完成任務,這之中不逼你回『銀月古都』。十天之後,你定要回到『銀月古都』履行對朕的承諾。」

「當、當然,飛飛不會……失信。」

不會失信?!

「原來從一開始,你就打算欺騙朕!」抽緊的下顎和急遽起伏的胸膛,證明了他湃然的情緒已至臨界點!「春、之、聖、使,你簡直不可饒恕!」

月帝忿然轉身,朝身後的寢殿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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