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寶財妻 第二十三章
「小雁子。」她還真有趣。
「什麼?」她蚊子叫似的一應。
「侍候丈夫總會吧!」她紅臉的樣子真可愛。
成語雁的面頰再度染紅。
「妳不用做丫頭的活,只要當我的妻子就好,我們一起學怎麼做夫妻。」他哪舍得讓她鋪床折衣,走了四個大丫頭再挑幾個,由她去挑順眼的,慢慢教總能教出得用的。不好就換,府里府外還愁挑不到好丫頭嗎?
「……好。」
她回答得很小聲,卻讓牟長嵩听得很樂,對著她的小嘴兒一親,不過癮又吻得更深了。
好在林家鬼屋……不,是回雁園門口有棵枝葉繁茂的大樹,樹干很粗,樹葉茂盛,遮住大多數人的目光,不然以兩人無視禮教的行為,臭雞蛋、爛菜葉早就砸過來了。
「語雁姊姊,妳在干什麼,為什麼到了門口還不進去,騎在馬上很好玩嗎?」馬好高,馬腿好長。
紅得不能再紅的小臉都要滴出血了,成語雁把頭埋在牟長嵩懷里,死也不肯抬起來見人。
但是一陣陣的低笑聲從一起一伏的胸腔傳來,她羞惱地往未來夫婿的腰月復上一擰,氣惱他看她出丑。
「妳語雁姊姊腳疼了,她沒騎過馬,不習慣。」為夫為妳掩飾,別再害羞得像只小蟲子了。
「喔!那我們等她不疼了再進門。」好可憐,騎馬也沒有想象中的有趣,那麼高,摔下來一定很疼。
還要等她?那不如將她埋入土里算了,覺得丟臉的成語雁在心里申吟,撫著香木鐲子讓自己平靜。
牟長嵩看著眼前的孩子遲疑道︰「妳是……可兒?」
「嗯!我是可兒,她是小米,我剛下工,所以去學堂接小米回家。」他們有家了,再不用擔心會被趕走。
「下工?學堂?」成語雁訝然的一回頭。
「要不要先下馬,到了園里再說,這里可不算談話的好地方。」牟長嵩提醒她還在人來人往的門口。
「下馬呀……」她看了看馬背離地面的距離,心頭有點驚慌,她不知道哪只腳該先下地,沒踩好會不會跌個鼻青臉腫。
看她猶豫不決,一臉擔心,牟長嵩大笑地一手勾住她的腰,將她帶下馬。「日後我教妳騎馬。」
「哈!哈!哈!語雁姊真沒用,瞧妳雙腳都踩到地上了還抖個不停,妳要再練練膽子啦!」
不遠處走來一位還算稱頭的少年,擠眉弄眼的嘲笑,他穿著一身小伙計的衣裳,腳上的新鞋沒有破洞。
「臭小七,你敢取笑我,看我不把你打成豬頭。」真是幾天不打,上房揭瓦了,連她也敢奚落。
「好呀!來追我,趕上任妳打……哎呀!原來我長高了,妳的腿變短了,難怪追不上……」
洪小七甩著頭,故作不屑的神情,邊跑邊回頭取笑,模樣甚為張狂。
「臭小子,你別囂張,等我逮到你就知道我擰人有多痛了。」不知死活的家伙,皮猴子上樹就忘了下來。
被洪小七激到氣得不行的成語雁拉起裙襬就要去追人,她還跑不到一半,一只手臂橫空伸出,將她攔腰抱起,離地一尺,溫熱的呼息朝她頸後一吹,整個皓頸一片顫栗。
「你擰我就好,我皮厚。」他可不想自己單純的小妻子與別的男子有「肌膚之親」,即使對方現在只是半大不小的少年。
「你……你干什麼,放我下來……」一群孩子們看著,他都不害臊嗎?
「妳瞧瞧這宅子,可還滿意。」他抱起她逛起園子,指著新蓋的圍牆和涼亭,以及修補好的屋頂。
經他一說,成語雁才仔細打量原本陰氣森森的林家鬼屋,屋子全上了新漆,抹了牆面,雜亂不堪的雜草不見了,鋪上細細的碎石,搬了幾塊廢石砌成假山,假山上有泉水流出,底下是曲橋經過的半月形池塘。
屋子整個煥然一新了,完全看不見以往的敗落和腐朽,四處有欣欣向榮的朝氣,修剪過的林木灑下點點金光。
「我把回雁園當成扶幼院,收留無家可歸和雙親俱亡的孤兒,雇了兩名名聲不錯的寡婦煮食三餐,再讓無兒無女盡孝的半百老人當門房,顧著門口的來往交際,有個等門的人,孩子們也安心。」老人月銀很便宜,他說給他口飯,替他送終就行。
「你……」她不知該稱呼他什麼,眼神局促。
「叫我長嵩,或是嵩哥哥。」他比較喜歡後者。
「嵩哥哥,你讓我不曉得該說什麼才好,我心里歡喜得想大哭……」他做到她想做的事,實現了她一個心願。
「那就哭吧!我的懷抱是妳的。」他眼底盛著笑意,滿滿全是對她的疼惜,因為她,他才知有個人來寵的滋味。
嗚嗚嗚地,她真的趴在他胸口哭起來,但哭聲不大,像小貓剛出生的嗚咽。「小米、可兒口中的上工、學堂是什麼,你又做了什麼……嗚—嗚—」
「我想整天待在園子里對他們也不好,因此詢問了他們各自的意見,有的去學點手藝,有的到鋪子幫工,有的接點繡活在家里做,有的便去讀書,小七現在是我玉石行的小伙計,一個月有半兩銀子月俸,以後干活用心升小管事,甚至是大掌櫃都不是問題,他的腦子相當靈活,我很看好他。
「那個叫小和的說想學玉石雕刻,我讓他跟著老師傅當學徒,從洗石頭開始學起;可兒要當廚娘,我把她送到天香酒樓,目前在學切菜、洗菜,還有……」
「不用說了,我相信你,你對我太好了,又買宅子,又替他們找活做,讓他們上學堂,我……
我無以為報。」她心口滿是幸福感,千言萬語不及他一個溫情眼神。
「以身相許好了。」他笑著以鼻蹭她。
「嗄?」
「妳哭完了嗎?」牟長嵩眼中閃著幽光。
淚水掛在眼角,她紅著眼眶點頭。「嗯!」
「那我要親妳了,商人不做虧本的生意。」他來討利息了。
「啊!」她睜圓水眸。
他說親就親,俯,含住染上緋色的唇瓣。
「哎呀!教壞小孩,教壞小孩,我不敢看,月亮還沒出來怎麼就花前月下了,未免太好拐了……」
「……臭小七,你別跑,這次我一定要逮到你……」成語雁紅著臉咬著下唇,氣紅的。
「來呀!來呀!小短腿,快來追我—」洪小七歡快地往屁|股一拍,神情相當挑釁。
園子里四處飄散笑聲,在這冬日里仍讓人滿心溫暖。
「主子,誠王府來帖。」
「誠王?」
這日,牟長嵩甫一回府,迎面而來的是薄如蟬翼的青白色玉帖,以金絲纏枝鏤花上下兩扣,薄得透光的青玉帖子隱約浮現刻在內層的字跡,毫刻工藝的確不俗,透體而不傷玉身。
翻開一閱,這是一份請帖,攸關賭石。
內容簡潔卻明了,主要的意思是誠王趙廣文將在名下的桃花山莊舉行賭石大賽,在桃花盛開的季節,滿天花瓣飛舞的桃花林中,廣邀各地賭石高手前來共襄盛舉。
由于牟長嵩已經是聲名遠播的賭石界行家,同時也是玉城最大玉石行的東家,因此不必一層層的從初賽比起,可直接進入最後的決賽,在三月二十三日前抵達即可。
換言之,來自各地的賭石好手齊聚一堂競賽,然後再由勝利者晉級,參加下一輪的比賽。
為免有高手遇到高手的遺珠之憾,輸者可以挑對手再比一場,爭取晉級的機會,然後選出十名參加最終決賽。
牟長嵩便是預定十名內的行家,不必經由比試驗證賭石的功力,他是參賽者,同時也是見證人,以其在玉石界的高度地位證實比賽的公平性,絕不會有舞弊、造假的行徑。
誠王半強迫的方式令人厭惡,不是每個人都想和朝廷扯上關系,賭石是個人活動,不該有朝廷勢力介入,誠王代表官方出面,又把場面搞得如此盛大,只怕坐在上面的那一位會有所不安吧!
不說賭石,以牟長嵩的地位,他大可以玉石商人身分拒絕參賽,單單以玉石界名人入席,走個過場看看如今賭石界有哪些新人冒頭,無須親自下場。
但是誠王已經將他的名字名列其上,不管誠王是何用心,他都必須賭上一賭,否則便會被視為怯戰,將染上不戰而逃的污名,為人所不恥。
所以,他不去不行。
「主子要去嗎?」丁立問。
「去。」
「參賽者一人一百兩。」
參加者需先繳銀子,好限制人數,以免山莊容納不下,因為勝出者將獲得一萬兩黃金,以及「天下第一賭」的匾額。
「哇!一人一百兩不是賺翻了,這哪是賭石,根本是斂財,居然有人堂而皇之的打劫。」十個一千兩,一百人參加就有一萬兩,一千人……光收銀子就收到手軟,尚未開賭就先賺上一筆了。
牟長嵩笑未達眼的撫撫身側小丫頭的頭。「依照賭石規定,參賽者挑出比賽的石料,由小而大各有不同的價格,從一兩到十兩不等,多了由主辦者支付。」
「你是說……」成語雁扳起蔥白指頭數銀子。
「賭石用的石料是要付費的,就像妳在石頭鋪子挑石,在選定時便要付錢給店家,而後才能解石。」這是在遏止賭石亂象,一有公開賭石便依循此例,以免投機者不肯花錢卻想得到虛名,四處下帖找人賭石,解石後無人付款的坑殺店家。
因為以前有過例子,遇到蠻橫到底的無賴,死也不肯付賭石的費用,因此玉城的老板們便聯合起來,制定這條規矩,讓心存不良的人無法混水模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