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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習愛 第八章

第五章

「不準。」

看著曾靜遞出的辭呈,韋顥想也不想的給了兩個字。

「不準!我說不準!」

見她沉默不語,沒有動作,他又重復了一次,語氣加重不少。

曾靜看著他,不明白一向對男女關系灑月兌的他,怎麼會突然改變態度。「是因為工作還沒交接的關系嗎?」她揚眸,平靜的問。

「是。」韋顥點頭,補了幾句,「工作交接得要兩個禮拜,你是我的秘書,工作內容繁雜,最少得交接一個月。」

曾靜垂眼,微微點頭。

只要是工作,那就沒關系,她一向可以做到公私分明。

「好,我會做滿一個月。」她應允,語氣平順,像是她沒有被他這句公事化的言語所傷。

一個月。

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日子,讓韋顥心里又慌了起來。

「你得做到我找到合適的人選為止。」他沒有辦法想象,如何能在一個月內找到一個像她那般稱職的人。

「沒辦法。」曾靜想也不想的拒絕。

一個月,是她偽裝鎮定的極限,諸如他口中所說那一段沒有期限的等待,一如她這些年所做的事……不,她做不到。

「我會請人事室加快流程,也會傾全力讓新人進入狀況,你不用擔心。」這是她唯一能夠保證的事。

韋顥見她心意已定,心里那種不舒坦的感覺又浮了上來。

「你就這樣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我有那麼惹你討厭嗎?」他看著她清秀的臉,那雙清亮的陣底沒有一如以往的挑釁活潑,只剩下淡淡的平靜。

這樣的她,反倒教他更氣惱了。

曾靜搖搖頭。

這個男人,總是弄不懂她要的是什麼。

「我並不想離開你……」曾靜話才起了頭,就被他截斷。

「那就不要走。」韋顏急切開口。

曾靜嘆了一口氣。

在感情里,她知道他一向自私,卻不知道他自私到這個程度。

他既然問得如此直白,那她也不客氣了。

「如果我不走,我能繼續跟你耗到什麼時候?!」她反問。

韋顥一愣,因為她所用的字眼。

耗?

她覺得跟他在一起的時間,是耗?

雖然這個當下他也想不出什麼好听的字眼來形容,但這個字……剌傷了他,讓他啞了口。

曾靜並沒有察覺他的心情轉變,她只是想讓他明白她的想法,不要試圖阻止她離開。

「我沒有太多的三年。」她轉開目光,望向窗外的遠方。「縱使我表現得一點也不需要你,但實際上,我的確需要一個男人。」

韋顯又一次被嚴重的打擊。

她承認她需要一個男人,但那個男人不是他。

「我不明白……」韋顥終于找到自己的聲音。「這些年來,你表現得像個獨立自主的女人,容許我在你身邊自由來去,像是根本不在乎,但是突然的,你卻跟我說,你其實需要一個男人……我不懂為什麼。」

「我相信你不懂。」曾靜紅唇扯出一個無奈的笑容。「就像你根本不懂愛情一樣。」

「我洗耳恭听。」韋顥把手一攤,不相信這東西有這麼難,他會教不懂、听不會。

曾靜看著他,仔細的看著他的眉眼,知道他的確疑惑了。

連她都覺得意外,他竟然如此無法接受她的離開。

她想,那只是一種不甘心吧。

「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這麼多年來,我們始終在一起?」曾靜猜想,這個問題他可能從來沒想過。

「因為……」韋顥怔了怔,搪塞了一句話,「因為你很听話。」

曾靜搖搖頭。「我並不听話,我常常故意把你氣得半死……但是,你還是把我留在身邊。因為,我從來『不要』。」

不要?

什麼叫「不要」?韋顥不懂。

事已至此,曾靜也覺得沒有什麼不能講的。

「因為我『不要』你的愛情,『不要』你給的未來,『不要』你終日的陪伴,『不要』那虛偽的情話……所以,你覺得我听話、覺得我無礙。但其實,我不是不要,而是不敢要、不能要。」他能明白她一肚子的無奈跟委屈嗎?韋顥咬著牙,听著她說的那一串,像繞口令一樣的話。

不過就是幾個字,她需要說得這般復雜,這般讓人心亂嗎?

看著她的表情,像這些年都是他糟蹋了她的感情,是他對不起她一樣!「你沒開口要,我怎麼知道你在想什麼!」他忍不住還是為自己辯駁。

在愛情里,他從沒真正付出過,他無法認知自己的錯誤。

他覺得,那不是他應該付出的責任跟義務。

曾靜只是點頭,再點頭。

「好,我現在開口了。韋顥,告訴我,你能給我什麼答案?」雖然是明知故問,她的心還是為了這個問句而急跳了幾拍。

「你不能這麼突然的丟了問題過來,你得給我一些時間……」

終究,還是做不到。

他還是那個男人。

「我不明白你究竟在掙扎什麼,不就是簡單的一句話——你只要在辭呈上簽個名,跟我說再見就好。」

她一向知道,她要的,他給不起。

他有著她所沒有的財富,卻沒有她一丁點的愛情。

「相信我,你現在心里有的那一點點不甘心,會在我離開的三天後忘記,由其他女人來填補你的空白。很快的,你會忘記我曾經帶給你的挫折,忘記這一切。」

韋顥看著既熟識又陌生的她——熟識的一張臉,卻有著鐵了心要走的堅決。

真的只是不甘心嗎?

要忘記這個相處三年的女人,真的只要三天的時間嗎?

像是存心要嚇跑他一樣,曾靜又補了一句,「你知道我為什麼一定要走嗎?」

韋顥搖頭。

「因為我想要有個孩子,有個屬于我跟我男人的孩子。」她不想一個人守著一間空房,等著他偶一為之的造訪。

這兩句話格外刺耳,刺得連他的心口都覺得扎痛。

說這話時,她的嘴邊帶著笑容,說著那三個字——我男人。

她的男人。

在離開他之後,她的男人……會是誰?

這個問題才浮在心口,就堵塞得讓他無法喘息。

但現實與理智讓他明白,他的確還沒打算真正為了誰定下來,去踏進婚姻,去擁有一個孩子。

她要的,他的確不能給。

他唯一能給的,是還給她自由,讓她去找……能給她幸福的男人。

「我會通知人事室找人。」一句話,代表他的決定。

他放手了。

復雜的情緒佔滿曾靜的心,除了說不出的輕松,還有更深刻的失落。

從此以後,他們將橋歸橋、路歸路。

「謝謝總經理。」曾靜微微點頭,說著這以後唯一會有的稱謂,兩人之間唯一的聯系。

接著是幾秒鐘的沉默,空氣里有說不出是什麼的氣氛在拉扯,糾纏幾年的感情,那曖昧不明的一切,就要明明確確的畫下句點。

感情,就是這樣了。

眷戀,就要結束了。

從今以後,她要放下,她要往前走,她要把不對的感情收回來,開啟另一個明天。

緩慢的,曾靜移動腳步來到門邊,在關上門的那一刻,她還是忍不住回眸,迎上的是另一雙同樣深邃復雜的黑眸。

原來,動作間,他的眼始終沒有離開她。

也是同樣的難以割舍啊。

從來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能給他這樣的情緒。

不想放手,卻又不得不松開。

只是,人總是自私,總想從對自己最有利的那一點著手,去得到最多,于是,分開成為無可避免的決定。

由著曾靜輕輕關上門,韋顥沒讓自己再挽留。

對她,他已經破例太多。

他以為,他已經做好分開的準備,卻在她關上門的那一刻,痛到無法喘氣,感覺緊握的雙手里,指尖刺進肉中,帶來隱隱的痛。

人心如灰,但天還是藍的。

再怎麼心灰意冷,日子還是要繼續過下去,甚至還要過得比原來更精彩。

經過一夜的沉澱,曾靜心情平靜不少。大概是因為早就做好心理準備,知道這段感情遲早要結束,于是在這一刻終于到來時,她反倒冷靜了。

評估手邊的工作,目前最重要的莫過于拿下「長浩」的案子,只要她做到這一點,對韋顥,她也沒什麼愧疚了。

忙了一早上,一直到下午兩點多才把大部分的工作完成,曾靜坐在辦公桌前,準備著待會兒要到「長浩」的資料。

待東西備齊,她起身到韋顥的辦公室,報備今日將外出拜訪客戶的行程,且不回公司打卡下班。

再怎麼說,她目前還是他的員工,也是他的秘書。雖然手中這工作是他交代的,她也不能不說一聲。

輕敲了門,她低垂著眸,沒有與他的視線交會。

「總經理,我跟長浩的主管約好今天會面,所有您下午要用的資料,都已經幫您備齊,如果有什麼欠缺,打電話給我,我會交代同仁幫您處理。因為無法確定結束的時間,我就不回公司打卡了……」她把一疊文件夾放在他的桌上,人就要退出。

「不用打卡,我跟你去。」韋顥想也不想的開口。

此話一出,曾靜愣了一下,終于抬頭,與他的視線相遇。

等了一個晚上,他終于又看清那張始終不肯迎向他的小臉。

不過,沒有他記憶中的淺淺笑容,有的只是一臉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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