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娶十兩妻 第十五章 冤家變賢婿
韓澈點頭。
「你真的恢復記憶了?!」難怪這段時間她一直覺得他哪里不對勁,偏偏又說不出哪不對勁,原來是他早己恢復記憶!所以才會忽然又喚她紜兒……她真是太慢反應過來了!
「是的,我恢復記憶了,想起你跟我兩人在山上生活時的所有點滴。」
劇情轉折得太快,讓她幾乎無法承受,唐紜捂著激烈跳動的心,問道︰「什麼時候恢復的?」
「那天橫梁擊中頭部之後,很多紊亂畫面自腦中閃過卻無法拼湊完整,直到最近才恢復所有記憶。」
「既然你已經恢復記憶,為什麼瞞著我?」想到他恢復記憶卻還一個勁兒的跟她裝傻,唐紜不免有些惱火。
「紜兒,畢竟你也跟我一樣喪失過記憶,我不確定你記憶里是否有我存在,因此只能用另一個方法讓你再重新愛上我。」
「韓澈你這話什麼意思,什麼叫做重新愛上你?!你是不是趁著這些天嫣兒照顧你時,對她做了什麼事!」對于韓澈的話感到一頭霧水的冷鈞焱,惱火的在他耳邊咆哮質問︰「你把話給我說清楚!」
只是他的怒氣,兩名當事人完全視而不見,眼中只看得見彼此。
「你……為什麼拋下我一人在喜堂上?」穿著喜服的新娘卻怎麼也等不到一起拜堂的新郎,這是她最憤怒且無法釋懷的一件事。
「那天,我下山釆買晚上要拜堂的物品,回家途中,遇上姜忠義派出的刺客暗殺,一陣廝殺之後,我不慎墜落山崖……」韓澈將那日的經過稍微交代了下,有些感嘆地說道︰「當我醒來時,已經是幾天後的事情,身體無大礙,可我卻失去了與你在山上生活的回憶,只隱約記得有件重要的事待辦。」
韓澈愛憐的眸光深深地望進她眼底,大手輕撫她細致的女敕頰,解釋著曾令她無法諒解的原因。「那段日子里,你總是不斷地出現在我夢中。」
唐紜怔怔看著他,百感交集,不知該怎麼響應……該繼續怪他、怨他嗎?
看著她茫然的表情,韓澈以為唐紜不相信他說的,連忙焦急的為自己解釋。「紜兒,也許我這麼說你不相信,但我沒有騙你,否則你認為我為何會改口喚你為紜兒而不是嫣兒?
「你一直在我心里,只是不論在記憶中抑或是夢中,你始終是個模糊的影子,每當我努力的回想就會頭痛不已。
「回到京城那段時間,我一直在找尋那段遺落的記憶。直到才藝大賽吃了你所做的料理,一股懷念的溫馨感油然而生,直覺你就是我一直在尋找的人,但在無法確定之前也不敢輕舉妄動,因此轉而向皇上請求不要宣布你是魁首,我擔心一旦賜婚會造成無法挽回的局面……」
「所以你找了玉桂嬸跟老沈來幫你?」原來這就是魁首從缺的原因。
韓澈定定地看著她點頭,也不打算隱瞞。「我想接近你,告訴你我一直在找你,可我曾經的所做所為傷害了你,加上你刻意的躲避,我只好在背後默默守候著你。知道你要開燒烤店,又正巧看中我的莊院時,便低價賣給你,讓手下老趙假裝是掮客,又找人幫你管理軒味亭。」
「什麼?!」這混蛋!她還以為自己真走運了,原來這一切都是他在背後幫她!韓澈點頭,無奈的繼續說道︰「記憶完全恢復後,本以為這下可以正大光明的用福九身分接近你,沒想到此時卻傳來你要與他人訂親的消息,因此我才慌忙的進宮請求皇上賜婚。」
「你這笨蛋,為什麼不早點跟我說你恢復記憶了,這樣我也不會答應嫁給齊涼偃!」唐紜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此刻的復雜心情。
「你們兩個給我閉嘴,你們究竟在說什麼?嫣兒你說,你何時跟這混蛋到了要拜堂的地步?!」一直靜佇一旁的冷鈞焱終于稍微听出了個所以然,顯然福九、紜兒便是他們的化名,但這又是為什麼?
「侯爺,紜兒失蹤那段時間曾經與我在山上生活過一段日子,我們兩人朝夕相處有了感情,甚至決定要拜堂、攜手共度余生。」韓澈簡單明了的告知。「若不是成親那天發生意外,紜兒已經是我的妻子了。」
「你就這那個用狐狸換我女兒一生的混蛋!」
當時他听到女兒被人用一窩狐狸換斷一生時,簡直惱火的想沖上山去找那混蛋野人理論,後來听說那野人死了,他還大罵了三聲一死得好!
沒想到韓澈就是那混蛋野人,他怎麼不在當時就死一死算了,也不用留到現在再來禍害他女兒。
被人當面指責實在不好受,卻也是事實,韓澈只能點頭,不好回應。
「爹,福九他在山上時對我很好……」
「你給我閉嘴!他在山上時怎麼對你好那都過去了!」冷鈞焱怒喝一聲的打斷了女兒的話。「過、去、了,听懂沒有,你們兩人私訂終身這事我是不會承認也不會同意的,韓澈你休想我將女兒嫁給你,不管你們過去曾有過什麼承諾,我都不會答應。」
「爹,您剛剛不是還說人無信而不立,怎麼轉眼就不認了!」唐紜不客氣的吐槽道。
冷鈞焱被這話氣得差點提不上氣,食指猛戳她的頭,「我怎麼會有你這麼傻又這麼笨的女兒,韓澈是給你下蠱還是吃了符水,連喪失記憶都還喜歡上同一個男人,一天到晚為了他而惹得自己傷心又難過,你能不能有點長進啊!」
「爹!」
「不用喊,我說了,你們的婚約不作數,我是不會同意你嫁給他的。明日我就跟齊國公兩人聯名上奏,請皇上撤銷這賜婚,你就好好準備嫁給涼偃吧。」冷鈞焱專斷地做出決定。
眼見沒得商量,韓澈不得不提出稍早在御書房里听到的秘辛。「冷侯爺,相信俟爺對齊公子十分疼愛,也很認同他是吧!」
「自然,他是我心目中的最佳女婿人選。」
「如您是真心疼愛這個自小看到大的晚輩,就不要禍害他,更不要搞得您的忘年之交齊國公一家烏煙瘴氣,」韓澈不疾不徐地提醒他,「也害得自己可能日後再也見不著自己女兒一面。」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冷鈞焱心生警覺。
「今天一早,塔哈達密使悄悄到來,目的是為求親。皇上已經允諾兩國和親一事,只是公主們年紀皆幼,不是適當人選,于是皇上便決定從二品以上的大臣女兒之間挑選兩位封為公主,並下旨和親,這事情明天一早皇上就會在朝堂上發布。」
「這事干我侯府與齊國公府何事!」
「如若侯爺不打消念頭,繼續反對皇上賜婚,那麼依紜兒跟齊府小姐齊涼綠兩人的身家背景,絕對夠資格被封為公主,是皇上最屬意的和親人選。」
「你這是在威脅老夫?」聞言,冷鈞焱心下大驚,皆目怒瞪著他。
「本將軍不敢,只是將方才得知的消息轉告給侯爺,然而侯爺領不領情,這就不是本將軍所能控制的了。」韓澈面無表情的看了眼憤怒到極點的冷鈞焱,「至于塔哈達密使為何突然造訪大周求親……侯爺難道一點都不懷疑嗎?」
听完韓澈所說的,唐紜不禁嘴角遽抽。「爹,我可不要被封為什麼公主的去和親!」
「別被韓澈給糊弄了,公主再怎麼年幼不適婚,也還有個十五公主!」冷鈞焱立刻安撫女兒,然而韓澈最後那句話卻讓他頓時感到心慌不安。
「十五公主的確是個人選,可她同時也是極受先皇寵愛的女兒,也與其兄長四王爺的感情極好,屆時四王爺以及一群老臣定會極力反對十五公主遠嫁和親,侯爺認為皇上為了朝廷上的和諧,會不做出讓步嗎?」韓澈冷冷提醒冷鈞焱。而為了堵住悠悠之口,皇上唯一能做的便是早日替十五公主做主婚配,至于這對象……自然有可能會是齊國公家的公子。
聞言,冷鈞焱猛地倒抽了口氣。韓澈說的不錯,就連皇上也忌憚四王爺幾分,若四王爺反對十五公主和親,那麼皇上也只能妥協。
「據聞,齊國公家的小姐與國舅家的嫡子頗有話聊,兩人關系不錯。而長年鎮守邊疆的英武將軍的嫡次女自小隨父親駐守邊關,至今還未婚配,根據我的消息,這位小姐年前會回到京城,請求太後做主賜婚。」
韓澈指出可能的和親人選,顯示她們背後的勢力不容小覷,若能跟他們這兩大家族結為姻親,皇上跟太後的勢力也就更加牢固,四王爺有所顧忌下自然不好再有什麼動作。
「至于紜兒嘛……她與我有婚約,皇上自然不會將目標放在紜兒身上。」言下之意是,若冷鈞焱仍是堅持反對賜婚,那麼唐紜便是和親首選,下——
回皇上再有意指婚時,對象可能就遠在那塔哈達了。
經韓澈提點,冷鈞焱這才驚覺事態不對,朝堂上的事瞬息萬變,稍有不慎便是誅連九族的大事。此番塔哈達密使悄悄到來一事可大可小,他得趕緊回去好好思索對策。
「不管你怎麼說,我是不可能同意將嫣兒嫁給你的,你繼續作你的春秋大夢吧!」盡竹擔心韓澈一語成讖,冷鈞焱仍是不減威風地對他丟了句話,並憤怒地拉過女兒。「嫣兒,我們回去,從明天開始不許再過來,除非踩著你爹我的尸體過去,否則這混蛋永遠都別想娶你!」他倏地甩袖離去。
「侯爺您慢走,有空常來。」徐管事恭敬的到門口送客。
聞聲,冷鈞焱轉過身盯著徐管事和大將軍府巍峨高聳的大門,他高漲的怒火漸漸緩和下來,徒剩無止境的煩憂。
這塔哈達密使突然在年關之前來訪,定是有詐,和親恐怕真如韓澈所說的只是個幌子。
韓澈雖然可惡,可他所透露的消息倒不像作假,如稍有不慎,他的嫣兒可能就成了這場政治陰謀斗爭的犧牲品……
這事他得趕緊同齊國公好好商議一番才成,先不提與皇室結為姻親的利益,他光想到那十五公主的脾氣就不敢領教,即使涼偃無法成為他的好女婿,可也不能害他因此娶了十五公主,賠掉一生幸福。
此外,就算塔哈達沒有其它陰謀,他也不能讓女兒還有涼綠那丫頭到塔哈達那種蠻夷之地和親!
「老爺,要回府了嗎?」車夫問道。
「不,到齊國公府去,快!」冷鈞焱剛一腳跨進馬車便如此吩咐道。
「爹,要去國公府……」這時候去不恰當吧?
「嫣兒,爹有要事與齊國公商量,你……你自己想辦法回去吧!」冷鈞焱揮揮手便將女兒丟在大將軍府前。
唐紜錯愕的看著已經遠離的馬車,她竟然就這麼被自己的親爹丟下了……剛剛死拉活拉也要把她拖走的人是誰啦!
時序才剛進入冬天,天空便已經開始降下鵝毛般的大雪,就算屋里燒了地龍也還是冷得唐紜直發抖。
她真沒有想到大周的天氣竟如此詭異,昨天還秋老虎尾巴似的發威,晚上忽然下了場大雨後氣溫就驟降,到了半夜竟開始下起大雪!
唐紜手中捧著小懷爐窩在窗台前放眼望去,樹上、草坪、屋檐上皆覆上一層厚厚的白雪,回廊屋檐下則掛滿了晶瑩剔透的細長冰條,粉妝玉砌了整個世界,眼前美景夢幻得不可思議,可惜她無心欣賞,此刻她只覺得好冷,冷得她上下排牙齒直打顫。
真恨不得裹條厚棉被在身上呢!
「小姐,你還會冷嗎?」見狀,桐葉傷腦筋的問道。
唐紜猛點頭,「冷死我了!」台灣即使冬天也只有高海拔的山脈偶爾會降雪,她根本沒有體驗過下雪,第一次踫上差點沒將她冷死。
「這可怎麼辦才好,小姐已經將最暖和的羅襦跟大氅都穿在身上了,屋內也燒了地龍還是覺得冷……奴婢真不知該怎麼替小姐御寒了,小姐,你以前沒有這麼怕冷的。」
「呵呵……你忘了我受過傷,身子骨就差了點。」
「說的也是。我去幫小姐熬點姜湯,由體內祛寒,小姐你看如何?」
唐紜眉頭倏地皺起,「姜湯……別吧,水喝多了要常跑茅廁的,更冷。要不,你再去起個火爐放屋子里吧。」
「還起個火爐……」桐葉的額際早己滿是汗珠。這屋子暖得她都只穿著了件棉衣了,小姐竟然還要再起個暖爐子……她心下唉嘆了聲後,「好的,小姐,你稍等下。」
桐葉才準備踏出房門,正巧與風風火火跑回嫣然閣的知秋撞個正著。
「啊!知秋你做什麼啊,冒冒失失的是發生什麼事了?」桐葉揉著被撞疼的額頭吃疼的問著。
「抱歉、抱歉,」知秋同樣撫著痛處道歉著,「小姐,韓大將軍來訪,邀請你到麗山泡溫泉。」她興奮的說道︰「好像還帶了東西要送你。」
大寒冬的,泡溫泉是最舒服不過,小姐要是真跟著韓大將軍上麗山泡溫泉的話,她一定得要跟好。
身後的桐葉一听到溫泉兩字也是驚喜的瞪大了眼,多了分期待。
「溫泉啊,好像不錯耶!」
听聞小姐這麼說,她們兩人不約而同的點頭,異口同聲的說道︰「是啊、是啊!」
可唐紜只橫了她們倆一記白眼,趴回窗台邊望著外頭迷人的雪景。「你們忘了我現在被爹禁足,哪里都不能去了嗎?」
這話讓她們兩人瞬間像是蔫了的小白菜一樣萎靡。
知秋收斂起失望的心情,納悶地問道︰「可是小姐,韓大將軍就在外頭等你,你不陪他喝杯茶嗎?老爺是下了禁足令,可沒說你不可以離開嫣然閣呀。」
「不去,冷得要死!派人去跟他說聲,叫他喝完了茶就可以走了,本姑娘因為他正被禁足著呢!」其實她心里也是記掛著他的,可是他卻好像一點也不想念她,那天離開大將軍府後至今連封信都沒捎給她,因此她特別不想理他。
她這話才剛說完,韓澈那爽朗的笑聲便從外頭傳進了屋內。
循聲望去,穿著一襲玄色對襟窄袖長衫,前襟和袖口處用銀絲線繡著騰雲祥紋,腰間扎條同色銀絲雲紋帶,束起發髻以瓖碧鎏金冠固定,整個人英姿颯爽卻又顯得貴氣優雅的韓澈,踏著自信的步伐出現在她眼前。
「喝完茶就走人,這可不是我今天來的目的。」他含笑的黑眸閃過一抹促狹,嘴角微勾的看向那坐在窗邊跟他置氣,包得跟顆包子一樣可愛的小女人。
「你怎麼進來的,你沒看到府外貼的那張告示,沒被狗咬嗎?」告示上寫著,狗與韓澈不得入內,否則關門放狗,咬傷恕不負責。
她爹也真狠啊,就這麼不給韓澈面子,直接將他歸在畜生等級。
「狗?」韓澈輕哼了聲,「我讓無影將那幾只畜生拖回軍營加菜去了。」
聞言,唐紜嘴角不禁抽搐了兩下,「你竟然將那四只凶狠大狗給殺了!」那幾只大黑狗好比西藏獒犬般凶狠無比,可韓澈卻宰了她爹的愛犬,是打算與未來岳父梁子愈結愈深、不打算娶她了嗎?!
「未來老丈人的心意,做小婿的豈能辜負他一片心意,是吧!」
「你就繼續胡言亂語吧,一會兒我爹就該來轟你出門了。」
「我不會讓他有機會轟我出府的。」他斂下嬉皮笑臉,自信得意的說,同時擊掌朝外頭喊了聲,「把東西抬進來。」
只見兩名隨從將一大一小的紅色箱籠給抬了進來。
「那是什麼?」
「打開來看不就知道。」韓澈坐下後,接過知秋遞上的茶呷著。
唐紜以眼神示意後,知秋跟桐葉先將那只較大的箱籠打開,里面放的是一件又一件頂級的毛皮,狐狸、雪貂、麝鼠等等,甚至還有一件大白熊毛最讓人吃驚的是,連千金也買不著的雪山紫貂皮草,他都有辦法弄出好幾張,其身家財產不容小覷。
這滿滿一箱的皮草讓兩個丫鬟驚訝得久久無法回神,就連一向不識貨的唐紜也知道此番花了他不少錢,可她卻是皺了皺眉頭,瞪著韓澈這敗家男,「你怎麼抬了這麼多皮草來給我,這得花不少錢吧!」
皮草自古以來都是個奢侈的玩意兒啊,不是土豪級別的可是穿戴不起。
「你怕冷,自然是抬來讓你制作冬衣用的。」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態度,「不花錢的,放心。」
「不花錢……別跟我說這些都是你獵的、你扒皮的啊!」福九的手法她是清楚的。
「這些皮毛是我的手下獵到,再從大周各處送到店里的,我讓他們把其中最好的挑出來給你。」韓澈指著另一箱示意桐葉她們打開。
「店?你的?你有皮草店?!」她驚呼。
韓澈點頭,「大周幾個重要縣城都有,算是我名下產業之一,至于有多少間得問老徐跟老趙,都是他們兩人打理的。」
說話的同時,桐葉跟知秋己打開小箱籠,忍不住驚呼連連。
唐紜被驚呼聲吸引過去,低頭一探,里頭是雪貂大氅跟輕裘、圍脖、手套,還有各式小配件。
「小姐,你快試穿看看,這雪貂制成的皮裘肯定比你現在穿的暖和。」不顧韓澈就在一旁,桐葉徑自解開唐紜身上的大氅就往她身上套。
輕裘上身,唐紜整個人瞬間暖和了不少,「天啊,好暖啊,這一件真是可抵三件啊。」
韓澈滿意的看著她,因為畏寒而顯得蒼白的臉蛋一下子便紅潤了起來,看來是夠保暖的,也不枉他命人連夜趕工制衣,就是怕她冷著了。
「福九,謝謝你!」身子一暖,唐紜整個人也精神了許多,眉開眼笑的道謝。
韓澈挑眉睞她,「這就是你表達謝意的方式?」簡單一句道謝滿足不了他,他可是思念她許久了。
一旁忙著整理皮草的知秋跟桐葉互看了一眼,連忙無聲地退下,將空間留給他們兩人。
韓澈滿意地睞了眼唐紜身邊的兩個機靈丫鬟,待門扉一拉上,他猿臂一伸便將唐紜整個身子撈進他溫暖的懷中,按坐在他健碩的大腿上。
「福九,你干什麼,這里可是鎮北侯府不是山上,怎可以任由你為所欲為!」她嬌斥了聲,連忙瞄了眼門扉,那心驚膽跳的模樣像是做壞事被抓到一樣。
「紜兒,你就只有兩個謝字,我很不滿意。」看著她泛著紅暈的臉蛋,韓澈眼底逐漸燃起兩簾小火焰。
「那你想怎樣?」望進他火燙熱情的眼底,唐紜不禁有些臉紅心跳。
他飽含情|欲的雙眸牢牢鎖住她,拇指指月復輕柔的摩挲著她水女敕紅唇,「紜兒,我想你,好想你。」赤|果|果毫不掩飾的告白讓她有些嬌羞的咬著下唇。
他食指勾起她的下顎,熱燙的唇貼在她唇邊曖昧的廝磨著,醇厚誘惑的嗓音低聲輕問︰「想我嗎?」
她點頭。「想,好想……」
隨著她軟軟尾音緩緩消散,火燙的唇已抑不住思念,覆上嬌艷紅唇,輾轉吸吮、溫柔繾綣。唐紜忍不住低吟出聲,這讓韓澈更是肆意加深了親吻,睽違已久的隨著兩人的急促熱切逐漸高漲……
就在韓澈不再滿足兩人的親密僅只于唇瓣,火燙的唇舌沿著她柔美的縴頸線條,一路往下游移品嘗著他思念己久的雪女敕肌膚時,一記震天價響的啦哮聲自院外傳來——
「老陳,踹門、放狗——」
隨著咆哮聲落下,狂亂的狗吠聲更是此起彼落。
「未來岳父真是會殺風景,帶這麼多條狗上門破壞情趣!」韓澈眉頭一皺,抱怨的咕噥一聲,熱燙的唇卻絲毫沒有退開的意願,依舊在她紅唇上流連,隨著狗吠聲愈來愈激烈,他的吻也愈來愈火熱。
被他吻得幾乎暈頭轉向的唐紜,趁著腦海中最後一絲理智還未被這個無賴用美男計色誘至消失之前,掄拳捶了他一記,抗議道︰「快放開我,你沒听見我爹已經到門口了嗎?」
「不想。」他那對好看的丹鳳眼透露著嚴重的欲求不滿跟對她控訴的抱怨,將她整個人圈得更緊,就是不想放開她。
「好了,別鬧了,真讓我爹看到我們兩個這樣不成體統,他可真的會放狗咬你。」
「我堂堂一個大將軍豈會怕那些畜生。」他沒好氣的說著。
被挑起,干癮都還未滿足就要中途喊停,讓他一肚子悶氣。
「你就不怕我爹不管不顧,甚至視皇令如糞土,先斬後奏把我嫁給別人?先警告你,我爹當年脾氣可是不小,連先皇都忌憚三分,別忘了,他手里還有個法寶呢。」
聞言,韓澈嘴角抽了抽,很不情願的松開唐紜。未來岳父當年火爆不服輸的脾氣他是有耳聞的,那脾氣是娶了妻子後才收斂了不少。而紜兒口中的法寶他自然也知道是何物,當年未來岳父救駕有功,先皇便賜了塊刻有「除謀逆之外,赦免其一次死罪」的丹書鐵券給他。
要是未來岳父拿出這塊丹書鐵券,抗旨又同時解除了他跟紜兒的婚約,那可就不是鬧著玩的了。
唐紜感到腰上的箝制松了不少,才剛推開他坐到一旁空位上,理了理衣裳,房門己被踹開。
「嫣兒,誰允許你讓這混蛋進門、還進了你閨房!」一進門,冷鈞焱就扯著嗓門怒喝。
「爹,您不是把我禁足了嗎?我不能出去,只好讓韓大將軍進來了。」唐紜說得一副理所當然。
「你……」听女兒這麼反駁,冷鈞焱又不好發火,轉而怒指韓澈,「韓大將軍不識字嗎?沒看懂我鎮北侯府前的告示,狗與韓澈不準入內嗎!」
韓澈拿過一旁茶盞呼了口,神態自若的反問︰「有嗎?本將軍可沒看到。」
尾隨著冷鈞焱進入屋內的陳管事趕緊上前在老爺耳邊小聲稟告,「老爺,昨晚又是風又是雨的,半夜還刮起了大雪,那張告示早己不知吹到哪里去了,今早還未來得及貼上新的告示,大將軍就來了……」
听完,冷鈞焱嘴角猛烈一抽,恨不得一把掐死陳管事。
「好,就算不與你計較此事,可韓澈,誰給了你天大的膽子,讓你入內行凶、殺我鎮北侯府看門犬!」
韓澈冷睞了眼站在門邊的人影,語氣平淡無奇的說道︰「無影,天冷,侯爺好意送你們幾只狗進補,別忘了向冷侯爺道謝。」
「感謝冷侯爺慷慨,無影代表全營弟兄答謝鎮北侯。」無影抱拳作揖地道謝。
冷鈞焱當即大怒,怒發沖冠地咆哮,「韓澈,你這是什麼意思,別以為你是皇上的寵臣愛將就可以在鎮北侯府為所欲為,老夫明日一定連同同僚彈幼你!」
「侯爺,本將軍今日雖是來探望自己未婚妻,卻也同時代表了皇上來宣密旨,侯爺放狗行凶,莫非是想抗旨?」
「皇上密旨?!」
韓澈表情嚴肅地點頭,不像在說笑。
冷鈞焱嘴角頓時一抽,扯著難看笑容。「……這一切都是誤會,韓大將軍莫怪。」
「畜生不長眼,幫侯爺處理幾只畜生只是舉手之勞,侯爺無須客氣。」
听完,冷鈞焱胸中那一口氣沖上,氣得他差點吐血。
殺了他的看門狗,竟然還想要討他一個謝字,這般狂妄之人依他看,天底下找不到第二人了!
看著他們一老一少互看對方不順眼,劍拔弩張的模樣,唐紜忍不住搖頭,心下暗忖︰韓澈,你究竟想不想娶我啊,這麼欺負未來老丈人真的好嗎?
不擔心以後老丈人不給你好臉色看嗎?
沒搞定我爹,即使端出皇上來賜婚,我爹礙于皇上的龍威不敢不點頭答應嫁女兒,可一定會從中使絆子,你了不了啊!一想到這里唐紜忍不住又搖頭嘆息了一番。
「韓大將軍,不知皇上密旨為何?」冷鈞焱忍住氣,先問正事。
韓澈站起身傲然的看了冷鈞焱一眼,自衣襟里取出一封用蠟封印,上頭還蓋著皇帝小金印的書信。「鎮北侯接旨。」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冷鈞焱恭敬的接過密旨後,急切的撕開信封,抽出信件仔細端詳。
皇上密旨竟然是讓他帶著齊涼偃以商人名義暗中前往塔哈達與大周邊關,與那邊的探子暗中調查四王爺與塔哈達的動作,搜集四王爺叛國事證,還有那兒駐扎軍隊的所有調度動向等等。
冷鈞焱看完後,臉色不太好的看著韓澈。
「相信侯爺心里已經有盤算,不知侯爺打算何時啟程。」
冷鈞焱皺眉又將密旨看得更仔細些,這密旨里也提到,要他以為了阻止這場婚事為由,上奏折請假遠走他鄉,營造出這婚事辦不成的假象,才不會引起那些緊盯著朝廷動向的有心人注意,只會將目光放在韓澈身上,而不是負氣離京的鎮北侯身上。
韓澈見冷鈞焱有所遲疑,「侯爺可是心中有所牽掛?」
冷鈞焱嘴角抽著不想理會他。
「不用說,本將軍也知道侯爺牽掛、放心不下的是紜兒,本將軍可以承諾侯爺,您不在京城時,我會照顧好紜兒的。」
冷鈞焱根本不想理會他的承諾,整張臉陰郁無比。
「侯爺遲遲無法給出個時間讓本將軍回去向皇上復命,應該不只是因為紜兒的原因,主要恐怕也是擔心這一去不知是生是死,冷府一脈會就到此為止是吧?」韓澈垂下眼瞼,雙臂抱胸不疾不徐地道,語氣里實在听不出任何喜怒。
「是父如何?」這該死的韓澈竟然猜中他的心思。
「侯爺難道不想為冷府延續血脈?有姓冷的子孫可以繼承香火?」韓澈雙眸宛若古井無波的看著冷鈞凝。「不管是齊國公或者其它家族,皆不可能讓自己的子孫從外姓。」
不能繼續延續冷府香火是冷鈞焱心里最深的痛,韓澈一針扎向冷鈞焱最深的痛處,痛得他嘴角直抽,「韓澈你究竟想說什麼?」
「侯爺,我可以承諾,日後除了長子姓韓外,其余我與紜兒所生的孩子皆可姓冷。」韓澈提出讓冷鈞焱萬分心動的條件。
冷鈞焱猛地倒抽口氣,身體顫抖了下,瞪大眼不敢置信的看著韓澈那張森冷嚴肅,又不像是在敷衍他的表情,好半晌才消化了韓澈所開出的這令他震撼又興奮的條件。
「少開這種不可能的條件來引誘老夫,老夫不會上當!」冷鈞焱懷疑自己听錯了,冷著臉怒斥。
「本將軍可以承諾,甚至與侯爺白紙黑字寫下契約書,日後,除了長子之外,我與紜兒所生子嗣皆可承襲侯爺姓氏。」
「吹牛不打草稿,這不可能的事情你還真說得出口來哄誘老夫,這件事,你族人你父母第一個就不會同意。」冷鈞焱瞪大的眼瞬間眯細,帶著疑惑的眸定定鎖著他,思索著他這話的真實性。
「本將軍無父無母是師父養大,師父在多年前仙逝,我一人即是一家,所以不會有侯爺所擔心的問題。」
沒有六親便不會有反對的問題,冷鈞焱開始思索考慮韓澈的提議。
「侯爺,本將軍更可以承諾,我韓澈這一生只會有紜兒這麼一個女人。」見冷鈞焱不為所動,韓澈繼續加碼。
冷鈞焱震撼得無以復加,「此話當真,你只會有嫣兒一個女人?」
「是的,日後後宅只會有紜兒一個女人,不會有什麼通房、姨娘、平妻等等的女人,這一點侯爺可以放心。」韓澈看著冷鈞焱,語氣鏗鏘有力,堅定不容質疑的說道。
韓澈這混球為了讓他答應他們兩人成親,竟然承諾這些一般男人都不會答應同意的條件。
「這樣侯爺不僅可以安心完成皇上所托付之事,日後更不會感到愧對祖先。」
韓澈在他感到為難時提出這麼誘人的條件,讓冷鈞焱簡直是心動不已,恨不得當下便點頭答應他們兩人成親。
「侯爺若是擔心口說無憑,本將軍可以立字據並發下重誓,日後如若違背誓言,侯爺可以拆下皇帝親賜的威赫大將軍府牌匾,同時接收我韓澈名下所有產業。」韓澈繼續加碼。
韓澈所提出的條件再一次讓冷鈞焱震撼到說不出話,這皇帝欽賜的威赫大將軍府牌匾是多麼榮耀的一件事情,他竟然願意拿來立下契約!
「不知侯爺意下如何?」
看來……他對嫣兒是真心的,光看屋里那一大一小箱子里的皮毛,加上這幾天嫣兒同他說了他們在山上相處的點滴和所有事情,他能感受到韓澈對嫣兒的心意。
既然這樣,看在他冷府後繼有人的誘人條件,他這做長輩的是不是該繼續這麼堅決地拆散這對相愛的小鴛鴦……
只要他們一成親,頂多三年兩載的他就可以抱上冷家的血脈,跟他一樣姓冷的孫子,而不是其它姓氏……
這樣他也可以安心的去執行皇令,女兒也有人照顧,不用擔心女兒一人孤苦無依,光想他就感覺到未來一片光明燦爛,這種感覺真好。
突然間,他覺得看韓澈的眉也順了,看韓澈的臉也順了,看他全身上下都順眼了。
像他這麼好的女婿,就算是提著燈籠也無處找!
這麼優渥的條件他再不同意,嫣兒的娘恐怕會從地底下爬出來,擰著他的耳朵大罵,夜夜吵得他無法安寧。
思及此,也避免夜長夢多韓澈反悔了,冷鈞焱扯出一記萬分和藹可親的大笑容,輕聲喚了句,「賢婿,那你打算何時迎娶嫣兒過門?」
賢婿?!听到這兩個字,唐紜的表情瞬間龜裂成冰紋圖案,心下大罵了句︰靠,爹您能有節操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