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手青梅 第十二章
下午四點，季帆結束了外景拍攝的工作回到工作室，第一時間就想到顧敏一的辦公室找她，沒想到會撲了個空。
季帆走了出來，問著正在工作的前台小妹，「你們顧姐呢？」
「季帆哥……」前台小妹小心觀察著季帆的表情，老實回答道「顧姐出去了。」
「她去哪里了？」她很少外出，就算外出也會打電話告訴他一聲的，所以找不到她讓他莫名的心慌。
「呃，顧姐沒說欸。」前台小妹猶豫了下，不知該不該將上午柯琳達來過的事情告訴他，想了想還是決定不要，她不敢插手老板的私事，但她還是好心地提示，「或許季帆哥可以去問問小嵐姐。」
季帆掏出手機，再一次撥打顧敏一的電話，卻還是處于關機的狀態，工作回來的路上他就打過她的電話，想問問她想吃什麼，順便給她帶回來，但一直聯系不上。
也許她只是出去見客戶了不方便接電話，季帆不免為自己的緊張感到好笑，然後就走回了辦公室。
但一直到了下班的時間，他都沒看見顧敏一回工作室，這讓他不由得擔心起來，因為往往這個時候他都已經在跟她商量晚餐要吃什麼了。季帆終于坐不住了，趕在林如嵐離開之前堵住她。
「有什麼事？」林如嵐的態度很冷淡。
「你知道一一去哪了嗎？」他開門見山地問。
「不知道。」
「難道她連你都沒說嗎？」顧敏一可從來不是做事沒交代的人。
「她的男朋友不是你嗎。」林如嵐挑眉看著他，雖然很不想插手別人的感情事，但一想到好友痛苦的表情，她就忍不住想好好教訓這個臭男人一頓，「季帆，我真沒想到你是那樣的人。」
「什麼意思？」季帆顰起了眉，不懂她為何突然用這種嘲諷的語氣跟自己講話。
「你自己做了什麼事情難道你會不知道嗎。」
季帆不傻，進來的時候就已經察覺到了同事們看他的眼光很不對勁，但他一向不在意別人的目光，所以不沒去追問，但面對林如嵐此時毫不客氣的嘲諷不得不讓他猜想到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到底是什麼事情？」他沉著聲音問道。
「我覺得你應該去問你的女朋友。」她沒好氣地補上一句，「那位柯琳達小姐。」
「柯琳達？」這個名字讓季帆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幾乎是咬牙低吼「她跑來工作室鬧？」
林如嵐生氣地瞪著他，「那個女人告訴一一，她懷了你的孩子。」
「什麼！」季帆臉上的表情像挨了揍一般難看，該死的柯琳達，這種玩笑都講得出口，她懷了他的孩子，他根本就連她的嘴都沒親過。
「所以呢，一一相信那個女人的鬼話？」這是季帆唯一在意的問題，顧敏一不相信他嗎。
「不然咧。」那種情況任誰都會懷疑啊。
「該死的。」季帆爆了句粗口，「一一在哪，告訴我她在哪？」
林如嵐被他的咆哮嚇了一跳，難道她們誤會他了？
雖然林如嵐說了不知道顧敏一在哪，但季帆猜到她可能在家，只是當他快車到了顧敏一家的時候，大門被人從里面反鎖了起來。
很明顯她不想見他，任憑他怎麼敲門，她都無動于衷，最後還是求助于管理員大叔聯絡顧敏一，說他的行為嚴重影響到了鄰居，顧敏一才不得不為他開了門。
季帆發現面對他的時候，顧敏一的表情很平靜，這恰恰是他最擔心的，他寧願她破口大罵或是動手打他，而不是這樣冷冰冰的。
「為什麼先回來了？」季帆故作輕松地看著她。
顧敏一沒有出聲，月復中明明有一大堆想要罵他的話，到了這個時候喉嚨卻像被什麼梗住一樣，讓她開不了口。
「肚子餓嗎，想吃什麼？」他試圖以其它的話題轉移她的情緒，然後像往常那樣伸手去抱她，卻被她動作很快地躲避了過去，活似他是什麼踫不得的病菌一般，這讓季帆覺得受傷，但他還是耐著性子，溫柔地哄著她，「要不我們今晚出去吃好不好？」
顧敏一仍是面無表情，就在季帆以為自己又要吃閉門羹的時候，她終于說話了，冷若冰霜，「你給我滾。」
「你說什麼？」她的話讓他吃驚，季帆懷疑自己听錯了。
「你給我滾，我不想見到你。」顧敏一終于轉身面對著他，眼神冷漠得如同面對一個陌生人一樣，「我以後都不想看見你。」
「一一，關于柯琳達，我可以解釋的……」
「不需要。」顧敏一冷冷地打斷他的話，「不需要向我解釋什麼，你的任何事情都與我無關。」
「與你無關。」季帆咬咬牙，「我是你的男人，我的事與你無關嗎。」
他在生氣，他憑什麼生氣，該生氣的人是她不是嗎，「沒錯，你是我的男人，但也僅僅是伴關系罷了，除此之外我們沒有任何關系。」顧敏一已經被怒氣沖昏頭了，根本不清楚自己在說什麼，「我們會在一起不過是各取所需，但我現在可以很肯定地告訴你，我已經厭倦了這樣的關系，所以拜托你以後都不要再來找我了。」
「各取所需？」季帆眯著眼楮，看著她的眼神中透著危險，「你說跟我在一起只是因為需要？」
不，並不完全是這樣的，顧敏一心里有道聲音在叫囂，但說出口的話卻是截然相反，「沒錯。」
「該死，你居然這樣看待我們之間的關系！」季帆受傷地低吼，他以為她是因為感受到了他的真心，因為愛他才跟他在一起的，「難道我為你所做的一切，都不值得你去愛嗎？」
顧敏一深深地吸了口氣，心口那里似有千萬根細針扎過一般，隱隱生疼，「應該愛你的人不是我，是柯琳達小姐。」
「你相信柯琳達的話？」季帆一張俊臉氣得鐵青，此時他對她的智商很懷疑，「你寧可相信一個瘋女人的話，也不相信我？」
「瘋女人。」他居然說自己孩子的母親是瘋女人，「季帆，你可真無恥。」是不是任何一個被他拋棄的女人都會被他當成瘋女人。
「無恥？」季帆因她的措詞而憤怒起來，「我無恥？我怎麼無恥了，顧敏一，你最好給我說清楚。」當他脾氣很好嗎，同樣都是被寵壞的天之驕子，論脾氣，他不見得比她好多少，而他對著她才會有的好脾氣也被她的無情磨得一干二淨。
「你自己做過什麼事情你自己清楚。」顧敏一平靜的面容出現一絲裂痕，「季帆，你就是個卑鄙無恥的大混蛋！」
「顧敏一！」季帆憤怒地吼著她的名字，她居然問都沒問就先定了他的罪，他在她心里難道就是這樣不可信的人嗎。
季帆心痛地道「我和柯琳達一點關系都沒有，她只是我老師的女兒，沒錯，我承認她一直喜歡我，但我早就明確地告訴過她，我愛的人是你，除了你，我不會再愛上任何一個女人。是她自己不死心，還一直糾纏著我，但我可以發誓，我和她沒有任何關系。」
沒有任何關系，呵，顧敏一覺得好諷刺，是不是所有變了心的男人最後都會拿這個當借口。
「她不正常，所以你一定要相信我，一一，我這輩子唯一愛過的女人只有你。」話音剛落，季帆只覺得臉頰一陣辣痛，他難以置信地瞪著剛剛打了他一個耳光的女人，她仍舊不相信他嗎。
「你居然這樣侮辱一個懷著你孩子的女人。」
「你不信任我？」明明被打的是臉頰，為什麼心反而會這麼痛，「難道我對你的心意，你一點都感受不到嗎？」他寵她、愛她，只想將世上最美好的一切送到她面前，而她居然連最基本的信任都不願給他。
「你不配得到我的信任。」顧敏一冷酷地說著「請你以後都不要再糾纏我，因為你的出現只會提醒我曾經做了一件多麼愚蠢的事情。」
愚蠢的事情，原來在她看來，和他在一起是件不願提及的愚蠢的事情，季帆的心在剎那間涼得徹底，既然她的話已經說得這麼絕了，那他還有必要留下來惹人嫌嗎，「如你所願，以後我不會再糾纏你，再也不會。」冷冷地丟下這句話，季帆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直到砰的一聲關門聲響起，直到再也听不到他的聲音，直到空氣變得稀薄，顧敏一終于承受不住地抱著自己跌坐在地毯上。
他走了，他真的走了嗎，好冷，為什麼會突然變得這麼冷？季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