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是妖孽 第十一章
第七章
秦認為是莫名其妙的事,月陽炎卻是早就有著打算。
一路領著個只能被迫依賴他的小路痴回到斐國都城,進城前不忘給她換了輛馬車,阻止任何人有機會瞅見她面容的可能。只是後來馬車去往的方向是他的府邸,將馬車和秦一並交給最信任的親信保管之後,便獨自一人進了宮。
待辦完事回來,那個被他留下的可憐蟲就砰砰砰地踩著惱怒的步伐沖到他面前,賞給他的不是一個「你回來了,辛苦了」的擁抱,或是「怎麼去那麼久,害我好想你」的親吻,而是粗魯地一把狠揪住他的衣襟,朝他怒氣沖沖地嚷道︰「剛才你不讓我進宮,說匯報戰果沒我的事,我也覺得跟你同行的情景太詭異、太惡心兮兮就沒去。可你的人卻一直不讓我離開這里,不讓我去給我爹娘報平安。你把我留下來到底有何居心?」
「當然是不想讓你走,要你一直留下來,我的居心不是從一開始就很昭然若揭嗎。」
說著渾話,還能喝杯上好香茶喝得好享受,月陽炎絕對是千古第一人。
「你到底想干什麼?」
在那樣令人發毛的目光注視下,暗暗吞吐著唾液,秦腦海中其實已經閃進一個可怕的想法,他佔有了她的身子之後,覺得對她上了癮,想將她留下來玩到膩了為止,會是這樣一個可能嗎?
不、不會吧,他都是一天換一個,比皇帝翻牌子還要專業、厲害,不論新舊,只要是女人就可以,從未听說過幾時有一直跟同一個女人恩愛纏綿到難分難舍的時候。
「那夜在靖水城中,因守衛一時粗心不察讓俘虜逃月兌,俘虜有意復仇雪恨,偷偷盜取我方陷阱機關師所調制的炸藥炸毀整座城池,斐軍的五萬士兵、將士,以及城中百姓皆于睡夢之中來不及逃月兌,不幸被炸死。而我踫巧至城樓打算放飛鴿傳書,將細節回報都城才得以及時逃月兌。
其後雖在逃跑路上遭俘虜圍攻,經過一番纏斗,我雖身中數刀仍拚盡全力,最後手刃了殘害我軍的可恨俘虜,苟延殘喘著自靖水逃了回來。至于照欒國主想要陛下為其尋找的秦公子,由于當時情況危急,我根本來不及回頭查看,應是……同樣罹難在靖水城中了吧。」
「你、你說什麼?」他說太多了,說得好詳盡,可她一時還來不及消化,暫時只听懂了最後與自己有關的字句,「你是說,那位照欒國主想要陛下幫忙找我?」
「對,找著了,給你穿身女子的嫁裳,抑或是穿上紅蟒袍捆朵大紅花,丟進花轎送去照欒國給他也是可以的。那日在照欒皇宮被你逃了,他心有不甘,發誓一定要尋到你,用那只肥豬手玩遍你肌膚細膩的全身,他對你,生要見人,死要見尸,糾纏執著得很。」
「等、等等……」好變態呀,但是,「你剛才說靖水城被炸毀是俘虜所為,可是你、你……」
他有問過她炸藥的威力,他身上的刀傷根本就是自己劃的,與俘虜無關,那些說辭在她听來盡是漏洞百出,有好多事、好多點都連接了起來,難道他……
「你很聰明,哪里還用我說明。」彎著笑唇,給予她一個淺淡卻意味深長的笑容,月陽炎又緩啜了一口香茶。
「是你做的?」不對,還是不對,「你一直跟我在一起,取我的炸藥炸城一事你是怎麼辦到的?」
「傻女孩,我比照欒國主更想得到你,確實也比他更早一步得到你。為了排除一切讓他尋到你的可能,我什麼都會做。你以為在客棧與我歡愛只是過了一夜,在那之後我可是按了你的睡穴,讓你直接睡了三天呀。」這就是那三天的時間里,他所做的一切。
「你簡直喪心病狂!」五萬多的人,他徹底讓他們從此封了口,只為了抹殺她依舊存活的證據。魔鬼,她根本無法留在這種人身邊,秦轉身就想跑。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麼。左副將跟了我這麼多年,其實我心里比你還要難過,所以當時挑選安放炸藥的人,我並沒有選他,目的就是為了在事後我不必親手殺掉他。」
她在跑。
望著那道即將跨過門欄,想要從此遠去,不要再被他魔鬼般的言辭縈繞耳際,打算一輩子逃出他視線之外的嬌小身影,月陽炎最後補上,「所以兒,你這條命和你現在的自由是用好多人的命換來的,你可要好好珍惜,絕對不要因為一時意氣用事想跟我鬧脾氣,就自己跑到街上去自投羅網呀。」
跨過門欄之時,秦被絆倒,摔得狼狽,背對他的身影下跪得好可憐。
而他刻意不來扶她,任由她僵硬著身姿回味剛才他說的字字句句,然後連爬帶滾地逃出前堂。她當然不會傻傻地跑到街上找死,她只想暫時逃離他,逃離他要她深刻記取他為她以及她無意中使他犯下的罪孽。
她沒要他去做的,沒有呀。心里一陣一陣地刺痛,不知是偏向死在靖水城的人多一些,還是偏向他為她所做的傻事更多一些。
月陽炎把秦藏了起來,而秦也確確實實順著月陽炎的意躲在了他的府上,只是是被迫的、是出于無可奈何。
她以為事情總有一天會過去,既然他能扯謊說秦公子恐怕也同樣罹難在靖水城中,那麼事後她當然也可以以爆炸時不小心滾進了某處民居地窖,事後被好心人挖出來為由,大刺刺地出現在眾人面前,讓大家見證她大難不死的神跡。
可是一個月過去了,又半個月過去了,照欒國主非但沒有放棄尋找她,靖水城廢墟派人挖地找遍,陛下甚至還增加了賞金,從西斐都城到周邊幾個城鎮,她的畫像被貼得滿街皆是。
缺銀子的江湖俠客走過路過,看到文弱書生就抓住往路邊的樹、桌、牆、柱隨便一壓,掐住人家臉頰左看右看,確定與畫中人大大有別,才 著聲訕訕放開。市井混混更是直接佔路為王,盤查每一個路過的俊公子,沒人管。
總之現在外面很亂,每一個缺錢的、想發財的、想錢想瘋了的、想要更加有錢的,都將目標鎖定在秦笑這個人身上。
所以躲在月陽炎家里沒什麼不好,她在這住了兩個月,他甚至沒來煩她。
「月陽炎。」結果是她窩囊,最先沉不住氣跑去找他。
推門進去的時候,瞅見他閉著眼,雙手交迭在腦後枕在椅背,雙腳則搭在書案上,整個大爺似的睡姿,她忍不住走過去,用手重重拍在那張似乎想用來練字,卻沒擺出任何東西的書案。
即使氣力不夠,無法震撼書案,那聲叫喚依然使他輕輕掀起了眼皮,「難得。」難得她來找他。他輕喃了兩個字,更換睡姿,因為覺得拿腳底板對著她不禮貌,但也僅僅是更換了睡姿而已,在瞥她一眼之後繼續闔眼睡大頭覺。
「你給我起來,我有話要跟你說。」
「你說吧。」他從不拒絕美人的要求,特別是她的。
他不讓她穿男子的衣物,她就真的乖乖穿丫鬟拿給她的女子衣裳。今日穿在她身上這套,女敕粉外裳和女敕黃襦裙,還有淡藍色的流雲披帛會在她走動時搖呀搖、飄呀飄,配上不知誰幫她畫的妝容、綰的發髻,整個嬌美靈秀,賞心悅目。嗯,幫她化妝的人等會找出來,打賞。
「關于照欒國主的事,你就不能想想辦法?我總不能在你府上躲一輩子,而且我一直在這里白吃白住,我們算是什麼關系。」如題,她把這個難題和無法回家的事推給他這個始作俑者,順便埋怨他一直讓他們的關系不明不白。
「我該想什麼辦法呢,去告訴陛下和照欒國主其實你是女的,然後算是親手給你爹冠上個欺君的罪名嗎。當初說也許你也死在靖水城中了,目的就是為了哪天給你個機會死而復生,可那只死肥豬一直不願放手,我也沒有辦法不是。再說,我很早便說得明白,要把你留下來,就算要我養你一輩子也沒關系呀。」
就算到了最後她忍受不了親自跑去跟小鬼說,他也不會讓她那麼做。
這個傻女孩,根本不知道那只死肥豬到底有多變態。他派出去的探子回報,那肥豬的妃子都只是傳宗接代的用具,時常受到各種非人待遇。肥豬最愛的是私下收藏變童和男寵。
若被肥豬知道她是女的,非但更加不願放手,反而還會把她帶回去,要她受盡各種折磨,以安慰自己愛上男裝的她卻又遭受朦騙的羞辱之情。
「你沒關系,我有關系。」秦用眼楮凶狠瞪他,「經過那一夜你也該清楚,也該玩夠了,知道我跟其它女子沒有任何不同。若你是想把我留下來,成為你的侍妾之一,我勸你還是打消這種念頭。」
還以為只要他回到西斐就會變得正常一些,這些日子他們互不理睬,就算見到,她也假裝沒看見,直接跟他擦身而過,而他也沒有一次想過要喚住她,好似真的把她當成一個只是在他府上避禍的不重要之人。結果今日看來他只是很沉得住氣,從未打消過對她意圖不軌的念頭。;
「在我府上住了這麼久,你有見過我有過任何侍妾嗎。」月陽炎說得出奇,卻也直接表明自己到底有多清白,「不過若你想要當我的侍妾,我也十分歡迎呀。」
「你……」狗嘴里面吐不出象牙!找他還不如自己想辦法。秦在心里恨恨咬牙,轉身就想對這個可恨的男人來個眼不見為淨。
「兒,回來。」
她真的停住腳步,因為他喚著她的閨名,還喚得那般好听、深情。
「你突然跑進來叫醒我,我只是有些被你嚇到了,還有點驚魂未定。先別急著走,乖,我現在就跟你一起想辦法,好不好?」
身後說著話的男嗓充滿著誘哄,她是不知道曾有過多少女子沉醉在他這般的誘惑之中,只是她、她竟然莫名其妙地挪動腳步,走了回去。
可才接近他,就被他拉住,一把拽上書案,在她反應過來之前,他就傾身過來抱住了她的腰,把她囚禁得嚴嚴實實,還把頭埋進她的胸脯。
「你、你給我放開!」這混蛋,就知道他居心不良,她竟然還會乖乖听他的,走回來任由他吃她豆腐。
「我一直怕嚇到你,怕你再也不願讓我近你的身,這些日子才一直忍著不去找你,可是你卻來找我了。我好想你,想到快瘋了。」懷抱里的身軀好嬌小、好柔軟,還散發著陣陣迷人幽香。他真佩服自己竟然能忍得這麼久,好不容易逮到她,他怎肯放手。
「我一點也不想你。」冷冷響應著,像給他從頭潑下一桶冷水。秦用一雙小手推他,推不動干脆改成打,狠狠地砸在他的背。
「咳咳咳……要埋怨我這些日子冷落了你也不是這樣,你輕一些,上回被你爹揍的傷還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