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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國女神醫 第十六章 鳳凰劫

「太子?!」怎麼會是他?

「你很意外?」龍仲珽笑得溫和,眉眼仿佛染上淡淡金光,使他更有皇家貴氣。

「我以為會看到言府表姊,沒想到表姊變表哥。」司徒青青有想過太子會出手,但沒想到就是今日。

「表姊變表哥?」龍仲珽楞了一下,隨即想到她嫁人了,的確該和歐陽溯風一樣喊他表哥。「還不急,再等等,我們先聊一下,你不會連這個面子也不給我吧!」說完,他也不等她的回應,兀自做了個請的手勢。

遼闊的山崖邊,四周毫無遮蔽物,在崖邊有塊突出山勢的平台,平台上擺了一張玉白方桌,兩張對坐的青玉椅子,桌上一壺茶,兩只茶杯,兩盤糕點。

「要聊什麼?」司徒青青大大方方的走過去坐下,不怕他下毒的喝著茶,故意牛飲,有幾分挑釁意味。

他輕笑道︰「聊你的婚後生活,聊行衍對你好不好,他有什麼是我沒有的,為什麼你寧可選他而不是我?」

「我沒選呀,是皇上賜婚,皇上讓我嫁誰我就嫁誰,我膽子小,不敢抗旨。」司徒青青說得自己很乖,讓人挑不出毛病。

龍仲珽臉上笑意變冷。「我們都曉得是怎麼一回事,用不著拐彎抹角,國師根本不想讓你入東宮,他認為我活不到看你入主四妃主殿,很果決地斬斷所有的可能性。」

這一招奉旨成婚太狠了,打得他措手不及,一直以來他都以為手到擒來的小事無須費心,沒想到他的一舉一動都在國師的算計下,一步棋就將他的路堵死。

「這你要去問我爹,我跟你一樣錯愕,不過嫁了之後才知道,成親是一件有趣的事,除了我爹又多了一個寵我的人。」歐陽溯風可是把她放在第一位,全心全意疼寵著她。

「我也會寵你,不管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他就不信自己會輸給一個整日冷面不語的男人。

司徒青青很愉快的搖頭。「你的寵是有條件的,而且要得太多。你給的我都不要,有人會給我。」

「難道他就無條件?」龍仲珽氣不過。

「是呀!因為他愛我。」她笑得好不開心。

「愛?」他嗤之以鼻。

那種東西根本不存在,在宮闈之中最要不得的就是相信帝王有感情,任何入了宮的女人都該當無心之人。

瞧他母後愛了父皇一輩子,少年夫妻一路走來二十余年,父皇眼中看到的卻只有更鮮妍稚女敕的嬪妃,一個又一個,夜夜做新郎,寵愛過無數的女人,最寵的永遠不是從來都不肯死心的母後。

「是的,我愛她,這世上唯有她值得我動心。」一道墨色身影凌空而至,落在司徒青青身側。

龍仲珽握著茶盞的手倏地一緊,眸色冷若冰霜。

「阿溯,你來了。」司徒青青抬頭笑看著他。看來爹慢了一步。

看到完好無缺的妻子,歐陽溯風冷凝的心為之一松。「嗯!你太不安于室了,我總要盯牢你。」

「什麼嘛,我哪里不安于室,自從我嫁你為妻後,這陣子我最守規矩了,從沒給你找過麻煩。」她故作委屈的道。

「那這次呢?」歐陽溯風不敢想象若是他沒趕來後果會如何。

司徒青青不服氣地嘟起小嘴。「這可不能怪我,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我是被逼得出門來,祖母說廣濟寺的菩薩很靈驗,讓我多走動,請一尊送子觀音回府供奉,這樣才能子嗣綿延。」

「那個老太婆……」又是她從中作祟,內賊通外鬼,她到底何時才願消停?

一提到老太君,歐陽溯風咬牙切齒,恨不得把這個心胸狹隘、目光短淺的繼祖母五花大綁吊在山崖底下,讓她吹一夜的山風,好醒醒那一顆塞了稻草的腦子。

「你們說完了沒?不要忘了我還在這里。」看到兩人相擁的親昵身影,龍仲珽分外眼紅,天命鳳女原本該是他的女人,如今卻被人先一步搶走了。

「殿下,臣非常不喜歡你的做法,希望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不要逼我撕破臉。這是歐陽溯風的未竟之言。

龍仲珽呵呵一笑,神情卻更顯陰鷙。「幾時咱們倆的關系變得這麼生疏,你真的不認我這個表兄嗎?」

「從你和人合謀帶走我的妻子後,你我之間就不再有信任,我很希望能像以前那般與你往來,但我辦不到。」朝廷上的爭斗是男人的事,不該把女人牽扯進去。

見昔日親如手足的表弟面無表情擁著妻子就要離去,龍仲珽銳利的眼一眯,頓生濃濃妒火和怒意,他只是個螻蟻一般的臣子,居然敢不屈膝卑躬。「你以為這樣就可以帶她走?」

「難道你還想留下我們?」歐陽溯風一手按在劍上,意思十分明白,為了他的妻子,他不惜血染黃土。

「你可以走,她不行。」好不容易才在國師眼皮子底下將人帶出來,豈能輕而易舉的放手。

「我走她也走,我們都不留。」歐陽溯風的臉上出現戰場上才見得到的肅殺之氣,但他此時面對的不是敵軍。

「來了又何必急著走,咱們多聊一會兒。來人,上茶。」龍仲珽吩咐道。

「不必。」歐陽溯風毫不猶豫,直接拒絕。

龍仲珽陰惻惻的笑道︰「行衍,不要試圖激怒我,後果你承受不住的。」

「臣只想帶臣妻走,其他的事臣可以當作沒發生過。」只要太子高抬貴手,歐陽溯風願意忘了這段不太愉快的小插曲。

「如果我不同意呢?!」龍仲珽略顯焦慮地撫著玉扳指。

面沉如水的歐陽溯風拿起桌上的茶杯,兩指輕輕一掐,茶杯碎如細粉,風一拂過,吹得無影無蹤。「殿下真的確定要與臣為難?臣不想奉陪卻不得不全力以赴。」

「若是你回不去了,還敢口出狂言?」還以為他不敢動他?良臣猛將不只他一人,多得是人願為太子效勞。

「殿下想殺臣?」歐陽溯風目光一厲。

「那要看你的態度,本宮向來寬宏大量。」龍仲珽的意思是,情勢不如人就要學會低頭。

「臣不會置臣妻的生死于不顧,誰想動她一根寒毛,得先問問我手中的劍。」歐陽溯風抽劍指向曾經的兄弟。

耳朵听著他這般情深意重的話語,龍仲珽心中的怒火更熾。「雙手難敵猴群,你想跟本宮斗?」

他一揚手,山崖邊的樹林里沖出五百名手持利劍的禁衛軍,泛著冷光的劍鋒直對著歐陽溯風和司徒青青,而在山的對面,亦有五百名身穿禁衛軍服飾的弓箭手,弓拉滿弦,就等太子一聲令下。

「表弟、表弟妹,你們要不要再考慮一下,活著的你們才對本宮有利,若是本宮活不了,你們就來陪葬。」沒道理他就是短命鬼,身為皇族貴冑,他就該壽與天齊。

「你到底想要什麼?」司徒青青最不耐煩死纏爛打的人,她爹例外。

「一條路,讓神醫入宮為本宮調理身子,本宮要活到子孫滿堂。」龍仲珽打的如意算盤是直接將華無雙扣在宮中,讓他只為自己看診,用神醫的逆天術保他太平。

「命由天定,我管不了,我爹說的話從未出錯,閻王要人三更死,絕不會留人到五更,師父救你至少要損耗他三十年功力。」她不能讓師父為她做此牲,他的修為得來不易。

一听她拒絕,龍仲珽的不悅更濃了。「你要也得要,不要還是得要,除非你想獻出你的血。」

「什麼血?」歐陽溯風眸光銳利的擋在妻子身前。

「鳳血。」龍仲珽冷冷一笑。

「鳳血?」

「行衍,你不曉得她是天命鳳女吧!本宮收了她是天經地義,龍子配鳳女乃是順應天理,偏偏多了一個你來攪局。」壞了他全盤計劃。

「殿下說的臣听不懂,臣只知她是臣的結發妻子,臣就算拚得一死也要護她周全。」他愛她入骨,終生無怨無悔。

「你听不懂有人讓你懂,余先生,接下來就是你的事了。」取血之事,先生才是能人。

余道生從禁衛軍後頭走出,手中拿著半邊黑半邊白、呈現太極圖樣的瓷碗,碗厚半寸,半點不透光,有種令人厭抑的沉重感。

「又踫面了,小佷女,師叔來替師兄完成他未做完的鳳凰天命。」想到即將取到的鳳血,余道生興奮莫名。

「看到你這張丑臉就不愉快,誰是你小佷女,別亂認親,光看你一臉猥瑣樣就知道你不是好東西,我不用掐指算便知你命不過朝夕……」

司徒青青不高興的月兌口而出,殊不知鳳凰天命的言靈相當靈驗,她一開口,余道生的臉就白慘慘一片,更想得到她的血。

「住口!我是為了匡正天道而來,絕非爾等小輩只為小情小愛,太子乃國之大統,當為萬世開太平而千秋萬載,我乃順天而行。」他才是正道。

「狡言詭辯,哪一個門派會要了人的命,那是邪魔妖道才會做的事,你說得再冠冕堂皇也是為了掩飾你心里那條自私自利的小蟲,你敢向天咒誓你全無所圖謀嗎?」屁的萬世千秋,人能活到百歲已是長壽了,還妄想長生不死。

「你……」余道生漲紅了臉,不敢指天立誓,他確實藏有私心,近在眼前的鳳血他非得不可。

為了贏過司徒長空,他已經有點走火入魔了,心心念念的是讓自己的道術變強,成為陰陽術界第一人。

「早知道你沒膽,凡事都輸給我父親,你這人活了大半輩子都在干什麼,難道只為當我爹的陪襯?!」明明是龍套角色還想竄位當主角,瞧瞧他那一張臉,哪里能比得上她天人般的爹?

陪襯、陪襯、陪襯……嗡嗡作響的嘲笑在耳邊繚繞,余道生赤紅了雙眼,陰沉的道︰「只要有你的血,你爹算什麼,他也不過是我腳底下的一條狗,我讓他趴就不敢站!」

他想象自己立于不敗之地,高高站著,俯望眾生,一如司徒長空那一年在萬丈高峰講道,萬人不辭辛勞地跋山涉水听道。

「那是我爹不在你才敢說大話,如果我爹來了,只怕你跑得比誰都快。」她爹只有她可以嫌棄,听他把她爹說得如此不堪,司徒青青紅顏一怒為親爹。

余道生仰頭大笑,手中拂塵往後一甩。「真是天真呀!小佷女,你爹他來不了了,我在陰陽門設下干坤五十六坎大陣,大肆屠殺陰陽門弟子,你爹趕著去救人,來不及來幫你了,你用不著等他。」

「什麼?!」司徒青青氣得雙手緊握成拳,用這種卑劣的手段還算是人嗎?

「廢話不用多說了,還是痛快點獻出你的血,我正等著你的血為太子延壽。」鳳凰血真是好東西,千年難得一見,而他竟有此機緣恭逢其盛,他的眼中閃著嗜血的熾熱。

她的血能延壽?司徒青青和歐陽溯風同時露出訝異神色,四目一對,了悟到太子捉她的動機並不單純,他倆的處境比想象中危險。

「為什麼是獻,而不是你自己來取,難道是因為你也怕死?」他敢過來,她家阿溯一劍刺死他!

余道生眸光一閃,陰毒如蛇。「死到臨頭不怕你曉得,鳳血是要宿主心甘情願的獻血,若是強行取血便會遭到反噬。」

聞言,歐陽溯風兩人松了口氣。

但是,貓有貓道,鼠有鼠徑,人的無恥是無底的。

「那我怎麼可能心甘情願,誰要把血給一個長得令人作嘔的丑男,我能看看你的臉不吐出來是我教養好,你別要求太多了。」真倒胃口的一張臉,她現在就想吐。

余道生的神色陰冷如凝結的墨。「你不肯,有人會讓你肯,來人呀!把人帶上來。」

「是。」

一應過後,兩個粗壯的男人一左一右拖著一名昏迷不醒的女子過來,她發絲覆面,衣著還算完整。

雖然看不見面容,但司徒青青還是從身形和衣服認出人來,她面上一急,就想沖上前去救人,卻被歐陽溯風拉住。

「快放開我表姊,不許你們傷害她!」他們怎麼可以這麼不要臉,扯無辜的人下水。

「哈哈!這下子你總該心甘情願了吧?用你的血來換她的命,很劃算,一點也不吃虧。」余道生就不信有拿捏不住的人。

「你先放了我表姊再說,我不相信你。」他太下流了,連綁架弱質女流這種事都干得出來。

余道生陰陰冷笑,「需要我叫醒她好說服你嗎?」

「怎麼叫?」

下一刻,司徒青青便後悔了。

「這樣。」余道生一刀插向昏迷之人月復部,匕首入寸深,將人活活痛醒。

「啊——痛……」

「知非表姊!知非表姊……你太卑鄙了,先幫我表姊止血我就給你血,不就是血嘛!你家姑女乃女乃多得是。」司徒青青氣憤地咬破指頭,手一甩,指月復的血甩落土岩,一滴也不給他。

余道生怒極。「你把血給我,我立刻傳大夫來醫治,否則你就看著她身上的血慢慢流盡,成了一具尸體。」

「你……」司徒青青緊咬著唇,一臉憤然。

「要我再多給你一些考慮的時間嗎?」余道生將刻著雲紋睚皆獸的匕首在言知非身上比劃著。

「等等,我給。」她不能眼睜睜看著表姊血盡而亡。

「青兒……」歐陽溯風難掩沉痛的捉住她欲自傷的手。

司徒青青故作輕松的揚唇,「血嘛,每個月都排出不少,就當來一次癸水,回府後你多替我補補。」

「是我太無能,保護不了你。」歐陽溯風感覺到心一陣一陣狠狠抽疼,讓他快喘不過氣來了。

司徒青青搖搖頭,安撫道︰「不是的,是敵人太無恥,知道用光明正大的方式贏不了你,才使這種見不得人的小人招式。」

「這個仇我會連本帶利地幫你討回來!」妻子流多少血,歐陽溯風就要對方還回三倍!

想長壽?

作夢!十八層地獄他可以送他們一程。

「嗯。」她輕輕一頷首。

取過了茶碗,司徒青青伸出白藕般細腕,怕疼的她想著要從哪里下刀子比較不疼……

「不是那里,是心頭血。」余道生比著胸口。

「什麼?!」

小夫妻倆還沒出聲,一旁的龍仲珽便臉色鐵青的走上前。「你只說鳳血,沒說心頭血。」從心頭取血還能活嗎?

他只想多活幾年,而不是和國師、丞相府、景平侯府毫無轉圓余地的決裂,少了他們的支持,他的太子之位鐵定保不住。

余道生冷冷的嘲諷道︰「太子莫忘了你的身體已經開始敗壞,前不久才吐了一口血,若是你想保她,那就應了國師的預言,年不過二十五,這是你要的嗎?」

「難道沒有別的辦法?」龍仲珽握著拳,痛苦掙扎。

「她的血是好東西,不僅能延年益壽,還能治百病、祛百毒,殿下服用後有如月兌去凡骨,自此不再有病痛纏身,像吃了靈丹妙藥般通體舒暢,不用腆著臉求人。」余道生用太子此生最在意的事來激他。

心里的那把秤不住搖擺,龍仲珽感覺得到兩道冷冽如刀的視線直盯著他,他知道是表弟的憤怒和痛責,但是……他想活下去呀!活著才能登上他夢寐以求的九龍寶座。

一會兒後,龍仲珽垂下眼道︰「取吧。」

他誰也不看,他怕熬不住自己的良心。

「殿下,你真不顧你我的兄弟情義?」歐陽溯風暴怒。

龍仲珽幽幽回道︰「行衍,本宮只是想多活幾年的凡人。」此話也代表他最深的歉意。

「小佷女,別拖延了,快取出你的心頭血,言府小姑娘可沒你身子骨結實,怕是拖不了太久。」余道生笑得像吐著蛇信的毒蛇,不斷的逼迫,眼中盡是猩紅的光芒。

想到有可能會死,司徒青青不免害怕的往後一退,背靠著丈夫的胸膛,頭一抬,眼中滿是驚懼。

「阿溯,我會不會死?」她還沒活夠,也沒做到一日真正的妻子,只會撒嬌、胡鬧,纏著阿溯讓他帶她去玩。

「別管他們誰死誰活,我帶你走,生死我們都要在一起。」大不了拚得一死,魚死網破,誰也得不到好處。

「我……」她眼眶一熱,蓄滿淚,在生死關頭她才明白自己深愛著眼前的男子。「我不……不怕了,死就死,我爹是無所不能的國師,他一定能令我起死回生。」

說到國師,歐陽溯風的眼神出現一抹堅定。

「絕別情話說夠了吧,該動手了。」余道生等不及了。

「催什麼催,讓我多喘口氣會怎樣,說不定這是我在人世間最後一口氣了,身為師叔的人還這麼小氣,難怪樣樣不如我爹!」她不能怕嗎?她只是天生鳳命而不是多一顆熊膽。

又拿他和神人似的師兄相提並論,還將他眨到泥里,氣笑的余道生將怒氣發泄在言知非身上,他又給了她一刀,在大腿上,血流不止。「你就盡管喘氣吧,我等得了,她不知等不等得了?」

「你……知非表姊……」司徒青青急得都哭了。

痛醒的言知非睜開迷離雙眸,她听見抽噎的嗚咽,努力想要看清楚究竟是誰在哭。

「青青……」你為什麼哭得那麼傷心?

「知非表姊你等等,我馬上救你。」刀子插入心窩會很痛吧?沒關系,她可以忍住的……忍忍就過了。

救她?身子越來越虛弱的言知非原先不懂表妹的意思,直到她看見表妹逼表妹夫將劍尖沒入她胸口,她大驚睜目。「住……住手,不可以,不可以……我……我不要你救……阻止她,世子,不要讓她做……傻事……啊——」

余道生往她傷口狠狠一按,她痛到差點又昏了過去。

「阿溯,我信你,只有你才不忍心傷我,我爹會逆天,我師父也會逆天之術,他們不會不管我的……」

「青兒……」看著妻子嘴角顫抖的笑意,歐陽溯風紅著眼將劍尖往前一送,避開心口半寸。

劍未拔,血量流得不快,但此時一道淒厲的鳳鳴聲響徹山崖,巨大無比的鳳凰影從司徒青青的背後展翼而出,七彩斑斕的鳳影越來越大,佔據整片天際,一只、兩只、三只……無數的鳥兒朝山崖上方聚集,萬鳥齊鳴。

「快,快把劍拔出,取她的心頭血,我要……」

余道生的狂喜喊聲戛然而止,一張尖銳的長喙刺穿他大半個身體,輕輕一甩,就將他甩落谷底。

收回長喙的鳳凰啄啄身上的羽毛,雙翼大張,似要做起飛的動作,金色的陽光照出它美麗而高貴的鳳身。

「鳳凰,救救我表姊……」司徒青青氣弱的嚅動唇片。

鳳凰低頭踫了踫她額頭,仰起秀頸,鳳眼流出兩滴鮮紅的血淚,像是有羽毛托著,輕飄飄的飄著,一滴落在言知非的小月復,一滴沁入她腿上的血口。

說也神奇,傷口還在,但血不流了,原本意識模糊的言知非仿佛吃了大補丹,眼神倏地清明,不用人扶也能站直身。

驀地,狂風大作。

一翼丈長的大鳥揮動翅膀,它朝天空飛去的同時,抱著司徒青青的歐陽溯風也雙腳離地,鳳影化為虛無,兩人也消失無蹤,只留下萬里無雲的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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