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貌美愛如花(上) 第二十三章
第十章
果不其然,容太夫人還是吞下了那個餌。
容如荷收到了伯府傳至郡王府的消息後,神情復雜,思忖片刻,而後起身前往書堂求見豐郡王。
「……夫主意下如何?」
高挑英俊的豐郡王凝視著這個美艷無匹又精明能干的側妃,笑了笑,親自扶起了她。「荷兒,本王知道你這是一心為我,不過此事還是急不得,從長計議為好。」
容如荷心頭一緊,卻順勢依偎在豐郡王身邊,嬌聲道︰「夫主是唯恐這是個圈套?」
「本王從來不會小瞧太子和計表弟。」豐郡王看似漫不經心地把玩著她的縴縴玉指,「你那庶妹在冠玉侯府為僕多年,對伯府還能有多少情分?」
向來高傲目空一切的容如荷忍不住勾起一抹冰冷而自得的笑。「夫主過慮了,妾身還不至于壓不住一個小小庶妹,況且咱們未嘗不能來個引蛇出洞、將計就計?」
「哦?那本王的荷兒有幾分把握?」豐郡王眸中精光微閃。
「夫主放心,妾身幾時讓您失望過呢?」容如荷在他耳畔輕呵氣。「嗯?」
豐郡王大手鑽入了容如荷的胸前衣襟,一把握了個滿掌,成功惹得她一陣嬌呼喘息……
「荷兒果然是本王的心肝寶,解語花……」
書堂內又傳來了男人低吼女人嬌吟的翻雲覆雨yin浪聲……
面色蒼白的豐郡王妃佇立在書堂外的玉階上,手上端的一盅蔘湯顫抖得幾乎摔落。
那個……不知羞恥的狐媚子,竟然又勾著郡王爺白晝宣yin……
原以為這兩年新入府的清麗嬌俏姬妾已經成功地分去了這賤人的寵,可萬萬沒想到,這個賤人倚仗著能為郡王出謀劃策,每每又出奇兵攏絡住了郡王的心。
豐郡王妃想起自己逐漸淡出朝堂的娘家,心中又是酸又是苦又是恨。
只怕,日後當郡王大業功成,她這個豐郡王妃就得乖乖識相為那個賤人讓位了吧?
「夫主……」她目光滿滿淒楚。
——你可是忘了,當年大婚洞房之夜,對妾身許下的一世鴛盟、永不離分嗎?
豐郡王妃神情如灰地踉蹌離去,淚流滿面……
而正擁著容如荷顛鸞倒鳳的豐郡王奮力驅策著,滿是情|欲的火熱目光忽然望向了微攏上的門外,眸底有一絲矛盾,可隨即又被沸騰的情潮和猛烈的權勢深深淹沒了——
等他坐上了那個至高無上的龍位,他自然就可以真正的為所欲為了,屆時,他一定不會再為了各方勢力權衡而委屈了心愛的發妻……
但在這之前,誰都不能阻止他利用一切所有能利用的人與事!
「好荷兒,讓本王好好疼你……唔,夠不夠勁兒?爽不爽利?」
「夫主……啊……荷兒舒服死了……哦,要、要受不住了……」女子銷魂吟哦不斷,音浪遠遠蕩漾了開來,听得附近灑掃的下奴們不禁臉紅心跳,忙低頭佯裝充耳不聞。
盡管如今府中人人都知容側妃盛寵無雙,風頭強健到連郡王妃這個正主兒都得避其鋒芒,可就沖著她這副沒臉沒皮yin浪作派,下奴們還是忍不住暗自唾棄,也替自家賢慧好性兒的郡王妃扼腕。
唉,野心勃勃的男人眼底,自是看不見真正賢良人兒的。
過了幾日,容如詡果然被伯爺叫到了正堂中,已經被掏空了身子的伯爺眼楮略略發黃混濁,盡管著一身氣派的錦袍玉帶,也難掩頹廢荒yin的氣息。
听著父親昂著下巴對自己大肆批評了一番後,隨即在平慶伯夫人冷艷的眼神逼視下打了個哆嗦,忙陪著笑臉對伯夫人道︰「夫人有話直管訓斥二郎,他都乖乖听著呢!」
平慶伯夫人深吸了一口氣,強忍厭惡之色,風韻猶存的美麗臉龐望向身長玉立卻病色未消的容如詡,蹙一蹙眉,出口卻是一貫的溫婉和氣。
「你大妹妹可是耗盡了心力才向郡王爺求來給你這個立功的機會,母親也不指望你能替你父親和我爭下多少榮光,」平慶伯夫人口氣里的僵硬絲毫不顯露,「只不過你需得記著你姨娘,可還一心盼著你光宗耀祖呢!」
容如詡如何听不出嫡母口中的警告之意——姨娘還牢牢掐在她手中,若他敢心生異動,自然保不住自己親娘這條命了。
他唯唯諾諾,神情畏懼。「二郎……謹記母親教誨。」
「好孩子,母親知道你向來是個孝順的,必不會令我們失望。」平慶伯夫人眸光冷意深深,笑容卻越發慈愛。「對了,母親已經命人收拾了‘三書堂’給你,你務必用心攻讀,不得松懈。還有——來人!」
門外兩名小廝聞聲而入,一左一右看似恭敬,實則脅持般地立于容如詡兩側。
容如詡心中暗暗冷笑,面上卻露出不安之色。
「母親這是?」
「這兩名文奴略通幾個字,日後就跟著你,以作研墨備書之用。」平慶伯夫人道。
「有勞母親費心了。」如詡戰戰兢兢道。
「這兩個文奴雖然是下人,可也是時常在外頭走動的,他們的爹娘亦是伯府積年的老人兒了,你不可不敬。」平慶伯夫人挑眉,似笑非笑。
「……兒子知道了。」
容如詡帶著兩名心思不軌的文奴退下,伯爺如釋重負,隨即腆顏地對著夫人央求道︰「好夫人,為夫的今日可乖乖地來為夫人助陣了,那……」
平慶伯夫人眼底有著難以掩飾的鄙夷,卻還是燦笑若花地道︰「伯爺,妾身幾時讓您失望過了?那兩名小清倌兒已經贖身,安置在您寢堂後頭的小樓了。」
伯爺大喜,卻也不忘討好地捏了平慶伯夫人的柳腰一把,曖昧地笑道︰「好夫人,你放心,為夫對她們不過玩玩罷了,為夫最疼你啊!」
平慶伯夫人胸臆間涌上一陣惡心,卻還是嬌聲地呸道︰「哼,伯爺眼里有了好顏色的新妹妹,哪里還看得上妾身這半老徐娘呢?」
「夫人別這麼說,為夫對你一片真心唯天可表啊!」伯爺趕緊抓著夫人的手貼在自己心口上,一副忙著發誓的模樣。
「伯爺如果對妾身是真心的,那外院的帳也歸了妾身管吧?」平慶伯夫人柔若無骨地偎在他懷里,媚眼如絲地哼哼道。
伯爺只覺骨頭都酥了,哪里還記得容太夫人平時千叮嚀萬交代,萬萬不可讓自己的媳婦插手外院的誡言?
「好好好,反正夫人素來能干,為夫把外院的帳本庫房都交給你打理,最是放心不過了。」色欲燻心,伯爺早就把腦中最後一絲警告拋諸腦後了。「這些年來你為伯府盡心操持的,為夫可都看在眼里呢!」
自家夫人可賢慧淑良了,非但不拘管他玩兒,還常常主動買小美人兒給他換口味,除此之外,連府中子女庶務都打理得井井有條,絲毫不必他煩心,雖說母親往常老告誡他得防著點兒……可要他說,母親這也是謹慎太過,老胡涂了。
「算伯爺有良心,知道妾身這一切都是為了您好。」平慶伯夫人嘴角笑意高高揚起。
外院的帳也到手,那麼她就可以按照原定計劃放利錢了。
平慶伯內院庫房里的都是她為三個親生兒女攢下的,其他孽種休想分得一星半點。
外院雖然這些年來被伯爺糟蹋了不少,然畢竟是百年世家,積累下來的老底兒也極為可觀,這部分十有九成拿出去放利,就可以再為荷兒和郡王的大業添磚加瓦,到時候這功勛獨為她所有,縱然是伯爺,甚至是那個老不死的婆母都再也動不了她根基分毫。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她從來心安理得。
王以毫曹示薛燭,燭曰︰「夫寶劍五色並見,毫曹暗無光,殞其光芒,其神亡矣。」
——《吳越春秋》
容如詡開始了他苦讀的日子,兩個文奴除了監視他之外,也經常因著容如荷的交代,將一些豐郡王府的「內幕機密」透露一二給他。
至于是真是假,容如詡心中自有一本帳。
容如花也開始忙碌了起來,平慶伯夫人明著不敢施虐,卻仗著嫡母的身分,光明正大地要她這個九姨母親手為容如荷的愛子抄經祈福。
「母親的手段十年如一日,倒還在我身上用上癮了。」她眼里沒有半點怨慰憤恨,唯有一絲好笑。
也對,她如今好歹和太子與冠玉侯牽扯上了那麼一丁點兒干系,嫡母要用她也要防她,更多的是震懾與打壓……可對她不能打不能罵,也只能在這些下九流的後院陰私手法上著墨了。
昨兒親親熱熱地牽著她的手說,她大難不死歷劫歸來,可見得是個有福的,而容如荷所出的小郡王近來夜里時常驚夢,高僧說了得有個大福氣的親人虔誠為小郡王抄上九百九十遍經卷,方能化解。
所以這抄經,舍她其誰?
她抄經的還沒抱怨,一旁的苗兒研墨研得手發酸,忍不住道︰「小九姑子,這十日內得抄完九百九十遍經卷,根本就是——老祖宗平素最疼您了,以奴淺見,您何不向老祖宗說說,請老祖宗出面讓夫人多寬宥幾日?」
容如花靜靜地落筆,一個個娟秀端正的小字出現在錦帛上,聞言頭也未抬。
「苗兒一心為我,可老祖宗那兒我是不敢去的,不如你幫我說情去?」
苗兒一窒,面色慌亂又惱怒,憋了半晌後終究乖乖繼續研墨,不敢再胡亂出主意了。
太夫人和伯夫人之間的關系極為復雜微妙,兩者看似都是為了伯府榮耀和前程而發力,可暗中卻又各自為政,互相牽制提防,誰都不想輕易戳破那層維持和平的假象。
太夫人現在疼她,何嘗不是做給伯夫人看的?
她已成了她們婆媳間角力的中心物,利用得好,阻力也能成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