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了老板債 第十章
「程淮。」葉子君幾步跑出來，拉著程淮的手臂哀求，「你別走好不好？我是真的很愛你，你看看我好不好？」
程淮搖頭，看著葉子君，「說起來，你的目的其實一直都很明顯呢。看在當初你救了我媽的分上，我開支票給你，你自己拿著支票離開吧。我會讓人事部那邊幫你作個推薦，你會找到更好的工作。」
「不，我不要錢，我只要你啊。」葉子君的眼淚搖搖欲墜，楚楚可憐。
「我以為你夠聰明。」程淮挑眉，「你要是這麼糾纏，也許人財兩空。」
葉子君看著程淮冷漠的臉，下意識地松開手。她不是真的不自量力想和程氏對上，當初是想憑著對許雯的恩情能和程淮有更多的相處時間，她一直都對自己很有自信，覺得一定能讓程淮為她折服，可是現在明顯已經不可能。
「聰明的女人知道自己在什麼時候，該作什麼選擇。」程淮看了葉子君一眼，按下電梯按鍵，離開。
雖然並不將葉子君的話放在心上，但是程淮心里還是有了一點疙瘩。葉子君終是有一點說到了點上，他這兩年確實有好幾次因為葉子君的事情臨時離開蘇顏身邊，可是始終沒有看到蘇顏有過什麼情緒。有時候蘇顏明知道是葉子君，可是她從來沒有問過他和葉子君是什麼關系。
一開始的時候程淮其實是存了想讓蘇顏開始質問他和葉子君是什麼關系的這種心思，可是蘇顏的表現一直很正常，後來他也就忘了這回事了。
現在想起來，是啊，為什麼蘇顏不吃醋？難道她真的……不喜歡他？怎麼可能！腦海中剛冒出這個念頭就被程淮立刻抹殺。可是心里卻有一絲聲音傳來，要是她真的喜歡他，為什麼不帶他回家？程淮沉著臉，表情冷硬。
轉眼就是周五，大姨很慎重地詢問了蘇顏的意見，將蘇顏和白安陽兩人見面的日子訂在了周六上午。大姨想得周到，上午見面，若是覺得還不錯，那麼他們有一整天的時間交流，增進感情，要是覺得不合適，直接就說中午和人有約，直接就掰掰，蘇顏為大姨的這份心感動。
這兩天程淮都沒有來過蘇顏家，上班的時候臉色也很冷淡，蘇顏不知道程淮是覺得膩了還是因為其他，她也沒有開口問。
殊不知她越不問程淮就越生氣，越發覺得蘇顏是真的不在意他。
周六一早，蘇顏起了大早，仔細將自己收拾打扮了一下，畫了淡淡的妝，鏡子里的麗人瞬間又上升了一級。
檢查了一下，覺得自己還差一副耳環。
蘇顏是極少戴耳環的，因為上班的時候要接很多電話，戴耳環不是很方便，在梳妝台上找了半天，沒有找到耳環。奇怪了，她記得自己好像有一副珍珠耳環的啊……
難道是在床頭櫃里？
蘇顏轉身，打開床頭櫃的抽屜，一邊沒有，她又打開另一邊。
「啊，找到了。」蘇顏取出一個絲絨小盒。
正要起身，發現盒子底下有一個文件夾。她幾乎都不踫床頭櫃的，所以也從來沒有發現這里還有一份文件，取出一看，居然是房產產權的轉移契約書。仔細翻了翻，蘇顏發現這套房子早在兩年前就已經在自己的名下了，程淮還真是大方，一出手就是一套房子呢。
本來想著，要是和程淮分開了，光是找房子就要費好大的心思，現在看來她不需要再擔心這個問題了。沒有什麼故作清高想把房子還回去的想法，程淮給了，她就接受，估計就算她還回去，程淮也會以為她是在欲拒還迎吧，畢竟這份贈與早在兩年前就已經生效了。
可是她現在才發現，說什麼都晚了，無論說什麼都顯得那麼虛偽。
將文件夾放回去，蘇顏對著鏡子戴上耳環，覺得一切都差不多了，這才拿起包包，踩著高跟鞋出門了。
約定的時間是九點，蘇顏提前了十分鐘到達，沒想到對方已經到了，「白安陽？」蘇顏站在咖啡廳靠窗的位置，垂眸看著一身優雅的男子。
白安陽回頭，在看到蘇顏的第一時間不是驚訝而是驚艷。起身，白安陽驚訝開口，「你是蘇顏？」
「是。」蘇顏隱隱覺得對方好像認識她，可是她的記憶明確地告訴她他們不認識。白安陽很有風度地為蘇顏拉開椅子，讓蘇顏坐下，他在蘇顏對面坐下，抬頭再看著蘇顏時就有點意味深長了，「不知蘇小姐是否是自願來的？」
蘇顏坐姿筆挺，注視著白安陽，不答反問︰「有差別嗎？」
「對我而言沒有，但是對你而言難道也沒有？」白安陽眯眼微笑，「據我所知，蘇小姐應該……不是單身吧？」
蘇顏頓時心一沉。她和程淮的關系幾乎沒什麼人知道，可是白安陽既然這麼開口，必定是知道一些什麼的。
「我不懂你的意思。」蘇顏雲淡風輕地開口。
「說起來，程淮那家伙其實把你藏得很好，導致我這兩年從來沒有見過你。不過他的手機桌布就是蘇小姐的照片，所以雖然我們沒有見過面，但是我還是認得出來的。」白安陽為蘇顏點了一杯熱女乃茶，「不知道蘇小姐今日出來，程淮可知道這件事？」
蘇顏抬眸，不卑不亢，「白先生既然知道我和程淮的事，就該知道我和他事實上是什麼關系。我難道不該為自己著想，在他拋棄我之前先為自己找一個歸宿？」
「關系？」白安陽不解，「你們難道不是……」
蘇顏淡淡地笑了一下，「我可以因為愛他所以做他幾年的情人，但是他以後會結婚、會生子，我絕對不會允許自己一輩子當個見不得光的小三。這個道理，白先生應該懂吧？」
白安陽正要開口解釋，就看到程淮推開大門，氣勢洶洶地走過來，一把拉起蘇顏，下頷繃得死緊，「你什麼意思？」他的眼里是噴薄而來的怒氣，彷佛只要一點點火苗，就能讓他整個人爆炸。
蘇顏看向白安陽。
白安陽聳肩，看著程淮，「我先說明，我在答應相親之前，真的不知道她就是你心尖上的那人啊。還有，我想你們需要給雙方一個解釋。」白安陽這個局外人看得清楚，自家好友把人家當老婆供著，但是人家明顯不這麼覺得啊，到底是為什麼讓兩人的認知差距這麼大？不過白安陽還是溜得很快，他可不想留在這里當炮灰。
蘇顏沒有想到自己相親的事情這麼快就被程淮發現，只能感嘆一句人生如戲。
「你坐下來，我們好好說。」蘇顏的語調很平靜。
她其實沒有預料到會這麼快和程淮攤牌，本來她想給自己一點時間，讓自己慢慢淡忘程淮的，但是現在明顯已經沒有那樣的機會了。不管程淮對她是什麼感情，他都不會允許
在他們兩人關系還沒有徹底斷絕的情況下，自己做出這種相當于在他臉上掮一個巴掌的難堪事情。
程淮在白安陽剛剛的位置坐下，手握成拳頭，目不轉楮地看著蘇顏。
他會出現在這里，是因為白安陽說他今天要相親，要他幫個忙，萬一那女的實在不合適，就讓他出現一下，將白安陽帶走。可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和自己的好友相親的竟然是自己的女人！程淮心中有一種深深地被背叛的感覺，若不是多年來的風度和教養撐著，他現在一定已經發怒，失去控制了。
蘇顏看著程淮緊抿的嘴唇，輕聲開口，「本來也是想找個機會和你說清楚的，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那我就直接開口了吧。」頓了頓，蘇顏的聲音有點干澀，「我們就到這里吧。」
程淮覺得自己真厲害，都听到蘇顏說這種話了，他還有理智，「怎麼，見了白安陽一面，就被他迷住了？白安陽可沒有我有錢。」
蘇顏看著程淮，語調平靜，「我和你在一起，除了平日里和你一起的生活花費，什麼時候花過你的錢。」她不是不受傷，听到程淮那麼說。可是她明白，當初自己決定和程淮開始這樣一段關系，就已經知道必定會有這麼一天，只是還是很難過，听到這話從程淮嘴里親口說出來。
「我不是送了你很多禮物嗎。」程淮只覺得自己現在很難過，再看到蘇顏一臉平靜，好像對他沒有一點依戀的樣子，他就不由自主地想撕開蘇顏平靜的外表，「我就想不通了，我到底哪里對你不好？還是說你真的像葉子君說的那樣，只貪圖我的錢？」
蘇顏的身子僵住，即使這個時候，他都還是要提起葉子君嗎？微微垂頭，蘇顏不讓程淮看到自己臉上難過的表情。她只是想好好地和自己愛的人告別，怎麼就那麼困難呢。「程淮，我們能不提別人嗎？」蘇顏輕聲說道。
「別人？你都有別人了，還不準我提嗎。」程淮話里帶著濃濃的諷刺。
「我一直在想，你怎麼就不帶我回你家見你爸媽呢，原來你根本從頭到尾就是在利用我，沒想到我程淮也有今天。蘇顏，你夠狠。好，既然你這麼迫不及待想投入別人的懷抱，我程淮自然是有成人之美的，隨便你愛怎樣就怎樣吧。」程淮說完，覺得自己實在不能和蘇顏再待下去了，直接起身離開。
蘇顏坐在位子上一動也不動，很久，才有眼淚從臉上掉下來。她真不想承認自己是感情上的失敗者，可是事實上，她確實是。她的第一段感情，前男友為了追求更美好的未來，劈腿了。後來和程淮，她跟自己說好不談感情，卻一步一步在不知不覺中深陷，最後成了如今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