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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停時間的愛戀 第二十五章

地震震央就發生在中部山區,威力強大如核彈,造成山區許多樓房倒塌,山路崩毀。

一整天余震一波波,其間還有幾次五級以上的劇烈搖晃,所幸鎮上災情並不嚴重,只有少數人受傷,溫家禾就是其中之一。

溫家禾被招牌砸傷陷入昏迷中,因為山路斷掉無法將之送到山下的醫院,在辛強和幾個認識的居民幫助下,他暫時被收留在管晴的診所里。

管晴替他做了初步的檢查,被砸到的背部除了紅腫一片外,全身並未有骨折的跡象,至于後腦勺腫了一個大包,昏迷大概就是腦部撞傷的後遺癥。

天色晚了,幫忙的居民和辛強已經離開,診所里獨留管晴照料著溫家禾。

周悅舞在民宿主人娜娜的通知下,開著保時捷急忙趕至診所,但她一踏進診療室,整個人驀地一僵,以為自己眼花了。

管晴怎麼會在這里?!

周悅舞瞪著她的大肚子一時間說不上話,順了一口氣之後,帶著怒氣走上前,「管晴,竟然又是你!你又對Benson做了什麼,害他又一次昏迷?」

周悅舞的出現讓管晴心一涼,她差點都要忘了,溫家禾跟周悅舞關系親密,他們說不定都已經結婚,她剛剛竟然還當著辛強的面說那些話?!

「溫律師被招牌砸傷,初步檢查沒有大礙。我建議在他醒來之前最好別移動,如果周小姐要留下來照顧他,我沒意見,一樓診所反正暫時也不能營業,就挪給你們使用,不過費用照算。」管晴逼自己恢復冷靜,站在醫師的立場說話。

囑咐完畢,她退離診療床幾步,轉身就要走出診療室。

周悅舞攔住她。「管晴,你別想趁機跟Benson嚼舌根,他的記憶並沒有恢復,你說再多他都不會信,你最好死了這條心,別以為懷有他的孩子就能抱任何期待,他是我的,你配不上他,你無法帶給他任何利益,宮家不可能會接受你,也不會承認你肚子里的孩子,你給我滾遠一點!」

「我知道,他早把我忘了,對一個無心的男人我說再多也沒用,宮家不承認孩子無所謂,因為孩子跟他一點關系都沒有。」管晴點點頭,從善如流地接受周悅舞這語氣不善的警告。

「你想保住孩子,最好記住今天所說的話。」

「Michelle,這麼可怕的話你怎麼說得出來?孩子是無辜的,請你理智點,別把孩子扯進來,何況我已選擇退讓,這樣還不夠嗎?」管晴下意識護住肚子,憤怒的眼淚在眼里打轉。

她吸吸鼻子,用力壓下淚水。「這里是我的房子,該離開的是你們,等他醒來,麻煩你盡快把他帶走,我一點都不想再見到他。」

在眼淚再度冒出來之前,她飛快的轉身離開,一刻也不想繼續待在診療室里。溫家禾的出現讓她今天一團糟,周悅舞的威脅她更不能輕忽,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遠離他們,才能保護好自己。

可她才往前踏一步,手腕卻被用力抓住。

「Michelle,放開我,你究竟還想怎樣?」管晴也火了,回頭卻見周悅舞站在原地正睜大眼楮瞪著床上的人。

管晴視線跟著一轉,心頭陡然一驚,攔住她不給走人的不是周悅舞,而是躺在診療床上的溫家禾。

他已經清醒,一雙黑色瞳眸幽深,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看。

管晴雙腳釘在地上無法動彈,周悅舞臉色青白交錯,眼底閃著慌張。

他是否听見方才她們的對話了?管晴太陽穴隱隱一跳,她跟周悅舞一樣,邰對這情況感到驚慌失措,這渾水她一點都不想趟,他知道太多詳情對她而言是困擾……

「Benson,太好了,你終于醒了。」周悅舞表情一換,帶著笑意走過去。「我好擔心你,一听到消息就立即趕過來看你的狀況。」

溫家禾沒答腔,目光仍舊專注在管晴身上,看也沒看周悅舞一眼,把她當成空氣般徹頭徹尾忽視。

周悅舞看看他又看看管晴,只見他們彼此凝視著,完全沒有外人介入的余地,這感覺很糟糕,令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她沉不住氣的上前將管晴的手用力揮開。「這里不需要你了,你走。」

溫家禾從床上起身,越過撒潑的周悅舞來到管晴身邊,再度牽住她的手。

周悅舞渾身一僵。「Benson?」

管晴怔住。

「Michelle,別觸及我的底線欺負我的女人,這對你不會有好處。」

這話一出,周悅舞從腳底開始發涼,她最害怕的事發生了嗎?Benson恢復記憶了?

溫家禾懶得再浪費時間理會作戲的女人,將視線投落別處,他看著還陷于呆怔狀態的管晴,一個扯動將她擁入懷中。

管晴回過神,抗拒的掙扎著。

他低頭凝視著她,方才面對周悅舞時透著冷光的眸子瞬間起了變化,森冷的語氣也轉為柔軟。「晴,我想起來了,所有遺忘的記憶,一絲不漏的都想起來了,」他清楚地感覺到懷里的嬌軀驀地一震,他憐惜地盯著她布滿驚愕的小臉。「是姚靜把你推下樓,我為了護你才會滾落樓梯撞到腦部。晴,對不起,這段時間讓你受苦了,這件事我不會善罷干休,所有對不起你的人、排擠你的人、隱瞞實情的人,我都會處理。」全部記憶回籠,過去與現在以及他失憶期間所發生的事毫無遺漏。

一陣寒意從背脊竄上來,周悅舞心驚肉跳卻不打算就此退縮,她試著用現實利益挽回他的心。「Benson,別忘了,力石集團需要SA集團,你讓管晴回到你身邊只會讓力石集團陷入窘境,對你對宮家一點好處都沒有。」

「Michelle,這事還輪不到你操心,我自有打算。」

「Benson,我愛你,我跟你一樣希望力石集團壯大,將來能跟SA集團並駕齊驅,我怎麼可能不操心。」

眼見她似乎不懂得什麼叫死心,溫家禾眼中的溫度更冷了幾分。「Michelle,我對你從來不曾動過情,過去如此現在亦然,你別再白費心機。這段時間你所撒下的漫天謊言以及存心朦騙我已經受夠了,請你立刻離開,我不想再見到你,以後你休想再接近管晴一步。」他絲毫不留戀,兩人多年的友誼就此結束。

周悅舞從小到大何曾受過這種屈辱,氣憤的尖叫,「Benson,你會後悔的!」

「後悔?」他哼了一聲。「該後悔的人不是我,而是那些存心隱瞞真相的人。」

這句話听似清冷的低喃,卻帶著驚人的宣告。

面對溫家禾的冷硬,周悅舞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管晴則皺起眉頭,她感覺平靜的小鎮生活似乎離她越來越遠了。

地震過後三天,斷掉的山路很有效率的搶通,鎮上受波及的房子和馬路也恢復得差不多,活動中心旁後山的土石崩落狀況同時解除,大家的生活回歸正常,鎮上大部分的店面恢復營業,休業三日的「良心中醫診所」也跟著開門看診,只是鎮上的居民似乎受了不少驚嚇,今天很多人上門拿安定心神的藥,有些則是小感冒、偏頭痛之類的老毛病,管晴盡心盡力的替這些相熟的好鄰居們治療。

上午,最後一個門診病患是溫家禾,他依舊是一身黑色裝束,黑色風衣搭上深色長褲和皮鞋,跟小鎮上樸素的居民比起來簡直貴氣得光芒萬丈。

「溫律師,你今天哪里不舒服?」管晴看也沒看溫家禾,她穿著白袍,坐在診療桌後,一頭長發習慣在工作時盤起來,有幾綹烏絲垂落在頰畔,低垂著頭看著初診病歷上頭的親筆簽名,那瀟灑豪邁的筆跡很好看,一如他的好皮相很賞心悅目,鎮上那些未婚女性據說已經轉移目標,辛強備受冷落,大家對這個台北來的英俊律師特別感興趣。

管晴抬手揉揉太陽穴,這三天來她其實一直都睡不好,心里積壓很多心煩的事,尤其今天又看到一個讓她心煩的人,真是煩死她了。

管晴擺明不歡迎他,溫家禾也不以為意,徑自落坐。「頭部被招牌砸到的地方痛了三天,疼痛雖然沒有加劇,卻也沒有好轉跡象。」

「頭痛啊?這病癥很復雜的,可能是腦內有傷,血塊淤積的機率頗大,這問題很嚴重,得及時處理才行,我建議溫律師到山下醫院照腦部斷層,做進一步的治療。」管晴依舊臉也不抬,她把空白病歷推給他。「山路已經搶通了,溫律師現在開車下山還趕得及上午的門診。」

「我怕是無法開車,頭痛得很難受。」

「自己無法開車就找人代開,溫律師頭腦聰明絕頂,不會連這種小事都想不到吧?」

「我在這里除了管醫師之外,並沒有熟識的人,除了管醫師其他人我也信不過。當然,若管醫師願意看在我們過去好交情的分上幫這個忙,我會很開心。」

「你有臉沒臉,找我這快臨盆的孕婦幫忙?」管晴終究氣不過他這麼纏人,丟下筆,抬起頭憤怒的譴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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