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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妻連環計 第九章

韓家姊弟倆漫步到了涼亭小敘,奴僕備上茶水後,一干奴僕宮女都退到亭外。

「弟弟想開了,願順了祖母的意?」皇後笑吟吟的問。

韓靖啜了一口茶湯,放下茶杯,咧嘴一笑。「臣這是為國捐軀,皇後可得替臣向皇上多要些封賜才行,要不,就是要一直獨寵皇後,臣才能捐軀捐得心甘情願。」

「胡說什麼呢!」皇後粉臉酡紅,雖有後宮三千,但皇上待她極好,她不求專寵,只是……「看來又是替皇上辦什麼事,才如了女乃女乃的願吧?你可得想清楚了,婚姻大事不能如此隨意。」

「皇後請放心,人選若無意外,臣會喜歡的。」他想起銀龍王那張天仙容貌,估算著唐麟靜既是雙生妹妹,容貌自然不必說,個性應該也挺合他的意。

皇後一听更好奇了,頻頻追問是哪家千金,他又是怎麼知道對方的,但他就是不願多說,要她問皇上去。

皇後粉臉更紅了,她每有所求,皇上總是刻意在床事多加折騰才如她願,她這是問還是不問呢?

灰蒙蒙的天空下,一輛不起眼的馬車在染上秋意的皇城刻意東繞西轉,最後抵達了慶安侯府大門。

車內的唐麟靜明明听到坐在對面的葉寬說著「到了」,她還在做最後的垂死掙扎,不肯張開眼楮。她不想回家……

有誰像她那麼悲哀?連回家都是一大工程,下船後,先得施展輕功飛檐走壁,防止有心人追蹤,再到某個約好的地點坐上馬車,在皇城東繞西繞,確定沒被人盯上,再輾轉換另一輛馬車,在車內換掉銀龍王的袍服,穿回唐麟希慣穿的銀繡白袍,至于相貌俊秀的葉寬也換回一襲藍袍服,雨人的銀、黑面具全都交給駕車的車夫,他們同是天濟盟的人,專責掩飾兩人的身分,並載兩人回到慶安侯府。

「主子?師妹?靜兒?」葉寬見她動也不動,只能一喚再喚,最後喚的是……

「唐麟希。」

唉,這三個字真像唐三藏念給孫悟空的緊箍咒,唐麟靜輕嘆一聲,用口技改以屬于唐麟希的男聲回道︰「知道了。」

她努力壓下煩躁的心情,看著葉寬先下了馬車,拉開簾子後,她也下了馬車,府中老總管已得到消息,快步出來迎接。

「世子,你總算回來了。」

唐麟靜在心里重重嘆了一口氣,抬頭看著眼前沉肅巨大的宅子,對她而言,這就像一座華麗的囚牢,她又吐了口長氣後,這才跨步走進宅院。

「老爺跟夫人都在房里,夫人又大鬧了一場,老爺正在安撫,世子又得辛苦了。」老總管亦步亦趨的跟著、說著,一雙老眼不爭氣的紅了。

「我沒事,老總管不必擔心我,去忙你的吧。」她知道老總管對自己的心疼,她伸手拍拍對方的肩,示意有葉寬跟著就成了。

老總管這才默默退了下去。

事實上,近十年前發生的那件憾事,知情者不多,除了莫老太醫,其他的就是母親院子里的奴僕,還有趕去處理的老總管,這些奴僕忠心不二,緊緊守住了世子早已殯落的秘密。

唐麟靜沿著青石小徑走到爹娘住的東院,兩名服侍母親的丫鬟向她行禮,臉上難掩羞怯,她僅點點頭。

基本上,要如何分辨奴僕是否知道她一人分飾兩角很簡單,一種就是像老總管這樣,會替她感到不忍難過,另一種就是像這兩個,天真單純又面露嬌態。

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也沒有永遠的秘密,所以她步步為營,小心謹慎的計劃她的自由到來。

思緒間,她從半開的窗戶看到父親正幫背對著自己的母親拿著茶杯,伺候著她喝茶,而後父親似乎感受到她的目光,抬頭往她這兒看了一眼,又低頭跟母親說了些話,便將茶杯放到一旁的桌上,走了出來。

「希兒。」唐介謙看到女兒既欣喜又愧疚。

「爹。」唐麟靜淡漠行禮。

身後的葉寬也跟著行禮。「侯爺。」

唐介謙僅點點頭,目光只看著女兒,他很清楚女兒要扮成高壯的兒子,身上及腳上都得做手腳,走路的方式還有聲音都得改變,要學習這些要耗費多少心力,他全都看在眼里,他虧欠女兒的實在太多了。

整理好思緒,他命兩名丫鬟退出院子,才又開口,「先去看看你娘吧,她很想你。」

唐麟靜看著幾個月不見更顯蒼老的父親,明明才三十多歲,卻似五旬人,但這就是深愛母親的父親,永遠都把妻子放在第一位。

「我比誰都清楚她想念的是誰。」她苦笑的說完,轉身往房間走去。

「你在怪爹,是嗎?」唐介謙忍不住問道。他不是沒發覺女兒的心隨著時光流逝離自己愈來愈遠了。

唐麟靜停下步伐,頭也不回的道︰「我能理解爹對娘情深意重,只是……十年了,爹對當時的決定一樣堅定嗎?」丟下這句話,她大步走進房間。

唐介謙無法回答,他明白女兒心中愈積愈深的怨慰,十年了,妻子的病仍是時好時壞,連有醫聖之稱的莫老太醫都無法治愈,而女兒扮了兒子十年,借助哥哥的身分替妹妹說好話,卻遲遲等不到妻子的一絲憐惜。

他抬起頭,這才發現葉寬仍站在原地,他有些猶豫的道︰「她……這一趟沒太驚險吧?」

「不管有沒有,侯爺是否該正視一個問題,她……將及笄了。」

在外人眼中,葉寬也許只是唐麟希的貼身隨侍,但除了他,還有在戀月別莊伺候唐麟靜的兩名丫鬟,謝盈跟花小紫,他們都是天濟盟的弟子,與唐麟靜有著師兄、師姊妹的關系。

他們願意跟隨著她、支持著她,並在她需要變換身分時,成為她的另一個替身,皆源于對她的不舍及心疼,這幾年來,他們都看著她是如何撐過變男變女的可悲日子,因為,大多時候,她都只能是唐麟希,無法做自己。

唐介謙無法回答葉寬的話,他一直在逃避那個問題,他甚至無法正視葉寬的眼楮,只能尷尬的別開臉,將目光移向半開的窗,看著屋內的動靜。

「希兒,你終于回來了。」謝彩容欣喜的起身,激動的握著兒子的手,抬頭看著他漂亮的容顏,這張臉幾乎完全遺傳她傾國傾城的容貌。「我的兒子,我的兒子啊——」

「是啊,娘,希兒回來了。」唐麟靜淡淡一笑。

看著這張跟自己有九成相似的面容,她深深覺得老天爺待謝彩容極好,有一個專情的丈夫,還有一張幾乎沒有衰老的容顏,若真要挑剔,就是那雙眼楮不夠清澈,即使此刻充滿笑意,仍給她一種無法形容的驚悚感,那是一種從小到大被傷害的強大恐懼,好像她的脖子又再度被她掐住,她逐漸無法呼吸,她就快要死了……

「希兒,你怎麼臉色發白?是不是人不舒服?快叫大夫,大夫啊!」謝彩容的聲音突然拔高,慈母神色轉眼便帶著瘋癲,眼神也變得驚慌。

「娘,我沒事,只是有點累。」唐麟靜盡可能安撫她,也努力調整自己的呼吸。

「累?只是累?」見兒子用力點頭,謝彩容略微心安的讓唐麟靜扶著自已坐下。「府里在外的家業不少,我跟你爹說怎麼不派人去收外地的帳務偏要你去,你是咱們侯府世子,一去就幾個月的,有沒有瘦了?」她又看又模兒子的臉,嘴里是抱怨也是關切,許是不久前才鬧了一場,她的眼皮愈來愈沉重,可是又舍不得睡。

「娘,你先睡會兒,兒子也回房梳洗休息。」唐麟靜好言哄道。

謝彩容起初還是不肯,後來實在拗不過困意,這才在兒子的半哄半勸下回到床上睡了。

唐麟靜吐了一口長氣,步出房間,看著站在門外的父親。「我想回房,」她再看向葉寬,體貼的說︰「你看你要回房休息還是要去戀月別莊,你有三天假,等休息夠了就馬上去辦我交代你的那件事。」

葉寬點點頭,「我去戀月別莊。」留在這里,看著她跟瘋魔的夫人相處,他也會難過。

葉寬向兩人拱手後,先行離開。

唐介謙不是沒有注意到女兒對葉寬的態度比對自己更好,但他無能為力改變什麼,他知道他很自私,但是為了心愛的妻子,他只能犧牲女兒。「葉寬離府,爹讓總管再安排人伺候你吧?出府時,身邊至少有個侍從。」

「希兒暫時都會待在府中,爹要安排隨侍,不過是給外人看的,真要外出時,希兒隨便叫個小廝跟在身邊就好,還有,葉寬從來不曾伺候過希兒,我待他如兄長。」她目光炯炯的定視著父親。

唐介謙語塞,再看著她抬頭挺胸的轉往/自己的院落走去,心里的愧疚更深。

沒錯,葉寬是兒子的隨侍,但靜兒是女兒身,貼身伺候的事,自然不會落在葉寬身上,而是知道她是女兒身的兩名嬤嬤在照料。

唐麟靜咽下鯁在喉間的酸澀,卻也忍不住在心里罵自己,委屈什麼?她是現代魂,也不是真的唐麟靜,干麼難過呢?何況,在府里,還是有比父親更心疼她的人。

她走到熟悉的獨立院落,這里是南院,也算是侯府的禁地,只有特定奴僕可以進出,像是此刻,兩名年約五旬的嬤嬤已經站在門口等著她。

「世子,熱水已備妥了。」兩個嬤嬤眼眶泛紅的看著她。

她們原是當年母親嫁進侯府時,娘家安排過來幫忙母親持家的嬤嬤,沒想到卻成為多次將年幼的她從母親手中搶救下來的恩人。

「太好了,我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泡個熱水澡。」唐麟靜很開心見到她們,習慣性的上前分別給她們一個大大的擁抱。

對于這種現代式的問侯方法,兩個嬤嬤讓她從小抱到大,倒也習慣了,何況,她們比任何人都清楚,眼前高大英挺的漂亮男人是她們最心愛的小姐。

片刻之後,唐麟靜已梳洗干淨,一身清爽,一頭如瀑黑發披散在背,她婉拒兩名嬤嬤的伺候,坐在梳妝鏡前,看著自己粉雕玉琢的容貌。

穿越過來,她有不少怨懟,唯獨讓她不敢怨老天爺的,就是她有著一張傾國傾城的好相貌,可惜的是,這副國色天香的樣貌也會隨著她不再當唐麟靜或唐麟希後,消失在這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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