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知那個人 第二十章
第七章
男神原是同志?最性感總編打碎女人心!
比女人更美的花美男,連男人也眷戀!
神秘美少年男女通吃,真面目難窺!
隔天網絡上出現繪聲繪影、卻沒有親密影像的緋聞,只有牧洛亭的照片滿網瘋傳,因為實在很上相;有他受訪的、領獎的、宣傳NOW!的鏡頭。而現在大家有心炒作,立刻發現他總是避免跟女人並肩而立,中間如果不是隔著另一個男人,就是隔著至少一掌的距離,這……實在太奇怪了好嗎!
「以前好像也傳過這種謠言,但牧大形象太干淨,黏不上身,這次……到底是怎麼搞的?」NOW!里頭也無法避免地竊竊私語起來。
「堅決挺我們牧大!絕對是對頭雜志在抹黑!我們剛得好幾個獎就鬧出這樁,哪里是巧合!」
「但牧大真是不近啊……」
「人家低調把女友藏起來了,不然當上社長兼總編兼男神的女人,豈不天下追殺?」
「說得也是。一定是有了,牧大在公開場合才會這麼潔身自好。」
緋聞是天下傳得最迅速的謠言,傳到最後無數版本任君挑選,擁護者及反對者捉對廝殺,當事人很無辜地當沒錢拿的第一男主角。
牧洛亭照常上班,一路上樓當然沒人敢多看他一眼,進入編輯大廳冬湘宜立刻起身,緊跟著他進總編辦公室,立刻把門帶上。
「總編,真的不是我說出去的!我誰也沒說!我發誓!」冬湘宜沒等他坐下便急急開口,臉上發白。
牧洛亭審視著她,很快點頭。「我相信你。這不會是你說的。」
冬湘宜差些軟倒下去。對牧洛亭百分百忠誠,在工作上也把握原則的她,出了這樣的事,簡直比當事人還難受。听老板這麼說,她滿心激動,眼眶都紅了。
「我一定會幫你查出來是誰搞的鬼!」
「不用太傷神,」牧洛亭平靜道︰「這種事,捕風捉影也能編得天花亂墜。
我和小知走得近,遲早會被人看到、猜到,我們這一行復雜,我又是公眾人物,我早有心理準備。」
「那麼……」冬湘宜囁嚅。
「一定會有很多人向你打探消息,你就說是我交代的,任何有關小知的事直接找我。」他俊美的嘴角微勾,「不會有太多人敢來當面捋虎須。」
冬湘宜喘了口氣。牧大厲害,既有擔當又照顧下屬,她從來沒遇過這樣好的上司,也希望今後就這一個。
回到座位,她又想起昨晚那震撼的一面。現在緋聞四起,比起那香艷畫面,她倒對當時牧大對襄知的扞衛印象更為深刻,而且襄知極為鎮定,成熟的風度讓人佩服。
至少襄知身分還沒曝光,留給兩人一些隱私,冬湘宜在這行時間不短,知道現在探照燈對準他們,隨時可能暴露。
最麻煩的是,大伙嘴上說時代不同了,說同志無罪,結果還不是在大驚小怪!
大學以前她也覺得同志很勁爆,但班上出現一對,大伙心照不宣,久了也就見怪不怪,對外還會為他們多加保護,譬如出游過夜的安排等等。
當然遇上只要是女人無不為之傾倒的牧大,感覺又不同,也懷疑過老板是否有厭女癥,沒想到還真是同志……
牧大剛才毫無否認之意,那就是真的了!嗯,大男人就要有擔當,兩個男的更不能畏首畏尾。哪天時機成熟,說不定就公開了!
冬湘宜終于定下心神,安心工作。
隔天優年幸好沒節目,否則再怎麼吞止痛藥恐怕腦袋都無法正常運作。在家睡到十點爬起來,忍痛喝下一大杯水,手機響了。
看到來電者忽然有點不想接,但心中的惡魔再次戰勝。「怎麼樣?」
「優主播,這次你撈回本了!我給你的料絕對獨一無二。」
「是什麼?」優年深吸口氣。
「你有看到今早大家都在傳什麼嗎?都是些嘴上沒毛的小狗仔在胡扯,他們全搞錯了!姓牧的哪里是同志了!」
優年手忙腳亂打開筆電,網上在傳……牧洛亭?!
打開一看,她手腳發冷,劇痛的腦中立刻浮現昨晚的親吻畫面,難道……
「本來覺得你要查姓牧的很奇怪,」邱益光笑聲邪氣,「既不是吃花酒的高官又不是搞上女星的富二代,但查到最後果然有料!」
「到底是什麼?」優年不動聲色。
「是那兩姊弟——那個弟弟襄知,根本是女的?!」
優年僵住。女的?怎麼可能?!
本來她要查襄知,半是嫉妒,半是對牧洛亭放不下,想確認他是否真是同志,更暗暗希望查出襄知有什麼不對勁,她就可以跟牧洛亭警告加炫耀,做個人情也佔個上風。
她從第一次見到牧洛亭就擺出比平常還高的姿態,本能告訴她牧洛亭對她不只是對女人慣常的距離而已,不知是因為她的作風還是身價,他連起碼的敷衍都不給她,讓她更加拉不下臉來。
她觀察過他對身旁的助理或工作上必然要打交道的女藝人或名女人,明明笑得迷人紳士,卻無人敢對他造次,這是他的功力,也是他的盔甲;那麼他是同志是極有可能的。明明知道這樣,她仍一再地挑釁,自己究竟所為何來,她也羞于探究,不管怎樣,至少要爭回一口氣!對,就是這樣,一口氣罷了,沒想到卻查出這樣的結果……
「你確定?」
「拜托,我幫你挖料有幾年了,我價格全市第一不是沒道理。」
「她為什麼要這樣?你還找出什麼?」
「這個女的平常愛作男生打扮,已經很多年了,出學校以後更是徹頭徹尾地變身。她個性奇特,低調到不行,不過繪畫功力一流,長得還真是好看,即使變了身也一樣,如果還回真面目,怕不是個天上下凡的美女!?」
優年面容轉青,心里不是滋味到極點。
她這輩子幾曾受過這種羞辱!如果牧洛亭傾心的真是個男子,她可能只會譏嘲幾句,心中還比較舒坦些。襄知竟是個女孩的事實,讓她整個人像受到冰火交攻的折磨。
美女?那姓襄的連半個女人都不是!不男不女、發育不良,還打扮得陰陽怪氣故意掩人耳目!她到底是誰?又到底有哪一點值得牧洛亭多看一眼?她光看就覺得傷眼。
心中一把火愈燒愈旺,她嗤笑,「你有沒有看錯?那營養不良的竹竿也叫美女?」
邱益光識相地立刻轉口︰「說起身高身材,當然沒有優主播你的萬分之一。
我只是說她徒有張臉而已,身材那麼平板,難怪能變身小伙子。」
錢已經到手,他可不想當炮灰;看來這個當紅主播對姓牧的有意思,邱益光很快收線。
優年把手機甩在床上,抱住疼痛欲裂的頭。
襄知從超市提了滿袋出來,前頭擋了一個人。
她只瞥一眼,就要繞道而過。
「你知道我是誰嗎?」優年移步再擋,眼角一勾。這在男人面前,是她屢試不爽的迷人小技;在女人面前,就變成宣告優勢的一眼。
眼前這個活生生的少年真是女生?優年目光在襄知臉上打轉。
襄知不動聲色,正眼迎視。那沒有認出她的表情,讓優年臉色不豫起來。不知道她優年是誰?這是故意的還是真的?不管是哪一種都讓人不爽。
「那你很快就會知道,」優年冷笑,「人要紅,擋也擋不住。比如說你吧!最近遇上貴人,從無名美工翻身一變為第一大雜志的特約插畫,對不對?」
她一語雙關,襄知仍沒有反應,優年嘴抿起。「那牧洛亭呢?所謂紅人,就是有這個包袱,哪里都甩不掉人。你們行動這麼明目張膽,如果不是清楚牧洛亭的作風,我還以為是NOW!想炒作呢。」
襄知不吭一聲,優年愈說愈煩躁,還沒有人這樣讓她一人唱獨腳戲,對她無視,像在看一只沒事白天跑出來的蟑螂。她忍不住挑明了——
「我一開始就覺得你不對勁,牧洛亭是什麼樣的男人大家都知道,對誰都不屑一顧,為何偏偏對你特別?我調查你,果然不出我所料,你真的很『特別』啊!誰想得到牧大總編有這樣的癖好。」
襄知很沉著,面色一如往常略呈蒼白,大眼直視優年,眨也不眨。
還能忍?她就不怕自己的變裝被拆穿嗎?優年咬牙。「你到底是有毛病還是喜歡騙人?不管怎樣,大眾有知的權利,把你四周的人當傻子耍,真相大白的時候,你覺得他們會怎樣?是要當你變性還是變態?大家不會覺得被騙嗎?」
還是沒反應。難道這女孩是聾子?啞巴?白痴?還是……精神有毛病?優年否決掉。不可能!姓牧的不聾、不啞、不笨、更不瘋,他明明就對這個襄知動了心,她絕對沒有看錯!
在優年脹紅臉的瞪視下,襄知居然轉身便要走人;優年跳起來拉住襄知,對!她知道這女孩的弱點是什麼——
「听說你還喜歡當志工,對吧?那些人知道你的性別嗎?讓他們知道你其實不是男的還故意假裝,讓他們覺得你變態也沒關系嗎?」
終于有反應了!優年松手,勝利地看到襄知眼中一閃,臉上泛起濃濃笑意,原本美麗的面容顯得陰暗猙獰。「那些孩子,你很關心吧?為什麼?會不會你跟他們一樣……有問題呢?」
優年偏頭。「讓我想想,那些孩子是自閉癥吧?我想如果做篇報導,應該對大家理解這種疾病有幫助,對不對?你怎麼說?我可以把節目做得特別大,好好訪問每一家的父母家人。誰知道呢?說不定家中長輩也有一堆故事。」
口頭上是專業的邀約,字面上誠懇熱心,但那美眸中一閃一閃的精光卻讓人無法會錯意。
「你沒辦法強迫他們上電視。」
襄知說得簡潔,優年臉色變了變。她說得沒錯,節目並不是優年說了算,還要通過電視台那關,如果家長小朋友們抗拒,見攝影機就擋,最終還是沒什麼可報導;若追逼太過,還會引起觀眾同情,對電視台反感。
優年整整面容又笑。「咦?節目做不做得成是後話,我總得全力一搏啊!我天天去安親中心堵人,難道不會有效果嗎?」
襄知眼色沉了。
兩人都心知肚明,這是不折不扣的威脅,卻如優年所言,極有效果。自閉癥患者對人的反應與多數人不同,也難以保護自己,如果受到情緒上的刺激,不知道對病情會有什麼樣的影響。社會上的偏見與眼光已經夠傷人了,如果再加上狗仔隊般的圍堵……
非常狠,優年混亂的腦中卻只有一個想法——這下襄知總得低頭了吧?
襄知開口︰「你到底要什麼?」
優年嫣然一笑,她終究逼出了對方的反應。她想要什麼?她本只想戳破襄知的偽裝,好好羞辱對方一頓;但自從兩人對上以後,一種反被羞辱的感覺卻愈來愈強烈,讓她逐漸失控。從來習慣被眾星拱月的人,只有她能佔上風,能一呼百應,何曾經歷過這種撞上一堵牆的感覺了!?
倒是有一次,且還是跟這小妮子連在一起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