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下之臣 第五章
第三章
那天之後過了兩天,沐辰都未回到這座小院子里,而皇甫貞一改常態的愛玩安安靜靜地坐在小院子里。
連啞婆都看出了皇甫貞的不對勁,比劃著手問雪松是否是要等沐辰回來。雪松默默地搖頭,是也好,不是也好,沐辰此刻在皇甫貞那是個禁忌,沒人敢多提。
皇甫貞靜靜地翻著書雪松端著一杯普洱茶到屋子里,安靜地放下之後便打算離開皇甫貞輕輕地開口了。
「他還沒有回來?」她抿著唇問道。
雪松為難地說︰「小姐,公子並沒有回來。」
「哦。」
皇甫貞放下書,端起一旁的普洱茶,細細地品了一口,說道︰「丞相府有什麼動靜?」
「今早那女子進了丞相府。」
「出來了沒有?」皇甫貞冷然地問。
「沒有。」
「嗯。」她沉吟片刻,站了起來,往外看了一眼,「天色不早了,回去吧。」
雪松怔住,「不等公子了?」
「他要是有時間早就過來了。」她冷笑。
雪松安靜地沒有說話,皇甫貞緩緩地走出屋子,雪松跟著她一同離開了這里。啞婆目送她們離開,又將門關上了,不多時,她听到了叩門聲,她打開門,瞄了瞄來原來是熟人,她行了禮。
「她們呢?」沐辰清潤的聲音彷佛能迷醉人一般響起。
啞婆不會說話,只用手比劃著,他手背在身後猜測著,「她們離開了?」
啞婆點點頭,又比了一下,沐辰輕輕點頭,「剛離開沒多久,是嗎?」
啞婆頷首,沐辰沒有多問,「沒事了。」他轉身離開。
吱呀的一聲,他身後的木門又闔上了,沐辰露出一抹淡笑,她無事便好,他一步一步往前走,幽靜的巷子就像他當初走進去的死胡同一般。
不同的是,那時的胡同沒有出路,如今卻是有無數條路可以走。他這兩日來一直心緒煩亂,在北國的一切毫無征兆地闖入他的腦海里。
自小便是天之驕子,後來訂親的姑娘還是從小一起玩到大的青梅竹馬,他的人生風平靜,一切都是順順利利,可在他要迎娶她的時候。她居然跟人私奔了,這對他而言便是奇恥大辱,他便放逐自己,逃避家族,來到了南國。
他以為這些往事過去了便過去了,在街上看到那女子的容貌時,曾經的過往又闖入腦海里,好像不曾忘記過,那女子跟青梅竹馬太像了,他不由自主地伸手援了一把。
今早她進了丞相府,她說了很多話,他卻不記得任何一句話,原來他早已放下,只是驕傲不允許他忘記曾經的恥辱。
公子,奴家願意為奴為婢地伺候著你。」那女子這般說。
他只笑不語讓人將她帶走,賜了她銀子。他會救她,只因為她相似的容貌,但如果她真的是那個人,呵呵,他也會出手幫她,只因從小到大一起長大的情分,但絕對不會接納她。
沐辰舒了一口氣,豁然開朗,這也許就是前女皇說所說的,他想要的東西吧,他已經可以放下曾經。他臉上難得露出一抹淡笑坐上了巷子口上的馬車緩緩地回丞相府。又想到皇甫貞,以她的性格,不知道是回宮了還是趁他煩惱之際又跑出去玩了呢,這個任性的女皇。
幽蘭看著聖旨默默地吞了吞口水,「女皇,當此事真?」
「自然」皇甫貞寫完了聖旨,坐在椅子上,青竹替她揉捏著手臂,她眼楮忽然一閃莫非本皇的字寫得不好看?」
幽蘭的眼楮不受控制地看了一眼聖旨,「沒有,女皇的字剛勁有力,自成一體,極為瀟灑。」
「那你還不去宣旨?」皇甫貞涼涼地問。
「墨漬還未干透。」幽蘭說道。
皇甫貞命人開窗,這樣能干得快一些。
青竹與幽蘭對看一眼,青竹自然知道幽蘭的擔憂,細聲說道︰「女皇這麼做可是真心?」
「嗯。」皇甫貞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等墨漬干了,幽蘭趕緊去吧。」
青竹說道幽蘭點點頭,「好。」
皇甫貞的眼從聖旨上移開唇角往上一揚。
沐辰剛回到丞相府里,正準備派人去查查看,皇甫貞是否在宮中,宮里的聖旨卻來了。
他一時間松了一口氣,她沒有跑去玩了,而是回宮了同時他心中驚訝什麼時候他們在之間要用聖旨,她可從來只會直接命令。
來人是幽蘭,幽蘭打開聖旨,「沐大人听旨。」
沐辰沉默地半跪,心中暗忖皇甫貞又要玩什麼花樣。
「奉天承運,女皇詔曰,南國丞相之沐辰,才高八斗,學富五車,品性溫潤,品高尚貌清俊,得南國女皇之青睞,特封其為南國皇夫與女皇攜手,昌盛天下……」幽蘭以清亮的聲音將短短的幾行字極快地宣讀完以致于她讀完之後重重地松了一口氣,眼楮看向垂眸的沐辰心中咯?一聲,難道沐大人要抗旨不從,這可不行。
「沐大人,可听清了」幽蘭小心翼翼地看著沐辰,「沐大人?」
沐辰一雙沒有任何情緒的黑眸直直地看著幽蘭幽蘭不得不提醒道︰「在臣來此之時已經有其他人奉旨將這聖旨貼在皇榜上了。」
沐辰安靜地站起來,無聲的氣勢壓得幽蘭差點要倒了,嗚嗚,怎麼就她被指派了這麼可怕的任務,她強弱鎮定地說︰「沐大人,該接聖旨了。」
沐辰神色陰冷地接過,幽蘭則是急急地走人了,她可不敢向沐辰要什麼紅包呢,看沐辰的神色就知道這聖旨令他很不開心。因為這聖旨是女皇娶夫的聖旨啊,娶的皇夫還是沐辰。
蘭一頭冷汗地出了丞相府,坐在馬車里,馬車路過皇榜處的時候她听到不少人狂喊︰「女皇娶夫啦!」
幽蘭心想沐大人身為一個不是土生土長的南國人,肯定很難理解這種被娶的感覺但願他能過來。
丞相府的氣氛一點也不喜慶,丞相府的管家艱難地開口,「沐大人……」
「都出去。」
「是。」一干下人魚貫而出。
沐辰坐在椅子上,拿到的聖旨被他隨意地扔在了一旁冷漠地盯著看了一會,他又站起來,俯身拿起聖旨,詭異地一笑,「看你敢不敢娶。」
早朝結束沐辰神色淡然地看著百官離去,最後目光落在空空的朱雀座上,耳邊還殘留著百官的恭喜,他的唇角微微一扯,很好,她是真的要娶他當皇夫了。
他往後宮走去,青竹正好在門口,對著他行禮,「沐大人,女皇正在休息。」
「她不見我?」他涼涼地問。
青竹搖搖頭,「女皇說,若是沐大人過來,不論什麼時候都可以進去。」
沐辰心中訝然她又在打算什麼沒有說什麼抬腳走進了皇甫貞的居住的正央殿。
皇甫貞已換了一套輕便的衣衫,雙腳縮在貴妃榻上,衣領未合緊,隱約可見一些春光,她看到他,眼里帶著笑,「皇夫怎麼來了?」
眼尖的皇甫貞看到沐辰的腳下頓了頓,顯然是被她那句皇夫給怔住了,原來他也有怕的事情,哼,不知好歹她娶他是他的榮幸,他居然要嫌棄。
沐辰並未行禮,直挺地站在她的面前,沉穩地開口,「你在鬧什麼?」
皇甫貞妖嬈地嬌嗔道︰「我鬧什麼了,我怎麼都不知道。」
如此嬌滴滴的皇甫貞倒是讓沐辰的眼皮跳了跳,若是任性霸道地對他,他還有些法子,可她這樣的模樣倒讓他有些心緒不寧。
「你真的要我做你的皇夫?」他沉了沉心思,平靜地開口。
她詫異地看他,「你以為我在跟你開玩笑?」她再胡鬧也不敢拿這件事情來鬧,敢情他
以為她是開玩笑,真是太過分了。
「自然。」他頷首,他從來不認為她真的要娶他。
皇甫貞重重地磨了一下貝齒,四年前她便知道他是什麼人了,北國的名門世家的少王,被青梅竹馬的新娘子給拋棄了,于是孤身一人地來到了南國。好巧不巧,讓她查出那個被救的女子與他曾經的心上人有些相似,所以他才一改鎮靜的模樣朝她發了瘋。哼,都說男子薄情,他倒是一個痴情種,可她偏偏不如他的意,他休想與別的女子雙宿雙飛。
「我可沒有開玩笑。」她毫不在意地歪在貴妃榻上,未著襪的赤腳隨意地掛在榻上,彷若白蓮的腳純真地搖晃著,一下一下的,「對了,我的皇夫,宮中的規矩你可別忘了,成了我的皇夫,你可不能有別的女子。」
沐辰的眼角情不自禁地掃到她那雙玉足,白皙嬌小的腳無知地誘惑著他的視線,他不著痕跡地垂眸,「你真的要我做你的皇夫?」
「皇榜都貼出告示了,你以為我在鬧嗎,哼。」她心頭鯁著一根刺,「你那日救的女子可別沾,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