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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輩子他是我主子 第五章

隔天,當佟乃頊將委托人送出辦公室時,就見她可恨的學長在候位沙發上對她揮著手。她眸色微冷,目光移到一旁,輕喊著,「艾洛,麻煩你了。」

站在孫韶儀身旁的花美男笑眯一雙電眼,負責送委托人離開。

李杰生收回看向委托人腳踩的目光,半正經半輕佻地說︰「學妹,想在你這里工作,門檻還真不是普通的高。」

「怎麼說?」難道他看著她委托人的腳踝也能參出什麼意境來?

「你這兒的男同事是不是都刻意挑選,還是說外貌原本就是你挑選員工的基本條件之一?」

那位惡魔系的韋薇薇就不提了,剛剛她叫艾洛的那個家伙,外形出眾得像是偶像藝人,身形像是走秀的男模,簡直是無可挑剔的俊美,還有剛剛進了某一間辦公室,被孫韶儀喊作上校的男人,身上那件襯衫都快被厚實的胸膛給撐爆了,粗獷有型卻又壯而不碩……他都不知道原來她是外貌協會的。

佟乃頊微揚起眉在他對面的位子坐下,不置可否地回應,「賞心悅目點可以增加工作效率。」男人的外貌對她來說沒什麼用,她要的是即戰力,不過倒真是可以加快韶儀的工作效率,所以也沒什麼不好。

「那麼,學長我在你身邊,肯定可以讓你天天提早下班。」這點自信他是有的。

「我挺欣賞學長毫無道理的自信呢。」

李杰生像是沒听出她的弦外之音,哈哈笑著,「學妹,自信這種東西是天性的一部分,每個人都有的,只是有沒有彰顯罷了。」

佟乃頊陪他毫無誠意地哈哈笑了兩聲,隨即切入正題,「學長又過來不知道是有什麼指教?今天我很忙,有三位委托人會來,如果學長的事不是很重要的話,我想……」

「學妹。」李杰生噙著笑打斷她的逐客令,光明正大地挪換了三個位子,來到她右手邊的座位,壓低聲音問︰「學妹,你昨晚跟我說的都是真的?」

佟乃頊眨了眨眼,反問︰「學長信嗎?」

「信,但是我想要更詳細的線索。」他辦案都幾年了,那些冥冥之中牽引的事有時不信都不行。

「又不是要辦案,說什麼線索。」

「我想知道為什麼學妹會因而認定我身上有病。」

瞧他一臉掩飾不了的蒼白,眼角余光瞥見那跪伏在他肩上的鬼魂正不斷嚅咬著他的後腦……其實這種狀況對從小就看得見鬼魂的她而言,也算得上相當特別的經驗。

一般來說,她瞧見的鬼魂是有地域性的,不會輕易離開一個地方,至于原因,因為她無法與鬼魂交談,更無法因為鬼魂而得到工作上的實質幫助,所以她沒去研宄,無法解釋這種慣性常態。

而另一種狀況,則是會跟隨在某人身邊寸步不離的,但也只是跟隨而已,對于某人到底有無影響,她無從得知。

可是學長身邊的卻是一直跪伏在他肩上,從一開始的半透明到現在近乎實體,這是她沒有遇過的,況且她印象中,七年前初見學長時,學長身上還沒有這個東西。

「學長,我只是推測而已。」她沒有興趣和人討論這種話題。

「學妹,不如你把你看見的告訴我,讓我自己推測。」

瞧他興致勃勃的模樣,她不禁想,她這學長真的跟一般人不一樣,「學長,畫面有些驚悚,你確定想知道?」

「你都不怕了,我怕什麼?」他好笑的反問。

佟乃頊直睇著他,好一會才開口,「那個東西就跪在你的肩膀上,雙手捧著你的頭,而現在,他正在咬你的後腦,嗯……我剛剛走過來有瞧見,有點像是喪尸在啃人腦的感覺,那東西的表情看起來挺愉快,好像你的腦袋挺好吃的。」她用字精簡但非常精準,帶著些許尋釁的意味。

李杰生蒼白的表情慢慢的有了點血色,問道︰「學妹,你能不能跟他交談,問他為什麼要咬我?」

她有沒有看錯?怎麼她覺得他似乎挺興奮的?這反應實在太出人意表了。

「學長,不好意思,我沒辦法跟他們交談。」

「是嗎……」他拉長了尾音,任誰都听得出他的惋惜,「不知道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跟他交談?」

佟乃頊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學長完全不懷疑我說的?」

李杰生托著腮,笑得懶懶的,「我不認為學妹會騙我,況且拿這種事騙我有什麼好玩的?你也知道在警界混久了,愈會發現這世上有很多事是無法解釋的,況且擁有異能的人也不算少,好比我也有。」

「是嗎?」

「你不問我嗎?」他興高采烈地露出「問我、問我」的表情。

佟乃頊眉毛抽動兩下,懷疑他根本是無病無痛,也許她所看見的跟所推測的完全不相干,畢竟那是她極度陌生的領域。

「學長想知道的我都說了,我待會還有事要外出。」她偏偏不如他的意,啥都不問。「我送你。」

「不用了,怎麼好麻煩學長,學長現在應該在執勤中吧?」

「是啊,保護你就是我最重要的任務。」

佟乃頊失笑,「學長,我不需要你保護。」

「要的,在你身上的黑氣尚未消散之前,我絕對不會離開你。」

「……什麼意思?」

李杰生溫和一笑,「我的異能就是能夠看見死亡。」看著她身上與日增的黑色霧氣,要他怎麼放得下她?

不管李杰生那雙眼楮到底能夠看得見什麼,對佟乃頊來說一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真的被纏上了。

「學妹,早。」

一進事務所,李杰生那招人又刺眼的笑,教她不自覺地微眯起杏眸。

「學長,偵一隊快解散了嗎?」進辦公室之前,她盡可能地給了抹微笑。

「學妹真是幽默。」他哈哈笑著,而各自在崗位上的事務所人員難得有志一同地搖著頭。

看著佟乃頊進了辦公室,一時半刻也沒打算跟他閑聊幾句,李杰生也不氣餒,接過了孫韶儀送上的咖啡,他一副自在。

「學長,你天天到這里報到,上司不會生氣嗎?」孫韶儀試探性地問。

「不會。」他騙說要每日定點回醫院檢查接受治療,杜有為一听開心得快要飛上天了,哪里會生氣。

「可是學長天天耗在這里,怎麼也說不過去吧。」拜托,都快要一個月了,眼看都要過年了,這魚也模得太過分,她不知道原來刑事局的偵一隊這麼好混。

不過換個方向想,她是有那麼一點點佩服他的,就算被乃頊無視到這種地步,仍舊天天到事務所報到,一耗就是幾個鐘頭,甚至還搶著當乃頊的司機,這種無敵的厚臉皮行徑,她還是頭一次見識到。

「孫學妹千萬別以為我領民脂民膏卻只會打混把妹,我是有重要的任務在身,況且就算我人不在偵一隊里,一樣可以辦案的。」

孫韶儀原本想再說什麼,韋薇薇已經沉不住氣地湊了過來,「你剛剛說把妹,你不會在把頊姊吧?」

「還不夠明顯嗎?」他佯訝道。

此話一出,就連艾洛和上校都跟著走了過來。

「不會吧,就憑你?」韋薇薇的眼神說有多鄙夷就有多鄙夷,不住地上下打量他,彷佛他是佟乃頊的誰誰誰,負責替她把關。

李杰生笑眯深邃的黑眸,一副看似無害,然而五官立體,剛毅的線條充滿陽剛男人味,尤其雙眼銳利得像是把出鞘的劍,一身輕便打扮雖沒有名牌加持,但長年運動保持的健美身材,還是讓人難以忽視的強烈存在。

「韋家小弟,憑我就很夠用了,你不覺得學長配學妹是絕配嗎?」

「但你是個警察。」韋薇薇微抿著嘴。

李杰生敏銳地瞄到艾洛不動聲色地踢了韋薇薇一下,眾人神色都未變,但這剎那間氣流的變動,他就是感受到了。

「乃頊以前也是警察,而且是很出色的警察。」他笑了笑。

「所以學長真的是要追求乃頊?」孫韶儀忍不住再確認一次。

「千真萬確,我真的要追求她,因為我喜歡她已經很久很久……喔不,應該說我早已經愛上她,愛到可以為她獻上我的生命。」後兩句還不忘提高音量,像是來場隔門告白。

可惜,門的那頭一點動靜都沒有,安靜到在場的人都忍不住要替他掬一把同情淚了。但這小小的軟釘子對李杰生而言,根本就不算什麼。

「學長,乃頊今天還是很忙,你要是不急,可以再坐一會。」孫韶儀試著打圓場,想緩和一下現場的尷尬氛圍。

李杰生正要說話,就見那個綽號上校的男人開口了,「會下棋嗎?」

「哪種棋?」

「都可以。」話落,他已經從茶幾底下取出幾款棋盤。

李杰生唇一勾,「都行,你挑吧。」

「那就……圍棋吧。」

李杰生一點意見都沒有,反正是打發時間嘛。

當佟乃頊將手上的資料匯整好,拎著資料袋踏出辦公室時,瞧見的就是她的同事們全都圍在候位用的沙發邊,專注得連她走到他們身後都沒察覺。

她垂眼一看,有些意外地微挑起眉。

上校的好棋藝是出了名的,不管哪一種棋都難不倒他,就像是他熱愛每一種武器,每一種都上手。然而,這盤棋,上校所執的黑棋已經被逼進了角落,不管走哪都沒有一絲勝算。

學長是個老是越區辦案又不上報的人,所以她一直以為學長個性稍嫌魯莽,但這盤棋看起來走得松散,卻是誘敵之策盡出,看似只守不攻,卻是從四面八方開始圍剿……挺有意思的。

那麼,學長近來老是守著她是想要盯住她嗎?如果真是如此,可就真的有趣了。

「甘拜下風。」上校將黑棋往棋碗里一擱,大方地認輸。

圍在後頭觀戰的幾人不約而同地發出低呼聲,怎麼也不相信李杰生這種貨色竟能將身為棋類高手的上校打得落花流水,明明一開始他就是屈于劣勢,可誰知道才一眨眼竟峰回路轉,戰了三盤,上校連一點便宜都沒佔到。

這是怎麼回事?這個叫李杰生的家伙,不管橫看豎看都不像個高手,真要說的話,他甚至也不像個刑警,就是個氣質溫潤的型男罷了。

「承讓承讓。」李杰生呵呵笑著,「上校,跟你下棋真有趣,改天有空咱們再玩,現在……學妹,要外出嗎?我可以載你一程。」他回頭,朝佟乃頊眨眼兼放電。

他這一出聲,其他人才發現佟乃頊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他們的身後,嚇得眾人想裝忙碌都沒機會。

佟乃頊雙眼似笑非笑地對上他,像是打量又像是暗自思索什麼,好一會才開口,「好啊,麻煩學長了。」

「走吧。」

一上車,李杰生忍不住吹起了口哨,光是能充當她的司機,就能教他樂上半天,一整個奴性驚人。

「學長不問我要去哪?」佟乃頊沒好氣地問。

「對喔,學妹要去哪?」他開心得都忘了問。

「兆盛大樓。」

「喔……」他拉長了尾音,轉動了方向盤,直朝兆盛大樓的方向而去。

「學長不問我去兆盛大樓要做什麼?」

「事關你的委托者,我問了會侵犯隱私吧。」

她微揚起眉,打量著他意味不明的笑,總覺得他像是隱瞞什麼,她卻一時還看不透,「確實是這樣,我是要將委托者委托的事件做個講解。」

「嗯,我陪你一起去。」

「學長,你又不是我的員工,不方便。」

「我可以在門外等你。」

「學長……」

「相信我,有我跟著,對你而言絕對是好事一妝,辦完事情我可以順便送你回去,又或者是我們可以一道去吃午餐、看場電影。」

采取緊迫盯人就是他的作法嗎?這方法不算聰明啊,學長怎會不明白?他不可能二十四小時盯著她,只要有機會,她能做的事可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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