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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寡婦的古代日常(上)︰逼宮 第十七章

「攝政王駕到——」

整個刑場瞬間安靜下來,沒想到這次是由攝政王親自前來監斬。

攝政王要用自己的雙眼看到楊家問斬,一個都不能遺漏,圍觀的眾人都有著相同的想法,對他鏟除異已的行為更加畏懼。

一頂華麗大轎出現在眾人眼前,就見身穿親王常服的季君瀾下轎,拾階而上,最後在高台上的座椅上落坐,俊美的臉龐上只有無情和冷漠,對下頭的哭喊、啜泣無動于衷。

「要砍就砍我一個人的腦袋!放了小的妻兒老小,我做鬼也會感激王爺的!」樞密副使楊沖披頭散發地朝著高台大喊。

楊老太爺老淚橫流地哀求。「求王爺鐃了小的幾個曾孫子,他們還小,什麼都不懂,小的給王爺磕頭……」

「王爺鐃命——」楊家女眷也大聲哭喊。

季君瀾徐徐起身,目光冷酷地掃過楊家眾人。「楊沖,若不是你兩次通敵叛國,怎會害我邊關將士死傷無數?

如今人證物證在,本該罪及九族,今日不過滿門抄斬,已是皇恩浩蕩!」

「皇恩浩蕩?皇上根本不知此事!」楊沖說得咬牙切齒。「先帝臨終之前命你攝政,你卻連面聖的機會都不肯給……」

他冷哼一聲。「你認為皇上年紀小,心慈手軟,定會原諒你嗎?」

楊沖扯開嗓門,朝紫金城的方向大喊。「沒見到皇上一面,我不甘心!皇上……皇上快來救救微臣!」

「午時三刻已到!」

這報時聲令眾人不禁屏住氣息,劊子手手提大刀,來到楊沖身邊。

方怡看著站在高台上、睥睨著台下的季君瀾,就見他袍袖一揮,吐出個「斬」字,劊子手刀起刀落,出手相當干淨利落,鮮血飛濺,人頭落地,在地上滾了幾下才停住。

驚叫、哭喊聲讓刑場陷入混亂,陰風吹過,還可以嗅到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

方怡下意識閉上眼,不敢再多看一眼,但又想知道攝政王此刻的表情,只好用眼角余光往高台上瞥去。

只見他依舊像座冰山般不為所動,連眼楮都不眨一下,令人不寒而栗。

也因為此刻他的心思太過混亂,她無法讀取到對方正在想些什麼。

接下來輪到楊家老太爺了。

「娘,我好怕……」

「娘,我會死掉嗎?」

听見孩子們無知、脆弱的話語,方怡不忍再看下去,轉身鑽進人群中,腳步也越走越快,最後干脆用跑的,一直跑、一直跑,希望能抹去剛才看到的駭人場面。這一刻,她才真正體會到自己有多天真,以為季君瀾跟上輩子交往過的男朋友或認識的男性友人一樣,卻沒有體認到時空背景不同。

這里是大周朝,不是二十一世紀的台灣,攝政王等于至高無上的皇帝,擁有絕對的生殺大權,想殺誰就可以殺誰,想法和觀念更是南轅北轍。

她陡地停下腳步,整顆心都涼了。她沒想到自己受到的打擊會這麼大,簡直比發現男友劈腿還要難受一百倍,這才明白自己招惹到什麼樣的狠角色。

「原來我真的喜歡上他了……」

為何會喜歡上這個男人呢?就因為他對小皇帝看似嚴酷冷淡,實則愛之深責之切,是真心為他著想,不管外界如何看待他,或在背後批判他,也不改初衷。

就因為她會讀心術,才能明白他的用心良苦,讓她在敬佩之余,也不知不覺放入了感情。

這天,方怡忘記自己是怎麼回到四合院的,不過有一點她心里很清楚,那就是她沒辦法跟那種男人繼續來往,幸好以後也不會再見面了。

「順娘,你沒事吧?」邱氏看見她失魂落魄地坐在台階上,上前關心地問。方怡勉強擠出笑臉。「我沒事,只是明天就是最後一天了,我還想不出辦法。」

邱氏在她身旁坐下。「不要太勉強自己,要是真的辦不到就老實跟方氏說,頂多把錢退給人家。」

「當初邱姐怎麼會離開夫家的?」方怡見她臉色瞬間黯然,連忙搖著手。「如果你不方便說就當我沒問。」

「跟你說也沒關系。」邱氏笑得很無力。「我過世的相公是獨子,可惜在他生前沒能生下兒子,只有兩個女兒,婆母一直對我很不諒解,沒過多久就發現公爹他……老是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盯著我,讓我感到很害怕。」

方怡一臉氣憤。「他有對你做什麼嗎?」

「沒有,可是後來被婆母發現,她跟公爹大吵一架,罵他不該打媳婦的主意,妄想跟媳婦生兒子,這些當然不是我親耳听到,而是府里的婢女偷偷告訴我的,要我小心點……」她頓了頓。「然後婆母就把我趕出門,我既沒有娘家可以回,又想念兩個女兒,好在後來遇到七姐,才沒有流落街頭。」

「你那個公爹根本是個人渣——啊!」方怡從台階上跳了起來。「我想到該怎麼打這場官司了!邱姐,真是謝謝你。」

邱氏則是一頭霧水地看著她。

五天過去了,晌午過後,總算等到方氏。

「你已經決定了?」方怡再確認一次。

「是……我決定告官。」

她看得出方氏已經有所覺悟。「不過告官要寫狀紙,如果由我來寫,就得加收打官司的費用二十兩,若要陪你上公堂應訊,還要再收二十兩,總共四十兩。」

「四十兩……」方氏面有難色。

「畢竟這是要上公堂打官司,要是一個弄不好,連我也會跟著倒霉,但若是官司打贏了,你就可以回娘家。」

方怡上輩子沒寫過狀紙,也不是很有把握,早知道當初去老媽的律師事務所見習時就認真一點,不要那麼混。

方氏心想手邊還有嫁妝,應該負擔得起。「好,不過你要跟我一起上公堂,不然我一個人會怕。」百姓們都怕見官,上了公堂恐怕會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好。」她爽快地答應。「那咱們就開始進行下一步。」

于是,她們花了一天的時間討論,接下來便準備付諸行動。

兩天後的早上,方怡陪方氏前往冀天府知府衙門擊鼓鳴冤。

其實她心里也很緊張,上輩子跟著老媽去過法院很多次,但是身為關系人還是頭一次。

「堂下何人?」知府王聰和拍下驚堂木。

她朝方氏點了點頭,給她打氣。

「民婦方氏,見過大人。」方氏磕頭回道。

王聰和看向站在她身邊的方怡。「你又是何人?」

「民婦陳氏,是方氏請來的訟師,和她一樣都是寡婦,也是頭一回上公堂,不懂規矩,還請大人恕罪。」她態度誠懇地道。

听聞兩人都是寡婦,王聰和心里不免敬重三分,臉色稍緩,又拍下驚堂木。

「方氏,你要狀告何人?可有帶狀紙?」

「回大人,民婦要狀告公爹,狀紙在這兒。」方氏將方怡事先寫好的狀紙遞出去。「還請大人作主。」

衙役將狀紙交給師爺,師爺再呈給王聰和,他馬上打開來看,眉頭皺了皺,看得堂下的方怡一顆心七上八下的。

這字像鬼畫符似的!

適才對到眼時,她讀取到王聰和的心里話,不禁汗顏。誰教她沒什麼機會拿毛筆寫字,自然寫不出漂亮的字體,但是頂多潦草,應該還不到鬼畫符的地步吧?!

「這張狀紙是你寫的?」

听到王聰和開口詢問,方怡只好硬著頭皮承認。「是民婦寫的沒錯,字丑傷眼,還請大人見諒。」

知是婦人所寫,王聰和也知道不能再要求對仗工整,雖然言詞太過直白,但想必已經盡力,算是值得嘉獎。他看了看,想到寡婦門前是非多,門內就更麻煩,萬一鬧出案件,對自己的官運也不利。

「方氏……」

方氏一臉不安地看著知府。「民婦在。」

方怡在心中不斷祈禱,心髒簡直快從喉跳出來了。

「本官允許你回娘家守寡,並侍奉雙親。」知府王聰和做出判決。

就這樣?就連方怡都不敢相信會這麼順利,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多謝大人!多謝大人!」方氏磕著頭,邊哭邊道謝。

方怡也迭聲嚷道︰「多謝大人!咱們百姓真是有福氣,才有大人這麼一個好官!」千穿萬穿馬屁不穿,說幾句奉承的好听話,又不會少一塊肉,也不用花錢。

當方怡將好消息告訴四合院里的人,朱七姐她們也都替她高興,但也有些意外,沒想到她會寫狀紙。

「我只是運氣好,又遇到知府大人這個好官,才沒有在狀紙上挑毛病……」方怡也自知狀紙的內容寫得有多爛,文言文不像文言文,但是起碼任何人都看得懂。「不過我真的快緊張死了。」

梁氏冷哼。「你這麼愛出風頭,小心哪天惹禍上身。」

「你就少說兩句。」朱七姐斥道。

方怡想到這次能夠打臝官司,多虧了提供情報給她的那些街友,于是隔天她用賺到的銀子買了五十顆饅頭,連續兩天到街上分送給他們,算是小小的回禮。

好不容易把饅頭送完,她累得回家倒頭就睡。

一直睡到半夜,方怡才被餓醒,于是她拿著燭台來到廚房,掀起鍋蓋,看見里頭還有幾塊大餅,便打算找個盤子來裝。

就在這當口,她感覺背後有人,經過兩次教訓,她再不學乖就是笨蛋。

出于本能,她將手上的鍋蓋往背後一扔,鍋蓋打到了人,掉在地上,發出鏗鏘的聲響。

方怡轉頭確認,果然讓她猜對了。「又是你?」

齊硯還是一身黑色勁裝打扮,就算形跡敗露,還是臉不紅氣不喘。「奉王爺之命,請你進宮一趟。」

「綁架就綁架,不要說得這麼好听。」她真的很火大。「我跟你家王爺已經兩不相欠,還找我去干什麼?」

他動也不動地看著她。

「你敢上前一步,我就……我就咬舌自盡!」方怡當然是故意嚇唬他,不會笨到為了這種小事自殺。

听她這麼說,齊硯也不敢輕舉妄動。「王爺得知前天你陪一名寡婦上知府衙門,還親自寫了狀紙,想知道里頭寫了什麼。」

方怡嘴角抽搐兩下。「你家王爺未免太閑了,連這種事也要管——不對!他怎麼知道我陪人去告官?」

「……」齊硯拒絕回答。

她氣到不想去讀取任何訊息,免得更火大。

「你在這兒等我一下。」方怡離開廚房,回房找了文房四寶,在紙上寫了幾行字又折回來。「拿去!」

齊硯怔怔地接過紙張。

「這就是狀紙上的內容,回去給你們家王爺看,以後不準再來了!」方怡氣沖沖地拿著燭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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