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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男的戀礙習題 第二十一章

看谷醫師剛剛的表情,想到後羿又說她再也沒辦法講話……樊厲軍五味雜陳地走到病床前,看著床上的紀若寶。

死白的唇色、緊閉的雙眼,要是一旁的心電圖還持續不斷傳來沉穩固定的嗶嗶聲,他真會以為她如今只是一具尸體。

既然她還活著,他應該就這樣了結她,可是當他的大掌放到她的脖子上,感覺到她非常微弱的脈動後,他卻是用大拇指的指月復摩娑著她的臉頰,有點冰涼,而她另一邊的臉頰還有淡淡的巴掌印。

後羿說,就算她是幫她父親,這也是人之常情,無可厚非。

他無法接受的是,她為什麼要騙他?騙他說喜歡他、騙他說想他、騙他說習慣跟著他……

那些,都是假的吧?

他的手握住她的肩膀,輕輕搖了搖,但床上的人兒一點反應也沒有。

在他意識到之前,他已經轉過頭看著心電圖,等他意識到,他才發現自己正在確認她還活著的事實。「醒來,你醒來。」

他拍拍她的臉,但她的頸項卻只是順著他拍在她臉上的力道毫無阻力地側向一方,完全沒有反應。

「你醒來!我有話問你!」

他不想承認自己慌了,手臂繞過她的頸後,硬是拖起她的上半身,但因為她完全失去意識,他不得不坐到病床上,讓她的背靠在自己的胸膛上。

即便她這樣靠著他,他都覺得她好像永遠不會再醒來。

「不是說很討厭我傷人嗎?這樣靠著我,應該趕快醒來,躲得遠遠的才是啊!」那幾天她為了父親得強迫自己不討厭他,該是多累人的事情啊?

但是,靠在懷里的嬌軀,仍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樊厲軍的藍瞳縮了縮,大掌慢慢地與她無力的十指交扣。

「就當你現在睡著了,我先不追究,等你醒了,我們再來好好算賬。」

听似威脅的口吻,動作卻極為輕柔,交扣的手掌將她的掌心往上翻,看見了手腕上被麻繩捆綁的傷痕,他輕輕模著,冷意藏進了眼底。

既然選擇背叛他、騙他,為什麼還不能好好保護自己?

他拉來棉被為她密密實實地蓋上。

今天,就先放她一馬。

一整晚真的都沒人來打擾。

在紀若寶睜開眼楮之前,腦袋先直覺反應地快速回想發生的所有事情——

父親命人將她強制帶離,她極力反抗,結果被父親的手下甩了一巴掌,那時她緊緊瞅著父親,期待他會有什麼作為,然而他一點反應也沒有。

但即便如此,她也無法眼睜睜看著父親死在二皇子手上……

腦袋一部分帶著悲痛的回憶清醒了,緩慢睜開的眼楮盡力適應光線,她覺得全身都好痛,手腕也還有被箝制的感覺。

她還在鐵皮屋里嗎?還被綁著嗎?

但她還記得在她昏過去之前,是二皇子拿著刀架在她脖子上……而且四周一片白,難道她死了嗎?

眼球轉了轉,紀若寶往被箝制的手腕看去,她的眼眶驀地濕了,但同時也笑了。

原來,是他握住她的手腕睡著了。

他坐在床邊,頭就側趴在她的病床床沿,這樣睡了一晚,很不舒服吧?

紀若寶努力抬起另一只無力的手,輕撫著他的側臉。

樊厲軍突地睜開眼楮,看見她清醒了,那急切想要問她「一切還好嗎」的臉色太過明顯,她正想要回答他「她一切都好,沒有關系」,可是他卻猛然收起擔憂,握住她手腕的手縮了回去,改而換上一副冰冷無情的模樣。

她看著他,眨了眨眼,心里一片了然。

都在預料之中,連心痛也是,所以,沒有關系的。

「抱歉,讓你費心了。」她盡力開口,聲音卻像破鑼嗓子般沙啞。

因為喉嚨疼痛干澀,話音方落,她便狂咳不止,心電圖也跟著快速跳動,那不安的嗶嗶聲,逼得樊厲軍維持不到幾秒的冰山面容就地瓦解。

他沖上前抱住她咳到蜷縮的身子,輕拍著她的背。「痛嗎?」

紀若寶想告訴他沒有關系,但一開口就是撕心裂肺的咳。

「你等等,我叫谷醫師來。」他暫時放下她,沖到門前,卻發現門從外面被鎖住了,他氣惱的咒罵道……「可惡!該死!」

樊厲軍第一次這麼慌張,完全沒辦法冷靜,他用力踢踹著門,大吼大叫,但就是沒人理會他。

見她就要呼吸不過來了,他再也受不了地拿起谷醫師的辦公椅,瘋狂地往行葉窗後的玻璃窗猛砸。

是外面的工作人員听到連隔音效果都無法掩飾的噪音,前去一探究竟,才趕忙通知谷醫師。

「有急救鈴的嘛,干麼這樣搞?」谷醫師哀嘆。

但哀嘆歸哀嘆,谷醫師可沒閑著,急忙讓紀若寶服用呼吸道擴張劑,她咳嗽的情形這才稍稍緩和下來,有辦法好好呼吸。

「怎麼會這樣?」

樊厲軍的疑問引來谷醫師的狠瞪。

「都並發肺炎了,這樣很正常好不好!接下來還要繼續觀察,只要一點點不小心被感染,隨時都可能回天乏術。」

正在努力呼吸的紀若寶瞪著大眼,瞧了瞧谷醫師,有這麼嚴重嗎?她本人倒是不這麼覺得啊。

接著她看到背對著樊厲軍的谷醫師對她眨了眨眼,她瞬間明白了,倒也沒有多問什麼。

聞言,樊厲軍立即把除了谷醫師之外的人趕了出去,叮囑除了緊急狀況外,沒事少進來,免得帶細菌進來。

谷醫師極力忍住笑,故作嚴肅的說道︰「這里是東方家的手術室,每天都有殺手跟手下要進來治療看診什麼的,所以……」

不等谷醫師講完,樊厲軍馬上叫了手下去整理他的房間,順便指示他們搬二大台醫療用的空氣清淨機過去。

「她還需要什麼?我去準備。」

谷醫師看著床上感動不已的紀若寶,笑道︰「需要有充足的時間休息,就這樣嘍!」接著他無聲地用嘴形告訴她——接下來可有你受的。

沒多久,紀若寶連人帶著一些醫療器材,被移駕到樊厲軍的房間,而房間里原本的雜亂早已被整理得一絲不苟,空氣還特別清新。

雖然感覺到被照顧,但樊厲軍仍是冷著臉,與她保持距離。

但紀若寶已經覺得很開心了,她原本還在煩惱,如果她就這麼病死在鐵皮屋里,該怎麼把心還給他呢!

幸好事情的發展還在軌道上,在這兒,不管發生什麼事,她鐵定都能實現他與她的願望了。

樊厲軍的房間被隔成主臥和書房,紀若寶待的地方是書房。

听起來好像故意對她很不好,但如果親眼看看四周,就知道房間主人有多心口不一了。

書房里放置的床,是有自動調節溫度功能的高級床,枕頭一個兩萬塊,連桌上小台燈都罩上不知哪兒變出來的粉紅蕾絲燈簾,那絕對不是樊厲軍房間原來會有的東西。

還有,用實木扎扎實實打造的四方形辦公桌,重得要命,硬是移到床邊,重點是,桌上擺了好幾本書,是那種樊厲軍絕對不會看的什麼《名犬圖鑒》、《寵物民宿景點》、《與狗狗對話》之類的書。

因為剛剛吸入大量的擴張劑,造成極度口干舌燥,紀若寶掙扎地坐起身,想倒杯水潤潤喉,然而藥劑的副作用,使得她的手抖得厲害,也沒什麼力氣,所以玻璃杯和玻璃瓶一個不小心就摔到了地上。

清脆又響亮的碎裂聲把樊厲軍給引來了,他看到她正打算赤腳下床撿碎玻璃,他大聲斥道︰「你到底想干麼?勞師動眾地把你移到這里,還想要給人繼續制造麻煩嗎?」

被他這麼一罵,她馬上縮回腳,用很細微的聲音說道「對不起,我只是想喝水,不小心……」

「那就認清你現在是個廢人的事實,按鈴就好,逞什麼強!」樊厲君蹲,邊撿碎片一邊說。

原以為她會因為他惡意說的這句話哭天搶地或百般辯解,再不然就是裝可憐搏取同情,反正這不都是她拿手的嗎?但他都把玻璃碎片清理完,卻還足沒听到她的出個聲。

當他抬起頭,只看到坐在床上的她,默默咬著下唇,淚水在臉上流淌,嘴角卻掛著笑,眼里沒有責怪、沒有委屈,只有感謝跟理解。

不知為何,他頓時有種快窒息的感覺。

她的嘴唇已經很干了,再這樣咬著,等一下就要破皮流血了!

也不知道是在氣她還氣自己,樊厲軍很大力地甩門離開,然後不到一分鐘,又大力地踢門進來,手上多了一瓶保溫瓶。「喏,喝這個。」

「謝……謝謝……」吸吸鼻子,紀若寶伸出手欲接過保溫瓶,但手抖得超嚴重。

他狠狠瞪著那只讓他胸口愈來愈悶的顫抖的手,最後拍掉她的手,直接喂她喝。「我不想再幫你清理一次,所以,喝。」

為自己的行為找到了合理的借口,他喂水喂得很一臉嫌棄的樣子。

听著這些話,說不難過是騙人的,但紀若寶一點都不想追究到底他是心疼她多一點,還是恨她多一點,只要他對她是有感覺的,不管怎麼樣都好……

她一邊流著淚,乖乖張口,在他看起來應該是嫌棄的表情下,一小口一小口喝著水。

喂完水,樊厲軍轉身就要離開,可是走到了門前,他卻停下腳步。「我不想我的房間多一具尸體,所以,餓了就說。」

「好。」她應聲。

那虛弱的聲音讓他離去的腳步一直邁不開,他深吸一口氣,逼自己抬起腳,再次甩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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