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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妻醫貴夫(上) 第八章 奇怪的感覺

一整夜被玄墨跟黃茹玉兩人一起用膳和樂的畫面給惱得失眠的虞婧,索性不睡了。

棉被一掀,一大清早拿著斧頭便在院子里劈柴,力道不對,劈下的柴禾到處飛濺,經過的人不注意,都有可能會被那些飛出來的柴禾給砸中。

被劈柴聲給吵醒的玄墨,這才剛拉開門扉就有一個東西朝他面門直劈而來,他身形一閃那東西落在身後,眯眸一看,是一塊拳頭般大的木柴。

他撓了撓眉頭看著那個像是在劈柴泄恨的縴細身影,還在生氣?

這婧兒是怎麼了?

從昨天下午回來後整個人就陰陽怪氣很不對勁,甚至不願意理他,他應該沒有哪里惹到她不開心吧。

難道是那桌海鮮她吃得不夠痛快?如果是這樣,待這事情解決完,他再讓人備上幾桌海鮮,讓她吃個痛快便是。

不過一想到昨天她看到那一盤海鮮,直發亮的雙眼跟貓咪看到魚幾乎是一模一樣,可愛的模樣讓他忍不住涌起一種想親自喂養她的沖動。

「劈、劈、劈,我劈死你!」

虞婧雙手握著斧頭柄用力的劈著一塊木柴,她幾乎是把這塊木材當成了惱得她一整晚無法成眠的家伙一樣,狠劈著泄恨,嘴里還念念有詞。

「玄墨你這混蛋,竟然用美男計這不入流招數,招蜂引蝶,看我不劈死你……我劈……我劈……」每次一想到他和黃茹玉兩人相視而笑的溫馨唯美畫面,她就一團火竄上來,手中斧頭更是用力劈著。

玄墨無聲無息地來到她身後,看到她劈柴的那蠻橫模樣和嘴里的話,原來是在罵他,地上那塊被她砍得支離破碎的木柴,敢情是他的替身?

他全身上下頓時有一種好痛的感覺,不過也是一頭霧水,他是怎麼惹到她了?罵他不入流,招蜂引蝶,還這樣拿著斧頭劈他?

「黃茹玉你這牆角也挖得太快了,有人像你這麼不道德的嗎……」

听到「黃茹玉」三個字,他這才恍然明白,原來她是被黃茹玉給氣的,而他則是遭到無妄之災。

不過,她在氣黃茹玉什麼?黃茹玉做了什麼不道德的事?

就在她又高高舉起斧頭,打算一鼓作氣將那個被她劈得坑坑巴巴的木頭給一刀砍斷之時,她的手腕冷不防被人握住,身後傳來玄墨溫和淡然的嗓音——「你這樣亂劈會受傷,這角度下去,屆時木柴會往上彈,砸到你的額頭。」

虞婧沒好氣的側過臉瞪他一眼,這害他一夜失眠的家伙竟然一早又讓她看到他,積住胸口的那簇悶火頓時「轟」地一下爆發了出來。

「放手!」她扭了扭手腕。

「別亂動,你拿著斧頭這樣很容易傷了自己。」玄墨握著她的手腕暗勁一使,那斧頭筆直的往下方那塊木柴劈下,木柴瞬間斷成兩截。「要這樣劈柴,才不會受傷,懂嗎?」

「你這麼厲害,你來劈啊!」虞婧沒好氣地道。

「誰一大清早惹你了?」他明知故問。

「沒人惹我,表哥!」虞婧咬牙切齒重重的喊他一聲。

「還說沒有,那聲表哥感覺都快從我身上咬下一塊肉似的。」他沉笑了聲,手擰了擰她的鼻尖。

「你別亂捏,你又不是我真的表哥!」她拍掉他大膽造次的手。

「我覺得你都快化身成小花,往我身上撲來狠狠咬下一大口。」他拿起斧頭和一塊較粗的柴禾,劈了起來。

「小花……敢情你當我是狗了?!」虞婧愣了下,想起有回閑聊時他說過,他小時候養過一條狗,取了一個很俗氣的名字叫小花。

他停下劈柴的動作,反手模模她的頭,「你就算是狗,也是條很有個性的寵物狗。」

「我才不要當寵物狗,我要當貓,只要我不開心、不喜歡,爪子一張,撕,抓得你鮮血直流!」她學貓咪亮出利爪抓人的動作,作勢朝他一抓。

「學得倒是滿像的。」他繼續劈柴,三兩下就將一旁散落的柴禾給劈完了。「看來你喜歡貓?」

「那時我跟你說過的啊,我以前養過一只萌噠噠叫小圓的折耳貓咪,圓滾滾的臉蛋、骨碌碌的大眼楮和一對折耳,一看到它,所有的壞心情都一掃而空。」哪里曉得她穿越了,爺爺女乃女乃命喪河底,小圓還在寵物旅館里,也不知道現在如何了?一想到這里,她心情更不好了。

她突然間沮喪起來,讓玄墨感到有些奇怪,「怎麼了?」

「沒事,想到我的小圓而已。」她吁口氣,甩甩頭想把心底的郁悶也甩出去。「我餓了,我要去巷口喝碗豆漿,你自便。」

「桌上就有早膳,你出門喝豆漿做什麼?」

「早膳?」虞婧回頭往一旁院子里樹下的那張桌子上一望,上頭竟然真的有豆漿、包子、饅頭、燒餅油條等等,甚至還有小米粥跟幾樣小菜,水煎包誘人的焦香傳來,這香味勾得她頓感饑腸轆轆起來。

她一愣,食指直指著那一桌豐盛的早膳,「我在這里劈了一早上的柴,為什麼沒有看見這些東西?」

「我讓寒夜準備的,你去淨手準備用早膳。今天市集休息,我們到這附近的甘霖寺逛逛,听說那里今天有廟會。」

昨天從黃府回來後,虞婧以中午吃太飽為由便沒有再用過晚膳,一晚未進食肯定餓壞,因此他才讓寒夜多準備些早膳。

「你今天不用上工?」她從井里打了桶水上來,用水淨手。

「是。」他是特意請了假,反正他是黃茹玉的心上人,黃府的人也不敢刁難他不讓告假。

「既然甘霖寺有廟會,那我們趕緊用完早膳,到廟會去做生意,希望還有空的攤位可以擺。」

「虞婧!」

認識虞婧這些日子,他發現她跟他所認識的姑娘們是截然不同的兩種人,她個性雖然十分健談活潑,卻也愛恨分明、睚皆必報,完全與那些愛忸怩做作的女子——例如黃茹玉不同。跟她在一起很舒服,不用費心機,完全是心里有什麼話說什麼。

她看似無憂無慮,雖然沒有家人,但獨自生活也過得樂觀進取,每天起早出門做生意不喊累,見了誰都笑臉迎人。

雖然如此,每當夜深人靜之時,他常見到她眉宇之間帶著一抹寂寥地獨坐月光下,也不知在想什麼,有可能在想她的爺爺女乃女乃,也有可能是叫小圓的那只貓,有一回,他還見到她偷偷拭了淚……她的這份寂寥讓他看了很不舍。

听說過甘霖寺風景優美,之前听了阿水提到甘霖寺今天有廟會,他便想著要帶她去散散心,讓她知道,也許,她如今的生活里沒有爺爺女乃女乃、沒有小圓了,但她還有他。

沒想到,她竟滿腦子只想著要做生意。

「怎麼了?」

「你有很缺銀兩嗎?不夠多少跟我說,我讓人準備來便是。」他拋開手中斧頭,氣呼呼地朝她走來,「你可以讓自己好好休息一天嗎?」

「我現在沒有很缺銀兩,就是覺得有廟會人潮一定很多,不做生意可惜了。」

「難得一天不做生意,你就不能好好休息嗎?」他冷聲問道。

「到寺廟上香叫休息?休息不就應該是抱著棉被睡大覺嗎?」

「甘霖寺禮佛完可以在附近逛逛,據說那里風景十分優美,去走走看看會讓人感到心靈開闊。」

「原來你說的休息是去沉澱心靈,接受大自然的洗滌啊,只是天氣還很熱,去爬山很累呢……」

她的回答讓玄墨受挫無比,覺得自己人生當中第一次主動邀女子出游,對方竟然說要抱棉被睡大覺,這大熱天的抱什麼棉被,想中暑比較快!

他也惱了,「你到底想不想去?不去就在屋里睡你的覺。」

「去,去啊,為什麼不去,吃完早膳我們就出發。」

不解玄墨為什麼突然想要帶她去上香,不過,去看看佛袓也好,也許這樣內心就不會感覺到空虛,就不會莫名其妙的發脾氣,還要靠砍柴來紆壓。

她坐到桌前,拿起筷子就夾了顆水煎包放進嘴里咬著,再喝口粥,看他還站在原地,喚道︰「你還愣在那里做什麼,快點來用早膳啊,上香要趕早你不知道嗎?」

玄墨走過去,他這才坐下,虞婧馬上夾了顆水煎包給他。

「吃吃看,這包著韭菜跟冬粉還有肉末的水煎包很好吃,明天讓你的手下再買。」

「沒問題。對了,婧兒,平日你已經夠忙,我現在經常不在,很多事情無法幫你的忙,你就不要再四處忙著張羅吃食,劈柴挑水那些活計以後交代一聲,會有人準備的,不要累壞自己了。」玄墨學著她喝了口粥咬口水煎包,咽下後如此叮囑她。

虞婧直覺他一大清早的突然交代她這些事情,應該有什麼隱情。「你……是不是有什麼計劃了?」

玄墨夾了口小菜放到自己碗里,點頭道︰「我要找的東西已經有了眉目,最近我會住在黃府晚上輪值時暗中調查,也許不能常回來,你自己一切要小心,別累著,還有錢財上無慮,別再每天做這麼多香藥丸累壞自己。」

「好,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原來他是因為明天開始要在黃府輪值,會有好幾天不會回來,今天這才特意抽空要帶她去上香啊,想到這里,她心頭不自覺的漾起一抹甜蜜,昨晚持續到方才的惡劣心情,一掃而空。

只是,這抹甜蜜也很快消失就是,一想到他明天開始便不回來,黃茹玉就會有很多機會跟他接觸,她的心情就不太好,整個人也突然沒什麼食欲了。

「怎麼不吃了,不合胃口?」昨晚他跟寒冰交代準備早膳,說了一堆吃食都是她喜歡吃的,听得寒夜眼角直抽,怎麼這一桌她喜歡吃的早膳她就吃那麼一點而已?

她搖頭,「我們還是現在就出門吧,拿幾顆包子饅頭在路上吃,早點上完香便能有更多時間到四處溜達。」

「也……」玄墨這個「好」字都還沒說出口,大門便傳來一陣敲門聲響。

「一大早的會是誰?我去看,你再多吃一點。」

玄墨走向門邊開門,看清來人後,他嘴角不由得暗暗一抽。

小翠一見到前來開門的玄墨,馬上親切的道︰「韓默,我們大小姐是來找虞姑娘的,不知道虞姑娘在嗎?」

「韓默。」黃茹玉站在小翠身後,正臉蛋羞紅、難掩興奮的直瞅著玄墨。

「大小姐?」這黃茹玉一大清早上這里來做什麼?玄墨臉色微沉地看著黃茹玉跟汪嬤嬤。

听見大門邊傳來女子細碎的聲音,虞婧困惑的放下手中碗筷前去一探究竟。「表哥,是誰?」

小翠一看見探出頭來的虞婧馬上不請自入,熱絡笑道︰「虞姑娘,是我們。」

見到小翠,那表示黃茹玉應該也來了。

虞婧心情頓時更不好了,昨晚到今早的火氣,加上知道玄墨要到黃府輪值的悶氣全部回來了,只是她不能表現在臉上,還得強顏歡笑。

她皮笑肉不笑地道︰「小翠,你怎麼一大早就來我家,是你家小姐有什麼地方不舒服?」「虞姑娘,我沒有不舒服,今天來是奉我爹之命,邀你一起到廟里上香的。」黃茹玉笑盈盈的走上前。

「上香?」

「今天是甘霖寺一年一度消災超渡亡靈的普渡祈福法會,我爹每年會命人到甘霖寺認捐普渡供桌,普渡完後那些米糧跟千糧會發給貧窮百姓。」

「這是好事啊,不過……怎麼會要邀我一起?」

「是這樣的,只要是在府里有點臉面的下人,每年這一天我爹爹都會要他們一起到甘霖寺焚香祈福。雖然虞姑娘你並不是我黃府的下人,但爹爹的意思是你現在在幫我治病,與我黃府也是有關系的,因此想請你也一同到寺里上炷香,求佛袓保佑事事平安順利。」

黃茹玉這話說得冠冕堂皇,讓人根本無法拒絕。

「原來是這樣啊……」竟然拿她爹來壓她,黃茹玉當她不知道她心里所想的嗎?黃茹玉不就是怕自己不去,自己不去玄墨就可能不會去,抬出黃老爺來,自己就不好說不想去了。

雖說她跟玄墨本來就是要上甘霖寺去,可現在黃茹玉打著她爹的名號過來,讓她覺得好像被人脅迫一樣,忽然一點也不想去了。

「虞姑娘,你會去的吧?」

「這……」虞婧看了眼一旁的玄墨,還是直接拒絕了。「我跟表哥今天得要忙著制作香藥丸,沒空出門。」

「這……」黃茹玉靈機一動,想到另一個說法,「韓默他恐怕不能留下幫你制作香藥丸,爹說了,今年的祈福法會府里所有的護院要分批去參拜。」

虞婧猛烈倒抽口氣,在心頭怒罵一聲︰靠!黃茹玉,你這倒追男人的手法也太明顯了吧!

還追得這般急,追到家里來,難道不怕把玄墨給嚇跑?

不過,要是能嚇跑倒是很好……

「表妹,我看,你今天先休息別急著制作香藥丸,這甘霖寺的祈福消災法會在樂安縣城是一件大事,你也一起到寺廟里上香祈求佛袓保佑吧。」玄墨在虞婧開口拒絕之前先暗示她。

虞婧眯眸的睞了眼他眸中的暗示,扁扁嘴很為難的點頭了,「好吧,我也很久沒有到廟里去上香了,就趁著今天也一起去吧。」

「大小姐請放心,我跟表妹會在祈福法會開始之前到的,等表妹用完早膳整理好一些物事後就會上甘霖寺,你們先回去吧。」

「早膳?」小翠眼尖看到院中樹下桌案上的早膳,馬上扯了扯主子的衣袖,沒臉沒皮的說︰「小姐,看樣子韓默跟虞姑娘正在用早膳,咱們今天出門趕得早些,你也沒吃什麼,不如你跟他們一起用早膳,那一桌的早膳這麼多,他們兩人應該也吃不完,我想虞姑娘她不會介意才是。用完早膳,正好大家一起過去。」

「虞姑娘不會介意吧?」黃茹玉笑咪咪的看著表面平靜,其實肺已經快氣炸的虞婧。

「自然不會,這些都是表哥一大早出門幫我張羅的,我還擔心吃不完浪費,不過我跟表哥已經吃飽了。」虞婧嘴角用力一扯,扯出一個大笑臉,心里頭卻大聲怒喊——介意,我很介意!我就算吃不下,剩菜剩飯也不想分給你家小姐吃!

「用完了?」

「是啊,表哥剛才去開門時,我就已經吃飽了。黃小姐你要是不介意吃我跟表哥吃剩的東西,那就千萬不要客氣。」虞婧笑得人畜無害模樣。

黃茹玉喉嚨頓時像是被人塞了一顆鹵蛋似的,噎得差點說不出話,只是她也不好發怒,是自己這邊先開口說要跟他們一起用早膳的,人家也說了不介意她一起分食,不過他們剛好已經吃飽,她怎好怒斥人家讓她吃剩的,就算覺得虞婧很沒規矩,即便他們吃完了,也能幫她再去買些早膳,坐下來陪她用膳啊。

汪嬤嬤見她家小姐有些下不了台,連忙解圍地道︰「既然虞姑娘你已經用完早膳,那我們還是先上甘霖寺上香吧,嬤嬤我在車上有備了小點讓小姐填填肚子的。」

「這樣啊,那我就先收拾一下那些早膳,汪嬤嬤,你小心伺候著黃小姐先到甘霖寺去好了,我跟表哥隨後過去。」虞婧一臉笑咪咪的道,讓人完全看不出她心里正不開心。

「那我們就先到甘霖寺等你們了。」黃茹玉扯著僵硬的笑容,很不甘心的說著。

「黃小姐,待會兒見了。」虞婧笑眼眯眯地朝她揮了揮手。

黃茹玉這才一步三回頭,不甚情願的離開了。

玄墨盯著她們一行人離去,陷入沉思,那專注的眼神看得虞婧心底不由自主地冒出陣陣酸氣,揶揄道︰「還看,人都走了,舍不得就趕緊迫上去啊,姑爺!」

這聲「姑爺」讓玄墨整個眉頭瞬間擰成一座小山丘,低斥道︰「胡扯什麼!」

「拜托,傻子都看得出這黃茹玉對你的心意,她爹家財萬貫,以後她的錢財全都是她的,你不心動嗎?」她嘲諷的撇了撇嘴角。

「嗤,黃百川那一丁點財富我還不看在眼里,以後別隨便喊我什麼姑爺,我對黃茹玉還有其他女人完全沒有那心思。」他舉手給了虞婧一記栗爆。

「沒心思?!」她眼楮一亮,一面揉著頭喃喃道。真是奇怪,為何她一听到玄墨說對黃茹玉還有其他女人都沒那心思,她心情像花開了一樣?

「你方才沒有听到黃茹玉說的,今天黃百川會率領他府里所有重要手下到甘霖寺上香,護院也會分批前去,這是個良機。」

「你說什麼,你要——」

「我打算進到那假山一探究竟。」

虞婧有些擔心,「但就算他們人手較為松散,你只有一人也很危險。」

「放心,寒夜、寒風他們會陪我一起潛入。」玄墨想了想,看著對她鄭重地道︰「婧兒,我另外有事需要你幫忙。」

看著他慎重的表情,虞婧知道自己多勸無益。「說吧,要我幫你什麼忙?」

甘霖寺一年一度的消災祈福法會,寺廟外面廣場擠滿了前來上香的信眾,每人手上各拿著一炷香,排隊等著進入大殿上香。

廣場外頭的道路兩旁空地一直延伸到盡頭,全部被做生意的販攤位佔滿,整條路上擠滿了逛廟會的百姓,十分熱鬧。

超渡法會下午才開始舉行,因此虞婧按著玄墨的交代,在法會開始前一個半時辰來到甘霖寺,先去捐了一筆香油錢,跟寺方要了間禪房。

然後她到黃茹玉面前晃一圈,跟她說句,「人太多,跟表哥走散了,我先去找人,請黃小姐在大殿這邊等著。」

她再趕緊回到禪房,換下令早玄墨穿的衣裳,把臉涂成跟玄墨一樣黑,從窗子偷溜出去,佯裝成是玄墨出現在甘霖寺里。

他們兩人身形雖然差上一大截,但是無所謂,她最主要目的是要讓黃茹玉看見,只要遠遠的從黃茹玉的面前晃過,讓她看到他人確實是在甘霖寺即可。

有黃茹玉的證明,就算黃府今天發生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或是喊有內奸、盜賊什麼的,也不會懷疑到玄墨身上。

果然,黃茹玉遠遠見到她喬裝成的玄墨後,便不顧先前跟她約在大殿等侯的事,追著心上人而來,幸好寺里人很多,她三彎四拐的,藉著上香人潮,順利躲過黃茹玉。

一段時間後,她又在另一個地方出現,就這樣引誘著黃茹玉滿寺院的追她找她。

眼見跟玄墨約好的時間快到了,她最後一次閃過黃茹玉面前,將她引到古木參天的後山,讓她順著蜿蜒小徑尋來,自己再趁著她們主僕不注意之時,抄小路翻過圍牆回到禪房,換回女裝,到了大殿去。

黃茹玉追了玄墨一整個寺院,甚至連整個後山都找了,怎麼都只差幾步就追上他,可不知怎地才轉個彎就不見他人影,他整個人消失無蹤,她追得氣急敗壞又很是不甘心。

「小姐,時間不早了,法會快要開始,我們還是先到大殿上去吧,老爺應該也快到了。」

一旁陪著她找了整個寺院的小翠有些腿軟的提醒她,小姐為了心上人,走再遠的路都不嫌辛苦啊。

和韓默單獨相處片刻,可是黃茹玉最盼望的事,如今沒有達成,她真的很不甘願,一點也不想去出席什麼法會。

「小姐可別忘了老爺的交代,今天還有兩位貴客要一起參加這祈福法會,你遲了老爺會不高興的。」小翠哪里不知道主子心思,連忙抬出自家老爺勸她。

小翠說得沒有錯,可是她一點也不想去什麼法會,跪在那里听和尚念經那種無聊事情她一點也不感興趣,她只想與韓默在這林蔭小路上漫步,培養感情。

「小姐,等法會結束,還有很多時間可以讓你跟韓默踫面,現在不趕緊過去,要是萬一誤了時間老爺生氣了,把怒氣出到韓默身上就不好了。」小翠提醒她。

小翠這麼一說,黃茹玉才猛然驚覺自己可能誤事,她爹的個性她很清楚,要是被他知道,她是為了韓默才誤了法會時辰,遷怒韓默是有可能的。

本來以為她可以如願跟韓默兩個人一起在這後山漫步,結果搞得自己腿軟,只能暫時作罷,她氣得咬了咬牙,「知道了,我們先去法會那邊吧,說不定韓默人已經到那里了。」

「一定是這樣,我們沒能追上他,肯定是韓默看時間快到,又想起跟小姐的約定,所以才會趕緊離開後山這里。」

「算了,這些事之後再問韓默究竟怎麼回事,跑來跑去的,我們先過去,今天那兩位貴客對我爹很重要,去晚了我爹真的會生氣。」黃茹玉硬撐著發酸發軟的雙腿趕過去。

虞婧慢條斯理的跟著上香的百姓往約定地點前去,突地,她的手腕被人扯住,她回頭一望,玄墨已經趕到。

「事情辦好了?」她放慢腳步,跟他一同並肩而走。

玄墨沉點下顎,「不如預期,但也有收獲。」

「法會要開始了,我們直接過去吧,免得讓人起疑。」

虞婧指著遠處搭起的棚架,甘霖寺的住持跟和尚已經就定位,準備開始一年一度的祈福法會。

虞婧又指著一處地方,「我剛听說了,那邊是廟方特地空出,讓黃府的下人在此跟著一起參拜,不需要跟一般百姓人擠人,我們過去吧。」黃府的管事他們都在這邊了。

玄墨點了點頭,正想跟她一起過去之時,銳眸一斂,猛然扯住虞婧,表情森寒的看著人群中的那兩人。

「怎麼了?」她順著他冷冽的眸光望去。

「那兩人究竟何時偷偷潛入我白澤的?」他眼含厲光,語調里帶著重重的不滿,「竟然沒有——點線才艮!」

「哪兩個人?」她東張西望著,到處都是跪拜祈福的百姓,實在看不出有哪兩個人長得特別不一樣。

「穿著藍色錦袍跟鵝黃色衣裳,頭上插了支鳳凰金簪的那兩人,是螭龍國的二皇子跟公主。」他小聲在虞婧耳邊告知她,目光不動聲色地留意著他們兩人的動靜。「不過……這兩人倒是挺大膽,身邊竟然沒有跟著任何一名護衛隨身保護。」

這時本來在前頭已經接過高香,準備禮佛的黃百川忽然走向那兩人,三人有說有笑的,黃百川更是將他們迎到前方。

虞婧拉著玄墨就定位,一起跪到地上,雙手合十虔誠的向遠處高台上的佛袓一拜,頭磕在地上時,側過臉來看著他,小聲的說著自己的看法——「看來他們十分熟稔,有說有笑的……對了,我覺得黃百川的五官仔細瞧著,跟咱們白澤老百姓有些不一樣,好像……外國人似的,他跟你說的那兩個什麼皇子公主的倒有些神似。」

挺起身,趁著所有人目光全集中在準備開始誦經的住持身上時,她又仔細瞄了眼包含黃茹玉在內的四人。

「尤其是他們的耳朵特別像,連黃茹玉的耳朵跟他們兩人也很像,耳廓上面是尖的。這個黃百川該不會是螭龍國的王公貴族吧?」

玄墨眯起眼,銳利眸光落在那四人的耳朵上,犀利眼神瞬間佩服的看著虞婧,「沒想到你的觀察力這麼敏銳,連這麼小的細節都注意得到。」

「什麼敏銳啊,這是顯性基因的遺傳特征……」自己又說了玄墨听不懂的事情,她連忙帶過。「別說這個,這不是重點。你說那兩人來做什麼?」

「他們兩人不會平白無故地出現在這里,定是與失蹤的寶物有關系,這時間點跟黃百川踫面,寶物又在黃百川手中,我懷疑他們兩人是負責來運送寶物回螭龍國……」

「八九不離十,應該是。」

「邊關已經封閉,即使寶物到他們兩個手里,他們也運不出去。」

「封閉?還能走私呢,邊關那麼長,不可能三步一ft五步一哨,總有漏洞,怎麼封?我要是住在邊關的百姓,羊走過界到鄰國去吃草了,你讓不讓我過去把羊趕回來?封不了的。」虞婧拉著他跟著大伙兒一起磕頭,側過臉小聲提出她的看法。

虞婧說得沒錯,佯裝成一般的平民百姓才不會啟人疑竇,聖物在兩個再平凡不過的百姓身上,任誰也不會懷疑,很容易由走私帶出關。

現在亡羊補牢還來得及,陸路上先傳令加強通往螭龍國邊關的戒備,不許百姓在邊境上畜牧,邊境一里範圍內都不許任何人靠近。

海路方面則只能先下令不許任何船只出港,尤其是三百里外的大安港,所有來往船只必須嚴加搜查,寧願擾民也絕不能讓賊人有機可趁,偷偷將聖物帶離白澤。

「你現在打算怎麼做?」她拉著他又磕一個頭。

「不用擔心,除了派人暗中盯緊那兩人外,我已有月復案,絕對在黃百川將寶物交給那兩人之前找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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