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妻醫貴夫(上) 第十三章 不想只是好朋友
翌日。
回到熟悉的地方,整個人不禁放松下來,玄墨不同以往天一亮便起床,今日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他人才正在漱洗,下人們在外廳布膳,一身紫色錦袍的百里少淵便興匆匆的趕來,門也不敲,直接一道風似的卷進了內廳。
「玄墨,我听說你身上的毒完全解了是嗎?」他撩開珠簾,興奮的問道︰「快告訴我,你是怎麼解的?」
玄墨接過 臉的布巾 拭,對他的問話置之不理,這讓急著想知道下文的百里少淵急得快跳腳。
「喂,你倒是回答我的問題啊!」
德旺拿過一套墨綠色流泄著暗光的錦袍替他穿上。
「你現在不是看到我人完好無缺的站在你面前,你要我回答什麼?」他張開手讓德旺為他穿衣系帶。
「虧我連早膳都來不及吃就趕往你這里來,你竟然這樣對我!」百里少淵撇撇嘴瞪他一眼,想到剛剛進來前看到已經布置妥當的豐盛早膳,也不等主人招呼,逕自的對著正準備退下的德旺說︰「再備一副碗筷過來。」
說完逕自走到外廳,自己拿過玄墨的碗筷用著。
玄墨跟著來到外廳,也不介意他率先用了自己的早膳,等德旺再添副碗筷來,自己坐到他對面,接過送上來的碗筷用起早膳。
他這筷子才剛橫過百里少淵面前,百里少淵便抓準機會按住玄墨的脈門為他把起脈,只是這脈不把還好,一把他整個眉頭就皺起,低聲驚呼——「這怎麼可能?竟然一點殘毒都沒了,究竟是哪位神醫將你醫好?快說!」
當時玄墨不顧他警告,丟下他追著聖物消息而去之時,身上的毒性已經是到了無解的地步,現在竟然一點殘毒也沒有,太讓他驚奇了,這解了玄墨身上奇毒的高手他一定要跟對方結交一番才行。
玄墨只是淡然的看了驚呼連連的百里少淵一眼,而後淡漠的用著早膳,絲毫不想理會他的大驚小怪。
百里少淵見他不肯透露半句,也只好吃東西出氣,跟他搶起早膳,只要玄墨筷子往哪里一伸,他就往哪里搶菜。
玄墨也不惱,自去夾著其他菜色,只是百里少淵還是繼續搶。一旁服侍的德旺對這一幕倒是很習以為常、見怪不怪,這位百里少爺老是這樣,拿主子沒轍時就會變得如此孩子氣。
直到百里少淵都快把肚皮撐破了,受不了的放下筷子,玄墨這才悠閑的好好用起早膳。
約莫半飽之際,王管事匆匆的自外頭走進來,滿臉喜悅的道︰「王爺,有眉目了。」
「你說。」玄墨放下碗筷,接過德旺遞來的雨前龍井呷了口,去去嘴里的油膩。
「這三個市集里分別有九個攤子在賣香藥丸,有男有女、有老有幼,不過這九個攤位其中八個攤位全是京城人士,只有東市一位姑娘,听說她剛到京城不久,是從一個叫樂安的地方來的。」
那肯定是了,玄墨頓時喜笑顏開。
「這事你辦得很好,王管事。」玄墨一口將茶盞里的茶湯飲盡,一把扯起百里少淵的衣襟。「走了。」
「欸、欸、欸,你放手啊,你要拖我去哪里?」百里少淵夸張的掙扎著。
玄墨松開拽住他衣襟的手,勾了勾嘴角,「你不是想知道是哪位神醫救了本王?」
「我當然急著想知道,本公子急著跟他一起探討醫術。」可以解了玄墨身上奇毒的人,他簡直是崇拜得想向他下跪磕三個響頭,拜他為師。
「那還發什麼愣,不自己跟上別怪本王不夠意思。」玄墨撂下這句話負手轉身走人。
百里少淵撩起衣袍追了上去。「喂,等我啊,玄墨,你太不夠意思了……」
兩人來到京城最為熱鬧、人聲鼎沸的東市,原本就熱鬧的市集,因為他們兩人聯袂出現,引來了許多姑娘偷偷的注目,有的大膽些的,甚至跟在他們身後,跟著他們逛大街。
跟他出來逛了大半個市集的百里少淵,愈逛愈覺得不對勁,瞪著他道︰「玄墨,我的好宸王,你不是說要帶我去找神醫,怎麼領著我出來招蜂引蝶?」
「能夠招蜂引蝶,證明你還有價值,這些姑娘還未將你忘記。」他銳利的雙眸左右梭巡著兩旁攤販,一邊打趣的說著。
「切,是說你吧,你也不看看,這市集里賣什麼的最多?十個攤子有三個攤子是賣香囊的。」百里少淵也不甘示弱地揶揄,「你昨天一回來,那些這一年多來因為你不在而關門歇業的鋪子,一家家又可以開門做生意了。」他這話雖說得有點夸張,但他不在,的確人家生意就變得一般般了,壓根談不上火熱。
玄墨可是京城鋪子、攤販們的最愛,他在京城的最大好處就是可以活絡經濟,瞧,那些因為他不在而沒生意做的小攤販,又再度出來賣香花、香囊、繡帕。
這姑娘們買東西想引起玄墨注意也就罷了,還有最緊張刺激、很是有娛樂效果的「暴動」——一群女人為了他打了起來,啊,說時遲那時快,後頭真有姑娘鬧起來了,好久沒看到女人打架了,真是刺激啊。
玄墨順著他揶揄的目光望去,後邊好像有一群女人在搶買香囊、繡帕,還有好幾個女人似乎扭成一團,互相叫罵。
「你的意思是本王在京城的唯一功能就是促進經濟繁榮,制造暴動就是?」玄墨好笑道︰「那本王也許應該向皇上請命回到封地,有錢本王自個兒賺。」
「也成,不過記得先把那神醫介紹給我認識。」他早就想到玄墨的封地去看看了,不過太後發了話,宸王未娶妃暫留京城,待娶妃後再前往封地,玄墨這才一直留在京城。
「那也得先找到人,人多不好找。」
一听到這話,百里少淵馬上對著寒風他們三人喊了聲,「寒風,你主子嫌吵,把那一群饑渴的女人給轟了,吵死人了。」
身後的隊伍過于龐大,女人的聲音太吵,不停有人湊過來,讓他們都快寸步難行了,這樣阻礙他們前進,何時才能找到那神醫?
沒關系,壞人他來做,他扮黑臉趕走那一群吵雜的女人!
也不知寒風等人是隱在何處,听到百里少淵的話,全都現身辦事。
不一下子,他們周圍方圓三丈的人全被清空,只有剩下那些做生意的攤販。
「如何,這樣可以清楚的找人了吧?」
玄墨點了點頭繼續往前走,百里少淵趕緊跟上去,只是整個市集他們幾乎走了一大半的,怎麼還沒找到那神醫?
「玄墨,你確定你的情報無誤,那神醫在這里?」百里少淵懷疑的挑眉問,「你說的這個神醫,不會是在市集擺攤幫人治牙病抓牙蟲的吧?」他實在很難想象一個神醫會在市集擺攤替人治療疑難雜癥,忍不住調侃道。
「胡扯什麼,抓牙蟲那種有工具就能擺攤,不入流的功夫不需要大夫。」
「我哪是胡扯,那麼除了抓牙蟲,一個大夫在市集里還能能賣什麼東西?」
「找到她你就知道……」
忽地,玄墨停下腳步,看著前方不遠處那個正細心向客人介紹香藥丸用途,身形縴細的女子。
兩個多月不見,她幾乎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兩個月前的她還是一副干扁模樣,現在她整個人豐腴不少,也長高許多,皮膚變白也變得細女敕,要不是她的聲音,他還差點不認得她。
「這個香藥丸有美白的功效,沐浴或者洗臉之時可以剝一點下來放進水里,一段時間後你會發現你臉上的斑淡了不少……」
沒有發現正有一道熾熱灼燙的目光正緊鎖著她的虞婧,繼續跟兩名在她攤位前的姑娘介紹自己新研發的美白香藥丸。
「咦,你怎麼停下來了?」百里少淵納悶的看他一眼,順著他眸底漾著一抹柔光的視線望去。「賣香藥丸的姑娘,怎麼,你看中意這位小姑娘嗎?還是你想買香藥丸?」
玄墨沒有理會他的問題,待那兩位娘離去後,他揚著許久未見、迷惑人心的感性笑容走向前,對著背對著他忙著整理香藥丸的虞婧喊了聲,「姑娘,攤子上的香藥丸在下全包了!」
全包?哪個火山孝子敢說這種大話,她才剛擺攤不久,應該不會認識這種大咖,肯定是來鬧場的!
虞婧轉過身去看是誰來攤子子找麻煩鬧場,哪知道一打照面整個人都愣住了!
瞪大眼,搗著唇,她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這個人!
「婧兒,我們才多久沒見,你該不會是把我忘了吧?」玄墨朝她擠眉弄眼。
「天啊,玄墨,真的是你,你真的信守承諾把自己平安帶回來!」
虞婧一興奮,根本忘了這是人來人往的大街上,也忘了這是古代,沖向前去一把圈住他的頸項,開心的說道。
這麼一抱,玄墨身後距離他們三丈遠的地方瞬間傳來一陣驚天動地的抽氣聲,緊接著驚呼、哀嚎聲也此起彼落。
「你不也是信守對我的承諾,平安的讓自己來到京城。」玄墨抬手環住她的腰,對她寵溺地笑道。
「是啊、是啊,我們兩個都沒有變成胖子……瞧瞧你這張臉都白回來了,毒應該都解了,害我當下第一眼還以為我認錯人了。」虞婧松開他,雙手捧著他的臉,左右瞧著,「你的身體最近如何?」
她雙手這麼一捧,已經不是尖叫聲了,而是直接倒地的「砰、砰、砰」的聲響,還有人高聲喊著,「有人暈倒了,快叫大夫。」
連站在玄墨身旁的百里少淵也驚嚇得快掉下下巴,難以置信的看著虞婧,這位姑娘是誰?
好大的虎膽,竟然敢抱玄墨,不,不僅抱,還捧著玉面王爺的臉,他的臉,臉欸!
因為不敢相信,所以他要說三次。
以往只要有女人踫到玄墨的衣角,便會被他一掌拍飛,沒想到玄墨竟然任由這女人抱著他,捧著他的臉左瞧右看,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玄墨沒有理會周圍的動靜,嘴角噙著笑意任由她捧著自己的臉看個仔細。「放心吧,你先前給我的藥我都有按時吃,沒一天落下,否則你現在也看不到我這張正常的臉。」
「那就好。」她拉起他的手腕,直接探向脈門,不遠處更是傳來快暴動的尖叫怒罵聲。她覺得有些吵,閉眼專心的診了會兒脈。「從這脈象看來,你的身體狀況恢復得很好,應該是已經恢復到未中毒前的健康狀態,不過不能大意,未來一年內都要小心注意自己身體狀況,要是有感覺哪里不對勁要趕緊說。」
「我知道了。」
虞婧擰著眉頭奇怪看了下左右,那些女人怎麼詭異的尖叫不停?「玄墨,你從那方向來嗎?有看到什麼熱鬧嗎?不然怎麼一群女人尖叫聲不斷。」
「沒有,不用理會她們。」他抬手幫她把散到耳邊的一絡發絲撥到耳後去。
那些女子都痛哭失聲了。
一旁的百里少淵收拾好滿臉震驚,將下巴推回,調整好僵硬表情,又瞄了眼一旁的寒夜他們三人,瞧他們一副好像沒什麼稀奇、見怪不怪的表情,莫非……他們早認識這位一身虎膽的姑娘?
不甘被玄墨冷落的百里少淵用手肘撞了他一下,「玄墨,你太不夠意思,什麼時候認識這姑娘也不介紹介紹。」這位姑娘太勇猛了,他得好好認識一番。
听玄墨跟這位姑娘談話用的都是我自稱而不是本王,看來她跟玄墨有著一定的交情。
「婧兒,他叫百里少淵,是我自小一起長大的朋友,他值得信任。」玄墨隨意介紹了下,同時加重了那「信任」兩字。
虞婧看著眼前這位穿著錦袍,對她抱持著一種高度好奇模樣的翩翩公子,想起了玄墨當時被好兄弟背叛,下毒搶奪寶物,那條命還差點丟了的事情,那件事情應該讓玄墨心底很受傷,因此才會特別強調這是他信任的朋友。
「我跟玄墨兩人可以說是還沒出生就在一起了,我娘跟太後當年常笑著說,只要皇上同意,要訂女圭女圭親,可惜女圭女圭親沒訂成,我們兩人只好成了好兄弟。」百里少淵趕緊補充說明,就是要表示兩人交情非一般。
「原來如此,沒結成女圭女圭親,那真是可惜。」虞婧一臉惋惜的點頭。
「就是啊,我長得這麼美,沒法嫁給他真是太可惜了。」百里少淵一副怨婦模樣的瞄了玄墨一眼。
「嗨,你好,你就是百里少淵啊,我是虞婧,久仰大名,听說你的醫術十分高明。」虞婧噗嘯笑了聲,伸出手打算與他握手,結交這個朋友。
在現代的習慣不太容易改得過來,也沒多想就要伸出手向這個第一次見面的人握手。
百里少淵愣了下,看著她那只玉白的小手,正打算伸出手與她交握,玄墨哪會給他這個機會,立即將她的小手包覆在自己大掌里,順勢轉移話題。
「婧兒,時間不早了,攤子收一收,我為你接風洗塵。」
「接風洗塵?不用啦,我到京城來都多久了,還接風洗塵呢!」她搖頭。
「寒風,幫婧兒將攤子上的東西小心收拾好,送回府里。」
「是。」寒風等三人隨即小心的幫她將東西收好。
「喂,玄墨,時間還早,今天市集人多,我要多做點生意。」
手撲了個空的百里少淵皺眉不悅的瞪了眼玄墨,他一副像是老母雞保護小雞、生怕自己把他的女人搶走的模樣,嘖,這姑娘不簡單啊。
見寒夜正在收拾攤子上的東西,他不意被香藥丸的香氣給吸引了,拿起其中兩盒聞著。
一聞,眼楮頓時為之一亮,湊向前驚喜的問著,「這……香藥丸是虞姑娘你親手做的嗎?」
可是玄墨根本不給他有接近虞婧問話的機會,逕自的拉著她的小手走向一旁的角落。
將她人拉靠近自己一些,在她耳邊小聲問著,「婧兒,這麼久不見,我有許多事情想要問你,你難道沒有什麼事情想要問我的嗎?」
她這才想起玄墨委托她的重責大任呢,還有她也很想知道後來事情如何了。「那好吧,我就不做生意了,不過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到我家去吧,我買了處宅子,離這里很近。」
剛好可以將那物事交還給玄墨。
「上你那里不急,先上酒樓為你接風。」
虞婧便告知寒風她家所在地點,讓他們先幫她把東西送回去。
玄墨拉著她的小手往酒樓方向而去,虞婧這時才發覺自己竟在大街上跟個男人手牽手,呃,這樣好像不太好吧?難怪旁邊的路人都用一種很奇怪的眼光看著她,有的人下巴甚至掉下來久久無法收回。
被人愈瞧愈尷尬,虞婧扭著被他包覆在手掌心中的小手,試圖要收回來。
可她愈是掙扎,玄墨的手握得愈緊,從他握住她柔女敕的小手那一剎那,他就沒想過要再放開。
被拋棄在一旁的百里少淵含悲帶怨的看著前頭那對人影,對著玄墨吼道︰「喂,好歹告訴我一聲,這香藥丸是誰做的啊?」
真是有異性沒人性,他還以為玄墨跟一般男人不一樣,沒想到還不是一樣,有了女人就把兄弟給拋了!
他這話才喊完,一旁寒冰出聲了,「百里公子,這些香藥都是虞姑娘自己親手制作的,效果很好。」
一听到是虞婧自己做的,百里少淵趕緊撩起衣袍追上去,「玄墨,你們兩個等我!」
開玩笑,這麼好的制作技術不把她網羅到他家香藥鋪子去,那太可惜了。
被玄墨這樣牽著手穿過市集,引來許多人的側目,讓虞婧很是尷尬,可又掙月兌不開,她試著想,在現代的話手牽手逛街也沒什麼……可是這里是古代啊!在現代可不會有人管你跟誰手牽手。
她忍不住道︰「玄墨,趕快放開我啦,你沒有瞧見一堆人在看我們嗎?」
「就是有一堆人,不拉好萬一走散了,還要滿大街找人,豈不是很麻煩。」他暗勁一使,將她拉近緊靠著自己。
「你說得也是沒錯,但……我們這樣牽著手走在一起好像不太對。」
雖然被他握著的感覺很不錯,不過別說在古代這不檢點行為可能會被沉塘,在現代除了男女朋友、夫妻外,哪有正常男女會這樣手牽手的。
見她不停抵抗想將手抽出,玄墨索性耍心機的將她帶往人多的地方,滿滿的人潮,他看她怎麼讓他松開手,後來索性長臂一橫,將她整個人護在自己臂彎里,不讓人潮擠到她。
身後的寒風他們也很識相,不替主子開路,直接讓人不斷擠過來,好讓主子一路護著佳人離開市集。
只可憐了落單的百里少淵,他的臉差點被擠歪,衣服差點被扯破……
怎麼掙扎都抽不開玄墨的手掌,虞婧索性也放棄了,任由他牽著走。
玄墨帶著她來到京城一間頗負盛名的酒樓——風味堂。
「客官,請進。」在門口招呼著客人的店小二,定眼一瞧是熟客宸王,即刻扯出大笑臉,嗓音高八度的招呼道︰「宸王殿下,歡迎、歡迎,咱們掌櫃昨兒個听說您回來了,當即把您常用的雅間都竹準備好了,隨時等您大駕光臨……」
里頭的掌櫃一听見是宸王來了,即刻也沖了出來,鞠躬哈腰,熱絡親切的道︰「宸王殿下蒞臨,小店是蓬蓽生輝,歡迎、歡迎,宸王殿下快快請進。」
「宸王?」虞婧眼眸微眯,停下腳步瞅著他。
她那困惑的神情,玄墨猜想到她想些什麼,「婧兒,我忘了告訴你我的身分,我是當今皇上的親弟弟,被封為痕王。」
虞婧張大眼楮,「天啊,你竟然是個王爺……可惡,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啊,難怪我覺得那賣畫糖老伯怎麼畫的宸王糖人跟你那麼像,還以為是我太想你的錯覺……」
「你想我?」玄墨驚喜的問。
「呃,當然想,你還有重要的物事在我這里,我想著你是希望你平安無事,趕緊來京城,我好將東西給你……」她才不會跟他承認,她的「想」其實沒有那麼單純。
玄墨表情像是有些失望。
「想不到你是王爺呢,那以後可不能你啊你的叫了。」
玄墨聞言立即道︰「婧兒,那只是一個身分,我還是從前的那個我。」
意思是他們兩人的情誼是沒有摻雜任何一點雜質,與什麼身分、地位、權勢都無關,她不必把他視作高高在上的皇族,從此保持距離。
虞婧點頭,拍拍他調侃道︰「宸王,以後還請你多關照著點啊!」
還能調侃他表示她不介意,玄墨心下松了口氣,笑道︰「在這京城,我不關照你,誰關照你?」
「你可別忘了你當初承諾我的,要給我金山銀山……走,咱們現在就去吃頓好的,我一點都不會跟你客氣的。」
「我答應過你的事情哪樣沒做到。」他再度將她整個小手握在自己掌心里,側過臉對掌櫃交代,「掌櫃,把你們店里的招牌菜都送上來。」
「欸,好的,宸王殿下、姑娘,請跟小的來。」掌櫃親自帶領他們上二樓雅間。
他們兩人才剛走進風味堂,便有一個穿著藍色錦袍、神采奕奕的中年男子,帶著一對與這中年男子長得很是神似的龍鳳雙生子向前跟玄墨打招呼。
「下官符凌見過宸王殿下。」符凌拱手道。
「符大人在外不用多禮。」玄墨擺手道。
居然是符蓉那個冷血無情的父親!這麼巧,又遇見了。
「宇兒、雪兒,快見過宸王殿下。」
「符宇、符雪見過宸王殿下。」
符凌身後的那一對雙生子也對玄墨行禮。
「免禮了。」
虞婧瞥了這對雙生子,看起來年紀大約是十四歲左右,嘴角不禁扯著一抹嘲諷的笑。嗤,符凌,你可還記得在福德村你還有另一個可憐的女兒嗎?
「宸王殿下,下官今日帶著下官這一對兒女到風味堂來慶賀他們的生辰,難得有緣巧遇宸王殿下,就由下官作東吧。」符凌熱絡的邀請。
這宸王立了大功,回朝後皇上龍心大悅,聖物那麼難找到的東西都讓他找著,甚至還破獲螭龍國的陰謀,擄回他們的皇子公主,等著螭龍國皇帝來贖人,這每一件都是一等一的大功,宸王日後肯定更受到皇上重用。以往沒機會搭上宸王這條線,今天在這里巧遇,豈能錯失這機緣。
「是啊,宸王殿下,今日是小女子的生辰……」符雪也趕緊開口,想要邀請玄墨。宸王可說是全京城女子的夫婿首選,她也愛慕他許久了。
「不了,本王今日是為朋友接風洗塵,外人不方便參與,本王也不習慣與官員在外同桌用膳。」不等他們兩父女說完,玄墨便毫不客氣地冷聲拒絕。
「是、是……」符凌感覺自己好像被人當眾扇了一耳光,臉上覺得火辣辣的羞愧不己,他將目光自玄墨身上收回之時,不經意的掃過一旁的虞婧,整個人頓時愣住,「你……」
他記得這位姑娘,她長得與自己過世的妻子十分相像,對了,小廝說她也姓符。
符凌看著虞婧也打個招呼道︰「符姑娘。」
玄墨看了眼虞婧,「婧兒,你認識符大人?」
「不認識。」她眼神在符凌身上轉了轉,別過臉搖頭,「好像有一面之緣吧,那時我剛到京城不久,迷了路,跟一戶姓符的人家問路,剛好這位符大人回來。」
「他怎麼稱呼你符姑娘?」
「我是後來才改名字的,以前姓符,單名一個字叫蓉。」虞婧嘴角勾著淡淡淺笑,暗中觀察著符凌的神情。
「符蓉?」玄墨念出她的名字。
這名字一說出,符凌頓時驚愕萬分地瞪大眼楮看著虞婧。
虞婧點頭,「是的,出了好幾次意外,性命差點不保,有一次還差點淹死了,索性就改名了,果真改名後我就一帆風順了。」
「那怎麼連姓都改了?」
「我一個孤兒,母親早逝,父親連母親過世時都沒出現,只是托人拿銀子回我打小長大的福德村,隨便把母親埋了,也就不管我死活,我有父親等于沒父親,所以我隨便什麼姓都成,有誰規定一定要原姓?」虞婧心底冷笑的看著表情變化不停的符凌。
她這話一說完,符凌震驚得無以復加,眼前這位站在宸王身邊的姑娘,莫不成真的是符蓉那孩子?
「你會愈來愈好,不會再孤單寂寞。」玄墨心疼的看著她,心底暗自對著她道︰我會照顧你一生一世,讓你不再孤單……
「是的,我會愈來愈好,起碼還有你這個關心我的好朋友,我怎麼會孤單。」她點頭笑道。
好朋友……玄墨看著她笑得燦爛的臉龐,心底苦笑了下,暗忖道︰傻丫頭,本王可不想只是當你的好朋友……
就在玄墨思索著該怎麼讓自己在虞婧心目中地位再提升些時,喘著大氣來到風味堂的百里少淵一進大堂就直指著他們兩人吼道︰「我說你們兩個很不夠意思!」
他這一吼,將玄墨的思緒跟一旁心里各有著不同的幾人心思全部拉回。
「百里公子,你這是怎麼了?」虞婧瞪大眼楮訝然的看著像是歷劫歸來的百里少淵,衣衫不整、頭發凌亂就算了,身上還掛滿香囊,衣襟里甚至塞了一、二十條的繡帕,這是怎麼回事?
「沒事,日後你常常會見到這景象,別在意。」玄墨牽著虞婧的手,逕自往二樓雅間走去。
「喂,你們兩個不夠意思的等等我。」百里少淵也趕緊迫上去。
獨留站在一樓大堂望著樓梯陷入沉思的符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