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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敵枕邊睡 第三十四章

第十二章

「結婚?」安姬傻眼。

有必要這麼沖動嗎?她都還沒享受夠戀愛的滋味,就要直接加入黃臉婆的行列啦。

「我不想再這麼煎熬了,辦個事也像做賊般偷偷模模的來,不能有太大的動靜,不能發出聲音,還得輕手輕腳的怕被听見,我快受不了了。」刑清霆郁悶地說。搞得好像他們在偷情一樣。

男未婚,女未嫁,光明正大的在一起,為什麼他們不能淋灕盡致的享受男歡女愛呢!還要壓抑著,把自己弄得渾身不自在,夜里的活動幾乎是靜悄悄,宛若死城,那還有什麼樂趣可言。

「你受不了也得受,誰叫你當初沒明確的說不,人家克蕾兒才會一年一年的空等,以為你心里有她。」她才倒霉好不好,平白遭牽連,還被說成奪人未婚夫的小三。

克蕾兒的固執超乎眾人想象,她說不回去就不回去,還態度強硬地要住下來,誰來趕都不肯離開。

更甚者,她還說要和刑清霆睡在同一張床上,認為安姬既然可以,她為什麼不行,她才是克雷格名正言順的未婚妻。

但是安姬很直接的告訴克蕾兒,房間是她的,未經她的允許,誰也不能進入,在人類世界,這屬于私人財產,克蕾兒擅自闖入便是犯罪,身為主人的她有權將其驅逐。

被隔絕在外的克蕾兒只能整日整夜的站在落地窗前,搖搖晃晃的擺動身體,口中吟唱著妖精的歌謠,眼神怨恨的盯著屋內的兩人,還不時以額頭頂敲玻璃窗,發出叩叩聲。

刑清霆和安姬煩不勝煩,索性將先前艾翠絲及安迪斯、安麥斯用過的女圭女圭屋拿出來,安姬把它扔在雨水打不到的涼棚底下,充做克蕾兒的臨時住所,她才沒有再繼續重復令人氣結的奇怪舉動。

即便如此,克蕾兒仍不放過任何一個能影響到他們心情的機會,不是在他們想要親熱時突然敲窗問他們睡了沒,要不是坐在門口玩著自制的沙包,沙沙沙一上一下的扔著,還時常打破安姬心愛的盆栽,再辯說自己不是故意的。

諸如此類的事情雖小卻叫人非常厭煩,忍過一次又一次,忍到刑清霆朝克蕾兒怒吼,揚言要將她人道毀滅,她才語氣陰森的說起她是他祖母送來的,不怕他祖母生氣的話盡管滅了她,她五十六個兄弟姊妹自會向國王討回公道。

換言之,刑清霆的袓母不喜歡安姬,許是安姬太像帶走他袓父的魔族女子,他袓母絕不允許擁有魔性的孫媳婦進入皇室。

所以她把克蕾兒送來人界,用意很簡單,就是想憑借克蕾兒驚人的美貌捉住他的心,盡快拋棄流著黑羽污血的不淨女,白羽族的純正血統不能混淆。

有了這座大靠山,誰也拿克蕾兒沒轍,只能任由她一日又一日地來打擾,做著令人不喜的舉動。

「安姬,你在吃醋嗎?我怎麼聞到一股酸酸的味道。」听她酸溜溜的酸言酸語,刑清霆心中的氣消了一大半,雙手輕摟著未著寸縷的縴腰,眉眼染笑的俯身輕吻。

「誰……誰吃醋了,我只是不喜歡克蕾兒看我的眼神,好像我搶了她什麼。」有一些些心虛的安姬閃避他凝望的視線,一頭栽進他懷中不肯見人。

「搶了就搶了,難道你還要還給她?我不是物品,隨手就能給人,我喜歡你,就要跟你在一起,旁人管不著。」他在她雪女敕的香肩輕咬一口,見她白皙肌膚出現一點紅,他滿意地欣賞,以指月復輕柔撫模。

安姬听了他的告白,心里喜孜孜的,「我也喜歡你,要跟你在一起,克蕾兒算哪根蔥哪顆蒜呀!她前兒個還把我心愛的蛇皮果盆栽砸爛了,我還沒找她算賬呢,她真的是太可惡了。」說到後來猛皺鼻子。

克蕾兒肯定是故意的,好把他們引出去,不讓他們獨處,居然還摘了她的椰子葉編起窗簾,太討厭了。

克蕾兒甚至還趁邢清霆不在時對她說過以下的話——「我有多賢惠就不用說了,整個妖精界都知道,我什麼都會做,任何一個稍有腦子的都會挑我為賢內助,而不是跟只會和植物聊天的女妖精廝混,我為展現出來的才藝多到某人無顏見人。」

這某人指的便是安姬,態度語氣很是蔑視。

「是可惡,你別理她,越理她越得寸進尺,我們自在的過自己的小日子,做些有趣的事。」身一覆,他雙手上下游離,模著自己最愛的小平月復,一路下滑。

「你不怕她又敲我們的窗戶,問我們要不要吃烤肉。」安姬小小的不滿,她被打斷太多次了,已經有寫麻木了。

女圭女圭屋的前頭架起小火堆,變回妖精原形的克蕾兒翻動斷架上的肉片,她揮動薄翅嗎,以魔法將生肉片翻到另一面,指揮著醬罐內的刷子輕輕地往肉片上一刷,醬香味立出。

她所有的食材都取自事務所的廚房,絲毫不把當自己外人,一副人家就該供著她的樣子,問也不問就自取。

好在海利不是小氣的人,克蕾兒拇指大一只,應該吃不了多少,就當喂了老鼠吧!

邢清霆正在發燙的身體有如被澆了一桶冷水,瞬間降溫,他低咒了一聲,握拳往床上一錘,「安姬,我們結婚吧!堂而皇之地在她面前出現,看她還有什麼理由不放手。」

釜底抽薪之計,徹底斷了克蕾兒的痴念。

前後听他說了兩次「我們結婚吧」,安姬不得不重視他話中的認真性。「我們還不到結婚的地步,而且你袓母不贊成,你要考慮清楚喔!不要喂了一時的沖動而倉促決定。」

「這……」是草率了些,還得估計袓母的感受,她一向剛烈又決絕,會做出什麼無人能預料。

第一次提起結婚時,邢清霆是在非常沮喪的情況下隨口說出,他自己也沒放在心上,只是說過就算了,不太在意。

當再一次月兌口而出時,他心底有著不小的悸動,心想著就這樣也不錯,他的妻子如果是她,他會每天笑醒吧,她的歡顏,她的笑聲,她有如綠湖的眸子,她的全部都清晰地映在腦海里。

很多人說結不結婚不重要,只要心里有彼此,何必在乎一個空泛的儀式。

可是少了那個儀式,她便不算真正的屬于他,在他人的眼中,他們還能追求各自的幸福,是兩個不像聯系的靈魂。

「為結婚而結婚不太理智了,我們才剛在一起不久,你真確定你想要的是我們嗎?還是因為我在你身邊才選擇我,不論好與壞都要想得透徹,你忘了我有時也很任性,給你找了不少麻煩……」結婚有什麼好的,這輩子都要跟同一個人綁在一塊。

「……安姬,你是不是不想嫁給我?」邢清霆的銀眸轉暗,暗到仿佛會有無數的魔物跳出來。

啊!被他看出來了。

安姬俏皮的一吐舌,趕緊往他的雄腰一摟,徹底否認。「沒有的事,誰談戀愛不是為了更長久的未來,我既然接納了你就不會想著退出,那太對不起自己了。」「安姬,你說謊的時候還是很可愛,別擔心。」他輕笑。

她一僵,嬌嗔地朝他胸口一捶。「你知不知道我編得很辛苦,你還一下子就戳破,讓我得意一會兒又怎樣。」

他實在太厲害了,什麼也瞞不過他。

「我說過最了解你的便是你的仇人,我們當了那麼多年仇人,你那一點小心思我會看不透嗎?」那就枉他多年的觀察,一直以來,她的一舉一動都難逃他雙目。

安姬一听,捂著嘴兒吃吃一笑。「那時我最想做的是砍掉你一塊肉,腌成肉干曬在我家的屋檐下,每天用栗子殼彈一百下,把你彈到肉疼,看你還敢不敢欺負我。」

他一哂,真覺得肉疼,他當年真的對她很不好,老想著這頭黑發很礙眼,但現在他看她怎麼都覺可愛,「調皮。」

「哼!那是恨吶,你不曉得當時我有多恨你,光是吃你的肉,喝你的血還不解恨,一定要生生看你受苦了,我才認為大仇得報。」其實想想也實在幼稚,不理他不就成了,干麼嘔氣。

「那現在呢?」刑清霆鉗子般的雙臂緊扣著她,語帶威脅。

「不說。」她很有骨氣的撇頭。「真不說?」他語氣十分危險。

「就不說。」她才不要被他笑話。

「再不說就要搔你癢了。」她就在他懷里,跑也跑不掉,簡直是送到嘴邊的肉。「不許不許……哈哈哈……哎喲,我最怕癢了……」壞人,又欺負人。

「那你說不說?」他伸出一指做逼供姿勢。

怕癢的安姬連忙求鐃。「不恨了,母親說過想要贏過你的仇人就讓他愛上你,在愛情面前人人是輸家,甘于臣服。」

「艾翠絲夫人真是睿智。」他口中發苦,有個那麼厲害的丈母娘,他的苦日子才正要開始。

她得意地仰起下巴,以母親為傲。「當然嘍,我母親是當代杰出的智者,她說的話準沒錯。」

「那你認輸了嗎?」他再次將她壓在身下,眼神溫柔如水,描繪她精致的眉眼,誘人的女敕唇。

「呃!這……」她眼神飄忽地不看他。

「小壞蛋,你還沒全心全意愛上我是吧?」她就像只在林間覓食的小松鼠,謹慎得叫人恨。

「一半。」

聞言,他松了口氣。「一半也好,至少你心里有我。」

安姬忽地可憐兮兮的瞅著他瞧。「愛情很可怕的,像狂風暴雨,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我要留一半愛自己。」

這世上最不可靠的是愛情,也叫人最為痴迷,明知道有毒也要接近,把它當成生命中最燦爛的花朵。

「你說的是那個棄你而去的人類。」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不是得到證實了嗎?刑清霆心頭微酸的想著。

「其實我已經忘了他的長相,也不記得為什麼愛他,只是頓失所依的感覺還在,好像做什麼都是錯的,我不知道該相信什麼。」

她只覺得她的世界空了,只剩下灰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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