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倆孽緣深 第十八章
他們是回家了,但不是回溫家,而是回杜家,因為杜豫琛決定把另一個也需要密碼的問題一並解決。
他牽著她來到自己的房間,從書桌正中央的那個抽屜里取出一把鑰匙,「你知道這是什麼鑰匙嗎?」
這把鑰匙故在一個盒子里,那個盒子藏在一本書的後面,盒子里還放著一個印章,由子他決定重操舊業,所以打算把房間里與電影有關的書籍全都看過一遍,才會發現這個盒子,而那些書他已經看了三分之一。
溫舒蕾仔細的研究了那把鑰匙,然後回道︰「不知道。」
「我以前有沒有跟你說過保險箱的事?」杜豫琛覺得這是保險箱的鑰匙。
「沒有。」她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說道︰「你等等,我馬上回來。」
等她回來時,手里多了一個信封,「喏。」
杜豫琛接過,「這是什麼?」
「幾年前你交給我,說等你……」溫舒蕾指了指天空,「才能打開。」
遺書嗎?他撕掉封口,取出里頭的一張信紙。
溫舒蕾好奇的湊過頭去,想著看上頭寫了些什麼。
見狀,杜豫琛馬上將信紙貼著胸口,不讓她看,「我成仙了嗎?」
「小氣鬼!」話落,溫舒蕾忍不住又一次暗罵,只有在這種時候,他最像她認識的那個杜豫琛。
這把鑰匙真的是銀行保險箱的鑰匙。杜豫琛把信紙收回信封里,信紙上只寫著一些保險箱的相關信息。
「想不想跟我一起去開保險箱?」
溫舒蕾興奮的猛點頭。「可以嗎、可以嗎?」
「你就這麼希望我快點成仙嗎?」
她當場消音,「你真的很討厭耶!」
不要說她好奇,他自己也很好奇保險箱里裝著什麼,他所有重要的對象都存放在這個房間里,還有什麼更重要、更值錢的東西,讓他特地存放在銀行?
另外,他還有一件要事要處理,他一直在等她向他承認,但他已經等了一周,她還是守口如瓶,他要主動問嗎?
杜豫琛看著她的嬌容想著,這事愈早解決愈好,就問吧。
「孩子是我的嗎?」
「什麼?」
「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嗎?」
確定自己沒听錯,溫舒蕾登時腿一軟,幸好他眼捷手及時扶住地,她才沒跌倒,「你怎麼知道?」
杜豫琛先扶她坐到床邊,才回答她的問題,「驗孕棒。」
「在哪里?」
「浴室的垃圾筒里。」她是公主,所以倒垃圾這種事情當然是由他來做。「那里我有找過啊。」
「不夠仔細。」話題岔遠了,杜豫琛再拉回來,「是我的孩子嗎?」
「不是,」溫舒蕾接著又問︰「你發現多久了?」
「一個星期。」
她就說他怎麼突然變得這麼乖,原來如此。「孩子是我前夫的,超過三個月了。」
「你結過婚?」杜豫琛萬分訝異的驚呼,猛然一陣頭疼襲來,但他不想被她發現,所以咬牙忍著,等疼痛舒緩後,他明白了一件事,難怪他一直不肯相信她愛著自己,因為她嫁給別人了。
「我大學畢業到英國念書,在那里遇到我前夫,幾個月前我爸媽說想當外公外婆,我前夫剛好來台灣出差,我就請我前夫幫忙。」
听完,杜豫琛沖口而出,「我更近,為什麼不請我幫忙?」
「那時你人在美國。」
「你可以叫我回來啊。」
他又在兩個我了!雖然說出來心很痛,但她必須說,「你現在說這些話,是因為你失憶了。」
「那你又為什麼愛我?」怕听到的是無法承受的答案,杜豫琛趕緊再說︰「算了,事情都過去了,也成定局,我現在還有事情趕著出門,你先回家,等我回來再談。」
看到他受傷的樣子,溫舒蕾萬般心疼,思考著要不要趁這個機會向他坦白一切?但是坦白了又如何?他現在失去了記憶,做什麼決定都不能算數,還是等他恢復之後再看情況吧。
溫舒蕾如他的意思離開,益發覺得這段日子像是她偷來的幸福,她遲早要還回去。
夜深人靜,杜豫琛一個人窩在工作室的小客廳里喝悶酒,他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他向前看就能解決的,但他不向前看又能怎麼辦?他失憶了,他感受不到過去的感情,更無法厘清過去的事情,他只能把握現在,放眼未來。
她為什麼要讓他感到那麼旁徨、不安?這些日子他那麼努力的拉她向前走,不就是希望他們能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將來嗎?
她為什麼要這麼待他?難道他對她還不夠好、不夠愛地,她才會到今天還無法忘卻過去?他不在乎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他的,他在乎的是她對他徹底隱瞞了這件事,他和原來的他都被她摒棄在她的人生計劃之外,不管是哪一個他,似乎都不值得她信行。
他太失敗了,他……
湯偉倫打開工作室的門,一看到他就忍不住叫道︰「你真的在這里!」
他以為下午豫琛說要出去領錢後就沒再過來工作室,才會沒叫他上來,是剛剛舒蕾打電話給他,說豫琛的心情好像不太好,他有些擔心才上來看看,沒想到豫琛一個人躲在這里喝悶酒。
「偉倫,你來得正好,過來陪我喝一杯.」
湯偉倫在他的身旁坐下,「發生了什麼事?」讓早己戒酒的他要這樣借酒繞愁?
「她結過婚,她還懷孕了,孩子是前夫的,超過三個月了。」
听完,湯偉倫先灌自己一大口啤酒,才說道︰「這事絕對有詐。」
「我無所謂,但她應該在我問她之前先老實告訴我。」
「沒錯,這事絕對是肯定的。」
「所以你們錯了,我只是她的鄰居哥哥,她並不愛我。」是他強行要了她,再想得可憐一點,或許是她同情他失憶,才沒有拒絕他。
「所以我們錯了,她只是你的鄰居妹妹,你並不愛地。」湯偉倫接口。
杜豫琛苦笑道︰「謝謝你又補了一刀。」不過這也證明偉倫是他真正的好朋友,字字真心,句句肺腑。
「呃……」湯偉倫不好意思的搔著頭,連忙想一些至理名言鼓勵他,以彌補自己的口誤,「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今日種種譬如今日生,痛過、醉過之後,你依然是黃花崗上的一條好漢。」
杜豫琛忍不住咧嘴笑了,「親愛的小倫倫,沒想到你的文學造詣那麼好,還會吟詩。」黃花崗就不必了,他還不想當烈士。
很好,會笑就表示他的心情好一點了,湯偉倫喝了口啤酒嘉獎自己,「你也不要太鑽牛角尖,想那麼多做什麼,你失憶後,就只有今天不開心,之前的日子都很開心,干麼不跳過今天,再天天開心呢?」
「哇,沒想到你這麼有智能,這段開示……」杜豫琛豎起大拇指,「夠友發深省,贊!」
湯偉倫再喝一口啤酒,立即以身作則,與他聊一些開心的事,「是說,你想好我們要拍什麼類型的電影了嗎?」他接著說出自己的想法,「我覺得像『那些年』啊、『我的少時』,那種小兵立大功型的學生片很適合。」
「親愛的小倫倫,你真的是我的知音。」他們的資金有限,而台灣的電影環境也不太適合拍大片,不如就像偉倫說的那樣,依循前輩成功的例子,再加上他們的創意,反而更能出奇制勝。
「不過我們也不全都依樣畫葫蘆,只專注在高中時期,我們可以把故事的時空擴大一些,對了對了,像你和舒蕾這種的就不錯,你看啊,」湯偉倫扳著手指頭數數兒,「青梅竹馬、麻辣教師、好萊塢、失憶……數不完的梗可以天馬行空的任我們恣意發揮,肯定對中絕大都分觀眾們的胃口。」
杜豫琛覺得他肯定是自己失散多年的雙胞胎,要不然想法怎麼能和自己一模一樣?他拿起啤酒罐敬他。「不知道湯導中意哪位大編劇,來幫助您完成您的處女作?」
听他叫自己湯導,湯偉倫心里一陣爽,拿起啤酒罐回敬,「當然是杜大編劇您嘍,您是這個故事的主人翁嘛。」
杜豫琛一怔,他以為偉倫剛剛只是舉例。「你想拍我和舒蕾的故事?」
「不行嗎?」
「可是……」
湯偉倫心知他在擔心什麼,「雖然你和舒蕾的故事才演到一半,但我相信最後的結局一定會很美好的。」更何況那里面也有他的青春,他拍起來一定會更爽、更起勁。
「我或許永遠想不起來。」
湯偉倫輕松地道︰「那你就拿一座改編劇本獎嘍。」
電影是賣一個美麗的夢,誰說一定要完全真人真事搬上屏幕。
「我在大學以前的記憶都是舒蕾告訴我的,不準。」
「反正我們又不急,你大可慢慢想、慢慢湊、慢慢編。」湯偉倫真正想說的是,反正工作室燒的是你的錢,你愛拖多久就拖多久,我無所謂。
杜豫琛喝著酒,沒回話,既然無法如他所願的一路向前行,那麼他就暫時往後看吧,積極一點找回失去的記憶,說不定這才是找到那把重新開啟他人生的鑰匙最正確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