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婚 第二十章
當他們邁出大廳時,顏菟寧就急急地迎了上去,但卻是向著孟朗煜的。她拉著孟朗煜緊張地問東問西的,就好像他在里面受了什麼極刑似的。直到她爹不自在地咳嗽了一聲,她才回頭,「爹。」
襄王爺沒好氣地嘲諷著,「原來你眼里還有你爹的存在啊。」
顏菟寧訕笑了兩聲,跑過去拉著她爹的手臂撒嬌,「寧兒哪會看不見爹啊?」
「是嗎?那方才是哪個丫頭一臉緊張地對人家問東問西,好像被你爹虐待了似的。」
她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誰讓您方才凶著一張臉來著?我不是怕您真的對他怎麼樣嘛。」
突然,襄王爺冷不防地說道︰「那小子說要娶你。」
顏菟寧立即看向了孟朗煜,在他眼中看到了默認,嘴角忍不住地往上揚,「哦。」
「哦什麼哦,我給否了!」
頓時,顏菟寧就鼓起了腮幫子,對她爹氣呼呼地埋怨,「您給否了,為什麼?您為什麼不同意?」
襄王爺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模樣,「你好歹也給我矜持些,一個姑娘家家的,這麼上趕著嫁給人家,成什麼樣子?」
誰知,顏菟寧露出得意的笑容,「我喜歡他啊,為什麼還要故作矜持?我喜歡他,就是要嫁給他。」
相較于襄王爺的一臉黑,孟朗煜听到她毫不掩飾的愛意告白,則滿心滿眼都是柔情,恨不得將她拖回房去繼續溫存。
于是這樁婚事基本敲定,最後只落得個襄王爺一人在鬧脾氣,死活不肯點頭。
最後還是顏菟寧使出了殺手 ,在她娘親的牌位前「哭」了一晚上,向她娘親控訴著她爹的惡行。這才讓襄王爺點了頭,同意了婚事。
南轅北漠兩度聯姻,舉國歡慶。連南轅皇帝都大老遠地攜妻親來北漠赴宴,可見這樁婚事辦得有多熱鬧、豪華。
婚慶儀式辦在北漠,而非南轅,也是為了體恤某個不舍女兒出嫁的老王爺。于是顏菟寧的花轎不過是從襄王府抬到了隔壁的宅院之中。
因為省了路程的顛簸,反而讓顏菟寧早早地就被送進了喜房,如此一來就害得她好無聊。她听著外頭熱鬧的聲音,又開始按捺不住想要湊熱鬧的心了。
顏菟寧剛把蓋頭摘了一半,就被喜娘和喚夏壓住了手,「你們干嘛?」
喚夏才是慌張,「郡主……不對,應該是王妃才對。王妃,這喜帕得由王爺來掀才行。」
「是啊、是啊,王妃,這新娘自個摘喜帕可不吉利,您快蓋上吧。」旁邊胖胖的喜娘也一臉緊張地勸說著。
顏菟寧一臉無辜,「可是我無聊嘛。要不,你們幫我去看看王爺來了沒?」
「啊?這、這怎麼行呢?」她當了這麼多年的喜娘,還是頭一遭看到這麼著急見新郎的新娘。
結果喜娘走了沒多久,顏菟寧就有些不耐煩地對喚夏說︰「哎呀,那個喜娘怎麼還沒回來?不會是迷路了吧。喚夏你幫我去看看。」
喚夏狐疑地看向她家郡主,「您該不會又在打什麼壞主意吧?」
這時,顏菟寧擺出了郡主兼王妃的譜,「放肆,今日是我大婚的日子,我能胡鬧嗎?」
喚夏倒不是怕了她,只是思量郡主說得也有理,于是三步一回頭地出去了。
喚夏才一走,顏菟寧就跟著走到了門前。對不起了喚夏,她真的是太無聊了,她就溜出去看一會,馬上回來。
顏菟寧暗暗地在心里發誓,然後拉了門。下一刻,她就一臉忿忿地坐回了床上。好你個喚夏,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精明了?竟然還把門給鎖了,就這麼料定她會跑哦?
鼓著腮幫子坐了一會,突然看到了半掩著的窗,顏菟寧喃喃出聲道︰「嘿嘿,這就叫百密一疏。」
顏菟寧提著礙事的裙子,一腳踩上椅子,攀著桌子,踏上了窗沿。
其實,窗欄並不高,若是平時,這對顏菟寧來說可說是輕而易舉的。但,可惜今日她身上的衣服礙事不說,頭上還頂著十幾斤重的金鳳冠。所以當她要攀過窗欄時,華麗麗地踩到了自己的裙子,加上頭上的重量,連平衡都做不到。
千鈞一發之際,她落入了一個懷抱之中。她涎著笑靠進他懷里,軟軟的聲音透露出討好之意,「朗煜。」
孟朗煜無疑是冰著一張臉的。她還真是閑不住啊,就連大喜的日子,都要給他來這樣的驚喜。他咬牙切齒地擠出聲音,「你要逃婚?」
嚇得顏菟寧趕緊揮手否認,「才、才不是!」
孟朗煜嘆了一口氣,將她抱到床上放落,然後環著雙臂冷臉看著她,「那你倒是給我解釋一下,方才是什麼情況?」
顏菟寧剛要嘟起嘴,就被他冷聲打斷,「不許嘟嘴!」她以為她嘟嘴他就會心軟?還真模清了他啊。
聞言,顏菟寧不禁有些委屈,「我一個人待著無聊嘛,怎麼等你也不來,那我就想出去看一眼。」看到他神情有所緩和,她倒是開始反咬了,「我一早起來,什麼都沒吃,被折騰了半天不說,還在這里等你半天,結果、結果你還凶我,嗚嗚……」最後一句話的話音剛落,豆大的淚珠就隨著落下了眼眶。
孟朗煜的嘴角忍不住抽動了兩下。最後還是無奈地將人摟入懷中,還不忘拂去她那說來就來的眼淚。
結果到最後,倒是被顏菟寧的肚子不合時宜響起的咕嚕聲打斷了。顏菟寧這下是真的不好意思起來了,但還是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看向他,「我好餓。」
看著她剛被眼淚沖刷過而晶瑩透亮的雙眸,臉上還被上了淡淡的胭脂,如粉面含春一般,最攫住他目光的是那嬌紅欲滴的雙唇,讓他想要一親芳澤。下一刻,身體就誠實地作出了選擇。
孟朗煩一個箭步上前,將她放倒在床上,二話不說,就攫住了她的唇。帶著胭脂的味道,在他口中淡淡地散開,「先吃你。」孟朗煜啄著她的唇,卻不著急進入,反而在她唇上流連,他冷魅的雙眼睨著她。
顏菟寧似有所不滿他的淺嘗即止,想要汲取更多。孟朗煜低笑著,故意逗弄著,微微仰首,避開她的索吻。他的手掌在她的身上游移著,引誘著她主動伸出舌與他勾纏,嬉戲著,相濡以沫。
孟朗煜滿意地接受她的迎合,開始褪除身上礙事的衣物。突然間,從他的衣物中掉落出一物。顏菟寧聞聲睜眼,看到那物不由得怔住了。
那是一塊兔形玉墜。她將它拾在手心,若有所思。她喃喃地開口,「這玉墜,是我娘的。」
「嗯,是你娘的遺物。」孟朗煜摟著她靠在床欄上。
「我記得它不見了,可是為什麼不見了,我卻怎麼也想不起來。為什麼它會在你那里?」
顏菟寧急急地追問著。因為直覺告訴她,這和她喪失的那些記憶有關。
孟朗煜拍著她的背,給予一個安撫的眼神,才娓娓道來,「這玉墜是你八年前親手放在我手里的。」
八年前?他們八年前就見過嗎,「那為什麼我不記得你了?」
「你忘了嗎?十歲那年你生了一場大病,當時發生的事都記不太清了。」
顏菟寧模著兔子玉墜,雖然還是回憶不起來那段遺失的記憶,但現在她終于明白,見到孟朗煜時,和他相處時,為什麼她會有那股似曾相似的感覺了。顏菟寧此刻才確信,之前她並未看錯,他那眼神的確是埋怨,埋怨她竟將他遺忘。她的心里突然覺得好難過,這是屬他們倆的記憶啊,她怎麼可以遺忘呢?
孟朗煜伸手撫平她緊蹙著的眉,一臉淡然,「你若再難過,我就把玉墜收回來了。」
他作勢要奪,引得她趕緊攥在胸口,「哪有這樣的?再說了,這本來就是我的。」
看她恢復元氣,孟朗煜的嘴角攜了笑。然後,他又突然覆身而上,一臉邪魅的模樣,「既然沒問題了,我們繼續方才的事吧!」
誰知顏菟寧仍推拒著他,「等一下、等一下,最後一個問題。」
孟朗煜似乎越來越沒耐性了,「說。」
「你為什麼不一開始就告訴我,我們認識這件事呢?」萬一她沒有喜歡他,那他們難道要就這樣錯過嗎?
孟朗煜一臉酷酷地開口,「我喜歡的又不只是八年前的那個你,還有八年後再見的你、現在的你、未來的你……那段記憶只是我喜歡你的基礎,卻成不了我愛你的支撐。」
听完這話,顏菟寧的眼眶都紅了。她不知道他原來愛她愛得那麼久遠,難怪他那日在谷底時會說他對她的喜歡遠比她想象的要久。
不,她是知道的,從重逢的那一刻,她就知道的。他對她,一次一次的縱容;他對她,一次一次的保護;他對她,一次一次的在意、生氣。這些她都知道的呀。或許,她比自己想象得更早就已喜歡上他。
心愛的人就這樣衣衫半褪地躺在自己身下,孟朗煜要是忍耐下去,只怕就成柳下惠了。他再次俯身,堵住那張還想說話的小嘴。
孟朗煜在她的身上揉捏出一簇族的火苗,曼妙的身子漸漸透露出粉紅色,這景象讓他的眼眸深了幾分。更讓他血脈賁張的,是她的主動。
顏菟寧胡亂地親吻著他的眉眼,沿著鼻梁,來到那堅硬的唇畔,生澀地吸琢著他的唇舌。無須多麼動人的語言,只要她泣吟著的聲音,就足以讓他喪失一切的理智。
孟朗煜扳開她的腿,充滿霸氣地進入她,引來她的一陣輕顫。
他不知疲倦地動作著,帶給她極大的歡愉。動作間還騰出手拂去她貼在臉頰上汗濕的發,在她額上落下一吻,隨後不饜足地在她眉間落下一吻,在鼻尖、在唇角、在鎖骨處……他虔誠地膜拜著她身體的每一處。
發出一聲嘆謂後,孟朗煜又將她拉到了身下,與她四目相望,十指扣握住她的,又是一番奪城掠地的進攻。
顏菟寧明明身子倦得不行,卻本能地在他的挑撥下又一次次地展露著自己的嬌媚,響應著他的所求。
「朗煜,我好餓……」
在听到她喃喃的聲音後,孟朗煜又低笑出聲。
顏菟寧接著又說道︰「我喜歡、喜歡你,好喜歡你,朗煜……」
孟朗煜柔情萬分,將她摟入懷中,一臉滿足。她是屬他一個人的,這一生,他都不會再放手,哪怕是生死也不能將他們分開。她是他的笨兔子,他卻甘願成為被她一人馴服的狼。
這場感情的追逐戰中,輸或贏,顯得並不是那麼重要了。畢竟兔子到最後的確還是送到了狼嘴邊,被吃得一干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