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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妻食譜 第六章

第二章

翌日早上,周睿在老地方接余疏影。上了車,他轉頭看了看她,「昨晚沒睡好?」

余疏影下意識模了下自己的臉,「沒有,只是睡得比較晚。」

周睿沒有多問,把車駛出了校區。余疏影原以為要去見客戶,不料他卻把車子駛到了郊區的高爾夫球俱樂部,把車子停好後才說︰「客戶約了中午,先運動一下。」

余疏影在心里哀嚎,她不需要運動啊,為什麼不中午才找她呢,這樣她就可以多睡兩個小時呀……

進入會所後,余疏影才知道周睿在這邊約了朋友。那男人是白種人,眼楮是淺綠色的,看起來跟周睿年齡相仿,一見面,他就摘下帽子熱情地給了周睿一個擁抱。

余疏影站在周睿身側,那男人跟周睿擁抱後,很自然地想給她一個擁抱,她對西方的禮儀非常熟悉,倒不覺得唐突。

她正想回抱時,周睿卻挪了體不著痕跡地拉開他們的距離,並為他們介紹,「這位是我的朋友,雷歐。她是我的翻譯,余疏影。」

余疏影禮貌地跟雷歐打了聲招呼,雷歐卻目光曖昧地看向她,隨後轉頭對周睿說了句法語。

由于雷歐的音量太小,加上他的發音夾著濃重的口音,余疏影沒有听清楚他說什麼。

周睿听後只是一笑置之,過後就一起進場打球。

盡管換上了俱樂部提供的高爾夫球衣,但余疏影沒有上場的打算,她坐在大大的遮陽傘下乘涼,不一會兒周睿就拿著高爾夫球桿過來找她,「過來,我教妳。」

余疏影坐著不動,「我不會打,我缺乏運動細胞。」

「那就慢慢學,我又沒有要求第一桿就能打到120碼。」

周睿執意將她帶回球場,雷歐在旁動作利落地揮桿,他則耐心地教導她握桿和基本動作。

余疏影到底是初學,握著球桿時總覺得不自然。周睿一遍又一遍糾正她的動作,她覺得無趣,于是就走神。

見狀,周睿便說︰「余疏影,妳發什麼呆?」

余疏影聞聲抬頭,歉意地朝他笑了笑。

周睿干脆站到她身後,手把手地糾正她的錯誤,「放松點,手腕太硬了。」

他的聲音在頭頂響起,余疏影的手腕就僵得更厲害了。盡管她只被虛虛地環抱住,他們之間並沒有多少接觸,但專屬于他的陽剛氣息卻侵佔了她的各個感官。

余疏影很少跟異性有這樣近距離的接觸,她有點恍惚,連周睿說什麼都沒有听見。

把握桿的手勢糾正好,周睿又開始教余疏影調整肩膀和腰部的姿勢。他再次要求她放松,並說︰「打高爾夫不能亂使臂力,妳要用腰部帶動肩膀轉動,從而將球掃出去。」

讓余疏影回過神來的,是周睿在她後腰推的那一下,他的動作沒有猥褻之意,但她腦子一懵,球桿差點滑到了草地上。

周睿說︰「球桿要拿穩。」

余疏影忍不住回頭,周睿神色自若,她沒來得及說什麼,他已經重新將她的腦袋扳回去,「看我做什麼,看球。」

在周睿的指點下,余疏影又學會了一項新技能。整個上午她都在揮球桿,嘗試以不同的力度和姿勢將球甩出去,動作從生硬到自然,慢慢有點樣子了。

雷歐和周睿早就下場,他們閑適地坐在休息區聊天,直至午餐時間才離開。

午餐是在市內一家西餐廳吃的。周睿訂了一個雅間,餐桌就在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後,半個城市的風光盡收眼底。

這間餐廳經常被媒體報導,余疏影早就想來嘗試,可惜一直沒有機會。今天托周睿的福,她總算如願以償了。她托著下巴欣賞窗外的景致,隨口問道︰「你的客戶什麼時候來?」

周睿喝了一口檸檬水,回答,「快到了。」

他的話音剛落,外頭就傳來了兩下敲門聲。余疏影轉頭,看見推門而進的侍者,以及跟在他身後的雷歐。她很快反應過來,低聲問︰「你的客戶就是雷歐?」

「平時是朋友,但談公事的時候就是客戶。」周睿說完,便熱情地招呼雷歐落坐。

雷歐也帶了一個男助理過來,他手上拿著公文包,看起來真是來談公事的。

打了一上午的高爾夫,余疏影體力被消耗得差不多,幸好他們在餐後才談正事,不然她可沒有力氣干活兒。

剛才在俱樂部,周睿和雷歐相談甚歡,而談到公事,他們表面上仍輕松愉悅,但態度和言辭明顯地銳利起來。

雷歐的家族同是經營酒業,雷姆公司以生產調和高級威士忌而聞名,是一種罕見的威士忌酒。早在十多年前,這個品牌開始推至全球,如今已成為數一數二的威士忌品牌。周睿跟雷歐是舊識,借著這層關系他希望促成雙方合作,為斯特打開中國市場鋪建台階。

斯特酒莊的出品向來毋庸置疑,雷歐心知跟他們的合作利大于弊,但仍然逐點逐點地試探周睿的底線。余疏影以為周睿或多或少會做些許退讓,不料他全程穩守原則,即使稍作讓步,其後也會提出附加條件,根本沒有讓雷歐討到任何便宜。

這場談判談了將近一個下午,余疏影只做記錄都覺得疲累,而那兩個拉鋸戰的男人還是一副輕松的樣子,好像仍能再戰八百回合。

雷歐和助理離開後,周睿繼續留在雅間內查閱余疏影的紀錄,輕易找出紀錄中的錯處,就連某些小細節也沒有放過。

文文件被標記出十來處錯誤,余疏影有點汗顏。她低頭等著挨訓,周睿卻沒說什麼,將文檔末尾一行的空白處勾出來,問她,「這里是怎麼回事?」

余疏影回想了下,回答,「這里是斯特酒莊幾個系列的葡萄酒,我對這方面沒什麼了解,所以寫不出來……」

「哦?」周睿挑眉,「這麼說來,我真應該帶妳去試試酒了。」

余疏影瞄了眼腕表,已經將近六點了,她不想再次遲到,連忙說︰「沒問題,明天再找時間吧……」

她正要向周睿請示能不能先回去,他卻先一步說︰「不用等明天,就今晚吧。」

「我不去可以嗎……」在他的注視下,她的聲音越來越低,眼簾也垂了下來。

「可以。」周睿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給我一個理由就好。」

周睿比她長幾歲,看上去一副深不可測的樣子。余疏影每次面對他,總有種莫名的忌憚和敬畏,她沒有膽量在他面前胡扯,因而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或許告訴我,妳想去哪里。」周睿手指輕輕地叩著桌面,耐心地等著她的答案。

「我沒想去哪里呀。」雖然心虛,她還是有板有眼地回答,「只是……只是我爸媽都說晚上不能隨便跟男人喝酒。」

周睿的嘴角輕微地彎起,「他們知道妳這麼听話,一定會很高興。」

余疏影再次成功月兌身,周睿依舊將她送回學校,臨走前對她說︰「不要熬夜。」

「知道了。」余疏影笑容滿滿地說。目送他的車子離開後,她才疾步往公車站走去。

為了不遲到,余疏影連晚飯都沒有吃,只在奔往餐廳的途中啃了兩塊吐司。她抵達時,嚴世洋剛好換好衣服,此際正背著手系圍裙的帶子。

即使烘焙室的門是打開的,但余疏影還是站在外面敲了敲門,「嚴老師。」

嚴世洋面無表情地轉頭,接著說︰「請進。」

時間尚早,其他學員還沒到,烘焙室內只有他們倆。嚴世洋正準備著等下要用到的材料和器具,余疏影換好衣服就走到他身旁,低聲問︰「需要我幫忙嗎?」

嚴世洋把手邊的水果盤遞給她,「洗干淨。」

水果盤里全是草莓,余疏影仔細地將殘留在表層的小泥沙抹掉。嚴世洋提醒她,「草莓蒂先不要摘下來,如果摘掉,殘留在表面的農藥會從頂部的創口滲入草莓內部。」

余疏影點頭表示明白,難怪水果塔或草莓慕斯里的草莓都是帶著蒂頭的。她一時口直心快,不小心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我還以為烘焙師們偷懶,所以才不摘草莓蒂的。」

「妳的想法沒有錯。」嚴世洋看了她一眼,接著說︰「草莓洗干淨以後,草莓蒂肯定可以摘掉。而我,就是那種偷懶不摘掉蒂頭的烘焙師。」

余疏影悄悄地吐了下舌頭,認真地洗著剩下的草莓。

今晚嚴世洋示範的是草莓焦糖布丁的做法,對于焦糖布丁,余疏影一點都不陌生,因為她在家里做過好幾次。可惜她做的焦糖布丁總有各種各樣的缺陷,不是焦糖無法凝固,就是布丁表面坑坑巴巴、挖開時還有味道怪異的液體出來,實在讓她很挫敗。

余疏影全程都看得很專注,當粉粉女敕女敕的布丁從烤箱里推出來,她忍不住低呼了一聲,看著布丁垂涎不已。

那位很熱情的大叔笑咪咪地說︰「布丁不放進冰箱冷藏一下,質感和味道都會大打折扣,今晚看來是不能嘗鮮了。」

余疏影眼巴巴地看著布丁被放進冰櫃里,心中有幾分惆悵,明晚能不能來還是一個未知數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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