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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賜良緣(上) 第五章 正面交鋒

方才一進京城時,王子霏便將路線稍微記下來,憑著記憶朝著市集方向走去,她這一離開,跟在她背後的姜燕可急了。

「子霏、子霏,你不是要幫我報仇?你這樣轉身離開,怎麼替我報仇?快回去、快回去……」姜燕不停的在她身後焦急的碎碎念。

被姜燕吵得實在不行了,王子霏干脆找了一處路邊茶肆,尋了個沒人的角落坐下。

「掌櫃的,請給我一壺涼茶跟兩個包子,勞駕!」王子霏重重的將包袱放在桌上,喘口大氣的對著茶肆掌櫃喊了聲。

「好的,姑娘您稍坐一下,東西馬上來。」

「子霏,你快回姜府,你這樣沒辦法幫我報仇,你要說話不算話嗎?」

姜燕在王子霏的耳邊不斷的念著,見王子霏手撐著一邊臉頰挖著耳朵不理她,她趕緊又飄到另一邊耳朵對她疲勞轟炸。

「姑娘,您的涼茶先給您送上,包子一會兒就來。」茶肆掌櫃很快提了壺涼茶過來放到桌上。

「好的,謝謝你掌櫃的。」今天一整天除了中途休息喝了碗茶之外,這幾個時辰都沒喝上一口茶了,真是渴死她了,王子霏連忙為自己倒了杯茶喝著。

「子霏、子霏……」

吼,連喝個茶都不得安寧!王子霏將杯里最後一口涼茶喝掉,怒火熊熊的瞪了那急得快哭的阿飄姜燕一眼,咬牙低聲的警告,「閉嘴,不先辦好事情怎麼幫你報仇?」

姜燕迅速止住嘩啦啦的淚水,開心的看著她,「你沒有不幫我報仇?!」

王子霏扯了扯嘴角,「放心,你的仇我不會忘記的,可在幫你報仇前,我們要先想好退路。」

「退路?」

「對,找好退路,然後等著他們上門來求我,你剛也看到姜府里的一切了,只能用奢華來形容,肯定是富得流油,這種集權貴于一身的人家,沒有必要賣女求榮,肯定是出了什麼大事情,想要找個人頂替,才會突然想起你。」王子霏回想著她在姜府里看到的一切,並開始分析姜家人的動機。

姜家人突然找她回來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所以……」

「他們有求于我,那就讓他們跪在我面前求,這樣才能堂而皇之不被欺負的住進姜府,查出你娘的死因跟凶手。」

「原來如此。」

眼見茶肆掌櫃已經端著兩顆剛出爐的熱騰騰包子往她這里走來,王子霏趕緊出聲提醒她,「你別再吵了,等我吃飽了去把該辦的事情辦一辦,我會將我的計畫跟你全盤說一遍的。」

「喔,好。」

「姑娘,您的包子來了。」這充滿肉味香氣的包子一放到桌子上,那鮮肉的味道讓王子霏一聞激動得想哭,顧不得包子燙口的拿起來便一大口咬下。

她好久、好久沒有吃到肉了,就算只是肉末包子也好好吃哦!回京途中,住客棧時,來接她的那兩人也舍不得叫盤肉來讓她吃,一路上都是饅頭配水、白飯配青菜,連個湯也沒有,現在這顆包子咬在嘴里,她頓時感到幸福得快掉下眼淚……

才要咬第二口時,卻見姜燕眼神很哀怨的看著她,王子霏連忙放下手中熱騰騰的包子,拿起前面空茶杯,為她倒了杯水,同時將另一顆肉包子推到她面前。

「阿燕,你快吃,這肉包子好好吃。」她一邊咬著肉包子一邊催促姜燕也快吃。姜燕欲哭無淚的搖著頭,「你沒有燒香呼喊我,我吃不到。」

看姜燕那哀怨委屈的神情,王子霏不由得心軟,想必她還沒變鬼時也沒吃過一頓肉吧!

「唔……那我先自己吃掉,等處理好事情,我再幫你準備好吃的,給你買一只大雞腿,還有香灰跟蠟燭和新衣服。」

姜燕一听見大雞腿眼楮都發亮的猛點頭。

「那你這顆包子我就自己先吃了,我還有點餓。」

一想到有雞腿吃,姜燕也不介意王子霏吃了她的肉包子。

王子霏拿過那顆包子一口咬下,接著又連灌了好幾杯水,感覺吃飽了也解渴了。

「掌櫃的,我這壺茶跟包子多少錢。」

「兩文錢,姑娘。」茶肆掌櫃連忙走來,幫她算錢的同時,也順手收走桌上的杯盤。王子霏拿出兩枚銅錢放在桌上,「掌櫃的,跟你打听一件事好嗎?」

茶肆掌櫃收過銅錢,笑呵呵的說︰「姑娘請說。」

「這附近有沒有便宜的屋子要賣?不需要新穎,只要能遮風擋雨便成。」

茶肆掌櫃想了想,最後指著前頭一條小巷子,「那條巷子走進去,到底左拐,再到底右拐,那里也是面街的一條路,你會看到一棟屋前有棵楊柳樹的小院落,很舊了。

「那座院落是一對老公公和老婆婆的,去年老公公死後,老婆婆的兒子一直要過來接她一起住,由于舍不下那院落,因此一直拖著,上個月時,老婆婆經過我這茶肆時,說要把房子便宜賣,讓我幫她注意有沒有人要買房子。」

「好,謝謝你啊,掌櫃的,我這就去看看。」王子霏拿起包袱便往茶肆掌櫃所說的地點方向走去。

「咚吱咚吱咚咚咚……不要再叫了叫我什麼姊姊,海K你一拳你還跟我謝謝,你說Iloveyou要跟我Longstay……誰管女神宅男配不配姊姊,不要再叫了叫我什麼姊姊……」

王子霏一邊拿著抹布掃帚,忙著擦拭清掃這座用三十兩銀子剛買下的小宅院,一邊大聲哼著謝金燕的「姊姊」,顯示出她的好心情。

坐在屋梁上的姜燕好奇地低頭望著她,「子霏,你唱的是什麼歌?」

王子霏擰干抹布將床板又用力地擦拭了一番,「我們那里當紅的流行跳針舞曲,姊姊。」

「姊姊?好奇怪,有次師父帶我下山,我在街上听過由一座高牆院子里傳出一首曲子,唱著……蘇三……出了洪桐縣……」姜燕憑著當時記憶模仿著唱腔。「我覺得這才好听。」

「你唱的是京劇蘇三起解吧!」王子霏將抹布丟入水桶里揉著,「我想想應該是這麼唱的……」她卷起衣袖翹起蓮花指,模仿京劇里蘇三的姿態,改變了音調,比劃著手勢唱了起來,「蘇三離了洪桐縣,將身來在大街前,未曾開言我心內慘,過往的君子听我言……」

听得姜燕猛地拍手叫好,「對、對、對!就是這個,我听了回去偷學著唱,還被師父罵了好幾回呢。」

王子霏繼續學著蘇三的悲戚唱腔,「哪一位去往南京轉,與我那三郎把信傳,言說蘇三把命斷,來生變犬馬我當報還……」

「咚咚咚!」

突然一陣劇烈的敲門聲音傳來,將唱得正開心的王子霏打斷。

王子霏秀眉一蹙,怎麼?她才剛唱到哪一位去往南京轉,就真的出現「那一位」?她剛到京城才三天呢,便有人找上門來,肯定不是什麼善類,王子霏抿著紅唇沉默了片刻後,操起門扇後擺放的大木栓往外走。

打開門一看,竟然是姜美玉跟她的兩個丫鬟!

這三天她也大概打探清楚了姜府的上下一切事情,還有姜府上下人口,不打听還不覺得姜世博可惡,一打听便覺得他是個人渣,更不配為人父,憑著一張相貌堂堂的俊臉,迷倒不少女人。

也因此跟同齡的男子比起來,姜世博一直艷福不淺,依舊吸引著不少女人像浪蝶一樣撲向他,府里的侍妾也一大堆。

他庶出的子女也不少,但在姜府里唯一的嫡出女兒只有眼前這一位叫姜美玉的,可有一點她至今仍然有點不太明白,阿燕轉述當年照顧她的銀子姨說的,她娘是明媒正娶、八人大轎抬進姜府,當年的嫁妝是十里紅妝,這就應該是正妻才對,阿燕也應該是姜府唯一的嫡長女,即使她娘因難產而死,這嫡女的身分也是不會變的,怎麼會被姜美玉鳩佔鵲巢?

這事得查清楚,這很有可能是阿燕娘親死亡的原因之一。

「姊姊。」姜美玉扯出一抹很僵硬的微笑。

姊姊?王子霏感到一陣惡寒,惡,別惡心她了好嗎?姊姊謝金燕可是她心目中的女神。

「有事嗎?」她厭惡的問。

「姊姊,我听下人說你一個人住在此處,擔心你剛到京城一切不習慣,所以來看看你。」姜美玉嬌媚的表情上盡是和善的神色,溫柔得就像是自家親姊妹互相關心一樣。

看她?那天她可是恨不得把她撕了啊,真是黃鼠狼給雞拜年!

不過姜家人會過來,也正如她預期的,甚至比她預期的還早了些,這姜家人真是耐不住。

「我有什麼好看的,我一個人在深山里住了十多年,也不見你們任何人上門來看過我。」王子霏嘲諷的說著。

「姊姊,當年妹妹是不知道姊姊你被帶到哪里去了,要是妹妹知道,早上山去看姊姊你了。」姜美玉笑得更溫柔更假意。

兩人就這麼站在大門口說話,引起不少人側目,而從未站在大門和人說過話的姜美玉顯得尷尬不已,向前一步想進屋。

王子霏氣勢萬千的擋住大門,對于請她進門坐坐喝杯茶,是一點意願也沒有。

「姊姊,這門口畢竟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進屋談吧!」

「有什麼好談的,既然你已經看到我,那你可以走了。」話落同時,王子霏重重的關上門扇。

瞬間賞了姜美玉一碗熱騰騰的閉門羹,也差點讓姜美玉那引以為傲的俏鼻被門縫夾到,是她閃得快,鼻子只是稍微擦到門板,要不現在她恐怕就變成豬鼻子了。

姜美玉氣憤的捂著有些微疼的鼻子,美眸里瞬間竄起兩簇熊熊怒火,一嘴漂亮的貝齒差點咬碎,袖下因氣憤而緊握成拳的玉手,更是布滿青筋。

「小姐,你說這怎麼辦?」穿著水綠色衣裳的丫鬟春香焦急的問。

「小姐,姜厭太不知好歹了,你都紆尊降貴親自到這種爛地方來看她,她還這般拿喬!」穿著鵝黃色衣裳的丫鬟秋菊,氣憤地指著門扇生氣的怒罵。

「就是,小姐,她太不知好歹了,但這件事情要趕緊處理好,否則時間可是愈來愈近了。」春香趕緊說道。

「小姐,依我看,干脆讓王管事找人把她綁了直接帶回去?」秋菊建議著。

「好了,今天我們先回去,明天再來,好好跟她說,要是她再這般不知好歹,花轎上門那天,用綁的也要把她綁上花轎!」姜美玉憤怒地咬了咬牙。

雖然將門給關上還上了閂,但王子霏並沒有離去,她貼在門邊听著外頭的動靜,果不其然,讓她听到了重要的消息!

花轎?!真如岳涯所說的,姜家幫她找了門親事想逼她上花轎!

但不太可能啊,若真要幫她找門親事,姜美玉不可能親自上門,還有那天她在大廳上的表情也是很緊張的,她覺得上花轎這件事肯定與姜美玉有關系。

等等……這事莫非與她听到的那件消息有關系?約莫一個月前,聖旨下到刑部侍郎姜府,賜婚將姜家長女許配給飛雲山莊莊主,據說這莊主天生命硬,是大煞星一個,前後共迎娶了七任妻子,這七人在幾年內全死于非命,平均每半年死一個,最近的一個還是四個月前的……

難道他們要她代替姜美玉,嫁給那個克妻的莊主?!

如果是這樣,那這一切就有解了,她打探到的消息說聖旨上似乎沒有指名哪一人嫁給那位莊主,只注明長女。

習慣當老大、享盡一切長女光環的姜美玉為了保命,因此寧願退居第二,心不甘情不願的叫她一聲姊姊,就是這個原因!

好你個姜家,心腸竟然如此歹毒,從未養育過阿燕一天,如今姜美玉有難,便想到她,要推她出去送死,阿燕也真是可憐,出生在這種無情無義的人家里。

如果真的是如她所想的,那她就必須好好計畫一番,為阿燕討回該討的公道,這種親人不值得她留戀同情。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當年照顧阿燕的那位銀子姨,相信從她嘴里還可以知道很多事情。

心里打定主意,王子霏決定馬上行動,「阿燕、阿燕?你在哪里,快出來,我有事情找你!」

位于京城一處偏僻巷弄里,有座圍牆高聳、格局方正的大宅,幽靜清雅又古色古香、精巧雅致的庭院。

里頭飛檐微翹、抄手游廊蜿蜒迂回,兩旁是花木扶疏、風格別致的庭院,偌大的院子里到處彌漫著陣陣花香與香草氣息。

一輛看似普通的馬車緩緩停在一向寂靜的大宅大門外,看門的小廝自一旁的小門見到自馬車上下來一名有著一把明顯白胡的來人,趕緊將大門打開迎接貴客。

「小的五兩見過丞相大人。」小廝連忙鞠躬哈腰。

雖已年過六十,身體卻依舊硬朗挺拔的丞相魏儒漢,伸手制止小廝說話,直截了當的問︰「免禮了,五兩,你家主子呢?」

「主子在屋里休息。」

「帶路。」魏儒漢一腳跨進門檻,身後的馬車為了避免他人起疑,在他進門之時便緩緩駛離。

「是,丞相大人請跟小的來。」五兩趕忙將立在門扇後方的木栓抬起,關好門將大門給閂好,接著便恭敬的領著魏儒漢沿著抄手游廊走了半晌後,轉向由鵝卵石鋪就的小徑走去,來到一座造型非常精致典雅的院落前。負責看守院落、穿著灰藍色短褐的小廝三兩一見到來人,馬上向前鞠躬行禮。「小的三兩見過丞相大人!」

「免禮了,三兩,你家主子在里頭?」

「是的,丞相大人,華大夫正在為我家主子換藥。」三兩恭敬的回稟丞相的問話。

「通報吧。」魏儒漢撫了撫他那把很有特色的白胡須。

三兩輕輕的將門扇小聲的推開,做出請的手勢,「丞相您請,主子交代過,丞相您如若到了,請直接入內。」魏儒漢一腳跨進門檻,直往內廳而去,這時華大夫正在準備替岳涯換藥。

「岳涯,你身上的傷勢好些了嗎?」魏丞相加緊腳步向前一步。

「岳涯拜見丞相大人。」一見到魏儒漢往內廳走來,岳涯趕緊準備下床迎接。

「免了,你就坐在那里別動,華大夫,你也別多禮,先處理好岳涯身上的傷勢要緊。」

一旁服侍的一兩趕緊拿過一個紫檀木瓖貝花矮凳放到床邊,「丞相大人您請坐。」

魏儒漢撩袍坐下仔細看著岳涯身上已經結痂的傷口,關心的問︰「華大夫,岳涯的傷勢沒什麼大礙吧?」

華一命拿著一根削成薄片的竹棒在岳涯傷口上抹藥,一邊回答魏儒漢的問話,「回丞相的話,岳莊主這一刀簡直像在剖西瓜一樣,這傷勢幸好受傷時有貴人救助,否則今天我們就看不到他了。」

「什麼?!竟然如此嚴重?!」魏儒漢雙眼一睜的驚呼,「但都已經事隔多時了,這傷勢怎麼復原得如此慢?」照理說,練武之人身子骨好,不應該復原得如此慢才對。

「當時幫岳莊主處理傷口的救命恩人,雖然有草藥知識還有急救技巧,這才能順利將岳莊主自鬼門關前救回,不過也因為完全是土法煉鋼,沒有及時找大夫救治,加上沒有補給營養品,因此傷口才恢復得較慢。

「岳莊主在回京途中又受過一次傷,讓原本已結痂的傷口再度裂開,那孩子在撞上岳莊主的同時也在岳莊主身上灑上毒粉,這種毒粉一般沒受傷的人踫上沒事,一旦有傷口,那毒粉便會滲入傷口,導致傷口潰爛,幸好救治即時才能再結痂。」華一命大致將魏儒漢的疑惑做了一番解釋。

「華大夫,岳涯後續的傷勢,還得多麻煩華大夫你費心了。」听完華一命的解釋,魏儒漢點了點頭,接過一兩為他沖泡的香茗,淺啜了口說道︰「我重重有賞。」

「照顧傷患是身為大夫的職責,請丞相大人切莫這麼說。」華一命拿過托盤上干淨的布巾小心的為岳涯包扎。

「岳涯,你對從你入關直到回京這一路上不停遭到暗殺的事,你心底可有什麼想法?」魏儒漢順著白胡子,看著岳涯氣色還不是很好的臉,擔憂地問著。

那日岳涯喬裝成一名老漢,臉色慘白甚至全身冒著冷汗的攔下他的轎子時,差點沒把他給嚇壞,現在只要一回想當日情況他依舊心有余悸,魏家與飛雲山莊關系匪淺,因此他對岳涯也是格外照料,發生這種事,他相當擔心。

「這事佷兒重頭到尾已來回思索過數十遍。」岳涯表情有些凝重。

一旁服侍的一兩見華一命已處理好岳涯的傷勢,便趕緊拿過一旁的中衣披在岳涯肩膀上,並且再拿幾個小靠墊與枕頭堆放在他身後,讓岳涯可以舒服的斜靠著。

「會是岳頃嗎?」魏儒漢撫著白胡子思索地問道。「他一直對你接下飛雲山莊莊主一位很不滿,這四年來也沒少找過你的麻煩,會是他下的狠手嗎?」

岳涯接過一兩端來剛熬好已放微涼的湯藥,一口喝下後,他搖頭,「佷兒想過了,但佷兒的想法偏向不可能是岳頃,因殺手是從無極門和天地盟派出來的,岳頃沒這麼大的權勢可以同時調動聞名江湖的兩大殺手門派,但事無絕對,岳頃還是不得不防。」

「無極門與天地盟?!」魏儒漢一听到這兩個門派臉色瞬間刷白,瞪大眼難以置信的低呼。「岳涯,你確定是這兩個門派?!」

岳涯點頭,朝一兩使了個眼神,一兩隨即拉開一旁紫檀木櫃子的抽屜,自里頭取出一個黑色匣子,恭敬的交給魏儒漢。

魏儒漢疑惑地接過黑色匣子,打開一看,里頭是兩塊腰牌,一塊是太極形狀,上頭刻個「無」字,另一塊則是八角形的形狀,上頭刻著「天地」兩字。

看到這兩塊腰牌,魏儒漢更是心驚,「岳涯……這……」

「這兩塊腰牌分別是自不同殺手身上取下的,愈往京城走,這兩門派派出的殺手武功段數愈高,寡不敵眾,佷兒才會因此身受重傷,幸好得一女子相助,否則佷兒現在這顆項上人頭恐怕也找不著了。」岳涯調侃著自己。這兩個門派在江湖上一向是享有盛名的神秘殺手組織,無極門是專門以賞金獵取人頭,而天地盟則是以目標人物身分來開價殺人,兩門派組織里的殺手全是一等一的高手,讓人聞之色變,只要這兩個門派一接單,沒有完成不了的任務,就算前面的殺手任務失敗,組織便會派出武功更高的殺手,誓死完成任務。

「胡扯什麼!」他這話一出,魏儒漢氣得吹胡子瞪眼。「你要慶幸自己福大命大才能逃過一劫回到京城。」

「福大?世伯,您大概忘了,佷兒可是讓人聞之色變、避之唯恐不及的大煞星啊!」岳涯嘴角扯出一絲譏諷。

「正經點。言歸正傳,你可還有其他懷疑人選?」

「世伯,您說除了當今皇上之外,還有什麼人能有那般大的權勢,可以調動神秘殺手組織取佷兒性命?」岳涯調笑的眼眸瞬間染上一層寒霜。

魏儒漢腦海里瞬間閃過一個人影,心下感到有些驚惶與狐疑,會是她嗎?!

他火速斂下心頭的疑惑,沉著嗓子交代,「不管是誰,現在都無法再傷你性命,你好好在此養傷。」不管如何,這事得趕緊讓那人知道才行。

「佷兒謹遵世伯您的交代。」

「世伯還有事情先離開,記住,好好養傷,傷勢未痊愈之前不許出現在眾人眼前。」魏儒漢丟下這句話後,便搖搖頭甩甩衣袖負手離去。

岳涯看著魏儒漢那穩健的離去身影,心底隱隱浮現一抹懷疑,魏儒漢像是明明知道誰是背後指使者,卻又無法得罪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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