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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師,請躺下 第六章

「我送你回房?」南宮玄提議道。

即使醉到有些神智不清,骨子里的文人思想仍將男女授受不親記得牢牢,不肯隨意留她過夜,毀她名節。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好。」她可沒忘記他是個大少爺,還是體弱多病那種,要是害他染上風寒,她可擔當不起。

她起身走到門口,身後突然傳來南宮玄的叫喚︰「蝶尾。」

「什麼?」可惡,他能不能別喊得這麼溫柔?雞皮疙瘩都要冒出來了。

「下次再來找我吧,我喜歡跟你在一起。」

「好啊。」賀蘭蝶尾爽快回答,給了他一記嬌美甜笑,直接推門走出去又快速把門關上。

她會再來,才怪。

誰要跑來用熱臉貼他的冷屁|股,承受他無血無淚的壞脾氣?

他說喜歡跟她一起,不過是因為喝醉感到寂寞想要人陪罷了,她才不會那麼天真,把那種話當成一種告白;然後就又蠢又傻的對他芳心暗許。

不會,才不會呢……

「那像伙……怎麼還不走?」

粉潤菱唇吐出的嘀咕,傳達不到外頭之人的耳里,只當說給角落里織網的蜘蛛听。

賀蘭蝶尾現在身處在一個跟她差不多高的雙門木櫥之中。

而害她不得不藏身于此,跟兩塊髒布、一只蜘蛛為伍的元凶,正是外頭那個好整以暇坐著喝茶的男人——南宮玄。

她會出現在此純屬意外,剛才不小心偷覷到他跟一個風華絕代的美姑娘見面,又听見他對美姑娘說︰「不管你是從十六等我等到二十六,抑或從二十六再等到六十六,依然無法改變我的心意,我對你沒有任何感覺,這輩子,我都不可能喜歡上你。」

如此冷酷殘忍的言辭,全是意外!

她只希望他快快喝完那壺香茶,盡快離去,好讓她將此時擱在膝上,不知在這樣的大熱天會否化成一灘糕泥的香軟甜糕,快快送去給黑心的南宮二少享用。

偏偏……天不從人願。

在用「語重心長」的冷言冷語趕跑美姑娘之後,不管她在櫥子里如何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南宮玄就只是安安靜靜地坐著喝茶,神色從容,姿態無限優雅閑逸。

等到他放下手上的第六杯茶,又瞅見他終于起身負著手走向房門,賀蘭蝶尾總算微微松了口氣。

怎知她那口氣,僅僅吁出一半,淡薄男嗓就在屋中響起︰「出來。」

他在跟誰說話?

賀蘭蝶尾渾身一僵。

「要我揪你出來,還是你自己出來,選一樣吧。」

水燦瞳眸因他給出的選擇,在黑暗中不安地瞠圓,心里想著他根本不可能發現她。

不然在得知她藏起來偷窺的那一瞬,就會用最殘暴的方式把她拎出來,要她跪倒在他腳邊,沒听見她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著求饒,無法使他大少爺心情回復暢快。

眼珠子骨碌碌地轉了兩圈,她將目光轉移到蜘蛛身上,用眼神跟它打著商量︰死道友不死貧道,蜘蛛大哥,自己爬出去讓凶殘沒人性的南宮大少踩死算了。

怎奈蜘蛛依舊忙碌織網,只當她在廢話白痴。

就在這視線一調開、一返回之際,自櫥門縫隙透進來的一道光線驀然被遮蔽。

下一刻,涼風撲面,櫥門被打開,一道陰影將她籠罩住了。

「我真不知道你一個在佛寺抄寫經書的平凡丫頭,竟有如此能耐,不只跟蹤我,還能搶在我之前埋伏在此,偷窺我與別人會面時的點點滴滴。」甫見到她的那一瞬間,南宮玄面露驚訝,隨後微眯著眼盯著她,想把即將浮現在那張受驚花顏上的任何心虛讀取得一絲不漏。

「我沒有跟蹤你,我只是踫巧路過。」賀蘭蝶尾無奈回答,盡量讓語音听起來像獻媚識趣,同時示意他退開一些,好讓她從木櫥里出來。

果然,昨夜的溫柔只是醉酒假象,幸好她本來就對他沒有任何期待。她跳下木櫥便逕自拍掉身上灰塵,順便輕撫胸口,為自己壓驚。

從頭到尾,沒渴望他能給予半句溫言細語,她很有自知之明。

「你從客棧的客房中路過?」這樣蹩腳的謊言,她以為他會信?

「穿過這間客棧斜對面的小巷就是南宮府了,這個房間的窗戶又時常敞開,外頭圍欄又建得那麼矮,我不從這里路過要從哪里路過?」

他懂了,她在抄近道,而且應該做了不止一次。

但她今天不走運,遇上了他,他現在心情異常惡劣,惡劣到能虐癱一頭大象。

希望她夠聰明,懂得給他鞠躬哈腰道歉,懇求原諒她方才的惡劣偷窺行徑,求他網開一面,立刻夾著尾巴離開才對。

誰知是他太高估她了,她天生就生有一顆憨膽,用來挑釁所有她招惹不起的人。

賀蘭蝶尾悠悠哉哉走到桌前,隨手拿起一只倒扣的瓷杯,注入澄黃茶水,淺啜一口,發現香氣四溢,她兩三口飲盡,確定嗓子得到充分滋潤,這才開口。

「剛才那位姑娘好美,雖然看起來年紀大了些,有二十五、二十六了是不是?不過她配你剛好,你干嘛要拒絕人家?」

已經坐下的南宮玄冷眸微抬,眸光淡淡,掃過那張寫滿認真好奇的秀麗嬌顏,「我干嘛要接受她?」

真冷漠。

看來,他只把客套禮貌安排在最初,對于企圖與他縮短距離的女子,全部一視同仁。

這樣的認知,使賀蘭蝶尾稍稍松口氣,隨即卻被心中的雀躍嚇到,突然沖口而出的言辭,不知是想指責對誰的不滿︰「可她月兌了耶!她剛才在你面前月兌得光溜溜的,只剩下一雙繡鞋,換作其他男人早就撲過去了吧?你反倒把人家氣跑?」

「那你觀看後的感想如何?是不是覺得人家胸部比你大、腰比你細、臀比你挺翹?」說得那麼惋惜,人家月兌衣的時候她干嘛不沖出來撲上去?她要做,他保證讓位。

「沒有如何,就覺得你好冷血。」他後面那一串贊美形容,簡直就是多余的。賀蘭蝶尾翻了翻白眼,回想起與他說辭吻合的片段,俏麗臉蛋微微泛起可疑紅暈。

「賀蘭蝶尾。」

驀然響起的沉聲低喝使她一驚,等她察覺過來,她已經被拉了起來,左肩上的沉重壓力讓她的背緊抵著牆。

「你干什麼?」她一雙晶眸含怨,狠狠瞪向面前的南宮玄,告訴他,他弄得她有多疼多不舒服。

「我有話要跟你說。」「你就不能坐著好好說話?」

上門追債的惡霸估計都是用這種方式逼人家還錢的,只差他的臉如何也無法變得凶狠、他手上也沒有握著刀罷了。

南宮玄低著頭、俯著身、凝瞅著她的模樣看來,更像一名準備強迫良家婦女就範的紈褲子弟。

灼熱氣息噴灑在她柔女敕的臉頰上,帶來麻麻癢癢的感覺,毫不客氣地燙紅了她的皮膚。

她不喜歡與他這般靠近,心跳會變得狂亂,凌亂到帶來窒息的疼痛之感。她想要推開他,事實上她已經這麼做了,可不管她雙手抵在他胸膛拼命推拒,他依舊不動如山。

「你、你不是應該很柔弱、很體虛、很手無縛雞之力的嗎?」那請問現在單用一只手就把她壓在牆上的大力金剛又是誰呀?

「我家好歹是名門,我爹絕對會為我這個『體弱多病』的兒子請武師來教授強身健體的功夫,就你那點連三腳貓功夫都不算的花拳繡腿,又能奈我何?」

意思就是,她才是手無縛雞之力,被逮住的話,連撒腿逃跑都來不及,輕易就能被他整死玩死的小弱雞啦!

她還要感謝他手下留情,沒強迫她為求討好,虛虛弱弱地「嘰嘰」幾聲給他听。

「你到底想怎樣?」士可殺不可辱,他敢亂來,她保證一定哭給他看。

「別緊張,我只是想讓每天看起來閑到快發霉的你,為我做一件事。至于這個姿勢,是慎防你把我說的話,左耳進,右耳出,確保可以留給你深刻印象。」

南宮玄還哼哼哼低笑幾聲,听起來有多奸狡就有多奸狡,徹底摧毀了老天賜給他那張溫潤和煦的臉龐。

「請你速戰速決。」也好快點解放她。

「你剛才說我冷血是不是?」緊盯著她一瞬也不瞬的那雙眸子,充滿著陰晴不定。

「是啊。我有說錯?」

「沒有說錯。」就是因為沒有,所以才更讓他惱怒。

猶如墨汁滴落在宣紙上,暈開深深淺淺色澤的黑眸里頭,有一道古怪光芒驀然閃現,很快又被他壓抑下來,將清明理智重新找回來。

「我的意思,本來只是順著陛下一時興起,讓你在南宮府住一個月,等陛下把你忘得一干二淨,便會放你離去。」本來事情該是這樣沒錯,但——「現在,我突然改變主意了。」

每當「冷血」兩字從她口中說出來,他都會感到一股莫名煩躁泛涌上心頭,讓他險些情緒失控。

既然她這麼不怕死——那麼,就是她了,他決定拿她開解調劑下自己清閑無趣的生活,徹底實行「按照一日三餐凌虐她、欺侮她」的任務!

「你、你到底想干嘛?」

南宮玄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把她的抗拒視為無物,哼嗤一聲,告知她真相的話語里,蘊著些許譏諷與嘲笑——

「既然你如此在意我的無情無義,每見到一回,必要對我做出勞心勞力的提醒叮嚀,並試圖諄諄教誨,那麼,從今天開始,麻煩你到我身邊來,教導我如何成為一個有血有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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