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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妻霸妻 第七章

第五章

李靜宴並未熟睡,她休息了一會便昏昏沉沉地醒過來了,她一醒,鄭嬤嬤便讓人端了茶過來,她喝了一口茶,看了一圈,沒有看到白子霆,「侯爺呢?」

「侯爺說是出去走走。」

「身邊是誰伺候著?」李靜宴又問。

「沒,侯爺沒讓人跟著。」李靜宴蹙眉,穿上了繡花鞋,讓鄭嬤嬤快速地替她梳了發髻,她便往外走了。

「夫人不用緊張。」鄭嬤嬤輕聲說。

「侯爺的情況你們又不是不知道,若是有人沖撞了他該如何是好?」李靜宴臉色冷肅地說︰「趕緊去找找看。」

鄭嬤嬤立刻跟了上去,珍珠在旁邊解釋,「夫人,是侯爺不許奴婢和嬤嬤跟著的,而且侯爺不用人扶也能避開石頭,很厲害,以前听說侯爺武功好,還以為夸大其詞,沒想到是真的……」

珍珠嘰嘰喳喳地說著,李靜宴卻沒有听進耳朵里,她還是擔心他,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幾日習慣陪在他身邊的關系,還是因為他此刻的虛弱,她自認應該陪著他。

就算武功再好,也總會有出差錯的時候,李靜宴心中暗暗決定,等回到了寧安侯府便要好好地教育身邊的幾個丫鬟,白子霆看著不可一世,但他有眼傷,身邊少不了人伺候,說什麼也要派一個人跟著才是,絕對不能讓他一個人。

李靜宴這般想著,已經離開了李老夫人的院子,怕驚擾了別人,她只讓身邊的幾個丫鬟去找白子霆。走出院子之後,走了一盞茶的時間,她總算看到了白子霆的身影。他今日穿著一身淺綠色的衣衫,他雖然看不見了,但記得他有哪些衣衫,每日都會同她說他要穿什麼顏色的衣衫,她再伺候他穿上。

但那一襲淺綠色的人影身邊還站著一抹穿著淡綠衣衫的人,不過這人明顯要嬌小多了,李靜宴的腳步停了下來,焦急的神色一點一點地退去,因為擔心而跳動的心髒緩緩地恢復平靜。

好一對男才女貌的佳人,李靜宴靜靜地看著他們。身邊的鄭嬤嬤皺起了眉頭,「夫人……」

「回去吧。」李靜宴轉過身往回走,神色平靜,珍珠、鄭嬤嬤跟在她身後離開。

在無人看到的時候,李靜宴的眼神逐漸清冷,原來白子霆執意要回來便是因為這里有他要見的人,她眨了眨眼,用盡全身力氣抑制胸口漸漸升起的委屈和憋屈。李靜茹才是他要見的人,是他堅持要陪她回門的原因。她以為他是怕她受委屈,所以給她撐臉面,那時有多感動,此時便有多好笑。

白子霆從外面回來的時候,屋子里一片安靜,他唇角輕揚,問了鄭嬤嬤,「夫人還在歇息?」

鄭嬤嬤眼觀鼻、鼻觀心。她道︰「回侯爺,夫人已經醒了,在李老夫人那說話。」

白子霆一怔,點了點頭,憑著記憶找到了椅子,坐了下來,安靜地等著李靜宴回來。

等了一會,白子霆有些等不住了,便站了起來,緩緩地往外走,鄭嬤嬤跟了上來,「侯爺是要去哪?」

「老夫人那里。」白子霆走到李老夫人門口的時候,李靜宴正好走了出來。

李靜宴平靜地看了他一會,「侯爺。」

「時候不早了,我們回去吧。」白子霆說。

李靜宴說好,攜著白子霆到李老夫人那,跟李老夫人說了一聲便離開了李家。

馬車回到寧安侯府,李靜宴扶著白子霆下了馬車,他模了模她的手,「怎麼這麼冰?」

「沒什麼。」李靜宴如是說。

白子霆皺了眉頭,不信她的話,「之前都沒有這般冰。」

李靜宴沒有說話,身體略微有些抗拒他,不再如之前那樣任由他牽著,「倒是妾身冰到侯爺了。」說著,李靜宴掙開他的手,轉而扶著他的手腕,轉移了話題,「侯爺,先去娘那請安吧。」

白子霆張了張手掌,失去柔滑的小手的一瞬間,他彷佛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他心里一慌,用力地抓住了她的手,「我手燙,讓你冰一冰。」

李靜宴以前不知道白子霆為何要娶她,畢竟她沒有那麼美,也沒有多少才華,又是一個爹娘早逝的姑娘家,最慘的是她的名聲也不好听,曾經給舒家大少守過望門寡,這樣的她,他為什麼一定要娶?

那時候李靜宴以為白子霆有什麼陰謀論,于是剛嫁過來的幾天,她處事也格外小心,他說什麼都要陪她回門的時候,她以為他要羞辱李家人,沒想到他對李家人客客氣氣的。

直到下午的那一幕,李靜宴才豁然開朗,原來一切都是因為李家大小姐李靜茹。娶了她李靜宴,白子霆可以光明正大地見李靜茹、關心李靜茹。

李靜宴不知道他這般深情,傷了眼,成了李靜茹口中的瞎子,對李靜茹還這麼的戀戀不舍,對李靜茹情根深種。李靜宴不求白子霆有多喜歡她,甚至愛她,但她想跟他做一對白頭偕老的相敬如賓的夫妻,她會好好對他、照顧他,可一切的一切的都是她所想的水中月、鏡中花。

在瞧見那一幕之後,李靜宴甚至無法再保存著這個單純的想法了,他心中裝了人,裝的人還是她大姊姊李靜茹,她情何以堪,又如何面對?

李靜宴心里有了這樣的想法,便怎麼也掩飾不了對他的抗拒,他一靠過來,她便渾身發冷,這麼熱的天氣,她卻一身的冷意。

這個男人一邊喜歡著李靜茹,又一邊對她示好,她只覺得他可怕,恨不得逃開,可不能。她是他的妻,她不可能逃,她也沒有地方可以逃,李家名義上是她的娘家,卻絕對不會作她的後盾,她太清楚了自己的處境了。

在遭受這個打擊之後,李靜宴整個人心不在焉,要回去時李老夫人問她出了什麼事情,她推說沒事,李老夫人拉著她的手,讓她不要太倔強,要是遇到一些事情,適當地彎彎腰也是要的。但這件事情,李靜宴自問如何也無法彎腰,她根本無法接受白子霆娶她的背後是這樣的居心叵測,如今她無法將他當作夫君,只能將他當作寧安侯爺。

看著那執意要為她燙手的大掌,她的心沉了沉、忍了忍,閉了閉眼楮,忽視那源源不斷的熱度,她淡淡地說︰「侯爺,該去娘那了。」

「嗯。」白子霆握著她的手,心才沒有這般的慌亂,不知道為什麼,這一瞬間,他的心里閃過一抹不安。此刻,他的心涌起一抹狠戾,她是他的。

夏天的天氣格外悶熱,屋子里即使放了冰塊卻還是熱得很。李靜宴窩在一旁的湘妃竹榻上,小心翼翼地做著女紅。

一旁的珍珠手上也沒有停,金珠、銀珠則是去蔚房做糕點了,鄭嬤嬤在一旁打絡子。珍珠做了一會停了下來,看著額上冒汗,神色淡定的李靜宴,心疼地上前,替她擦汗,「夫人,要是累了便休息一會吧。」

「嗯,不用了,閑來無事。」

珍珠紅了眼,咬著唇想開口,被鄭嬤嬤狠狠地瞪了一眼,珍珠才忍下哭泣的沖動。她不知道為什麼夫人的命這麼苦,侯爺心中有人卻娶了夫人,她還以為夫人苦盡甘來,總算能過上些好日子了。

李靜宴有了未雨綢繆的計劃,既然白子霆的心中有人,那麼她得早些籌劃,免得他忽然想休了她之類。她以前並不是如此悲觀、消極的人,可這一回她不得不作最壞的打算。

她嫁到寧安侯府的嫁妝是不能動的,以免讓人懷疑,她身上也有些銀子,但不夠,她打算要嘛買一塊良田、要嘛買鋪子,接著租給別人,也算是進項。

所以李靜宴打算賺銀子,而她最擅長的莫過于做女紅,女紅能賺的又少,但目前最安全的便是這個法子,慢慢地攢銀子。

就算真的買不了鋪子、良田,以後離了寧安侯府,她的生活也不會太難過,畢竟她是不可能再回李家,李家不會再接納她,到時候身上多些銀子傍身再好不過。珍珠和鄭嬤嬤是知道她的打算,而金珠、銀珠只當她喜歡做女紅而已。

「夫人,你得仔細眼楮。」鄭嬤嬤勸導。

李靜宴笑了笑,「好,我心里有數。」

鄭嬤嬤心里嘆氣,卻也無可奈何。李老夫人的能力有限,怕是作不了主,她跟了李靜宴,便是一輩子,不管李靜宴好壞,她不會背叛,只希望侯爺不要真的有了壞心。

書房里,白子霆喝了中藥,將空了的碗放在了桌上,木易立刻收走,「侯爺,這藥也喝了一段時間了,可有效果?」

白子霆點點頭,唇角揚起一抹笑容,「有,有時候能感受到光。」

木易大喜,「那吳太醫還是有些手段。」

「嗯。」白子霆心情愉悅,只要眼楮好了,那麼他便能瞧見她的喜怒哀樂,再也不是只靠模、靠耳朵去分辨。

「吳太醫說了這一回喝了之後,明日開始要給你敷藥,說是內外皆用才行。」木易提醒道。

白子霆頷首,「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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