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錯過你 第六章
對傅翔莉來說,此時燈光是美好的,落地窗外的夜色也好美,坐在身側的男人帶給她安穩可靠的感覺,說話的語調那樣低柔,誘動她的心,心難設防了,讓她也變得柔軟起來。
捧著調酒又喝了起來,邊喝邊呵呵笑,她上半身輕輕地前後晃動。
「好像作了一場夢,在夢里,呵……被騙得好慘啊,以為是愛著的,付出感情,結果不僅被騙,自己也欺騙自己。」
季騰宇攏起眉峰,借著啜酒的舉動平復呼吸。「你的意思是,在你的夢里,你夢到吳冠緯?」他一頓,口氣明顯僵硬。「你愛他?」
「……我愛他?」她歪著腦袋瓜,好像他問了一個世紀大難題。
盯著她困惑的表情,突如其來的一股怒氣沉沉壓在他心口。
「只是亂七八糟的夢,你沒有愛上他,不可能有那樣的事發生。」他替她下定論,強硬得不容辯駁。
傅翔莉咬咬唇,忽然咧嘴笑了,笑得眼楮彎彎的,似乎一切的困惑都有了開解的方法。她很認真、很用力地點頭——
「是啊,就是個亂七八糟的夢,沒有愛上誰,都是自己太笨,弄錯了,現在弄清楚了就明白的,不會有那樣的事,不會再那樣牽扯不清……」腦海中無預警地浮現那張投影在白牆上的照片,她穿著白紗禮服、手捧玫瑰花束的照片,想到某個男人偷偷將她留影,將那些屬于她的無數個剎那留取下來,收藏在那間小室中,那個男人……她對他而言是否有那麼一些些來不及言明的意義?
那個男人啊……
她雙肩松放下來,嘆出一口氣,側轉過頭與身邊的男人對上視線,後者那雙長而不狹的眼楮好像兩潭深淵,暗藏著許多她讀不出來的情緒,卻深深被吸引,沒辦法從他的注視中挪開一分半毫。
「季騰宇……」
听她低幽地喚出自己的名字,他沒有響應,左胸口卻重重落下一拍。
「那時候的你,是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傅翔莉沒有想什麼,只是單純問出心底的疑惑。
聞言,男人漂亮的雙眼略瞠,瞬也不瞬,眼底竄起火苗。
「你從來沒有表現出來,沒有讓我知道,如果……如果那時候能夠察覺,我跟你會有怎樣的發展?是不是就不會錯過?」她越說越小聲,低低呢喃,下意識把酒杯湊到嘴邊要喝,結果沒拿穩,灑出不少酒把胸口都弄濕了。
她怔了怔,垂下粉頸、雙睫眨動的樣子看起來傻乎乎的,等明白發生什麼失誤,她咧開嘴又呵呵笑出來。
「今晚有人故意要弄髒我的衣服,可是他沒有得逞呢,呵,結果衣服還是髒了,被我自己弄髒掉的。晤……這樣也好,自己弄髒的,自己整理,不會被別人當成親近的借口,不會被騙去當『煙霧彈』……」
她手里的酒杯被男人拿開。
她眼神不由自主黏在他身上,憨然地看著他起身到吧台那里拿來干淨的濕毛巾,他走回她身邊,再次挨著她坐下。
她裙子上的酒漬已沒辦法擦干淨,他直接放棄,拿著濕毛巾一下下擦拭她果|露出來的鎖骨下方一小片肌膚,那片肌膚被她剛才灑出來的酒濡濕了。
「為什麼說我喜歡你?」男嗓略帶沙啞的問。
傅翔莉頭暈暈、臉紅紅,不到難受的地步,只覺得像被催眠了。
他離她好近,好像……太近了呀,那張稜角分明的英俊臉龐在眼前放大,幾乎佔據她所有視線。
是不是酒喝太多?她思緒昏昏沉沉的轉不太動,心悸的癥狀卻好明顯。
「……你沒有喜歡我嗎?」她的問題換來他一陣沉默,她被他直勾勾的眼神盯得胸口泛酸,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麼。
「呵呵,呵呵,原來我又弄錯了呀?」傅翔莉自嘲地笑,抬起細瘦臂膀擋了擋他拿著濕毛巾的手,才撇開頭,手腕突然一緊,下一瞬人就被拉進一個溫暖胸懷中,被一雙健臂牢牢抱住。
她抬起臉,揚起下巴,結果是把自己當「大餐」那樣送上。
陰影覆蓋下來,她的唇立即遭到掠奪。
男人清冽的氣息夾帶白蘭地酒香鑽進她嘴里,滲進她的呼吸中,她驚呼嗚咽,齒關一下子被攻入,有力的男性唇舌在她柔軟又溫暖的口中肆虐,纏弄她的粉女敕舌頭,或輕或重地吸吮、啃咬,再一遍遍啃吮她兩片女敕唇。
她撇開臉蛋反射性想閃避,環在縴背上的大掌突然改而扶住她的後腦勺。
男人的五指插進她頭發里纏絞著,不許她轉開腦袋,那熱燙的唇舌如影隨形,把她小嘴里里外外都嘗遍。
她受到驚嚇,心髒跳得更急更快,思緒糊成一團,耳朵里嗡嗡作響,全身則像觸電般不停顫抖。
似乎察覺到她的緊繃和慌亂,壓在她唇上的力道變得溫柔許多,不那麼激烈躁進,卻仍然充滿情|欲和不容忽視的渴望,而且更有耐心地誘哄著,不斷地勾引她、碾磨她,要她乖乖投降。
也許是酒精帶來的影響,傅翔莉頭昏腦脹、四肢無力。
意志和理智皆被侵蝕得所剩無幾,只知道自己被環抱著,男人的臂膀強而有力,男人的唇舌和氣味主宰了一切,周遭是如此這般溫暖,她想到男人將吻落在白牆投影上,落在那個捧著玫瑰花的女子嬌唇上,想到他憂郁的、英俊的面龐,還有那一聲嘆息一如果真有來生……
我不想……不想再錯過你……
這一個時空的他,也許不再是原來她以為的那一個,但此時此刻她真的沒辦法動腦筋想清楚,她的思緒太混亂,感情也跟著波動,只能全憑感覺。
心里漫開一陣陣的酸楚,充斥著難以解釋的遺憾。
這般的酸楚疼痛,究竟是為了他,還是為她自己?也許……都有吧。
心一旦順從,身體也就跟著臣服,她從沒有這樣被吻過,好像被卷進強烈的風暴中,柔情與激情交織,緊抱她身軀的臂膀彷佛想將她整個人壓進那灼熱血肉里,她能清楚感覺那力道和渴望,想將她的一切全都揉碎了、侵吞了,但她卻不覺害怕,只是有些想哭,意識到自己原來被某個人這麼渴求。
臉上濕漉漉的,唇間嘗到微澀微咸的味道,才知道不是想而已,她真的在哭。
靈巧的唇舌和有些粗糙的指月復在她面頰上移動,男人吻去她的淚,抹淨她的臉蛋,一下又一下,一遍再一遍,把她濃睫上的濕潤也都吻去。
「別哭。」
「沒、才沒……嗚……」傅翔莉頭昏腦鈍,還是要倔強否認。
「噓……別哭……」
他的氣息再次吐進她唇腔里,她幽幽嘆氣,把他探進來的舌頭含住。
只剩下感覺了。感覺著他。
她感覺到他的手、他的氣味、他的嘴和熱燙的懷抱。
季騰宇好半響才抬起頭,八成是酒勁上來了,臂彎里的小女人竟被他吻到昏睡過去。
她剛才喝的調酒都是不同烈酒作為基底調出來的,有伏特加、琴酒等等,最後一杯甚至加進龍舌蘭,混在一起全進到胃里,後勁當然凶猛,又被他吻得氣息紊亂、呼吸困難,也難怪會昏過去。
是他干的,想套她話,所以誘她喝酒,他沒有後悔。
季騰宇無聲嘆氣,在確認過她的呼吸暢通,心跳正常之後,長指撥開她頰邊和額頭上的發絲,低頭看著她紅艷艷的水女敕朱唇和紅撲撲的臉蛋,只覺體內躁動,血液燒灼著,但……他必須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不該進展到這一步。
不該沖動地擁抱她、親吻她。
然而,盡管一次次在內心勒令自己與她保持距離,當她來到他面前,走進他視線範圍,他卻很難把持住,總渴望與她接觸,想探知她心中所有的事。
即使不見她,以為能夠眼不見為「靜」,腦海里還是時不時浮現她的音容笑貌,特別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在他感到孤寂之時,令人防不勝防。
這一次之所以對她失控了,追根究底是因吳冠緯這號人物。
他以為自己算得上文明,卻未料到對她的佔有欲無比強烈。
他不喜歡她的情緒受其它男人影響,不喜歡她為某人失魂落魄,就算她說那是一個夢,一想到姓吳的莫名其妙出現在她夢里,他都覺怒火攻心。
跟著是她洞悉般卻又狀若無意的詢問,問他是從什麼時候喜歡上她……
面對她的問題,他表面裝得鎮定,心髒卻跳得飛快,有種被赤|果|果窺探的感覺。
他不知道怎麼回答,被逼迫到了無路可退,終于出手。
作了幾個深呼吸,季騰宇先用手機打出一通私人電話安排事情,連系過後,他用西裝外套將昏睡的人兒裹住,打橫抱著。
當飯店服務人員前來敲門時,他由著服務人員領路,利用一條隱密通道和專用電梯,將懷里的小女人送進臨時要來的豪華客房里。
將人放在大床上,他坐在一旁俯視那張睡顏,感覺的火苗仍在皮膚底下燃燒,他費力控制住,卻不可能淌退。
她的滋味比他想象的還要甜美,他想得到她,很想很想,但令他裹足不前的也是自己。
「最好那個吳家三房大少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夢,對你不具任何意義。」他俯下臉,額頭抵著她的,語帶威脅。
「最好是。」再次強調,手指略用力捏住她的下巴,他微側著臉,薄唇再次捕捉那水亮女敕唇,放任自己深入淺出地親近她。
放肆了一陣,他突然站起來,拉起被子蓋住她的身體。
季騰宇轉身離開,像是正吃力地抵擋血管里奔騰的欲火,強迫自己不能流連,他頭也不回地大步走開,走出這間豪華客房。
房間里,躺在那張舒適大床的女人無意識地咂咂兩片被吮腫的唇瓣,小臉在松軟好聞的枕頭上蹭了蹭,嚶嚀了聲,持續睡得不省人事,都不知自己其實被一頭饑渴無比的「獅子」覬覦那麼久,差點要被吞個精光,唉,總之是非常沒有危機意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