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漠枕邊人 第五章
尤律師一進新房就左看右看,不知道在尋找什麼蛛絲馬跡。唐語詩一臉茫然的看著潘毅,潘毅只是用冷冰冰的眼神警示她一下之後就沒有再看她。
唐語詩的臉色刷地慘白了,她輕咬了下唇角,表情瑟縮。坐立難安。他的眼神很明顯的告訴她︰不要再要花樣!
唐語詩覺得自己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尤律師禮貌性的看了眼唐語詩,指著衣櫥,「不介意我打開來看一下吧?」
「我……」她想搖頭,因為里面只有她的衣服,一打開來他們並未同床共枕的事就穿幫了。
潘毅不喜歡她此地無銀三百兩的神態,直接幫她下決定。「不介意。」
尤律師打開衣櫥看了看,又看了看新房的浴室,然後開門見山的問著潘毅,「新房里雖然有兩個枕頭,不過,衣櫃里並沒有你的衣物,浴室里也沒有你的毛巾跟盥洗用具,你並沒有睡在這里。」
潘毅早就有所防範,他從容不迫的表示,「剛接手潘氏企業,我忙得作息不定,時常三更半夜回來,我怕吵了詩詩的睡眠,所以才會暫時睡在客房。」
他說得從容不迫,臉不紅氣不喘,仿佛真是一個體貼入微的好老公,讓唐語詩听得感到駭然,更覺得震驚。
「是這樣嗎?」尤律師精明的眼射向唐語詩。
唐語詩迎上潘毅的眸,他的眼里明顯的警告意味讓她瑟縮了一下,不禁垂下眸。緩慢的點點頭。
「我想,已過世的潘老總裁若還在世,一定不希望你這麼做,你們分房睡就不算是夫妻,唐小姐,是不是因為這個緣故讓你覺得生活一點也不幸福,你才有想要離婚的念頭?」
「我……」唐語詩還沒開口解釋,潘毅已經奪走了她的發言權。
「當然不是!我們分房只是暫時,現在公司在我的掌控下一切營運正常,我隨時都可以搬回來新房住。」
唐語詩看著他,小嘴張得大大的,幾乎可以吞下一顆鹵蛋。
他在說什麼?他要搬回來新房住?
那……他們不就……要睡同一張床、蓋同一條棉被了?唐語詩一想到那種情況,整張臉都爆紅,連脖子也染上了暈紅。
尤律師漠視她的震驚,點點頭,「隨時是嗎?今晚開始可以嗎?」
唐語詩想要搖頭,潘毅已經先替她決定了,「沒問題。」聞言,唐語詩覺得自己快要暈倒了。他怎麼可以這麼獨裁、這麼的擅作主張?至少也要給她適應期,她現在一點也無法接受兩人必須要同床共枕的事實……
她已經一個人睡習慣了!
「我會不定期過來看看唐小姐過得快不快樂,這是潘老總裁在世時交代我執行的任務,希望你們不會覺得是一種叨擾。」
「不會,當然不會。」潘毅笑里藏刀的說。在他的心里,他不禁要佩服入土為安的父親竟然每一步棋都不得這麼漂亮,然而,他也不是一個簡單的人,會這樣就任由擺布!
要不是為了財產的繼承問題,他甩都不甩尤律師。
他父親過世就過世了,居然還找尤律師來監視他跟唐語詩的相處互動情形,若他做得讓尤律師皺眉不滿意,尤律師隨時都有權利可以把潘家財產分一半給唐語詩。
他在潘氏企業里做得這麼辛苦,她卻可以拿得那麼輕松,說什麼,他都會心理不平衡,也不願意讓她太好過!
「潘先生,希望你說到做到。」
尤律師笑得很有深意,「有空的話,歡迎你來我的律師事務所找我,對于潘氏產業的永久繼承問題,你父親其實早有了一個比你們兩人更恰當的人選。」
「除了我們,還會有誰比我們更有資格獲得所有的遺產?」潘毅一臉戒備。
唐語詩也感到納悶不解。
尤律師笑了笑,「以後你主動來找我的時候,我會告訴你,現在,你不用擔心,那個人還威脅不到你。」
潘毅狐疑的看著笑得深沉的尤律師,心里非常氣憤他的父親人都不在了,還有辦法這樣子主宰他的人生。
唐語詩看得出來潘毅對于金錢權勢十分看重,也因為如此,他根本就無法放她自由。
尤律師會隨時來家里看他們,這就代表,一旦他對她不好落了把柄在尤律師手上,他的財產就會少了一大半!
唐語詩覺得自己好可悲。
在他眼里,她什麼都不是!
若真要嚴格來說,她只是他繼承財產的絆腳石,矛盾的是,她的存在,也是為了保障他的財產!
而她,卻渴求著能從他身上獲得真愛與疼惜……
明明被他苛刻的言語傷了好幾次心,她卻沒有一次學乖。
他很壞,他真的很壞,完全不顧慮她的心情就自作主張。然而,她卻還是渴求著他的愛情,明知極可能是痴心妄想,明知極可能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的下場,她還是無法清醒。
她知道這樣的自己太傻,太傻……可是,她就是沒有辦法停止……從她踏進潘家被潘爸爸收養的那一刻開始,她就已經沉淪在潘爸爸的希冀里了……
小詩詩,潘爸爸希望有朝一日能夠看到你穿上新娘白紗的樣子,看著你走進潘家大門,正式成為潘家的未來主母,成為潘毅最愛的妻子……
潘爸爸的話言猶在耳,但……她能夠當潘毅最愛的妻子嗎?她怕自己會辜負了潘爸爸的期待。
可是,她真的好想要他的愛……
她的希望,究竟有沒有美夢成真的一天?
連她自己,對未來都感到一片茫然無措。
尤律師離開之後,潘毅將私人的衣物拿進唐語詩的房間,從西裝、休閑服到內褲,都掛進了新人房的衣櫥里。
唐語詩默默的看著他的舉動,內心喜羞參半,又夾雜著一抹難為情。
「你……真的要搬回來新房睡?」唐語詩艱澀的把話說完。
「我跟尤律師說的話,你都听到了。」潘毅冷淡的表示,深沉的眸子里閃動著一絲復雜難懂的光芒。
他堵得她啞口無言,唐語詩的臉不禁微微發窘發熱。
潘毅冷冷的盯視著她,撇撇唇道︰「我們是名正言順的夫妻,你的心里應該很樂意我搬回來吧?」唐語詩抬眸看著他,兩道視線清澈如水,「我不希望你感到勉強。」
他揚起一邊眉毛,語帶挑釁的反問,「這是我家,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為什麼你會以為我會感到勉強?」
「你並不快樂。」她誠摯的眼神凝注在他臉上,「你不快樂,我也不會快樂。」潘毅在她的眼里找不到一絲虛假,只有無偽的真誠,他的心房不禁一震。
嬌柔的她是那種我見猶憐的女子,但是,他卻看到她對他的執著與愛慕,讓他感到心旌動搖,意志力嚴重受到沖擊。
「潘爸爸一直希望你能夠快樂一點……」
「不要跟我提他!」潘毅臉色瞬變,變得不近人情。「你再提,我現在就佔有你!」
唐語詩全身顫抖,臉色驚慌,整個人震愣。
潘毅的神情不像在說假話,看著荏弱蒼白的她,他骨子里想要徹底欺負她的劣根性就忍不住浮了上來。
「我爸一直把你推給我,你到底有多好?」他唇角噙著冷笑。
唐語詩覺得此時的他好可怕,像魔鬼、像撒旦,她只想要藉機逃走。她的身子一動,他馬上了解她的肢體語言,一個快狠準的動作,他捉住她縴弱的臂膀,不讓她逃月兌。
「你是我的妻子,你居然在怕我?」他嗤笑。
「潘大哥……」話一出口,她發現自己叫習慣的稱謂此時該改口了。
「我不是你大哥!」他冷冷的瞪著她。「潘……毅……」她怯生生的模樣讓他更想嚇嚇她、欺負她。
「你是我父親生前疼愛的女兒,他有沒有教你如何服侍一個男人?」唐語詩搖搖頭,一臉害怕,「我不會。」
「你沒有服侍過我父親嗎?」雖然不願想得齷齪,卻還是月兌口而出他內心深處的在意。
「你要我像服侍潘爸爸一樣服侍你嗎?」她一臉單純。
潘毅咬緊牙根,「你在床上服侍過我爸?」她點點頭,「嗯,我讓潘爸爸很舒服,他也直說我的技巧很好。」
潘毅臉色難看至極,所有血色都被她無心的話語給抽光了,他以冷得不能再冷的聲音說道︰「你真下賤!」
唐語詩悲痛而震撼,他殘忍的言詞凌遲著她的心,她感到被奪走了呼吸,快要窒息。
「為什麼……這樣子說我?」淚珠潰決,像一顆顆斷線的珍珠從她的眼底流泄而下。
她哭得梨花帶雨,珠淚盈盈。
他把頭撇向一旁,如同挨了一記悶棍,五髒六腑也因她的淚水而被無形的重擊著。
「我只是幫潘爸爸按摩肩膀而已……我到底……到底說錯了……什麼?你又……到底……想到哪里去了?」她抽抽噎噎的說道,想為自己乎反,卻流出更多的淚。
她用力咬著下唇,再也忍不住的掩面而泣。
潘毅發現到是自己想歪了,他的思想下流,連累了思考邏緝純真的她,他感到過意不去。「你不要再哭了。」
唐語詩淚影閃動,瞅了瞅他,神情楚楚可憐。
潘毅拉不下臉來道歉,他粗聲粗氣的說道︰「你哭起來好難看,不要再哭了,小心兩眼腫成核桃那麼大顆。」
唐語詩愣愣的看著他,猛地發覺到,他好像在關心她耶!雖然他的方式帶著威脅,有點與眾不同……
潘毅的臉驀地染上微紅,他輕咳了一聲,「我公司還有事,你記得,不要再哭了!」說完,他有點像是落荒而逃。
唐語詩蕩到谷底的芳心,瞬間像氣球充滿氣般慢慢的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