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房貴妻 第九章 只能做給我吃
所幸最後那根白蘿卜並沒有砸到方浣露和翠玉身上,而是砰的一聲落地了,接著傳來嚴紫鴛尖銳的痛叫聲——
「痛、好痛……快放開我!」
她的手臂被趕來的阿齊用力扣住,往後一折,她疼得臉都青白了,猛地掉起眼淚,而那根落在地上的白蘿卜,已摔成了兩半。
「大佷子……不,侯爺,這是誤會,我女兒並沒有要砸人……」
二太太看到女兒被折了手心疼不已,卻也不敵此時從門口踏進來的嚴笙身上感受到的森森冷意。
她不明白,他明明是帶著笑的,還笑得如春風般溫柔,為何能讓人感到背脊發寒?嚴笙是想看方浣露下廚才來小廚房一趟的,還沒進廚房就看到好幾個丫鬟在外頭候著,又听到二房母女在懇求方浣露對他說些好話,放了二老爺,卻被方浣露拒絕了。
他剛走到門口,里頭便傳來嚴紫鴛的怒吼聲,還見她拿起大白蘿卜要砸人,幸虧阿齊動作快制止了她,不過,他可不會輕易饒恕她。
嚴笙掃向平安無事的方浣露,朝二太太微笑問道︰「二嬸,我都親眼看到了,真的只是誤會嗎?」
他看到二太太的臉瞬間白了,又望向嚴紫鴛道︰「二堂妹,你又在對你大嫂做什麼?你想砸她,嗯?」他瞥了眼摔在地上、裂成兩半的白蘿卜,又看向她的手。
嚴紫鴛嚇都嚇死了,可不想自個兒的手也斷成兩半,哭著承認道︰「大堂哥,是我的錯,饒我這次吧……是我的錯,我以後不敢了,嗚嗚……」
二太太真怕女兒的手被折斷了,戰戰兢兢的道︰「侯爺,請饒了紫鴛吧,我們是為了你二叔的事來找浣露商量,要浣露跟你說幾句好話,你堂妹不懂事,怕這事會影響她的婚事,一時沖動才……請放過她吧!」
她只差沒下跪求他了。
嚴笙利眼掃來,笑笑的道︰「二嬸就那麼心虛害怕,怕我再查下去,會查到真是我二叔想毒殺我,所以才那麼急的拜托浣露,要我把二叔放了?」
「什麼?不,不是,你二叔真的是無辜的!」二太太猛搖頭,背上衣服都濕了一半。
「既然二嬸認為二叔是無辜的,那麼就無須操心過度,這事我會查明的。二叔他現在關在自己的院子里,總比浣露被關在柴房里享受,你說是吧?」他話語間透露出不滿,老太君對于自己的兒子還是縱容了些,他恨不得同樣把二老爺也關進柴房里受苦。
二太太听得整個人都發毛了,只能防和道︰「是,是的,你說的對,我不會再來拜托浣露的,我會耐心等待侯爺你查明真相的……」
嚴笙朝阿齊使了眼色,讓他松開嚴紫鴛。
嚴紫鴛嚇得渾身無力,被放開後就摔跌在地上,二太太快步走過去扶起她。
嚴笙望著她們母女急切想逃走的身影,微笑道︰「還有,記住一點,浣露是本侯爺的夫人,不是你們能使喚的,從今以後,休想要她為你們做任何事,這個院子,也不是你們可以隨便進來的,明白嗎?」
「是、是……」二太太壓著女兒的頭順從喊道,兩人和她們帶來的丫鬟可說是落荒而逃。
翠玉看她們逃了,樂不可支,本想說些什麼,卻見自家夫人久久盯著侯爺不放,動也不動,侯爺也望著夫人直看,一臉非常關心夫人的樣子,她便識趣的和阿齊先出去了。
「浣露。」
當廚房里只剩他們兩人時,嚴笙較綷地用帶著寵溺的聲音喚了方浣露一聲。
方浣露這時才回過神,她小臉漲紅著,雙眼興奮得發亮,朝他舉起拳頭夸贊的道︰「嚴笙,你好厲害!你太厲害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她們兩人膽小如鼠的逃走!諒她們以後再也不敢來找我麻煩了!」
喚,可惡,她居然會祟拜他!
可她確實是祟拜他的,要不是他突然來廚房,她和翠玉肯定會遭殃吧!看到他命令她們母女以後不能再使喚她這個侯爺夫人,也不能隨便再進這院子,她心里覺得真暢快,真沒想到他也有為她英雄救美的一天,看來他這個惡魔也有一咪咪優點嘛。
嚴笙有些沒好氣,還以為方才的場面讓她嚇傻了,原來是興奮傻了,「她們平常都這麼對你予取予求嗎?」
這還是她姿態放低、有求于她的時候,可嚴紫鴛一個不合她意,都敢囂張的攻擊她,那先前他不在家的時候,她們待她會有多客氣?雖然在柴房時她曾經提過,她們母女倆都會找她麻頃,但他想,她過于輕描淡寫了。
「她們平常是對我頤指氣使的,但還不到打人的地步……」方浣露嘆氣道︰「平常我可以忍的,畢竟忍一時風平浪靜,可她們要我為二老爺說好話,要你放了二老爺,不能忍,我才會忍不住反抗……」
「以後都不必忍,有我在,我不會允許她們欺負你。」嚴笙望向她,朝她承諾道。
方浣露對上他信誓旦旦的深眸,心口鼓躁的悸動起來,她真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保護她的話,讓她好開心,一顆心撼動不已。
「因為你是我的,任何人都不許欺負你,只有我可以欺負你。」
方浣露呆了一呆,臉蛋一下爆紅。
什、什麼「你是我的」,他說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說什麼只有他可以欺負她,這種話也太霸道太無理了,而且,為什麼她要感到害羞呀!
等等……那是什麼味道?為什麼會有燒焦味?
「完了!我的雞湯!」方浣露跳了起來,跑到爐灶前看熬煮的雞湯,湯已經滾了,湯汁甚至漫了出來,「怎麼辦,火太旺了!」
方浣露想把湯移開,但太燙了,火勢也太大,她第一個動作竟是蹲,拿起扇子搧起風,想把火搧熄。
嚴笙拉開了她,朝燒得正旺的灶火潑了一盆水,火滅了,湯自然不滾了。
方浣露抬起頭,她的臉都被燻黑了一半。
嚴笙忍不住想笑,卻還是認真的訓誡道︰「真是的,你是傻子嗎?那麼大的火,你再用扇子搧風,火只會更大。」
方浣露都被說得羞愧臉紅了。
嚴笙拉起她,看著她黑抹抹的捻,用油子沾了點水替她臉。
「不必……」他的袖子都黑了。
「你的臉我是要看一輩子的,太丑可不行。」嚴笙拉起她小巧的下巴,損她的話里帶著溫柔。
方浣露望入他的眼眸里,那眼神是那麼的專注,對她是這麼的細心呵護,尤其是說到一輩子三個字時,她覺得害羞又尷尬。
他說不和她和離……是真心想跟她過一輩子嗎?
方浣露一這麼想,心口就泛起了奇異的騷動,在嚴笙為她擦淨臉松開她時,她感到極不自在,馬上離他遠遠的跑去端菜。
天啊,別胡思亂想!
方浣露長長的深呼吸,覺得胸口的感覺沒那麼奇怪後,才將菜一一端上圓桌,若無其事的道︰「來吃飯吧,菜還熱著,在這兒吃就好了,我的手藝算是不錯了,一定好吃。」
嚴笙看灶上的雞湯重,沒多說就主動拿了布去將雞湯端來。
方浣露為他盛上白飯,落坐後,她不自覺的用閃閃發亮的眸子盯著他,期待他試味道後的感想。
嚴笙卻看向她,「娘子,你不先吃嗎?你忘了你試毒的任務了?」
方浣露沒好氣的哼了聲,他總有辦法讓她馬上氣炸。
在每道菜她都試吃了一口後,她道︰「好了,我沒事,可以吃了。」
嚴笙接著才舉筷夾菜,方浣露盯著他吃下,很在意的問︰「好吃嗎?」
嚴笙細心的品嘗著,她的手藝他可是想念了整整三年,曾經以為再也吃不到了,他也是為了吃到她親手做的菜,才會故意找借口要她煮三餐,但是他不會說的。
「差強人意。」他一副勉強的道。
方浣露听得下巴都快掉了,「什麼差強人意,明明就很好吃才是!」
「算還可以。」嚴笙覷著她的臉色,忍著好笑,改口道。
怎麼都沒有一句贊美啊!方浣露氣餒,看到他端上桌的雞湯,倒抽了口氣,「這湯底下都焦了,不要喝了!」
太慢了,嚴笙已經盛好並喝了一口,「還可以。」
方浣露倒是驚訝了,連焦了也說還可以……他有沒有味覺呀?
她看他又夾菜吃,吃得津津有味,其實他的「還可以」,應該算好吃吧?這麼想著,她覺得頗開心的。
「娘子,你不吃嗎?」嚴笙看她都沒有動筷。
「你不是嫌我胖嗎?」方浣露故意埋怨道。
「哪有,胖一點才好,體積大一點,才能保護我,給我吃。」嚴笙為她夾了幾樣菜,不容置疑的道。
方浣露又哼了一聲,他這是在說什麼話呀?
等看到她的碗被堆出了小山,她想到他一邊說要送冷菜冷飯來,卻讓廚房準備熱騰騰的飯菜,她突然明白了,他就只是嘴巴壞,喜歡說反話而已。
方浣露聳肩笑了起來,滿心愉悅的吃起他為她夾的菜。
嚴笙突然抬起頭問︰「你還有什麼菜沒端上?」
方浣露想到她保溫中的炸物,「啊,差點忘了,不過這個侯爺應該沒興趣,只是點小零嘴……」
嚴笙眯起眸,「去端來。」
「是!」方浣露只能照做,將她做的炸雞、薯條丟了一盤,並為他一一介紹。
嚴笙當然很清楚這些食物的名稱,他都看傻眼了,想起她以前最愛吃這些垃圾食品,沒想到現在也一樣。
他過去分明是不喜歡吃這些的,但現在卻非常懷念。
嚴笙夾了塊炸雞吃,不禁回憶起和她過去待在一起的日子,只覺得這個炸雞異常的好吃,「炸那麼多,你怎麼吃得完?」他問道。
方浣露看他喜歡吃,還很是意外,她總覺得他和某個人一樣不愛吃這些熱量高的炸雞、薯條。
「當然是分給你娘還有三房、這院落里的下人一塊吃,我炸的炸雞在侯府里可是大受歡迎,只要我有炸,就會多炸一些分送出去。」方浣露又說道︰「對了,等會兒叫上阿齊和你那幾個護衛一起來吃吧,鍋子里還有很多呢!」
嚴笙黑眸底閃著熠熠怒光,正色道︰「以後不準分給別人吃。」
「什麼?」方浣露還以為自己听錯了。
「你做的菜,就只能做給我吃,不準做給別人吃。」嚴笙說完後,又低頭吃起飯。
方浣露耳邊被這番話震撼得轟轟響著。
天啊,這男人也不講道理了吧,居然用了「不準」兩個字,還說了兩遍,他那滿滿的獨佔欲是怎麼回事?
而她,居然會因此感到心慌意亂和甜蜜,她是有病嗎?
方浣露猛地搖起頭來,不,她絕對不是。
自從嚴笙警告過二太太和嚴紫鴛後,接著幾天,她們都乖得像什麼一樣,不敢再來叨擾方浣露,方浣露很高興,以後不必再應付那對麻煩的母女了。
不過,她現在多了新的麻煩差事,就是她得保護好嚴笙的人身安全。
每天,她得為他準備三餐加試毒,到了晚上,還得克盡己責,睡在床的外側保護他,而這也成為她最困擾的事。
明明她睡的是外側,為什麼每天一覺發來,她會變成睡在內側呢,而且還像無尾熊一樣抱著那男人睡?連腳都跨上去了,簡直把他當成她的抱枕了。
方浣想起她在現代家里的房間,還真有個大抱枕讓她抱著睡,來到這兒後,她以為她改掉這個壞習慣了,沒想到下意識還是會想抱著東西睡。
方浣露不禁感到羞恥,不行,不能再發生這種事了,她不想每天早上起來,就被嚴笙用邪氣又曖昧的眼神看著並對她說「你又撲上來了」,一副她有多饑渴的樣子。
于是在今晚,方浣露想到一個好計策,就是在床的中間放了一條卷成長條狀的被子擋著。
「你在做什麼?」嚴笙躺在內側,看著她忙碌的動作。
「這樣我就不會冒犯到侯爺你了。」方浣露朝著他笑說,覺得這個法子真棒,她好聰明,說完,她也躺上床,拉上被子,安心入睡。
嚴笙的臉卻黑得跟什麼似的,他真的、真的很不高興。
這女人完全不知道她的睡相有多差,一邊睡會一邊亂滾,有幾次要不是他抱住她,她早就滾下床了,所以在她睡著後,他都會把她抱入內側睡。
而她不只會自動滾入他懷里,還會將腳跨上來當他是抱枕抱著睡,軟玉溫香投懷送抱,他自然不會拒絕,可現在,在他已經習慣被她冒犯的時候,她竟想跟他劃清界線?
在嚴笙想著要怎麼處置那條礙眼的被子時,他發現她並沒有睡著,她翻來覆去還不時結成一團,顯然是今晚天氣有點偏冷,讓她不好睡,這還是今年入秋以來第一次這麼冷。
方浣露一開始也只是覺得偏涼罷了,卻越躺越冷,腳底板都冷了起來,本想下去加件衣服或穿個襪子,但又賴著不想下床。
要是有火爐就好了。但春天時就已經收了起來,現在也不到用火爐的時候,她更不想那麼晚了還差遣下人。
嚴笙看她翻來覆去不時傳出窸窣聲就不耐煩了,一把將中間擋著的棉被山往床下一扔。
「你、你在做什麼啊,我好不容易卷好的!」方浣露看到有什麼東西被拋出去,爬起來一看才知是她放上的被子,她困惑的瞪著他看,不明白他的行徑。
嚴笙朝她露出和煦一笑,「娘子,我們是夫妻,你不必太客氣。」
「什麼不用太客氣?」方浣露感覺到他笑得更和善,可他越溫柔,等等就越可怕。
「就是這個。」嚴笙把她拉入他懷里,雙手環抱住她。
「你你你……」方浣露嚇得花容失色說不出話了。
「我的懷抱借你,這樣就不冷了,我是你的夫君,我怎麼可以看著娘子你這般簌簌發抖、可憐兮兮的模樣呢?」嚴笙一副解救她的樣子。
「我沒有簌簌發抖、可憐兮兮……」方浣露真想推開他,比起惱意,她似乎更害羞,臉頰都是通紅的。
嚴笙抱得更緊,非常有誠意的道︰「娘子,你辛苦的為我煮飯試毒,我也得有所回報才行,我最大的功用就是身體很暖和,你盡管用。」
什麼盡管用啊!說的好曖昧!方浣露陷入心慌意亂,「不,真的不用……」
「我說盡管用。」嚴笙快變臉了。
見狀,方浣露微微顫抖著笑道︰「是,我用我用……」
嚴笙這才滿意的一笑,他發現她的手好冷,棉被底下,兩人的雙腳相貼,他摩挲起她的腳丫子,蹙眉道︰「你是冰做的嗎?手腳那麼冰冷,真的入冬了看你怎麼辦。」怎麼她的體質仍跟以前一樣沒變?
她原本就是怕冷的體質,怎知原主跟她一個樣,天氣一變冷,手腳就會跟著冰冷,一入冬更要穿得很厚,都快變成熊了。
「你不要一直用腳磨蹭我……」方浣露小小聲害羞的說,覺得太親密了,這像是情侶間才會做的事。
「這樣不是很溫暖嗎?」嚴笙反問道。
就是太溫暖了,讓她不想和他分開,所以她才會那麼羞恥呀……方浣露在心里忖道。
而且與他對視,被他那雙深遂迷人的黑眸看著,她居然也感受到溫暖,這份溫暖里還帶著她看不清的情緒,有著很濃的情感,強烈得快將她淹沒了……方浣露有些不安的想和他隔開一點。
「娘子,你最好不要動來動去的,快點睡,否則有些事我們會提早發生。」嚴笙在她耳邊警告道。
方浣露身子一僵,自然明白他在說什麼。
雖然他說,不會逼她圓房,他也配合她弄了假落紅騙了嚴老太君,但是若他真想履行夫妻義務,她也是不能拒絕的。
她在心里大喊著討厭,真的討厭死他了!
可明明心里說討厭,她還是覺得他很溫暖,她並不排斥他的踫觸,被他這麼抱著、磨蹭著腳取暖,她其實是喜歡的,她全身都沾上他熾熱的氣息,暖烘烘的,這樣的溫暖揉進了她的心,讓她想一直依偎著他……
「好了,閉上眼,睡吧。」嚴笙的嗓音輕輕的誘哄著她。
他溫柔的聲音像是催眠曲般,方浣露泛上了困意,意識漸漸抽離。
在進入夢鄉前,她隱約听到有人在她耳邊親昵的喊了她「安琪兒」,她明明最討厭那個人這麼喊她了,活似她是他飼養的小寵物,但其實在她的內心深處、在被她藏起來的最最深處,她很清楚的知道,她並沒有真的討厭那個人。
嚴笙調查毒酒事件已十來天了,始終沒有進展,陷入了瓶頸。
劉聰口口聲聲指控是受到二老爺唆使,收了二老爺一筆錢才在梅酒里下毒毒害嚴笙,二老爺依舊矢口否認,說短缺的錢是被偷的,他房里的毒物也是被栽贓的,指稱劉聰是長期對他這個主子有所不滿才誣陷他的。
兩人各說各話,加上嚴老太君對自己的兒子總是信任的,認定劉聰是受到真凶的唆使加害主子,又始終沒有新的人證物證出現,以至于這案子徹底陷入瓶頸。
就在最近一次對質中,劉聰再一次篤定的說自己是受到二老爺的唆使才會下毒,二老爺一氣之下憤而沖過去想打人,劉聰受驚嚇就這麼昏過去,死了。
劉聰一死,二老爺並沒有討得好處,反而更擺月兌不了嫌疑,二房一家可說是陷入愁雲慘霧,二老爺為表清白只能繼續接受禁閉,讓嚴笙查下去。
這案子被嚴老太君下了封口令,下人們表面上都噤若寒蟬,不敢多提,但心里多半認為最有嫌疑的人就是二老爺,畢竟二老爺對于從小體弱多病的嚴笙繼承爵位一直有諸多不滿,是最有動機殺害嚴笙的人。
在嚴笙還沒見到二老爺前,也懷疑過他有害他之心,但回到府里見過二老爺本人後,嚴笙並不認為他是個深謀遠慮之人,也不會耐著性子、花費多年時間毒害他,真凶應是另有其人,然而現在劉聰死了,這條線索也斷了。
不過嚴笙確定的是,劉聰的死並非猝死,恐怕是真凶害怕日子久了,劉聰會熬不住壓力說出真相,用了什麼法子殺他,嚴笙可以看出劉聰在他多次審問下已開始心神不寧、面露心虛,像是隱瞞了什麼事,雖說仵作驗尸時沒有驗出他殺的相關證據,但嚴笙就是認為他的死有蹊蹺。
劉聰的尸首表面上已經埋了,事實上被嚴笙秘密藏起,他私下寫信給康王,請求康王派一位精通毒物的人來幫忙調查劉聰猝死的原因,除此之嚴笙還要重新調查劉聰生前接觸的人事物,除了債務,是不是被真凶掐住其它弱點才會指控二老爺,或許能查出新的線索。
然後嚴律找上了嚴笙,怒不可遏的說下人們現在看他們二房的眼光,都將他爹當成殺人凶手,是為了幫他奪得侯爺之位,才唆使劉聰下毒,他想為他爹洗清污名,說要與嚴笙一起查案。
說起這嚴律,為人是心高氣傲了點,但年紀輕輕就在兵部當官,在下人們心里也是頗有威望,嚴老太君對他更是寄予厚望,因此嚴老太君要嚴笙讓嚴律加入查案。
嚴笙沒有反對。他並不熟悉嚴律這人,但他打算借著讓嚴律參與調查,趁機觀察嚴律有沒有嫌疑,雖然他並不認為小上他兩歲的嚴律會在他十歲時就毒害他,但嚴律是具有繼承爵位資格的嫡子之一,同樣有毒殺他的動機,不能免除他與這案子的關系,也許他與自小就對他下毒的凶手是共犯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