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的暴力美學 第六章
洪當家就這麼傻眼的看著一干捕快真的丟下他們上百個人,紛紛回到衙門里用膳,甚至他們打傷的那幾個官營漕運行的人也一起被帶了進去。
洪當家整個人氣憤難當,幾乎想不顧一切地砸了衙門,他動不了上官尋、動不了瞿影,那拆了這破房子總行吧?
然而才這麼想,四面八方突然傳來噠噠的馬蹄聲,洪當家還搞不清楚情況,他們這百來人已經被軍隊團團圍了起來。
「這是……」洪當家一干人等都嚇呆了,城里的守軍不是都被豐親王借去守衛礦山了嗎?那現在這批士兵又是什麼來頭?
「全都抓起來!」帶頭的將領根本不唆,一聲令下,洪當家那群烏合之眾連反抗的余地都沒有,一百多個人在幾個呼吸之間,全數被抓了綁起來,捆成一堆,像待宰的豬似的。
這時候,衙門里又走出來一個人,赫然是溫柔婉約的瞿影。
她慢悠悠的來到被綁成肉粽的洪當家面前,先是左顧右盼了一番,確定在場的全都是「瞿影」的親信,也沒有衙門里的人,更沒有湊熱鬧的百姓時,她露出了一抹淺淺的微笑。
只是這抹微笑,不知怎麼的看上去有些恐怖啊!
她溫柔優雅地抬起了她的玉腿,朝洪當家就是一陣猛踹,那下腳之狠,連旁觀的士兵們都有些不忍卒睹。
「你他女乃女乃的鬧到老娘家門口,不知道這里的人你惹不起嗎?下回敢再來,就挖掉你的眼楮,割掉你的耳朵,削去你的四肢,做成人棍丟到鹽水里,你這王八烏龜蛋給老娘听清楚了嗎!」
洪當家早就被踹昏了,一張臉滿是鞋印,腫得老高,肯定連他娘都認不出來。
終于踹爽了,瞿影才慢條斯理地收起了腿,犀利的目光往那群士兵一掃。「你們看到什麼了嗎?」
每個士兵都搖頭如波浪鼓。「不不不,我們什麼都沒看到。」
「沒看到就好。」瞿影滿意地一彎唇,接著柔柔地對著那帶兵的將領道︰「王副將,這次麻煩你了。」
「不敢不敢,我們這一群人,就是將軍與少將軍持別調來保護小姐……啊不,保護夫人的!」王副將一看到瞿影方才大發神威的樣子,眼楮都直了,哪里還敢多說什麼。
瞿影笑得溫柔,但說出來的話卻不禁讓人打了個冷顫。
「這群暴民擾亂衙門,妨礙公務,本應判刑,不過我相公認為他們其情可憫,首惡打斷一只腳,其他的丟出城去就好了。」
用完了十分安靜、氣氛詭異的午膳,瞿影跟著上官尋回到房中。
他讓她坐了下來,並沒有立刻質回什麼,只靜靜地與她對望,像是在考慮怎麼開口。
然而瞿影心中的焦慮,在他的注視下卻是益發加重。他對她的自作主張生氣了嗎?不說話是覺得她可疑嗎?
性子原就著急的瞿影終于忍不住這種沉默,搶先開口道︰「相公,你氣我干涉了你的公事嗎?在出嫁前,爹才囑咐我女人不要去管男人的事情……」
「唉,其實……」
上官尋才想說什麼,又被瞿影象忙打斷。
「你不要生氣!我會叫你進來用膳,也是看不下去那個什麼洪當家的,說話實在太囂張太氣人了嘛……」
「我並沒有——」
上官尋見她似乎有些慌張,想出言安撫,但她卻哭喪著臉再次打斷他。
「還有還有,我把範師爺叫進來,也是怕他被欺負了……」
「我沒有生——」
「然後我把大伙兒都叫進來,也是有把握將他們趕走,那何必和他們浪費時間呢?」
「我——」
「所以相公你不要生氣!不要懲罰我!」瞿影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
上官尋不由有些哭笑不得,他完全沒有生氣啊!她是否在心里已經演練了不下百回他怒不可遏然後怒打她五十大板的畫面。
「你冷靜點。」上官尋覺得自己的冷臉快要撐不住。
「相公你也冷靜點。」
看起來,她是真的很怕他生氣啊?要不是平素真的很冷靜,只怕自己眼下會笑出來。上官尋搖了搖頭,索性單刀直入進重點。「我不介意你打斷了我與洪當家的對話,其實當時我也快對他失去耐心了,我是想問你,那些軍隊哪里來的?」
瞿影一愣,有些心虛地道︰「那是……那是保護我的鎮北軍啊!自從我嫁過來,我……呃,我哥就分出了一隊兵馬特別來保護我,平時就駐扎在我們北臨縣西南邊的村落。」
她在鎮北軍早就有了自己的班底,所謂她哥分出一隊兵馬來保護她,其實是她當時在軍中自己下的令。
現在不就派上用場了嗎?
上官尋接受了她的說法。「听說令兄瞿景少年英杰,從十三歲起就親上戰場力戰人狼族,領兵五年以來更是未嘗一敗,在鎮北軍中有少年軍神之稱——」
「唉呀,相公你不要上直夸贊,我會不好意思的。」瞿影听他贊美忘我地心花怒放起來。
上官尋奇怪地瞥了她一眼,他稱贊她哥哥,她害羞什麼?不過或許是她也與有榮焉吧,他沒有深究這個問題,,只提出了他說起瞿影的目的,「我與瞿少將軍神交已久,成為親家後也未曾見過,不知有沒有機會拜訪他?」
「不用見了!」瞿影下意識拒絕,但見上官尋露出古怪的表情,她連忙改口,「我是說,我哥他生病了不是嗎?現在病得很重,怕傳染給別人,呃,連我都見不到他,所以先不要見面比較好。」
「是這樣嗎?也只好如此了。」上官尋有些遺憾,雖覺得瞿影的反應有點奇怪,但很快便放下了這件事。
「反正現在閑著沒事干,相公,咱們來圓房吧!」瞿影突然天處飛來這一句。
「啊?」上官尋一怔,這算什麼?情緒轉變也太快了吧?
「難道不是嗎?自從咱們成親那日後,都沒有再圓過房了,我去問過冬梅,冬梅應該是覺得我太生澀了,還替我打听圓房的事呢!」瞿影認真地道,而她的人也已經朝上官尋貼了過去。
上官尋的呼吸變得有些沉重,但他拼命壓抑動情的反應。「什麼圓房的事?」
「冬梅問的是她在家鄉的表姊,已經三十好幾了……」瞿影邊說邊月兌去上官尋的衣服,然後在他赤果精壯的上半身模來模去。
上官尋已經快受不了了,連忙將她推遠了一點,然而不隔開這段距離則已,一隔開,他才發現她不知道什麼時候也把自己剝光了,那凝脂般的肌膚上正盛開著雪中紅梅。
即使她沒有刻意誘惑,一舉一動卻是那麼誘人,又帶著天真的氣息,令他血脈賁張,更過分的是,瞿影居然把臉了上來,一把吻住他。
上官尋覺得自己的腦袋都快炸了,兩人只是這麼唇貼著唇,他卻彷佛能踫觸到她軟玉溫香的肌膚,直叫他想將眼前人兒緊緊擁住,恣意輕薄……
然而下一瞬,瞿影卻離開了他的懷里,然後鑽進被窩,睜著水亮的大眼望著他。
「好了,圓房圓完了!」
上官尋想死的心都有了,他剛剛差一點把持不住,險些拋棄所有的原則想將她就地正法,她居然又說「圓完房了」?
這樣叫圓房?!是哪個腦袋進水的教她的?
「那冬梅家鄉的表姊,三十好幾的那個……該不會也沒有出嫁吧?」他咬牙切齒的問。
「是沒有啊!相公你好聰明!」瞿影甜甜地笑道。
上官尋一陣啞口無言,像被一盆冰水潑到頭上。他深吸了口氣,也鑽進被窩里,這時候能夠安撫他大受打擊的心靈的,只有睡個午覺了。
「相公,我這樣算不算賢妻呢?」想不到,她冷不防又冒出了這麼一個問題。
官尋早已了魚水之歡的心思,心忖她或許在問先前的事,所以認真地回道︰「你在我們北臨城防守最薄弱的時候,請來了令兄的軍隊坐鎮,雖是略嫌沖動獨斷,但畢竟立了功勞,所以自然能夠算是賢妻……」
「唉呀,我不是說那個!我是說……」瞿影有些害羞地道︰「冬梅的表姊說,能把丈夫在床上服待得開心,就是做妻子最大的成就。我學了圓房的新招,你開心嗎?我賢慧嗎??」
「你…」他怔怔地望著她,腦袋有頃刻的空白,他這個妻子雖然溫柔婉約,卻很奇怪,連思路都與一般人不同,他只能深深的一嘆,「我超開心,你超賢慧,別想太多,快睡吧!」
瞿影的軍隊真的把洪當家等人全丟出了城,而且不只首惡,幾乎每個人都被打斷了手或腳,要不也被揍得鼻青臉腫,那王副將做完這些事就帶兵揚長而去,完全不管他們死活。
對此,上官尋這地頭蛇不可能不知道,但秉持著不告不理的原則,他便當做什麼都沒發生,算是默許了這種行為。畢竟洪當家違律在先,不可能有膽再來縣衙鬧事,否則來一次揍一次,他還有幾只腳可以斷?
上官尋似乎還嫌刺激得不夠,居然又頒布了新的公告——在北臨縣里,禁止人狼族的商品流通,否則以叛國罪論處。
這一條公告在滄海國與人狼族開戰後,其實就已有律法規範,只不過人狼族的商品大多是飾品、礦產之類,甚至是香料,這些都只在上流階級之間流通,那些人要不位高權重,要不富甲一方,根本不把這條律法看在眼里,依舊賞玩著人狼族的東西,官方也對此默許多年。
上官尋這次把話挑明了,雖然于法于理都站得住腳,卻讓那些買賣人狼族商品的人跳腳不已。尤其北臨縣是人狼族商品走私的大城,滄海國里八成人狼族的東西都由這里來,更是大忠漕運暗地里賺錢的主業,現在上官尋一禁,等于斷了大忠漕運的生路。
洪當家被逼到了絕境,只能用最激烈的手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