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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合我愛你 第五章 定情禮物

南蓉搭計程車到了SHIANG舞蹈教室,卻在教室前卻步,怕自己不請自來的惹人厭……最後她只好隔著玻璃窗欣賞伍之翔的舞姿,一解相思之苦。

跳舞時候的他,顯得既帥氣又自信,如同紳士般的風度翩翩,舞姿優美得像一幅畫……她忍不住拿起手機偷偷錄影,同時笑自己的行徑像是個偷窺狂。

正當南蓉看得忘我的同時,發現一旁的幾個女學員也正欣賞著伍之翔示範雙人拉丁舞,不禁心想她們是否也和她一樣,幻想自己就是那被他環入懷中的舞伴……可惜美麗的畫面被闖入者破壞,只見一名中年婦人大步走近伍之翔,似乎有事找他。

教室里的學員皆詫異地看著這名婦人,听說她是想指定伍之翔教她的九歲兒子跳舞,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得知婦人的來意,立刻有職員趨前替伍之翔回答道︰「抱歉,請問您是想替兒子報名團體課程?還是一對一的課程?若是指定伍老師做一對一的教學,那麼您得先預約……」

「預約啥呀,」婦人打斷她的話,「我每天都有一堆事情要忙,哪有閑功夫來預約?要不是朋友……就是那永順紙業的董娘,要不是她向我推薦你們這兒,我才懶得過來。」

永順紙業的董娘……伍之翔不禁苦笑,沒料到還會和張淑月扯上關系。

婦人瞧不上那些沒有分量的小職員,戴了大鑽戒的手指從愛瑪士包包掐出名片遞給伍之翔,他瞅了名片一眼,原來對方是國際獅子會的分會會長賀林宜芬。

他被對方掂斤估兩似的上下打量著,原本心里就不舒服,又見她的兒子不受控地在教室里胡亂蹦跳、踢椅子,而她不制止就算了,竟還左一句小乖、右一句寶貝的寵溺叫喚著……

難怪小孩也是個沒規矩的!

伍之翔暗罵在心底,隨後又看到小屁孩想攀爬放滿獎杯的格層架,他忍無可忍的大聲警告道︰「不可以爬上去!」

小屁孩恍若未聞,而他的母親也只出一張嘴的讓他小心點,自己則杵在原地不動,把孩子的安危丟給旁人負責。

伍之翔看不下去了,直接向她說道︰「賀太太,要不您先看好您的寶貝兒子,別讓他胡亂爬高,那樣子很危險……」

話還沒說完,他就看見孩子從格層架上摔了下來,同時「鏗啷」一聲的獎杯落地,剛好砸在孩子的手臂上,劇烈疼痛令他當場哇哇大哭!

意外發生的太突然,嚇到所有的人,大家紛紛圍到孩子的身邊。

「嗚哇……媽咪,好痛……哇啊……」

「都叫你小心了……噢,我可憐的小乖寶貝,你哪里痛?」

「手……嗚……媽咪,我的右手好痛……嗚嗚……」

「你們還在看啥?還不快點幫我兒子叫救護車!」

南蓉呆望著小男孩躺在地上大哭,孩子母親臉色大變地朝著周圍的人大吼,伍之翔撥打手機叫救護車,其他的人則嚇到手足無措……她連忙回過神來停止錄影,接著身體彷佛有自我意志似的沖進教室里,月兌口喊道︰「先不要移動那個孩子!」

聞聲,眾人皆停下動作,只見一名女人疾步走來。

「南蓉?」看清來者是誰,伍之翔驚訝地直望著她。

南蓉被他盯得很不好意思,早知道就不闖進來了……可此刻事態緊急,她也顧不上別的了,逕自檢查起孩子的傷勢。

「這孩子的右手臂骨折了。」她抬眼詢問一旁驚慌的職員們,「你們這兒有沒有毛巾和木棍?」立刻有職員取來了她所需要的物品,但……「這棍子太長了不適合,有報紙嗎?報紙,越多越好。」

伍之翔立刻找來一疊報紙給南蓉。

其實她完全沒有急救經驗,可奇怪的是,她的腦海浮現相關護理方式,似呼吸般的自然,驅使她動了起來。她先是將報紙反覆摺疊成又厚又硬的長條形,並以厚報紙兩兩貼住孩子的右臂,再用毛巾將之綑綁固定,避免移動時加劇骨折傷勢。

一旁的伍之翔驚訝地看著南蓉迅速做出護理判斷,並且熟練的做出急救應對措施,原本緊繃的情緒終于放松下來。

南蓉感到孩子因為母親歇斯底里的反應而緊張地不停哭鬧,她連忙輕聲安撫他,也勸那位母親鎮靜下來,別令孩子因此不安,這才讓對方停止撒潑。

在等待救護車的煎熬時間里,賀林宜芬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看著寶貝兒子哭鬧,她心疼的要瘋掉了,忍不住沖著伍之翔怒吼道︰「你開的這是什麼破爛教室,連個防護措施都做不好,害我兒子受傷!你說,該怎麼賠償?!」

「賀太太,您不能這麼說,是您兒子非要爬高,導致他自己摔下來受傷,這怎能怪到我們伍老師的頭上?」

「你還敢回嘴?」賀林宜芬氣急敗壞的大罵道︰「那架子看起來就不牢靠,本來就該有防護措施,否則我兒子怎麼會受傷!你們最好給我一個交代,若不肯賠償,我就叫我的律師提告,咱們法庭上見!」

伍之翔皺眉,勸說︰「賀太太,請您冷靜一點……」

「我的寶貝兒子在你這兒摔到骨折了,你還叫我冷靜?若是你不肯賠償,就等著收律師信吧!」

南蓉見不得對方一副都是別人的錯、自己沒錯的嘴臉,也無法忍受伍之翔被人欺壓,立刻回嘴道︰「這位太太請先冷靜好嗎?這事兒本就是你兒子不對,為什麼要伍老師賠償?」

伍之翔第一次看到南蓉生氣,只見她氣呼呼的繼續說︰「我已將你兒子頑皮攀高,導致他自己摔傷的過程錄下來了,如果你堅持要提告的話,我們有律師、有錄影存證,到時候法庭上誰輸誰贏還不知道呢!」說完,她更是直接播放孩子自己摔傷的影片,並亮出律師的名號。

見狀,賀林宜芬的氣勢頓時矮了半截,同時顧忌對方律師是執業超過二十年的知名戰將,委托他打官司的不是來自政界就是商界名人,是連她這種等級都請不起的大人物……她不禁狐疑瞪著對方,問道︰「你……你誰呀?」

南蓉大可說出自己是誰,但她不想造成伍之翔的困擾,僅對孩子的母親說︰「我只是個在伍老師這兒上課的學生,見不得有人無禮對待伍老師,所以挺身為他說句公道話。」

全場目睹賀林宜芬讓南蓉說得一臉呆愣,光是搬出錄影存證和律師就壓得對方不敢再繼續囂張,開心得想拍手歡呼,慶幸伍之翔有個仗義執言的學生。

伍之翔沒來得及向南蓉道謝,即听見救護車自遠方鳴笛而來。

只見醫護人員手拿急救包、連同擔架一起進入舞蹈教室,他們對于已有人先做過急救處理感到意外,隨即將孩子小心地抬上擔架,臨走前不忘稱贊南蓉道︰「謝謝你,你做得非常好,替我們省下了不少急救時間。」

南蓉被對方稱贊得有些不好意思,接著瞥見伍之翔追出去向那對母子道歉,但對方根本不甩他,逕自坐上救護車陪伴兒子。

見狀,伍之翔連忙向一旁的職員交代幾句,就想開車跟上救護車,不料他才剛剛發動引擎,南蓉即坐上副駕駛座的位置。

「你……」

「我和你一起去!」她直接打斷他的話,見他一臉困惑,她連忙解釋道︰「我怕那位太太又把她兒子受傷一事賴在你身上,萬一她獅子大開口的討賠償怎麼辦?至少我在場可以幫你講話,不該你負的責任可不能由著她喊價!我絕不讓那種人欺負你,她要發律師信就來啊,我保證我們這邊的律師比她的強,就算上了法庭我們也不會吃虧。」

「我們」二字听得伍之翔心頭一暖,怎麼反倒是她像個當事者,忍不住笑說︰「看不出來你一副柔弱的樣子,說起話來也是輕聲細語的,竟然敢向對方嗆話。」

聞言,南蓉霎時臉紅,以為他是在取笑自己,遂低喃道︰「我……是不是多管閑事了?」

「怎麼會,我還要謝謝你剛才跳出來替孩子處理傷勢呢!也謝謝你出面替我說話,幸好有你挺身而出,這才挫了那位太太的銳氣。」他一面將車子開出停車場,一面問道︰「可你有學過護理嗎?感覺你一副駕輕就熟的樣子。」

南蓉為之語塞,關于這一點,她自己也覺得奇怪,只能試著合理的為他、也為自己解釋道︰「我住院的時間長,看多了各科的病患,也見過不少醫護人員急救包紮的過程,可能因此無師自通了吧,沒想到今天會派上用場。」

「這樣啊……」伍之翔十分心疼她病弱住院的那段時期,嘆道︰「不管怎樣,你今天都幫了我一個大忙,謝謝你。」

南蓉因他的一句話而心情大好,感覺自己做了很棒的事。

車子抵達醫院時,他們剛好看到賀林宜芬焦急地跟著擔架進入急診室,伍之翔讓南蓉在急診室外等候,自己則走進急診室找賀林宜芬談話,過程中,賀林宜芬始終臭著一張臉,見孩子被醫護人員推了出來,隨即對伍之翔點了點頭、擺擺手表示不願再多談,接著邁開腳步去陪伴孩子。

伍之翔返回南蓉身旁,告訴她說︰「賀太太決定不提告了,我只需要出醫療費就好……我想,她應該覺得這起意外自己也有責任。」

「太好啦,這整件事情本來就是她在硬拗,明明是她沒有管好兒子在先,卻反過來讓你道歉,還要你負擔全部的醫療費!」南蓉說著、說著就來氣。

「這倒是沒什麼,畢竟是在我的教室里發生意外,只要不用麻煩到去打官司就行了。」

「那是踫到你人好,其實你根本不必負這些責任。」南蓉為他打抱不平,同時將剛才的影片傳到他的手機,提醒道︰「為了以防萬一,我把影片傳給你存著,我稍後也會通知律師,如果那位太太哪天又想起來要告你,你就直接打電話給我的律師,他會幫你處理。」

伍之翔記下律師的電話號碼,並再次向南蓉道謝,同時點開了南蓉傳來的影片,沒想到映入眼簾的卻是自己正在向學員示範拉丁舞。

「那是我錄影的前半段……你不要看啦!你、你看小孩子的部分就好了……」南蓉著急到結巴,連忙撲過去想遮住手機螢幕,卻反被他撥開,這下子她偷拍的影片全被他看光了!

伍之翔這才知道原來她一早躲在教室外面用手機偷拍他,令他感到驚訝又好笑的是,她竟將她自己的一番贊嘆也一並錄了進去,逗得他哈哈大笑,卻讓南蓉羞愧到想挖個地洞鑽進去!

怕她太尷尬,伍之翔轉了個話題,道︰「你怎麼會去舞蹈教室?是不是有事找我?」

「當然有事找你!我都說喜歡你、你也吻了我,卻始終不給我一個答覆,害得我這兩天一直胡思亂想,不知道你對我到底抱持著什麼想法?我實在無法等到下周的舞蹈課時間,干脆就跑去SHIANG找你問清楚。可我又不好意思進去教室……剛好看到你在跳拉丁舞,覺得你好帥,忍不住拿手機錄下來……」

南蓉不吐不快,一口氣講完自己的煩惱,說完才驚覺她泄了自己的底,頓時感到雙頰滾燙,低著頭不敢面對他……嗚嗚,她真的太丟臉了!

伍之翔听了不禁呆愣住,其實這兩天他何嘗不想她,總是回想起她那日的告白,想起她嬌羞的模樣,想起他情不自禁落下的一吻……他必須承認自己的確對南蓉感到心動,可他同時也不斷地想起林孝華,他不該讓自己與南蓉的這段感情有發展空間,那會令他覺得自己對不起林孝華……

所以這兩天他才一直沒找南蓉,因為他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的這份情意。然而,在听見她直白的告白後,他突然覺得自己實在是想太多了,也許他該學學她,順著自己的心意、勇敢的跨開步伐……

這麼一想,他的心情也輕松了起來,笑道︰「嘿,你抬起頭來。」

聞言,南蓉不得不抬頭,可又不好意思面對人家,干脆用兩只手摀住整張臉。

她這舉動又逗得伍之翔笑了出來,「你是當真喜歡我,覺得我很帥?」

「嗯,你最帥了!宇宙無敵超級帥,我超級喜歡你—— 」不經大腦的話月兌口而出,害南蓉更加羞慚,急忙改口說︰「剛剛的話請伍老師當作沒听見,我、我先走了!」說完,她轉身離開。

伍之翔伸手抓住南蓉的胳臂,將她整個人拉回自己的面前,看著她面頰酡紅、水潤大眼流轉著羞澀又單純的情意,怎能讓他不心動?

「唉,不行了,你這麼可愛……讓我該拿你怎麼辦?」他無奈地嘆道。

他說……可愛?南蓉怕是自己听錯了,遂鼓起這輩子最大的勇氣望向男人,問道︰「你不是討厭我嗎?」

「若是討厭,我就不會吻你了,你這顆傻南瓜。」

這回答意味著不是她在自作多情,他也喜歡她……是這個意思嗎?

「伍老師,我、我……」她想和他說些什麼,可是一對上他迷人的眼神,她竟是只有臉紅、不知所所措的分。

「別再喊我老師了。」他笑道。

南蓉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喚道︰「舞王……」

「南瓜……」伍之翔訝異自己叫起她的綽號會叫得這麼順口。

兩人不自覺地牽起手,感受彼此掌心的溫度,眼神交會著,情意在心底流轉。

伍之翔的心情極好,想起她今日的幫忙,遂借口邀約道︰「我想請你吃飯,謝謝你今天幫了我一個大忙。」他拉了拉她的小手,「走吧,現在去吃?」

「好啊!」南蓉立刻欣喜地答應,只想跟喜歡的人多一些相處時間,可陡地想起—— 「糟糕,我想得改天再一起吃飯了,我跟司機有約在先。」

「跟司機有約?」

見伍之翔一臉疑惑,她遂將前因後果說了一遍,他這才知道原來她是偷溜出來的,不禁覺得好笑。

見她準備打電話給司機,他遂說︰「既然車子還停在公司那兒,那就別讓司機一來一往的折騰了,干脆我載你回公司。」

南蓉覺得可以多點時間跟伍之翔相處也好,便通知司機說她準備回公司了。

「那你什麼時候有空?我再約你吃飯。」伍之翔牽著她的手,往醫院的地下樓層走去。

「後天吧,你可以嗎?」

「可以,星期六的課程只排到中午,我們可以約吃午飯。」

「好啊!」南蓉喜孜孜的笑道,覺得自己整個人好似飄在雲端之上,太不真實了。今天之前,她根本沒想過他們會有手牽手漫步的一天,多希望時間能夠永遠停在這一刻,讓她可以與自己喜愛的男人相處久一點!

伍之翔也對兩人相處的時間有限感到可惜,既然吃不成飯,他便先在醫院的地下商店街買了杯現榨的柳橙汁請她喝。

南蓉開心地喝著果汁,在前往停車場的路上,他們經過一間禮品店,櫥窗里展示著約二十多公分高的兔子布偶,馬上吸引了她的目光,低呼道︰「是彼得兔耶,它還穿著淺藍色的背心,好可愛!」

老板發現有客人上門,立即迎上去向她介紹道︰「現在我們店內有年中慶的活動,全部商品到這個月底都有優惠折扣,你看的這只彼得兔買第二只有五折優惠喔!」

伍之翔見南蓉對絨毛小兔愛不釋手,遂對老板說︰「麻煩給我兩只同款的布偶,一只淺藍色、一只粉紅色。」說完,他逕自抽出皮夾準備付錢。

見狀,南蓉連忙說道︰「是我自己想要的,你不用替我付錢……」

「就當作是今天你幫了我的謝禮。」

「可是你已經說好要請我吃飯,剛才還請我喝了果汁,真的不用再花錢……」

「比起你幫我的,這一點點謝禮根本不算什麼,你就收下吧。」

南蓉被伍之翔說服了,滿心歡喜的讓他買單。

「需要包裝嗎?」老板問道,見女客人搖了搖頭,遂將一對新的絨毛布小兔仔細地裝到手提袋內,瞧她與身旁男伴牽著手,不禁笑說︰「兩位感情真好,是情侶吧,男的帥、女的美,真是速配!」

南蓉和伍之翔順著對方的視線低頭看去,才發現他們一路走來都牽著手,就連剛剛伍之翔付完帳也是極其自然地牽回她的手,旋即不好意思地放開對方。

「這一對彼得兔在我們店內銷售非常好喔,常常有客人買去探病;或是情侶一人買一只,還取小名當作是對方的化身。」

兩人拿了玩偶離開商店,老板的話卻彷佛回蕩在耳邊,令南蓉頓時覺得有點尷尬。

為了化解尷尬氣氛,南蓉急出聲道︰「剛才那個老板竟然說我們是情侶,哈哈,真愛開玩笑!」

伍之翔反倒覺得這沒什麼,逕自拿了粉紅兔子,說︰「這只南瓜我帶走了。」

南蓉一愣,立刻會意地拿起淺藍兔子,「那我的這一只就叫舞王,我要把它放在我的床上,每晚抱著它睡覺。」說完,她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霎時紅了臉蛋,急忙閃躲男人笑咪咪的注視。

兩人手里的絨毛小兔面對著面,她和他也面對面望著彼此,說是情侶還嫌太早,說是喜愛,彷佛不少,就像初春的暖風,一陣陣拂過兩人的心湖。

回南天集團總公司的路上,南蓉與伍之翔開心的說笑著,其實他們也不過是聊些生活瑣事,但他總能將事情描述得十分有趣,讓她一路笑得好開心,覺得與他共處的時光總是格外的輕松自在。

伍之翔也是這麼想著,但願時間過得慢些,好讓他們有更多相處的時間,可惜盡管他已放慢車速,終究還是抵達了南天總公司的停車場,必須放她離開。

南蓉拎著布偶提袋朝司機的方向走去,期間還不斷地回頭張望著,才又繼續往前走,司機覺得她的舉止有些奇怪,不免暗自留了心,不曉得那開車送自家小姐回來的是誰?

眼看南蓉就要坐上車離開,伍之翔內心突然涌上一股不舍之情,他立刻沖下自家車,大步地朝她走去。

司機正要發動引擎,忽地听到車門被打開的聲音,他忙回過頭望去,就見有個男人坐上後座,他嚇一跳,後座的南蓉也被對方嚇了一跳,定下心神才發現上車的男人竟是伍之翔。

「南瓜,雖然你有自己的司機,但我想我還是該送你回家才對,所以我決定跟你一塊兒搭車,陪你回家。」

「不用啦,這樣你還要再回來這里取車,豈不麻煩?」

「不麻煩,我又不趕時間,我們也正好可以在車上多聊聊。」

其實她也不想和伍之翔分開,遂不再拒絕他的心意。

司機卻有些不開心,明明是這個男人污蔑老爺再先,周管家也再三叮囑小姐別私下見他,怎麼小姐還是跟他走在一起……難道小姐剛剛是去見這個男人?

他想了想,不由得告誡道︰「小姐,這樣不好吧,您不該隨便讓別人上車……」

「他是我的舞蹈老師,怎麼不能上車?好啦,你別多話,專心開車吧。」

司機被自家小姐的一句話堵死,遂瞪了伍之翔一眼,這才默默地開車載小姐回家。

然而無論回南家的路程再遠,對于此刻的南蓉來說那車程都太短,短得好似他們才剛剛坐上車,又到了說再見的時刻。

伍之翔豈會不懂得她的心思,其實他也舍不得和她分開,要不他也不會沖動地借口陪她回南家……他刻意在離家五分鐘的路程之外讓南蓉下車,同他一起慢慢的走,無奈兩人走得再慢,還是得面臨道別。

「南瓜,別忘記後天一起吃飯。」

「我才不會忘記呢……不好意思麻煩你送我回家,你還得自己回去拿車,太辛苦了。」

「一點都不辛苦,好了,你快進去吧。」他催促道。

「不,我先看你離開,我再進去。」

「別看了,你先回家里。」

「不要,我要看著你先走。」

結果兩人你一言、我一句的,依舊杵在原地,誰也沒先轉身離開。

伍之翔忍不住笑出聲,「我們非要這樣你一句、我一句的誰都不走嗎?小心那個管很大的周管家沖出來把你拎進去。」

南蓉這才想起周淑子碎念一整天的嚴肅表情,害怕的說︰「那可不行,周管家碎念起來可是很恐怖的,我還是先進去好了……我最帥的舞王掰掰嘍,晚安,後天見!」

說完,她非快地在他的臉頰旁印上一吻,隨即害羞地轉身跑入家門,留下柔軟的觸感與香氣繚繞著伍之翔,使他心跳加快,激動不已。

同一時間,周淑子剛巧自南家二樓的窗戶窺見兩人漫步、道別的情景,兩人之間顯得那麼親密,似乎兩人的關系更好了,她不禁皺眉替崔家睿感到緊張。

反之,南蓉因為和伍之翔拉近了關系而感到非常開心,整個人沉浸在粉紅泡泡里,忍不住蹦跳著躍進家中玄關,沒想到一進門就撞見周淑子,驚得她倒抽一口氣,「周、周管家……你嚇了我一跳!」

周淑子板著臉問道︰「我看見伍先生跟著你來到家門口,究竟怎麼回事?」

南蓉頓時回答不出來,又怕說謊會被周淑子逮個正著,遂將實情在腦海里轉過一遍,這才說道︰「呃,我們是踫巧在公司停車場遇到的,正好我要找伍老師聊聊接下來的舞蹈課程,就一路聊回家了……」為免周淑子追問,她一路直往臥房走去,邊說︰「唉,今天去巡視工廠好累喔,我先休息嘍!」

公司停車場巧遇……伍之翔又不是南天集團的人,這巧遇也太巧了吧!周淑子懶得拆穿南蓉的謊言,逕自撥出一通電話,說︰「睿少爺,我有一件急事向您匯報—— 」

听著電話那頭傳來的消息,崔家睿一邊斟酌著字句,一邊回應道︰「我知道了,我會找時間回去看看的。」他匆匆結束通話,擔心讓房里的另一個人起了疑心。

任職于財務部的戴莉娜戴上深度近視眼鏡,慵懶地由床上坐起,兩手環抱崔家睿的窄腰,嘴唇湊上前親親他的臉頰和頸部,問道︰「誰的電話?是南蓉?」

「當然不是。」崔家睿輕巧地躲開她的連綿細吻,平淡地扯出謊言道︰「是我家人的電話,他們念我最近只顧著忙工作,疏忽了家里,要我有空就回家。」

「呵呵,你忙著工作,卻還是擠出時間來陪我,我比你的家人還重要吧!」戴莉娜開心地說道,「呵呵呵,不枉我冒著丟飯碗的風險,為你在帳面上改幾個數字,好替你挪用公款、填補你投資失敗的五千萬。」

崔家睿默然,他之所以答應和她交往甚至上床,全是為了哄她幫忙做假帳,這是絕不能讓別人知道的秘密,尤其是南蓉。

然而戴莉娜才不管那麼多,她暗戀許久的男人終于答應和自己交往了,只要能待在他的身邊。

……

完事之後,崔家睿下床去浴室清洗身子……

「你要走了……不留下來過夜?」她忙拉住他,想要留他過夜。

「不了,我得回家一趟去看看父母,你繼續睡吧。」崔家睿說謊不打草稿的說道,同時掙月兌她拉著的手,轉身就要離開。

見狀,戴莉娜慌慌張張地罩了件睡袍跟上他,送他出門,並陪著他一起搭電梯下樓。

自從接到周淑子的電話,崔家睿滿腦子都是南蓉和那金發家伙約會的畫面,此時見戴莉娜糾纏不休,更是極度不耐煩,為了快點擺月兌她,他不得不湊上前親吻她,哄她上樓休息。

「親愛的,我們什麼時候再約會?」

「我看過行程表後再聯絡你。」

「你要記得打電話喔,可別讓我等太久……」

女人依戀不舍的再送上一吻,男人似乎怕被誰看見,急忙躲開她的糾纏,旋即轉身大步離去。

兩人之間的一舉一動,都讓隱于暗處的相機拍個正著。

「嘿嘿,跟了崔家睿這麼多天,總算讓我逮到他的小辮子了!南天集團繼承人的未婚夫竟然跟財務部的人搞在一起,挺有意思的啊……」

取證完畢,他一一檢查過照片後,這才將相機記憶卡里的照片存到自己的手機,再傳送給這次工作的雇主。

同一時間,翁君富收到照片,他瀏覽過幾組照片,看到其中幾張親熱照,忍不住壞笑出聲,拿起另一支手機通知那個人。

夜晚,南家大宅有人造訪,周淑子看了看對講機畫面,訝異來訪之人竟是崔家睿。

「不好意思,這麼晚了還來打擾,但我還是想要來看一看蓉妹……她睡了嗎?」

「小姐剛剛才睡下。」周淑子回應道,卻見崔家瑞一臉失望,遂接著說︰「但你還是去看看小姐吧。」說完,她便帶著他進到小姐的臥房,自己則退到走廊處靜靜等候。

崔家睿輕輕地走近床邊,凝視著南蓉的睡臉,嘆道︰「蓉妹,你可千萬別在我無法守在你身邊時愛上別的男人,我不希望你這樣……」

他又悄悄對她說了幾句心里話,卻見她緊蹙著眉頭,手里還緊緊抱著絨毛小兔,似乎睡不安穩的模樣。

「唔……」南蓉突然扭動起身子,不住夢囈著。

碎骨般的強烈劇痛,隨著高處墜落而來,她無助地仰躺在地上,痛到無法挪動身子。

她又夢到那電線桿、公寓門牌號碼、三○五巷,然而這回夢中景物不再一團模糊,她看到那棟老公寓五樓住戶的燈是亮著的,而那窗口似乎有人正盯著她……她想看清楚對方的臉孔,卻怎麼樣也看不清,只听見自己的哭聲,並不斷地喃喃低訴著——

「我不能……還不能死……可樂……我必須拿回可樂罐……」

南蓉突地驚醒,發現自己莫名地感到一陣哀傷,止不住淚水奪眶而出。

崔家睿也被南蓉的舉止嚇了一跳,連忙坐到床邊安撫她,「你還好嗎?怎麼哭了……是不是作惡夢?」

南蓉點頭,「好可怕的惡夢!」她抹去淚水,覺得這回的夢境特別真實,彷佛摔死的人是她……可她為何老是作這些奇怪的夢?

倏地,她想起雷豐達曾經提過林孝華的身亡之處,與她夢里的情景一模一樣,莫非……

崔家睿心想不過就是場惡夢,夢醒就沒事了,所以也沒將這事兒放心上,只心疼地抱住她,輕輕地拍了拍她背部說︰「蓉妹別怕,有我在這里陪著你,你會睡得很好,不會再作惡夢了。」

南蓉听他柔聲安慰著,心里卻想著伍之翔,多麼希望此時此刻陪伴在自己身邊的人是他……她緊緊抱住舞王小兔,內心對崔家睿感到抱歉,可還是忍不住想念她真正愛的男人。

伍之翔和南蓉分開後,回到自己位于舞蹈教室的二樓住處。

他將車鑰匙擱在鞋櫃上,隨即走進房間,並順手將絨毛小兔放在床尾的長椅上。

他想起南蓉說要將她的絨毛小兔放在床上,那純真模樣不禁令他莞爾一笑,同時想起她今天為他挺身而出的勇敢、陪他一起跑醫院的熱心、與他共舞的嬌羞——

「啊……我老是想著她怎麼辦?」他唉嘆一聲,整個人仰倒在床上,一手抓過絨毛小兔,模模它毛茸茸的長耳朵,對著它說︰「喂,南瓜,你今晚會抱著我睡覺嗎?」

想到她會抱著以他為名的絨毛小兔一起入睡的畫面,他又忍不住笑了。

手機鈴聲突地響起,他接起電話,沒想到電話竟是林孝華的母親打來,說是想和他見一面。

十分鐘後,伍之翔趕到舞蹈教室附近的速食店,一眼找到坐在玻璃窗邊的林媽媽。

一見到伍之翔,林媽媽立刻熱情地招呼他坐下,感嘆的說︰「以前孝華時常提起她最大的享受就是在上完你的舞蹈課後,來這間店內點一份漢堡套餐,在窗邊坐著一面吃,一面觀察外頭來來往往的行人……」沒想到此刻她終于坐在女兒提起過的地方,而女兒卻已逝去……

林媽媽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別再多想,並從包包里拿出一物交給伍之翔。「我剛好今天經過這里就進來看一看,也順便把孝華向你借的東西帶來還給你。」

伍之翔默默地接過,發現那是個外接硬碟,這才想起自己曾特地挑選了許多關于舞蹈示範的影片,讓孝華做為觀摩練習用。

「林媽媽,其實您不用特地過來一趟,您撥通電話給我,讓我過去您那邊拿就是了。」

「沒關系啊,我就當作出來散散步,不好意思,過了這麼久才把東西還給你。」

「不會,您客氣了。」伍之翔應道。

兩人坐著閑聊,言談間林媽媽不免感嘆伍之翔是她無緣的女婿,他只能苦笑。

「孩子啊,你最近過得好嗎?」

林媽媽一句簡單問話,令伍之翔不知該如何回應,僅能應一聲,「還好……」其實他非常心虛自己這陣子想起校花的時間變少了,取而代之的是思念南蓉……他連忙回過神來問候林媽媽道︰「您呢,過得好嗎?」

「我很好。」林媽媽嘆道︰「只是對孝華捐贈器官一事感到很不舍,可經過這一段時間,我也慢慢接受了,若有人真能因此而延續生命,也算是我們家孝華用另一種形式繼續生存下去了……」

聞言,伍之翔大驚,忍不住問道︰「您是說……孝華她將器官捐贈出去了?這是怎麼回事?」

「你不知道嗎?孝華沒跟你提過?」見他搖了搖頭,林媽媽有些訝異凡事都跟伍之翔稟報的女兒竟沒將此事告訴他,遂接著說︰「孝華早在念護校時,就簽了器官捐贈卡,所以當醫生宣布孝華急救無效,我們家也就依著她生前的心願,將她的心髒捐給需要的病患。」

「心髒……校花她捐出心髒……」伍之翔的腦袋猶如火車過山洞般地轟隆隆作響,他第一次听說女友曾簽過器官捐贈卡。若真像林媽媽所說的,真有一位病人移植了校花的心髒,讓校花能夠用另一種形式活下來,那麼……

「林媽媽,你曉得是誰接受了孝華的心髒嗎?」

「我不知道。」林媽媽搖搖頭,感嘆道︰「我也問過醫師,希望他們能夠告訴我孝華的心髒給了誰,可他們說院方規定,不能透露受贈和捐贈人的身分。」

校花的心髒究竟給了誰?伍之翔感覺腦子一片混亂,就連周遭的聲音也模糊成一團。

他沒有留心後來林媽媽還說了些什麼,也沒有注意到林媽媽是何時離開速食店的,只一直糾結著有個人正以林孝華的心髒活在這世界的某一角落,而這個人……不知為何,他總是將身邊的某個人跟林孝華聯想在一起,促使他忍不住撥了通電話給雷豐達。

電話那頭的人才剛剛接起,伍之翔立刻急問道︰「你知道校花曾簽過器官捐贈卡嗎?」

他將方才得知的消息告訴雷豐達,听出雷豐達也同感驚愕,他接著問道︰「你是刑警,認識的人脈肯定比我廣,你有沒有辦法查到器官移植登錄中心的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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