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的烙印 第二十二章
第九章
「聖殤,我最心愛的孩子。」一道溫柔的光輕撫著他的額,溫暖的聲像帶著陽光的風輕拂過他的心湖,「將你放到人界是為著保護你,也是讓你了解,世間萬物的存在都有一定的道理,並非不認同,就一定要它不存于世。」
隨著陣陣的輕風燻然拂過,他的體內一道熱流流轉周身,撫模著他額上的掌是如此熟悉,這溫柔的輕撫總是讓他感到安心而溫暖。
「一趟人界歷程,界父希望你懂得堅強真正的意思,對和自己立場不同的事物能了解包容,甚至尊重。好好去了解魔皇大公的心,了解魔皇大公為什麼對你這麼執著,妖魔君王是你這一生最大的使命。」
聲隨著體內流動的熱息回繞,最後停佇在翔心頭。才睜開眼,一陣刺痛的暈眩感馬上傳來,他撐坐起身,面對映入眼簾的華美寢殿。寢殿上空飄繞各色輕煙,另一邊沒有任何牆面,只有一道長長的水晶平台延伸出去,此時夜空滿布魅藍光華。
熟悉的場景,他曾在意識中見過,這是魔皇大公的荒沙晶殿!
翔心驚地猛一回頭,果真對上一雙令他震懾的眼瞳,金色神性和黑色魔性,正深沉地鎖視他。
眼前的魔皇大公雖沒特別化出那身淬煉而成,如鋼骨盔甲的神魔之軀,體格卻仍然相當精悍。他狀似慵懶地豎著一膝盤坐,一身黑色衣物,火紅的蛇形飾品攀在那長長的黑發上,雙耳也別著火紅蛇珠,黑發長及魔君腳邊,他隨性放在屈膝上的手,支著顱側,諱莫如深的眼神,讓人難以捉模他此時的心思。
翔這才發現他與魔皇大公同在一張異常寬廣的大床上,四周飄飛著紅色的光紗。魔皇大公的身後還有一整面的白水晶層架,層架上放著各種奇特的東西。
有那麼一瞬間,冬逃避現實地想,眼前所見或許又是幻影,甚或是意識幻境,但當對口時,那_他不寒而栗的感覺,宣告了殘酷的現實。
「天穹界父留了什麼話給你?」魔皇大公問,他看得出天穹界父不僅為冬療傷,也同時在他心中留下了話。
紫色眼瞳只是目光警戒地迎視他,沉默以對。魔皇大公伸手,虛空浮現一杯剔透水晶杯,里面盛裝著籃色水光的液體。
「喝下它,對你身上的傷病有幫助。」魔君遞給他。「天穹界父的聖光雖已穩定你大部分的傷病,但你畢竟是受魔界氣息所侵而病倒,喝下它你會更快痊愈。」
翔依舊不動如山地看著他,魔皇大公沉目,沒有多說話,改將水晶杯放到一邊琉璃架上。
「讓本君看看你的肩傷。」
「不勞魔君費心。」翔避開魔君伸來的手。
魔皇大公雙眼微凜,閉了閉眼後,下一刻,大掌猛然扣住翔的頸項。
「你認為自己現在是什麼處境?勇于擒魔的光城聖使?還是即將成為魔君玩物的可笑存在?」魔皇大公移近冬的面龐,以嘲弄的口吻喚著︰「冬之聖使,翔,認清現實也是光城聖使該懂的常識,明白嗎?」
頸上的指掌緩緩收緊,冬只感覺氣息正被一點一滴擠壓掉。
「你認為本君會饒過你跟魔心女的事嗎?」
「這是翔……自己的事,不需要誰的……允許。」冬也倔然地強硬回道。
魔皇大公忽然松開扼頸的手,空氣終于再次流進冬的呼吸中。然而在未及細想魔君的意圖之際,他的手腕已被握住,用力一扯,撞入魔皇大公懷中,顱首被箝制在魔皇大公的臂彎內,被迫仰頭對上正俯下的面龐。
「到現在,你還想逃避自己前世的一切嗎?還是你認為只要經過一場人界輪回,與本君的一切就不復存在?只可惜,你的靈魂烙印著永世都難磨滅的印記。」
魔皇大公再伸手,盛著水光液體的琉璃杯又回到他手中,他飲下杯中物,隨即覆上冬的唇。
冬不想咽下渡進嘴內的液體,卻擺月兌不了那強硬的唇舌與臂彎,只能任由散發著草藥味的液體灌入口中,被迫咽下。冬難受地想別開頭,但魔皇大公緊緊纏吻住的唇舌卻不打算放過他。
一如意識化境重演,絞緊舌瓣的力量,強烈得叫人喘不過氣、吐不出聲,直到唇上的力量終于離開,翔已癱倒在魔君懷中,喘息不已。
「告訴本君明光世子和春之聖使的事吧。」
翔一震,想起小小的青黑氣團在他掌中灰飛煙滅,就讓翔打從心底顫栗。
「說,為何本君的血緣會一個在東方世界,一個流西方人界?」
兩道靈氣,一道入西方人界軌道,另一道存活在古老靈識與聖靈之氣所蘊化的血肉之軀內……
魔皇大公一掌按上他的後背,翔卻感覺到心髒被握住。
「為何一個成了神只,一個成了人類?」魔君再次逼問。
……兩道靈氣……一道微弱至極……
「你竟敢讓本君的血緣變成卑微、弱小的人類,當初天穹界父到底做了什麼事?」
魔皇大公雙巨森凜地問。
「翔……給不了大公任何答案。」
「是給不了,還是不想給?」魔君手指輕輕一點,頓時蝕骨般的刺痛感如數根尖針刺入心髒,令翔震顫抽息地抓緊魔君的衣襟。「不要再欺騙本君,你的靈識早告訴了你千年前的一切。說,跟血緣有關的每一件事,本君都要知道。」
「今生的翔……只是卑微、弱小的人類,不知道……魔君所問。」冬反諷似地回道。
魔不會留下孱弱的血緣,更會因喚不回血緣而大開拔根的殺戮,殺了月兌出掌握的子女!
思及此,翔咬緊牙關,任憑千針萬針刺穿入心窩,也不願透露當初一道孱弱血緣,只比那道青黑氣團好一點。魔和人類、至上界不同,他們只在乎那最源頭的孱弱不該留下。
「翔!」魔君警告一喝。
殘忍的力量足以握碎整顆心髒,卻只是讓他感受到劇烈的痛,並未真的傷害他的身軀。翔切齒地硬是從魔君的肩上抬起頭,迎視那雙一金一黑的眼瞳,只見魔君的眼神像兩道利刃直射入他心中,刨刮著他的心,一刀刀地凌割成碎片。
翔終于痛吟出聲,初愈的身軀受不住這樣的沖擊,身軀再次倒入魔君懷里,顱首無力地埋在他肩上。
「難受嗎?你知道這種扎心刨心的折磨,本君已受了千年。」魔皇大公低吻著埋在肩上的顱首,大掌輕柔地一再撫著那飄長的銀色發絲,縷縷銀輝令他的雙眼透出迷蒙的思念,低語的聲卻依然充滿令人寒栗的警告︰「你認為落到本君手中,會有什麼下場?」
翔沒回應,魔皇大公的面龐埋在銀色發絲中,悠悠廝磨著。
「本君會好好吞噬掉你男性之軀的精氣,也會把魔性精元灌滿你的女性之軀,就叫你再重新體驗一次,用之毒喂養,是一場怎麼樣的感官沉淪。」
「魔……會做的事,翔毫不懷疑。」冬無力的聲冷冷道︰「我無法反抗妖魔君王佔得這個身軀,但聖使封印如我的心,翔不會如大公所願解開封印,成為女子之軀。」
「由得了你嗎?」魔王凜笑,將他再次攬到臂彎中,邪魅的紅唇印在他額上,低語著︰「任性的天使,本君給你另一個選擇吧。」
魔皇大公敞開了胸前衣襟,坦露出的胸膛幾無完膚,全是青藍和鮮紅交錯的血痕。從在意識化境內看到這片血痕,就讓翔的心刺痛,真實面對,更讓翔的心堵著一股難受,他不知道為何會有這樣的感受。
「用你的真心,為本君把這一道一道的血痕療愈。」魔皇大公執起他的手放到唇邊,輕輕含住他的手指,金色眼瞳透出明亮的溫柔,暗沉下去的黑色眼瞳更轉為暈沉的星芒。
這奇異的陣芒吸引住了冬,讓他幾乎要墜入其中,低沉沙啞的聲轉為魔魅的力量,深深蠱惑著翔。冬能感覺到魔君口中紅舌舌忝舐著他的手指,再將舌忝吮過的手指放到胸膛上,輕撫過一道血痕,血痕頓時消失。
「這一道道傷口全是你的欺騙所刻烙下的,也唯有你的『真心』可以療愈。翔,為本君療愈這些傷。」大掌撫著他的面龐,溫柔的金色眸芒像與黑色幽芒融成一體,讓冬的心跟著怔恍。「翔,為本君付出你的『真心』吧。」
冬斂眉,不一會兒,一陣低沉的冷笑傳出,晶炯而堅定的紫瞳看著他。「身為光城聖使,翔這輩子不曾學過怎麼對魔付出真心,大公強人所難了。」
一旦他「真心」為魔君療完傷痕,就等同與魔完成了「交心」契約,屆時,妖魔君王可任意窺探他的內心。
「身為妖魔君王,竟也善于這種誘哄的技倆嗎?」翔譏諷。
話方落,他隨即被按倒在床上,欲阻止的雙手擋不住重重復上的唇舌,強硬而噬血的尖牙曬咬破他的唇和舌,直至血的味道充滿彼此口中。
「你的血依然和前世一樣可口誘人,讓人想吸干你的一切。」魔君邊品嘗他唇舌滲出的血,邊抵著他的唇低聲道。
大掌撕開他上身的衣物,袒露出少年精瘦修長的軀體,僅剩身下衣褲的冬深吸一口氣,無言冷視。
「怎麼,不想掙扎守住自己的聖潔嗎?」居然只是以充滿戒備又切齒的眼神狠瞪。「遇上妖魔君王,聖潔也成哀悼,我不需要哀悼任何事。」翔一副對上的挑釁。「因為我更清楚,任大公如何掠奪,也都得不到最在乎的『真心』。」
一語雙關的暗示,前世的魔君也是如此的渴望銀天使為他定下性別,而今休想他會為妖魔君王開啟封印,成為女子。
「如果一個人連『自我』都失去,還能妄言守得住什麼。」魔皇大公大掌隔著衣物撫上他腿問,感覺到身軀主人的一震。「前世,就算你全身痙攣、喘息到無聲,這兒還是渴望本君的佔有。」
「強迫得來的從來就不是『真心』,當然,這對魔來說太難了解。」冬厭惡地雛起雙眉。
「還能逞盡口舌之能,看來絕生地的教訓還不夠。」魔皇大公揚起邪氣又曖昧的笑容。「本君該怎麼讓天真的你,感受初次的男女歡愛呢?」
只見上方的人從頭發到皮膚漸漸籠罩在藍白星芒中,當星芒退去時,眼前一身古銅肌膚,冰艷妖嬈而赤|果的女子讓翔驚愕,魔君已化身為魔主梨邏。
在那雙黑色長眸的俯視下,翔感到一股顫栗的恐懼從內心深處發出。梨邏妖媚的模樣,帶著一種狩獵的狂態,緩緩揚唇時,更像帶著惡意般,打算盡情耍弄獵物再撕吞入月復。感受到殘虐的惡意,冬的身軀起了強烈的反抗。
「放開我——」
翔想推開她坐起身,卻見艷媚的黑瞳紅光一凝,冬頓時全身僵硬且動彈不得地躺下。
「怎麼,是本君這副身體不夠吸引你嗎?」梨邏拉著冬的手撫上狂野的胴體,冬不願面對地扭開頭,她沉聲笑著,改為俯首舌忝吻著他的面龐。瞧你,身軀顫成這樣,為何你對本君總是這麼抗拒呢?」
魔主體內住著屬于魔獸的凶性,雖以女子模樣呈現,卻仍是以霸者威臨的姿態,將獵物釘在身下,饑渴而貪婪地等著享用他。
紅舌沿著他的面貌輪廓舌忝繪,像吐信的蛇,正探索獵物的狀況。梨邏脖子繞著血紅色的蛇煉,冶艷而邪魅,隨著她的低頭,熾熱的舌和冰冷的鏈子同時在皮膚上滑行,引來冬陣陣哆嗦。
每個遠古神魔體內都有魔獸的一面,它們擁有狂野、、狩獵的本質,面對獵物,絕對是吞噬殆盡。
「別、別踫我!」舌忝吻的舌隨著妖媚的身軀磨蹭,從頸項而至胸膛。
靈魂深處,銀天使的魂識抗拒著梨邏,然而,荒沙晶殿的妖音魅曲不停在耳邊縈繞,隨著梨邏的唇舌點燃欲焰。
「本君在人界就說過,不踫你,很難。」
……
「……魔的思念,是有力量的,一旦思念不再是無形,這股力量已層層纏在你身上……妖魔的思念能找上你,只證明你,冬之聖使確實有負于此魔,否則魔思的縛念不會與你的魂識相應而來。」
妖魔君王借著魔思在懲罰他。
「你要想與魔思的主人較勁,就必須跳月兌黑白之外的思考……」
「……何不試試做出不像『翔』會做的事,或者你甘心就這麼受魔思掌控認定?」
體內的啃蝕著冬身軀各處,不曾停歇的索求,令他難以思考,腦海深處斷斷續續浮出席斯的話……
深深的思念與難以放手的愛而成魔思……
魔的思念與愛……
翔緊繃的心忽感些微悸動,此時他感覺到自己難以動彈的身軀有些放松。原來,只要他願意響應魔君的情,他便能行動。
于是,他一手環住梨邏的頸項,攬下她,主動吻上那紅艷的唇瓣,妖嬈身軀的主人略微一怔。
「翔,你超乎本君的意料。」梨邏以魔君的聲在他腦海中問,同時響應著他的吻。「你想做什麼?」
冬沒有響應,只是認真地吻著她,另一手環上她的腰。翔閉著眼,任由體內的魔思引導,感受著這身軀主人的思念與對銀天使執念至深的情感……
滿足魔的渴望才有紆解魔思的機會!
彼此的呼吸與心跳像漸漸同呈一個步調般,翔感覺到自己彷佛與梨邏融為一體,這種感覺熟悉得讓他像要墜入深深的眠夢之海,好像他從一開始就在這身軀主人的體內,舒服地睡著。
意識迷蒙中,翔眼皮沉重得無法睜開,但他卻能感覺到梨邏已恢復成魔皇大公模樣,一雙健臂抱起他,熾熱的唇烙印在他眉心上。
冬感到眉心一熱,身軀隨之有了變化,冬轉為嬌柔的女子身軀,渾身一陣酥麻後,濃重的酣沉醉意如浪潮般襲來,淹沒了他的意識,讓他只能沉浮其中。
「無論你是聖殤或翔,為本君永留妖魔界吧。」魔皇看著枕在臂彎內,眉心封印雖不曾開啟,卻已是一張清麗絕俗的女子容顏,再次吻上他的眉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