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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妻獨秀 第十章 綁架王妃

聶如風醒來時,就見到一張明麗的俏顏,那濃密如羽扇的長睫和挺俏的秀鼻,宛如朝霞在他眼前乍現,烏發只松松地抓了個髻,還有些凌亂,卻別有一番隨興之美,由于他的腦子還迷迷糊糊的,一時之間,他以為自己在作夢,夢見了天上仙子。

這是什麼人?為何目不轉楮的看著他?她識得他嗎?

「師父,患者有動靜了。」

听到男子的聲音,聶如風這才意識到房里還有別人,不是只有他和天上仙子。

「他睜開眼楮了。」秦肅兒微笑了下。「手術很成功,一般來說,輸尿管結石又破裂,約莫兩至三日能出院,他年輕,還有功夫底子,復元情況應該會相當不錯。」

吉安仔細聆听,又詢問了幾個相關問題,秦肅兒針對問題一一解答。

如今醫案紀錄她都交由吉安整理,吉安寫好之後,她會再看二遍。

她對吉安有很大的期望,他不但有天分,也肯努力,更是她古今的第一位弟子,她自然會將生平所學傾囊相授,也相信假以時日,他肯定能成為大雲第一外傷聖手。

必連他們師徒對話時,如風已經完全清醒了,他努力回想自己為何在這里,想到了未失去意識前,他在面攤和幾個泥鰍幫的家伙一言不合打了起來,正當他在自豪他們五個連他一根手指都踫不到時,他忽然月復痛如絞,眼前一黑,暈死了過去。

他以為自己肯定是一命嗚呼了,因為老林早說過他的月復癥沒救了,將來若是死了,一定是活活疼死的,可適才仙子說什麼?說他復元情況應該會相當不錯?這話的意思是,她救活了他,他不會死?

急于知道管案,他費力的開口問道︰「這……是哪里?」

秦肅兒沒回答他的問題,反問道︰「患者,你叫什麼名字?」

「聶如風……」

想他聶三郎在善城一帶可不是吃素的,仙子听到他的名諱肯定要大吃一驚。

「聶如風……」秦肅兒念了一遍,示意吉安在醫案上記下來。「名字還挺文雅詩意的。」

聶如風噎了下,他的名字哪里文雅詩意了?從來沒有人這麼說過。

秦肅兒在床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問道︰「患者,你知道自己下月復有問題嗎?看過大夫嗎?」

聶如風著魔似的看著她那兩片張闔的水潤菱唇,下意識的答道︰「看過,大夫說我的月復癥沒救了……」

秦肅兒揚唇一笑。「原應該是沒救了,但恭喜你,遇到了我,所以有救,如今只要再觀察幾日便成,日後也不會再疼了,這點我可以向你保證。」

聶如風眩惑的看著她美麗自信的笑容和亮亮的眼眸。「你是……大夫嗎?」

吉安與有榮焉地道︰「我師父乃是大雲神醫,一手開刀神技無人能及,能遇到我師父出手相救,你實在幸運。」

聶如風心里一動。「大雲?你們是大雲來的?」

這兩個月以來,有不少他國使團經過黑羊山腳,他們也搶了不少財物,這兩人不會是大雲使團的人吧?

「不錯,我們是大雲人。」秦肅兒笑了笑。「我們要去周京,途經此地,也算與你有緣,原本這類的手術要收費二十兩診金,可是情況緊急,沒得到你本人或家屬同意便先為你開刀治療了,所以不收你診金,當做教學教材。」

聶如風听到了一個陌生詞匯。「開刀是什麼意思?」

秦肅兒又笑了笑,泰若自然的在他右側腰比劃了個剖開的手勢。「從這里切開,取出輸尿管的結石並做修補手術。」

饒是聶如風自認一向火里來水里去,此時也不免瞠目結舌。「你說……什麼?」

秦肅兒輕快的說道︰「手術過程待會兒會有專人向你說明,你家在哪里?可要通知家人?」

聶如風垂了眼眸,掩住了眼里的光芒。「不必了,他們……都不在城里。」

秦肅兒不疑有他,也不以為意。「那你好好休息,有什麼需要,或者哪里不適,就告訴吉大夫。」

秦肅兒回到她和蕭凌雪的房里。

蕭凌雪正在寫信,她進房,他頭也不抬,她走到他身後,將嬌軀貼了上去,雙臂摟住他的頸子,頭靠在他發,好奇的問道︰「你在給誰寫信?」

她照著信上寫的念了出來,「鎮遠大將軍……」

「那家伙醒了嗎?什麼時候能出院?」蕭凌雪繼續寫他的信,嚴肅地說道︰「莫要耽誤了上周京的時辰。」

她笑了笑,往他臉頰親了一口,「醒了,再觀察兩日,若沒問題咱們就可以啟程了。」

蕭凌雪不會問「若有問題要如何」這種話,他相信她,她必定是有把握才會開刀。

他正色地又問道︰「問出那人叫什麼名字了嗎?」

「聶如風。」秦肅兒打了個哈欠,「我累極了,得去眯一會兒,晚膳時叫我……對了,大周有辣嗎?我想喝碗辣乎乎的魚湯。」

蕭凌雪盯著她凌亂的發髻、泛油的面龐和疲憊的臉色,這副鬼樣子,那個叫聶如風的小混混總不會再對她心動了吧?

他寵妻無度地道︰「去歇會兒吧,我派人去找找辣椒。」

她相信他不管上天或入地,肯定都會為她找到辣椒,等到她睡醒便有熱呼呼的辣魚湯可以喝,她心滿意足的月兌了鞋,鑽進被窩里,將紗帳放了一半,側躺著,但並沒有馬上閉上眼楮,而是望著那正在振筆直書的男人。

他的肩多寬啊,背多厚實,剛毅的鼻粱,性感的唇,還有不為人知的狂野……想到夜里兩人窩在這被里的火熱纏綿,她的身子便滑過一陣酥麻,想叫他上床來陪她,卻也知道自己此時精神不濟,還是不要輕易招惹他得好,否則將他的熱情勾了出來,她可沒精力應付。

秦肅兒在胡思亂想中睡著了,這一覺睡得很沉,直到蕭凌雪喚她,她才醒過來。

稍事梳洗一番,珊瑚便端了兩碗辣魚湯面進來。

秦肅兒見那紅通通的辣椒末撒在湯面上便食欲大開,好心情全寫在臉上。

蕭凌雪見她吃得很歡,忍不住停下了筷子,定定的望著她。「肅肅,你……是不是懷上孩子了?」

使節團里,好些人因水土不服而食欲不振,還有幾個人更是清減了一圈,她卻是吃得好睡得好,讓他不免有些起疑。

秦肅兒被他這麼一說,也有了幾分懷疑,翌日上午,趁著在給聶如風「查房」時,她便讓吉安給她診脈。

結果,她沒有喜脈,她自己也有些失望,他們都成親那麼久了,還有太後婆母給她的壓力,最重要的是,她自己想懷上,她怕自己若是不能生,蕭凌雪再怎麼愛她也一定會被迫納妾,和一個女人分享他,她是萬萬接受不了的。

雖然失望,她還是打起精神來給聶如風看診。「今日感覺如何?是不是好了很多?」她拿出听診器仔細聆听,他的呼吸、心跳都很正常,沒任何異狀。

聶如風看著她掛在頸上的奇怪東西,狐疑的問道︰「你當真時常這樣給人開膛剖月復的治病,還能縫合人身上的傷口?能縫手臂?」

昨天那個曉花的丫鬟來跟他講述何謂開刀手術,見他半信半疑,便笑著說自家主子對于給人開刀駕輕就熟,還能縫身上的傷口,叫他不須擔心,說有她家主子在,斷掉的手臂也能縫回。

老實說,他壓根兒不信,尤其是這樣花般的姑娘家,有那膽子縫手臂嗎?

「你不信?」秦肅兒存心逗他,杏眸噙笑,表情卻萬分認真地道︰「不然,你把手臂砍斷,我幫你縫回去,到時你便知道是真是假了。」

聶如風臉色一變。「你說什麼呢!」

秦肅兒噗哧一笑。「嚇到了?逗你的。」

聶如風咬牙切齒的瞪著她。

要知道,向來只有他耍人,沒有人耍他的分兒,整個善城,乃至整座黑羊山,沒有人敢逼弄他聶如風,她是第一個。

他板著臭臉,沒好氣的問道︰「你掛在脖子上的是什麼東西,我怎麼從來沒看過?」

「你沒看過的東西可多了。」秦肅兒一臉的高深莫測,亮晶晶的黑瞳瞅著他,戲謔地道︰「飛機你看過沒有?手機你看過沒有?航天飛機你看過沒有?」

聶如風蹙眉。「你到底在說什麼?飛雞是什麼?會飛的雞嗎?手雞又是什麼?」

「哈哈哈哈哈……」秦肅兒笑得開心極了。

聶如風呆愣愣地看著她,她的臉蛋鮮艷明媚,比花還美,那麼一笑,整個房里好似都跟著明亮起來。

「不跟你說渾話了,你好好休養。」秦肅兒很自然的替他掖了掖被角,就像前世她查房時都會為病人做的那樣。「再觀察一日,若是沒問題,你便可以走了,到時我會開幾張方子,你照方子抓藥,喝上半個月也就足夠了。」

聶如風想到她昨天說他們是路經善城,要去京城。

若是讓她走了,他可能再也見不到她,但要是能把她留在寨里,日後弟兄們出去打家劫舍受了傷都不用愁了。

其實呢,他也不是特別喜歡她,但她敢在他面前說說笑笑這點倒是讓他頗為中意,他就不喜歡那些小眉小眼、動不動就嚇到花容失色的姑娘家,要做他聶三郎的媳婦兒,得有點膽識才行。

而她恰恰符合了標準,不過他可要事先說明,他絕對不是因為她長得標致才動心,她頂多就是順他的眼而已。

「喂,聶如風,你在想什麼?有沒有在听我說話?」秦肅兒拍手在他面前揮了揮,見他回神,又叮囑了幾句注意事項,這才離開。

一出房間,她的手便立即被人緊緊拽住,力道讓她吃痛,她訝異的抬眸看著蕭凌雪,他的眼里結成了冰,身上透著不尋常的怒氣。

「你又在招蜂引蝶了。」蕭凌雪很是不悅。

他一直在外,練功之人,耳力持別敏銳,她和那家伙在房里的對話,每一句都讓他很不悅。

「說什麼啊?」秦肅兒對他笑了笑,眼神明亮。「就是大夫與患者之間的閑話家常罷了。」

蕭凌雪把她拉進懷里,警告道︰「以後不許你和患者……男的患者閑話家常。」

秦肅兒看著他,猜想他若生在現代,肯定會把她的手機定位,二十四小時監看她在哪里。

他眉頭一挑。「又在心里編派我什麼了?」

她眼中閃耀著笑意。「妾身豈敢?」

蕭凌雪哼道︰「你若不敢,誰敢?」

秦肅兒知曉他吃軟不吃硬,討好地柔聲道︰「王爺,你在這兒堵我,不會只是為了警告我兩句吧?」

他的臉色這才和緩了些。「你不是想看看醫館嗎?我帶你去鎮上走走。」

她自然喜歡這個提議,那日她本想看看本地醫館水準如何,卻半路救了個聶如風回來,一間醫館都沒看著。

她興匆匆的跟著蕭凌雪出門,正午陽光正炙,蕭凌雪買了頂帷帽給她,如此一舉兩得,既能為她遮陽,又能讓他人無法窺視她的容貌,他應該規定她以後出診都要戴帷帽才對……

就在蕭凌雪一臉笑意的為她戴上帷帽時,秦肅兒已經輕易看到他心中的想法了。

現代有哂娃狂魔,而他是愛妻狂魔,做為妻子的她,能讓丈夫表現出如此強大的佔有欲,她算成功的吧?

「我覺得你也應該買頂帷帽戴上。」秦肅兒正經八百地說道︰「你看太陽這麼毒,陽光中含有部分紫外線,紫外線會使皮膚粗糙、皺紋明顯、黑斑雀斑加深,不可不防。」

蕭凌雪笑道︰「胡說什麼,這是女人家戴的東西,男人豈能戴之?」

她抿嘴笑。「那你買頂斗笠好了,我劇才看到一頂斗簽很適合你……」

兩人在帽鋪外嬉笑之際,蕭凌雪忽然在來攘在的人群里瞥見一抹熟悉的身影,他心里一震,不可能……

秦肅兒見他忽然不與她笑鬧了,順著他怔然的目光看過去。「怎麼見到熟人了嗎?」

蕭凌雪定了定心神,卻還是緊緊蹙著眉。「應該是我看錯了。」

棺木都下葬了,他還在胡思亂想什麼?穆越彤已不是這世間的人……

秦肅兒也沒多想,換住他的手臂,輕快地道︰「對面有間藥鋪,咱們過去看看賣了些什麼……」

秦肅兒取下听診器,微笑道︰「恢復得很好,想必你自己也有感覺到病發之前時不時的痛意消失了,今後只要照我開的方子喝藥便可,我開的都是消炎的方子,于你有益。」

聶如風一語不發的看著她。

適才,姓吉的大夫為他換好傷口的藥之後便說要去收拾行裝,早上有個叫珊瑚的丫鬟為他送湯藥來,由兩人的對話听來,他們好像下午便要離善城了。

那麼,這時想必所有人都在忙著收東西,而客棧里來往的人本來就多,加上他原來就知道今日會有個大商團路經善城,怡好便是投宿在這間客棧,趁著一進一出的混亂,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他眸光微閃,命令道︰「你過來看看我的眼楮,從昨晚開始便陣陣發疼,恐怕跟你給我動這鬼手術月兌不了干系。」

「眼楮?」秦肅兒好笑地道︰「我又不是給你開眼,你也太會牽拖了。」

不過,她還是傾身過去替他檢查眼楮,兩眼都看了,看不出有什麼異狀,她雖然是外科全能,可是在眼科方面實在外行。

「你再去找專精于眼疾的大夫吧,我實在看不出什麼,我只能告訴你,你的眼晴看起來很好,沒有血絲,也沒有黑眼圈……」

她還沒說完,聶如風便出手如電的點了她幾處穴道,她頓時不能動了。

秦肅兒雙眼如冰珠子般瞪著他。「你做什麼?」

她的眼神讓他不舒服,聶如風有些煩躁的哼道︰「沒要對你做啥,只不過要帶你去個地方而已。」

秦肅兒背脊一涼。「什麼地方?」

殺人魔電影都是這樣演的,把被害人帶到荒無人煙的地方,先奸後殺,或者先殺後奸,跟著再分尸棄尸。

該死!她是造了什麼孽,怎麼老是遇到白眼狼?救人一命,不被感激涕零便算了,怎麼可以個個都恩將仇報?

「到了你便知道。」聶如風想到她將是自己的媳婦兒,想到自己終于可以一親芳澤,胸口不由得一熱,他都二十四歲了,總算要討媳婦兒了,老大肯定也會很高興。

他臉上說不清道不明的神情讓秦肅兒渾身的警戒再度升高,她冷聲說道︰「聶如風,你听好,我可事先警告你,不顧我警告一意孤行的人,如今流落街頭,下場淒滲,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

聶如風壓根不怕,反倒更為滿意。

她若是哭求他放了他,他可能會興趣全消,可是在這種情況之下,她連狠話都說得這麼好,簡直天生要來做他聶老三的媳婦兒的,他要定她了,一定要她做他的押寨夫人!

「不用怕,你睡一覺,到了我再叫醒你。」

他手刀敲向秦肅兒的後頸,她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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